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梨泄了气。
算了,一起睡就一起,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这是迟早的事情。
“关灯。”
她搂紧了被子。
江曜西跟她同盖一张被子,因为这床不够大,所以两人挤得很近。
诸梨就睡在旁边,他只要一转头,就可以看到她敞开的吊带睡衣的领口。
江曜西的呼吸滞了滞,然后,把房间里的灯给关了。
房间里陷入了黑暗里边,本来就有些暧昧的气氛,诸梨觉得更加暧昧了,五官给放大,身旁的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她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刚刚用过自己的沐浴露的味道。
诸梨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脸,努力强迫自己入睡。
因为是自己的地盘,所以诸梨睡得还是很快的,很快,就传出了绵软的呼吸。
江曜西感觉到身旁的呼吸变得平稳,偏头看了一眼,然后把她脸上蒙着的被子被掀开,省得她等会呼吸不了。
虽然房间里是黑暗的,但是外面有月光,所以不该看的,他还是看到了。
他轻叹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不同于诸梨的好眠,江曜西一晚上没怎么睡着,迷迷糊糊躺到了天亮,他终于睡着了,但是并没有睡一会,就被旁边的尖叫声给叫醒了。
“啊!!”
江曜西睁开了眼睛没,就看到诸梨跳了起来。
他迷蒙了看了一眼:“怎么了?”
便见到诸梨的腿正缠在他的腰上,她的睡裙往上,显然诸梨昨晚把他当成她房间里的玩偶熊了……
江曜西意识到什么情况以后,也觉得有点无法呼吸。不过好在,他比诸梨冷静。
外面的陆再在起来得早,听到声音,立马就从外面敲门,问道:“姐,你怎么了?”
诸梨:“有蟑螂!”
江·蟑螂:“……”
诸梨把腿定了一下神,把腿收了回去,连滚带爬的下床,差点给摔了,江曜西把她给捞了回来,无奈道:“你别紧张。”
诸梨欲哭无泪。
能不紧张吗?他们两个睡觉睡成这样子。
诸梨:“你就不紧张吗?"
男人刚刚睡醒,声音有几分沙哑,道:“我有一个办法,让你不紧张。”
诸梨:“?”
他凑了过来,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一双漆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诸梨看着两人近在咫尺的脸,瞪大了乌黑的眼睛。
她没想到江曜西说的让她不紧张的办法竟然是这样。
直接硬怼,更近一步吗?
就在她以为江曜西要亲下来的时候,男人忽然低低的笑了:“这么容易害羞,当初胆子怎么那么大的。"
这样的早晨,这样的笑容,把诸梨的耳朵都给笑酥了。
诸梨:“不是你先约的我吗?"
“更往前呢?”
“喝多了。“诸梨理直气壮。
江曜西揉了一下她的脑袋,也不逗她了,松开手,道:“起来洗漱吧。”
诸梨立马就起来了,然后去洗脸刷牙,又把衣服换了。
出来的时候,发现男人还在睡,诸梨立马坐在床边喊他:“喂,起来了。“
男人睡着的样子很是好看,像一个睡美人一样,皮肤很白,睫毛很长,一动不动的,很是安静,让人有一种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
不过诸梨还是忍住了,看到他竟然还不醒,问道:“你还不起来,难道是昨晚没有睡好?”
说着叹气:“第一次来丈母娘家里睡到太阳晒屁股还不起来,还真的是一个懒女婿。”
江曜西还是不动,仿佛在熟睡。
诸梨没办法,想要叫他起来吃早餐的,可看他没睡好,又觉得自己这样子把人给叫起来好像不太好。
江曜西这个家伙不会是认床没睡好吧?
不应该呀?
诸梨说:“江曜西,你要不起来吃个早餐吧,吃完早餐你再继续睡。”也省得她妈妈等会有意见,别看现在态度已经变了不少,谁知道等会还会不会不满呢?
江曜西仍旧不动。
诸梨推了推他,仍旧没有反应。
看到了自己柜子上放着的毽子,诸梨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有了想法,他把毽子上的毛给拔了下来,放了回去,就拿着一根鸡毛过来。
刚伸出来想要对他鼻子挠,手已经被抓住了。
江曜西睁开了清明的眼。
诸梨“嚯”的一声:“你在装睡是吗?”
