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恋爱脑夫人要和离
作者:璃原风笙
简介:
(正文完结)
裴陆戟是戚央央预备放心尖尖上一辈子的人。
这件事不止国公府下人知道,姨母知道,裴陆戟更是从一早就知道了。
戚央央知道,如果姨母不是裴陆戟继母,英国公如果不是觉得亏欠姨母的话,她一个家世式微的孤女,根本嫁不了裴陆戟。
裴陆戟厌烦她没关系,对她冷淡也没关系,反正漫漫一生,他只需接受她的好就好。
嫁给他五年,他的每一口药都是她哄着喂的,
他少时给太子当替身,在羌北住过死人窟,怕冷、怕黑和怕独处,
戚央央就找尽借口黏他,夏夜拉他抓流萤,冬日散值,不管风雪多大,
牌楼下总有一把小黄伞等他。
裴家军最缺银钱的时候,她用父母遗留给她的嫁妆钱贴补。
她以为爱一个人可以不计较一切,甚至不在意对方对自己的爱有多少。
所有人都以为,戚央央对裴陆戟的爱可以一辈子,戚央央自己也这么认为了。
可有一天,戚央央突然想起来,当年在羌北舍命救下自己的小郎君,好像不是裴陆戟。
一切事情,就开始失控了。
·
“裴陆戟只是一个表面看起来朗月清风,其实内里阴鸷、偏执、嫉妒成性、阴暗不堪的人。”
“而你,是维持裴陆戟这些美好假象的唯一由。”
“你说抽身就抽身了,当初还演得那样山崩地裂,非他不可,这叫他如何受得了?”
—— 裴陆戟,他会死的,而你就不怕,他死之前拉你一起?
“真奇怪,以前爱他的时候,可以轰轰烈烈,什么都不管不顾,明明自己站在风雪中为他撑伞,也长了满手冻疮,明明自己也怕黑,却还壮着胆子教他抓萤虫,看他对自己冷言冷语,冷漠嘲讽,也甘之如饴、乐此不疲,但现在,我连站他旁边一会都觉得膈应得慌。”
#恋爱脑一旦发现自己的恋爱对象错了,那是八匹大马都拉不回来了。#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美强惨 追爱火葬场
主角视角:戚央央|配角:裴陆戟
一句话简介:爱你时你冷眼旁观,那就让你旁观
立意:坚持才能迎来柳暗花明
第1章 突然不快乐了
今年的腊月格外严寒,滴水成冰,折胶堕指。
出门之前,一片铅灰的天空,料想不久就要下雪了,这不,车驾还没抵达皇城西井街大巷,天就下起了鹅毛大雪,车轱辘走到一半坏了,车被困在半途。
车夫被雪刮得眼睛都睁不开,敲着车门道:
“少夫人,车子坏了,风雪又大,不若少夫人暂到旁边的酒肆避一避,等车修好,原路折返送夫人回府再安排新的车驾可好?”
戚央央怀里抱了个套着千工绣兰花锦绒的手炉,估量着时辰,只好道:“这样,你们先修车,修好再过来,这边离官衙也没几步路了,我走过去就好。”
旁边的如兰一听哑然,这里还是东市呢,从东市到皇城西井街,驾车也得两盏茶时间,走路怎么就没“几步”路??
“少夫人,世子他今日应当会乘坐别的同僚车驾回来的,风雪这么大,少夫人身子娇弱,怎么能在雪里走那么久呢?”如兰劝道。
“那更不行,”戚央央皱眉认真道:“别人都有车驾来接,就我们郎君没有,怎么可以?”
如兰内心暗暗在吐槽:少夫人啊...那是因为这种天气早上出门当值,别人家但凡有车驾的,肯定坐车驾出门啊,谁家像咱们世子这样,不管刮风下雨都坚决要骑马去上值的?
可她当然不敢在少夫人面前直说,只能在大风雪里巴巴地追在她身后跑。
此时的大寺衙门,正是散值的时候,官员们三两成群,披上了厚厚的棉衣,有车的上了车,没车的或留在衙门等雪小点再走回去,或干脆就宿在衙门。
裴陆戟是大寺少卿,位居从三品,同时也是正三品的太子少傅,负责辅导太子功课,平时多在大寺处事务,同大寺的人一起点卯和散值。
平日这个时间,他或回宫辅导太子,或到牢房聆讯,但今日不同,今日是这位裴世子的二十三岁寿辰,东宫那边早早发话让他早点回家。
“裴大人,你今日...没车吧?要不要坐下官的车回去?”
新来的大寺丞也是世家推选出来的子弟,刚当值没多久,就想着拉拢这位簪缨鼎盛的裴世子。
“王大人就别瞎忙活了,人家裴大人自然是有车,人家裴大人夫妻恩爱,虽则大人平日不喜乘车,但这种天气,他家那位贤淑的夫人是定要亲自来接他的,你就别费心了,是不是啊裴大人?”
