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一条深紫色的什么东西闪电般的窜过来,直奔门面。
“莎丽”眼明手快,当即一掌将它扇到一边,这才发现是一只紫貂。
那紫貂挨实了一掌,居然没死,只是眼中多了畏惧,却还在不甘的冲人叫唤。
能得神兽守护,定是宝器无疑了。
“莎丽”不管色厉内茬的紫貂,拿起宝玉看了看,只稍指尖一触,一股沁人心脾的舒适凉意便传到四肢百骸,叫人忍不住坐下来闭目静心,一个小周天后,整个人蓦然心平气和了许多。
再睁眼,却悚然一惊。
原先生长势头十足的花草树木,不知为何,竟然有了颓败之势。像是突然一场冻雪下过,各色花苞还未绽放就已经打蔫了,连枝头最末端的嫩叶也微微干枯,仿若被人折下后缺水的死状。
难道,这块宝玉,是十里画廊所有生机之泉眼?
试探着把宝玉放回去。
这一放,更确定了之前绝不是错觉。
――――并不是很显著的变化,但植物瞧着就是不一样了,就连最普通的小草也精神抖擞,四周一片勃勃生机。
此玉如此厉害,竟然掌控着一方大地的所有生机之力,怕是跟‘凡所到之处欣欣向荣’的麒麟渊源不浅。
近来观黑虎崖来信,父王的渴血症最近发作的越来越频繁,若是有宝玉相助,没准会让他的病情有所缓和。
若真是如此,麒麟倒是不必着急了。
想到这儿,他不再迟疑,将宝玉纳入怀中,然后从瀑布跳了下来。
落地后,“莎丽”以信号-弹唤来他的亲卫十三太保:“你们几个,把这块宝玉速速送往黑虎崖,交给教主。记住,送完玉多留一会儿,看看此玉能否缓解他老人家的病痛。”
送走宝玉,“莎丽”心情不错,开始慢悠悠的逛后半程。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正好溜达到一处幽僻的山前,四周多生竹木松柏,静谧凉爽,若有山泉。
“住这儿还挺享受的嘛。”
“莎丽”自言自语的感慨道,然后找了块看起来干净石头,准备坐一会儿养神。
毕竟后半夜可是有一出苦肉计要演。
“啊!!!!!”
冷不丁的,女子的惨叫声传来。
循声猛地抬头,山崖那边,一个粉色的人影迅速坠落,在极度的惊吓中失声大叫。
见此情景,‘莎丽’也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几步轻功冲过去,将人从半空中接住。
然后他发现,对方是个已经身怀六甲的妇人,这会儿正吓得闭了眼睛做鸵鸟状。
想想此女之前跌落的位置,八成是在采药了,没想到有了身孕还这么辛苦―――心里顿时就对这女人所嫁的丈夫有了两分鄙夷。
“莎丽”将她放下,往她所背的竹篓看了看――――自己平白无故得了宝玉,自然心中愉快,眼下随手帮忙采个药材还是很乐意的。
结果背篓里并没有什么药材,全是竹笋。
“莎丽”呆了呆,不死心的往那妇人方才跌落处瞧,果然,被“她”瞧到一颗竹笋,正斜长在山体岩石的缝隙处。
“你……”
“莎丽”嘴角抽了抽,还未想好说什么,只见刚被救下的妇人从惊吓中试探着睁开眼,先揉揉眼睛,然后一脸欣喜的叫起来:“莎丽,是你?!谢谢你救了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来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你们这么快就来了】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说的是七剑?
据朱无戒所说,第七剑就在十里画廊中。此女认识莎丽,又知道莎丽他们要来,八成和第七剑传人脱不了干系。
“莎丽”脸上狐疑与防备陡生,想了想,对她拱手行礼,然后模仿莎丽的语气,准备套些情报出来,
“……您客气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这么晚了您还登高采竹笋,怎么不见尊夫来陪您?”
达夫人表情疑惑一秒,然后捂起嘴乐起来:
“哈哈哈,莎丽你又在耍宝了,我们可是在十里画廊朝夕相处了两年啊,突然这么客气,难不成还怕你同伴们知道我们认识?”
