倒是孟漠看着满墙都是盛怀安的名字,对着岁玉嗤笑了一声,“小神君对那个妖孽,还真是一往情深啊。”
岁玉闭着眼睛没有会他,甚至还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你就不想见见他吗?我可以让你现在就见到他。”
岁玉抬头愣愣地看向孟漠。
“你又想做什么?”
孟漠笑道,“只是被小神君的一片痴心打动了,想成全你罢了。”
岁玉嗤笑一声,看向孟漠,“魔说得话,也能信?”
“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的?”孟漠并不奇怪,只是了自己的袖子,淡定的看着岁玉。
“只是觉得你和一般的妖不一样,大抵是魔吧。”
“真是有意思,那小神君你可知晓,我是什么魔?”
岁玉摇头,“不知道。”
“我是幻魔,想来你并没有听过我的名头。”
岁玉的确没有听说过幻魔的名头,但她还是知道,神魔大战之后,神界诸神倾尽全力将魔族封印的事情。
叔父常带她去的地方,就是神魔战场。
她不知道这个幻魔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
似乎是看出了岁玉的疑惑,孟漠解释道,“当时我发现不对劲,便制造了一场幻境,被关进去的,不过是我制造出来的替身。我本就无意去会那些事情,我的爱好只是为别人制造他们想要幻境,若不是我曾经打赌输了,欠了个人情,也不会参与这些事情里,打架有什么意思,还是制造幻境,看着他们在幻境里无知无觉的死去,才更有意思些。”
孟漠打量着岁玉道,“看着那些人在美好的幻境里享受,在痛苦的幻境里挣扎,却不知道,那都是假的,才更是有趣,不是吗?”
岁玉看着他不说话。
孟漠也笑道,“小神君,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我为你制造出一场幻境,若是你能出来,我便放了你,若是你不能出来,你的命就归我,如何?”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岁玉看着他道。
孟漠叹了一声,“我不是说了,我和魔君打赌输了,欠了他一个人情,神魔大战之时,虽说也去了,却是没能出什么力气,觉得没意思留下自己的幻像先走了,谁知道他们居然死得死,被封印的封印。为了还这个人情,我答应破开封印,将他们放出来。”
“你做梦。”岁玉啐道。
若是将魔族放出来,她也成了罪人。
“是有点,我本以为用你的血能打开封印来着,可是没想到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真是麻烦,不过谁让我是个向来信守承诺的人呢。”
孟漠看向岁玉,都没给她反驳的机会,直接道,“小神君,请入幻吧。”
“绝不!”
“这可由不得你拒绝。”
说着,孟漠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指尖溢出了粉色的雾气,朝着岁玉飞了过去,随后没入了岁玉的眉心。
岁玉只感觉眼皮子越来越沉重,她努力的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最终还是敌不过那些睡着,倒了下去。
在她闭上眼睛的时候,额头上出现了一朵粉色的花朵。
“睡吧,睡吧,在睡梦死去,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孟漠看着岁玉呢喃道。
岁玉入了孟漠给自己制造出来的幻境里。
她站在桃花林中,目光中充满了迷茫。
“盛怀安。”岁玉看着朝着自己走过来的人喊道。
那人顿了一下,目光看向了岁玉,随后皱起了眉头。
“太子妃为何直呼孤的名讳?”
“太子妃?”岁玉不解的看向他。
这个人明明就是……
岁玉顿了一下,突然迷茫起来,明明是谁呢?
她怎么想不起来了。
她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人看起来好陌生,他似乎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看起来很是华贵的衣服。
可是却怎么都想不起那个人的模样。
岁玉只觉得眼前阵阵发晕,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着,也是十分华贵。
见岁玉不说话,面前的人又道,“太子妃,太子妃?”
岁玉抬头看了过去,却是有一瞬间的愣怔,看着面前的人竟然有了些许陌生感,她道,“你是谁?”
“太子妃怎么不认得孤了?”
岁玉只感觉脑子里好像突然多出来了一段记忆一般。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犹豫着喊了一声道,“太子殿下。”
“若是不舒服,孤送你回去休息吧。”
说着,岁玉便被打横抱了起来。
她揉着额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太子将她送回寝殿之后,却并没有离开,而是抓住了她的手,目光也是含情脉脉,“这些时日让太子妃劳神了,六弟欲谋夺太子之位,不惜栽赃陷害,多亏了太子妃冒死向父皇进谏,方才得以重审此案,还孤一个清白。”
岁玉摇头,对着面前的人笑道,“我与殿下夫妻一体,自不能看着殿下身陷囹圄,如今殿下能够平安,妾便也放心了。”
说完,岁玉便皱起了眉头,她总觉得不对,她不该这么说的,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可是岁玉还是不明白哪里有问题。
太子温声道,“太子妃若是累了,便歇着吧,孤会守着你的。”
岁玉点了点头,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觉得自己不是太子妃,可是她是谁呢?
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岁玉想,既然想不起来,那便不想了吧。
这个太子夫君待她极好,又因为自己冒死救过他,是以与他也算是情深意长。
可是岁玉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可是不管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只要去想这件事,她的头便疼得要命,有时候还会梦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她梦见自己幼时与太子待在一起。
身边的人便说,她与太子青梅竹马,她的父亲更是太子的老师,是以二人幼时一起玩耍,会梦到不足为奇。
她又梦见太子会降妖除魔,身边的人又说,之前南方突发瘟疫,蔓延速度很快,太子受天命所召,曾带傩面带人向上苍祈福,后来瘟疫果真有所缓解。
梦中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和现在的人对上了。
第90章 这世间,竟然只剩下她一……
岁玉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偏偏她疑心的问题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劲。
当她亲手编了个绳结送给太子的时候,太子却说道,“太子妃编这个玩意儿作甚,交给底下人去做就好了。”
岁玉愣了一下,“不喜欢吗?”