大寺右少卿张白石调笑道。
裴陆戟这才从堆叠了厚厚书文的案几上抬头,瞥了一眼张白石,反唇相讥道:“张大人若实在闲着无聊,不如来帮本官分担一下案子?听说张大人近日在外头置了头家被家中夫人知道,小妾被发卖了不止,有家更是回不得,既然如此,不如多放置心力在公务上。”
张白石被他噎了噎,尴尬地舔舔唇道:“哎!下官哪里比得上大人情深啊,裴家是何等世家大族啊,当今世上怕就只有秦家那位出了名的第一才女堪之相配了,可大人不取矜贵玉兰,偏爱那家常小雏菊,也是京中流传至今一大佳话啊。”
裴陆戟笑笑没再搭。
在这个衙门中,就只有张白石敢这么时不时逗一逗这位冷淡自持、气度风华的裴世子。
其实在裴陆戟刚进大寺衙门的时候,张白石也不敢靠近他的。
因为那个时候的裴陆戟,身上弥漫着一种死气,是那种不声不响,但尖锐得随时会刺你一刀,绝望的冷沉之气。
这些年成亲后好了许多,人也经得起开玩笑了,只是他那种对什么依旧冷冷淡淡的态度,有时候还是容易让亲近的人受不了。
“大人,你还不回去啊?刚刚小的在巷子口看见裴少夫人了,下那样大的雪,她还撑着把黄色油伞,似乎在等你。”衙门当值的伙夫刚刚运完一车菜,进来见堂屋门还开着,便忍不住进来多话了一句。
这位玉面清冷的裴世子终于抬起头,将门外的小厮修竹唤进来:“不是让你叫少夫人先回去吗?她怎么还等着?”
修竹张了张嘴,其实刚刚他有进来回禀过,但世子半点也没信,好几次他回禀说,少夫人是自己徒步走过来的,车子坏了没到,世子就不耐道,“她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爱玩这种小把戏?你告诉她,我今日确实公务繁忙,她若执意要等,到时候冷病了可别又跑母亲那告状了,公堂政务要紧,我一儿郎岂能像她一介妇人老是想些情`爱之事?”
“世子,车没修好,少夫人她走不了。”修竹只能叹气回道。
这下,裴陆戟内心终于动摇,“车真是坏了?”
修竹抱冤,从一开始他就是如实禀的话,世子他自己不相信!
不过其实也难怪,这位世子夫人某种程度上也有世子那种办案时死磕到底的执着精神。
世子是因为运筹帷幄所以逐节击破,而少夫人则完全像是狗皮膏药似的不管好歹,上去就一顿胡搅蛮缠,不达目的非不罢手,对于世子这种性子独的人,其实最怕了。
得知戚央央可能还在外头没走,裴陆戟连忙收拾好东西站起,还没走出衙门,宫里就来人请他跑文华殿一趟。
太子殿下先前刚刚遣人来让他今日早些散值,如今又急急忙忙跑人来请,看来应当是急事,耽误不得。
裴陆戟看了一下外头黑压压风雪交加的天,犹豫了一下,还是对修竹道:“你再去跑一趟,叫她赶紧回去,我进宫有要事。”
说完他转身走,没走几步又折回,“倘若...真是车坏了,你带她进衙门来坐会,等车来了就走。”
然后头也不回走了。
修竹看着自家世子这走得干脆利索不带一丝犹豫的背影,无奈地叹息一口气。
这还是不信少夫人的车坏了才走不了啊...
不过,寻常人家的郎君,下这么大的雪,这种时候也好歹出去见一下自家夫人不是?
他家世子...唉,果真是强扭的瓜不甜,虽说这些年他看着世子在少夫人的改变下越来越好了,但世子始终还是记恨国公夫人插手他的婚事,将自家甥女强行许给他。
修竹怀着忐忑的心,出去将事情如实同戚央央说了一遍。
戚央央露出狐裘披风外的一张小脸都冻得发青了,整个人瑟瑟发抖,黄色油伞被风刮断了伞骨,头发上似乎还沾着雪水,十分狼狈。
但听修竹这么一说,她搓了搓通红的小手,努力笑道:“好吧,我知道了,等车修好我就会走的,你叫他切勿担心我,哦,还有,东市街口的桥结冰了,你让他回家的时候当心点,这个手炉你替我交给他,千万别冷着。”
修竹一看少夫人递来的有兰花绣锦绒的手炉,犹豫了一下推回去,“少夫人你自己拿着吧,世子不用这些的,要不你随奴进衙门坐会,等车修好再走吧?”
戚央央知道裴陆戟不喜欢她进衙门找他,所以摇摇头:“不用了,车马上修好,坐不了一会就走了。”
她坚持,修竹便不好多说。
“少夫人,刚才车夫派人来说,车修不好,已经派人回府重新换车过来,但是车在路上遇到点小意外,可能还要多等一会。”
如兰扶戚央央到旁边的屋舍檐下暂避,红着眼委屈了,“少夫人刚才为何不进衙门让世子看一看,你为了来接他,都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啊?”