江曜西:“嗯。”他承认得很快。
他扶着没睡好有些沉的脑袋起来,道:“那我洗一下脸去吃早餐吧。”
知道自己叫他起来要吃早餐,果然是在装睡。
诸梨撇了一下嘴,觉得这个人焉坏。
诸梨把手中的鸡毛丢了,站了起来,催他:“那你快点,我等你一起下去。”
“好。”
江曜西洗漱很快,不一会就换了一件白衬衫黑裤子出来了,立在窗边被那阳光一照,气质斐然。
他们两个到楼下的时候,陆尚正在做早餐,江曜西想要进去帮忙,却被推了出来。
陆尚系着围裙,道:“这种厨房里的活我干就行了,你去坐着。”
诸梨在家其实并没有干过多少活,厨房里边的事情都是继父负责,她也已经习以为常,拉江曜西过来:“好了,你别去了,等会陆叔叔嫌弃你添乱。”
江曜西也就真的不去了。
吃完了早餐,陆尚拿出他平时珍藏的茶叶请江曜西喝茶。
陆尚有着专门泡茶的茶具,在泡茶方面也颇有造诣,他给江曜西泡了江曜西泡了一杯毛尖,又给诸梨泡了一杯,脸上带着几分郑重道:“梨梨,叔叔得给你道歉,作为家长,这些年,我们忽略了你,当年那件事,也是我们做家长的,处理得不周到。”
诸梨知道,这是她妈妈让陆叔叔来当说客,她向来骄傲,自然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
诸梨低着头没说话。
那件事情,确实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家长的不作为,让她很长时间都走不出去,她愿意回来,是因为宋芸是她妈妈,但是……她也不愿意轻易的原谅。
江曜西记得周宁说过,诸梨高一的时候,经历过一场严重的校园暴力,也就是那一年开始,诸梨整个人大变样,即使后来她转了学,阴影也一直跟随着她。
他握了一下她的手,以示安抚,然后转了个话题:“叔叔,我跟诸梨接下来应该要办婚礼,办婚礼前,应该会安排两家见个面,你们看,要怎么安排?让我爸妈过来?”
陆尚就知道,这个说客,今日是失败了,不过也可以理解,那件事,当初闹得太大了,那年诸梨才高一,她一个女孩子独自承受那些,不愿意原谅很正常。
陆尚只能顺着江曜西的话,问宋芸:“阿芸,你的意思呢?”
宋芸看了一眼不说话的女儿,道:“我们去吧。”
她没有去过女儿上学的城市,忽然想要去看一眼。
宋芸是个失败的母亲,因为偏见,她在诸梨成长过程中,做了很多错误的事情,她知道很难弥补,但是,还是想要,试一试。
江曜西看到他们同意,道:“好,到时候我会派车来接你们。”
谈完了婚礼的事情,江曜西忽然提出,要在县城里走走,他们下午才回去,诸梨想着,让他多休息一会,但是这个人执意要出去走走,于是诸梨就领着他一起出去。
出了门,就有邻居跟他们打招呼,并且打探江曜西地情况,诸梨从来没见他们那么热情过,好在江曜西这个人在跟人打交道方面还挺有经验,三言两语打发了,他们继续往前走。
沿着两旁都是悬林木的林荫道往前走,两人走在路上,容貌都非常出色,落在路人眼中,仿佛一对情侣。
走了一会,与江曜西并肩前行诸梨忽然问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不愿意原谅我妈妈吗?”
江曜西偏头问她:“那你现在愿意说吗?”
诸梨抿了抿唇,摇摇头:“不。”
江曜西笑了笑,也不强求:“那就不说,你什么时候想说你就说。”
诸梨对于他愿意给自己空间,心底有点舒坦,江曜西的尊重,让她始终没有后悔跟他结婚这件事。
她低着头看着路面道:“我不能具体说,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不原谅我妈妈,是因为她在那件事里,做的并不好。可我爸爸去世得早,她养我挺辛苦的,所以……我也做不到完全恨她,你可以理解吗。”
诸梨其实挺担心他理解不了,因为江曜西跟她成长的环境,太不同了。
江曜西点点头,并且,伸手把她拉入怀里,给了她一个安抚的拥抱,认真的注视她的眼睛,声音柔和:“当然可以,愿意和解,不代表一定原谅。只是不追究了罢了。不过,以后遇到事情,你还有我,只要你需要,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周围银杏叶落下,阳光洒落地面,纷纷扬扬。
两人在路边拥抱,江曜西的怀抱温暖,带着可靠的感觉,在这一瞬间,诸梨选择信任他,她放松自己紧绷的身体,靠着他的胸膛,听着她有力的心跳声:“嗯。”
正温馨时候,他们在路上,偶遇了裴景楠。
男人蓝衣黑裤,气质比江曜西要温雅很多。看到诸梨,他就停了车。
看到他的车停在路边,走过来的时候,诸梨觉得脑门突突跳。
怎么那么巧?这也能遇到?