“太子妃亲手编的,孤自然是喜欢的,只是孤终究是太子,若是带这个出去,难免会遭那些兄弟的笑话。”
岁玉看着太子,又看了看手里的绳结。
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明明记得她送绳结的时候,太子是很开心的,还说要等他回来。
太子又没有出去过,为什么要等他回来?
“太子妃怎么又在发愣?”
岁玉看着太子,摇了摇头,却是攥进了手中的绳结。
她目光落到了太子的腰间,看到了他挂在腰间的玉佩,下意识的开口道,“太子何时换了块玉?”
“太子妃究竟是怎么了?这玉乃是父皇所赐,是孤的信物,从小便不离身,为何太子妃说话会这般奇怪?”
“没换过吗?可我怎么记得,太子殿下之前的玉,并不是这块?”
“太子妃怎么会记错了,幼时你还拿孤的这块玉把玩过呢,还不小心把这玉磕了一下,你当时吓得直哭,难道不记得了吗?”
岁玉隐约有点印象,便没有再说话。
太子坐了一会儿,便因为有事先离开了。
岁玉倒是坐了许久,手里的绳结也是紧紧握着,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摇头苦笑了一声。
许是真的像太医说得那样,因为之前为太子奔波,所以至今心有余悸吧。
岁玉坐在案几前,总是觉得心神不宁,她提笔在纸上写出了盛怀安的名字。
她写了很多很多,几乎铺满了整个屋子。
她觉得还是不够,不顾身边人的阻拦,径直跑了出去。
跑到了一面高大的墙壁前,岁玉捡起了一块石头,她拿在石头在墙壁上不停地写着盛怀安三个字。
写满了一整个墙壁。
“太子妃,你在做什么?”
岁玉猛地回过神来,看着面前墙壁上被她刻出来的名字。
她想起来了!
她不是什么太子妃,她是岁玉。
她被幻魔关了起来,这里是幻魔为她制造出来的幻境。
她要出去,她离开这里。
一双手伸了过来,抓住了岁玉的手。
“太子妃,孤在同你说话呢?你为何不应?”
岁玉扭头看了过去,“盛怀安,盛怀安。”
她看着盛怀安,一个劲的喊着他的名字,反手抓住了他的手。
“盛怀安,你快醒醒,这里不是真的,这些都是假的,是幻魔的制造出来的幻境,你也不是什么太子,你快点醒过来跟我出去啊。”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盛怀安却并不相信她说得话。
岁玉连忙将她编得绳结拿了出来,“你还记得这个吗?你离开那天,我送给你的东西,你让我等你回来,你都忘记了吗?”
面前的盛怀安却是拧眉看着岁玉,接过了她的绳结,看都没看,直接丢到了地上,踩进了泥土里。
岁玉连忙去拿绳结,却被盛怀安一把扯住,抱进了怀里。
还听他说道,“太子妃发了癔症,将她带回东宫去,若是再让她跑出来,孤唯你们是问。”
一群人上前,将岁玉架住了,嘴里还道,“太子妃,我们快回去吧。”
他们架着岁玉,让她挣脱不得,她的灵力也全部都消失了,只能任由那些人将她拖走。
“盛怀安,盛怀安。”岁玉看着盛怀安喊道。
可是站在那里的盛怀安,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目光更是冷静的不像是她记忆里的盛怀安。
岁玉停止了挣扎,任由那些人将她带走。
她觉得盛怀安好像变了,不像她认识的那个人了。
又好像,对面的人根本就不是盛怀安一样。
难道连盛怀安都是假的吗?
岁玉被软禁了起来,屋子里一应俱全,只是不允许她出去。
屋子里除了她就没有别人了,那些人都在外面守着,除了出去,她可以提任何要求。
岁玉感觉自己对于盛怀安的印象又开始模糊了起来。
她害怕又忘记了自己是谁,便一直在纸上写出盛怀安和她的名字,还有叔父和玄光国师。
她把她所能记下来的,全部都写了下来。
她告诉自己,这是孟漠的幻境,她不能沉溺在这幻境,绝对不能被幻境给骗了。
岁玉越写越困倦,她用簪子刺自己的手臂,利用疼痛让自己清醒过来。
可是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她还趴在案几上,盛怀安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正拿着她写的东西看。
见她醒了过来,盛怀安的手一松,手里的纸张就落了下来,他还是那般不慌不忙的模样,只是俯下身子,伸手掐住岁玉的脸颊。
“太子妃,盛怀安是谁?”
岁玉不解的看向他。
却又听他道,“孤的名字也叫盛怀安,太子妃却一直在喊盛怀安,却不像是在喊孤的名字,所以太子妃你所喊的盛怀安,究竟是谁?”
岁玉看了他许久,才低声道,“你过来些,我再同你说。”
太子果然凑了过来,岁玉趁机将他推开,然后起身跑了出去。
太子与盛怀安长得一模一样,连名字都一样,可是他不是盛怀安。
这里都是假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假的,所有的人都是假的,连盛怀安都是假的。
她甚至都没看路,只一个劲的往前跑着,她不能停下来,那些人已经追了过来。
她要出去,她要离开幻境,她绝对不能被幻魔的幻境给骗了。
岁玉不停地跑,最后却不得不停下来,因为盛怀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就站在那里,还穿着那日离开的衣服,手腕上还带着她给的绳结,甚至腰间还挂着他母亲就给他的玉。
他像是岁玉记忆里的那般,对她笑着伸出手道,“阿玉,过来。”
岁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追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周围也是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这里就只有盛怀安一个人。
66/72 首页 上一页 64 65 66 67 68 6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