戚央央那身狐裘披风下是全身湿透的衣裳,刚才在风雪中一直赶路,生怕世子没赶得上用药,一不小心就掉进冰水潭,狐裘还是如兰冒着风雪跑去敲开附近成衣铺的门买的。
“让他知道又能做什么?”戚央央青着唇瓣笑道,“还好修竹帮忙把药混入茶水让他喝了,他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病情,可不能再因为误了时辰吃药而复发了。”
因为世子从不认为自己有病,时常不肯吃的药,都是她费尽心思想各种方法塞给他吃的。
近两年来人精神大好,也不会时常认不得人,或者做些伤害自己的事了,但大夫说了,巩固病情的药还得再吃几年,每旬吃一次就好。
算着时间,今日刚好要吃药,早上出门的时候,她本来要哄他把药吃了的,可他不知发什么疯,按着她在圆桌上要了好几次,直把她累得精疲力尽,最后那药也没吃就走了。
“咱们等车来了就快点回去吧,今日是郎君生辰,他不喜欢大办,那就给他在小院中操办,节目和菜肴我都想了好久的,他一定喜欢。”
戚央央喜欢对裴陆戟好,一谈到这些哄他高兴的事,她自个就忍不住开心,人冻得发抖可眼睛里却有光。
裴陆戟从宫里出来时,雪虽然已停,但天色已经昏暗了。
他脸色很冷,一步一个雪印快速地走在宫道离去,身后的徐公公追了上来。
“裴少傅!裴少傅等等!”
“公主殿下的意思,想必你已很清楚。”
“陛下宠爱六皇子,意欲废嫡立庶,崔氏式微,如今只有与秦氏合作,才能保太子。要让秦家同你们裴家合力保太子,你,必须娶昌华公主。”
戚央央给裴陆戟的二十三岁生辰这天安排了许多节目,从裴陆戟回家的路上就布置,从东成大街的街口开始,她就安排附近住的,穿得暖意洋洋的孩子当街拦马,然后每人上前给裴世子递上一朵近半年她精心在暖房培植的玉兰花。
等回府,他跨进府的第一步,就能看见挂满府邸每一个角落的生辰灯笼,每一个灯笼上都写满她费尽心思从诗词集撰抄下来的祝贺词,她费好几天亲自写上去的。
然后这时候,八角楼上的焰火就会点燃。
一桌子他爱吃的菜,还有二十三份她准备给他的惊喜生辰礼物,她说往后每一年生辰,她都要帮他从一岁开始到当年的生辰全部过一遍,所以二十三岁这年有二十三份礼物,明年二十四岁生辰则有二十四份...
她笑得很高兴地说,愿我们年年岁岁、朝朝暮暮都在一起。
可是今年,孩童等累了,八角楼上的焰火被霜打湿了,饭菜冷了,她等了一夜,他始终没回。
早晨的时候,久违的阳光出来了,洒照在戚央央身上,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暖。
刚刚有府里的人偷偷告诉她,世子好像准备要娶昌华公主,要把她降妻为妾了。
这些年来,一直觉得单方面对裴陆戟好就能快乐的戚央央,突然不快乐了。
她,在想一些事情,然后想着想着,就倒下了。
一场热病,来得汹涌猛烈。
第2章 是时候结束了
裴陆戟回到国公府,发现戚央央病倒了。
这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他的生辰也早就过完了。
可他回来的时候,还是看见挂满府里每个角落都能看见的生辰灯笼,和她那刻意临摹他的字迹。
“少夫人她怎么病倒的?我不是让你叫她先回去吗?”
回明兰轩的时候,裴陆戟一边走一边问责修竹道。
一路疾走,可来到游廊拐角,看见亲自端着药的国公夫人甄氏,他脚步便慢了下来,神情也变怠慢下来。
不紧不慢来到甄氏面前时,他行了个礼,“母亲。”
“戟儿...”甄氏看见他,眼睛红了,用手帕沾了沾眼角,颤声道:“你快去看看央央吧,她...她病得很严重,从小到大,我从未见她生过这么严重的病...”
“母亲言重,不过是普通伤寒罢了。”裴陆戟满脸不耐,语气也冷冷的。
看着他往前,甄氏在身后斟酌着道:“听说...太子殿下要替你和昌华公主扯红线...”
裴陆戟停下脚步,却并不转身,“母亲以为,你能随便把个人塞给我巩固自己在国公府的地位,别人就不会这么做吗?区别就是,母亲随便选个破落户,可人家选的却是位公主。”
“你...你什么意思?!”甄氏泪水欲夺眶,“你在嫌弃央央吗?可你不要忘记,当年裴家军上前线缺银粮,是央央她...”
“如果我当年娶的是世家之女,前线会缺银粮吗?母亲...”
甄氏在身后泪流满脸,裴陆戟距离寝屋已经没多少步了,却转身去书房换了件衣裳,又匆匆出门。
“世子!世子你不看看少夫人再走吗?”修竹在身后追着问。
裴陆戟顿了顿,然后道:“你去宫里请太医,然后...就说是太子殿下安排的。”
修竹简直无语,他家世子就是这样,刚刚在府外的时候明明着急得要死,回府见了国公夫人就态度大变,连请太医都不敢说是自己请来的。
夜里,裴陆戟都准备在衙门歇下了,突然接到英国公大发雷霆遣人来叫他回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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