诸梨掐了掐自己的手心。
淡定,淡定,你跟他又没有什么关系,没事的。
顶多是跟江曜西见面的当天,跟他见过一面。
而后一转头,看到旁边的江曜西,目光有些微暗。
诸梨忽然有一种感觉,江曜西,肯定见过裴景楠。
……希望两人等会不要胡说八道。
第26章
江曜西眯着眼,看着裴景楠一步步走过来。
而裴景楠,在车上的时候,已经看到了这对小情侣。
诸梨跟他只见过一面而已,那次以后,他也约过几次诸梨,她拒绝了。
按理说,两人只见过一次而已,不应该如此情深意浓,但是裴景楠确实, 第一次对人这么动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眼前总是晃动着属于她的身影。
可惜,自己还是来迟了一点,县城小,诸梨带老公回来的时候,一传二,二传十,很快传到了他的耳中,他刚好回来,听到消息以后,就开车出来,到了他们家附近。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就是,想要看一眼。
而当他果然看到他们的时候,他竟然不由自主的停下车,然后走了下来。
当她身旁的男人看到他的时候,裴景楠竟然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总觉得让他看到了自己,自己好像就在诸梨的世界里出现过一样。
他目光深深看着诸梨,道:“听说你结婚了,恭喜啊。”
他并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诸梨松了一口气,道:“嗯,谢谢。”
裴景楠接着说:“本来想去你家拜访一下的,但是还有工作,所以只能下次了,替我向你妈妈问好。”
诸梨:“好。”
本来以为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却又听到裴景楠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裴景楠说的都是你,目光也是盯着诸梨,江曜西在旁边看着,目光有些微暗。
诸梨:“下午吧。”
裴景楠低笑一声:“可惜我那边要忙,不然下午可以一起回去。”
诸梨余光瞥了一下江曜西的脸,总觉得,这个男人的脸色,不太正常,她只觉得眼皮直跳,恨不得马上赶裴景楠走,总觉得两人再继续待在一起等会诸梨场面就控制不住。
“既然这样,你还是早点回去吧,省得耽误时间。”
裴景楠目光深深得看着银杏树下,一身浅黄色长裙的女孩子,总觉得,这一次,可能是这一生,最后一次靠她那么近的时候了,裴景楠遗憾他们遇到的太迟。
“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裴景楠继续问。
婚礼细则还没有商量出来,诸梨有些犹豫,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落在裴景楠眼底,便以为,他们不办婚礼了,诸梨这么快结婚了,虽然没有证实一下,但他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是奉子成婚。
有些人家瞧不起女方的,便会选择不办婚礼。
想到诸梨可能会是这个下场,裴景楠手握成了拳,问道:“难道还没有决定办婚礼的时间?那你们这婚结的也实在太过仓促?我们这乡下地方小,那是被人知道了连婚礼都不办,少不得说些风言风语,对女孩子名声不好……”
江曜西冷了脸,嗤笑道:“婚礼时间还在商讨,一切都看诸梨的意思,这位先生你一口一句女孩子的名声,也不知道到底活在哪个朝代,竟然还需要立贞节牌坊。”
裴景楠目光微沉,看着江曜西。
江曜西想到初来这里见到的人与话,突然生厌,眼底带着讥诮,声音却很平:“诸梨什么样,我想,不是每个人都配评价。”
诸梨生怕眼前的场面失控,连忙拉着江曜西就走:“那个……江……曜西,我们走吧,我学校就在附近我们去看一眼。”
然后又看了一眼裴景楠,道:“裴先生,你也赶紧回市里吧,拜拜!”
诸梨拉着江曜西就走,好不容易看不到裴景楠了,她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到江曜西脸色有些不虞,她连忙解释道:“那个……他……他是我妈朋友的儿子,之前见过一面。”
“哦。”江曜西反应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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