“莎丽”皱起眉头,眼神已然不对了:“……我和你…在十里画廊…朝夕相处了两年?那你腹中这孩子……”
“当然是我夫君的!”达夫人赶紧抢答,像是生怕回答晚了,莎丽会误会什么似的。
“莎丽”默了几秒,
“…这点常识是人就有吧?”
顿了顿,又审视般的打量起达夫人:“两年……你这心可真是够大的。这么说来,你那夫君就是竹林居士,达墨了?”
至于是不是第七剑,目前还不好说――――传闻中竹林居士以琴为武器,没听说过他会使剑。但毕竟七剑传人一向很懂得隐藏自己,若不是当初得了情报,谁也不会料到长虹剑父子俩正包了个山头养马,冰魄剑主对外身份为玉蟾宫主,而紫云剑主整天在灶台边转悠,为了一吊钱会跟菜农砍价半个时辰……
达夫人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虽然是同一张脸,但此人行止恣睢,语带冷笑,这会儿眼神里已莫名多了两分煞气。
“莎、莎丽,你这是怎么了?”
“呵呵呵…哈哈哈哈”
“莎丽”笑起来,默念口诀,仿佛京剧变脸一般,面部骨骼一瞬间闪现出自己的本来面目,达夫人一见,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声带则恢复成了原音:“告诉你吧,我可不是什么莎丽,我是魔教的少主宵琥。”
“你,你是魔教!”达夫人大惊失色,撑着不便的身子,摇摇摆摆的转身欲逃。
“哼,你逃的掉吗?”
“莎丽”跨了大步,直接攥住她的手腕,“你现在已经落到我的手上,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我便不会伤害你。”
“放开我!”达夫人挣扎不休,大声呼救:“夫君!!夫君!!!”
这喊声甚是响亮,震得“莎丽”耳朵都嗡嗡的。
――――这位居士夫人确实不会外家功夫,但既然会运气,想必也修习过一点内功心法。
见她趁机往自己脚上跺,又低头朝牵掣她的手掌咬去,“莎丽”轻松躲开,接着点中她的穴位:“给我老实点!”
“夫人―――夫人你在哪儿―――――”
定是刚才的呼救起了作用,一位做书生打扮的一个年轻男子一边喊,一边面色慌乱的以轻功而来。
此人做书生打扮,白色的直襟长袍绣着青色纹理,看上去秀致风雅,一身书生意气。
“莎丽”抬眼观他,忍不住腹诽:‘哼,瞧着还不赖嘛’。
那男子一落地,随即愣住:“莎丽你……”
达夫人虽然不能动,但嘴巴还是可以喊叫的:“夫君,他是魔教的少主,假扮了莎丽模样!”
男子闻言毫不怀疑,直接出掌朝“莎丽”攻来,“夫人莫怕,我这就来救你!”
“莎丽”右手抓着达夫人的手腕,左手与男子过招,嘴上还不忘挑衅道:“看来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竹林居士了!”
“恶贼,你抓我夫人有何目的,快快放了她,我来跟你打!”
“哈哈,就这种毫无威力的掌法,谁稀罕跟你打?”
“莎丽”嘲完,眼中精光一闪,诈他道,“阁下怕是没准备好,还是回去取了旋风剑再来,说不定本少主还能忌惮一二。”
“对付你这种魔教还不需要用旋风剑!”
“……哈哈哈哈,”“莎丽”大笑,“你果然是旋风剑主!简直是天助我也,得来全不费工夫。”
然后左掌蓄力,将居士直接击退两丈,居士气息不稳的被震得吐了口血,半跪在地,捂住胸口抬头,眼中又是惊惧又焦急。
达夫人也万万没料到此人武功这么强,喊声中都带了一丝哭腔:“夫君!夫君你别管我了……”
“莎丽”笑了两声,在达夫人穴道上随手一拍,达夫人发觉能动,立马直奔居士而去,一边扶着他起来,一边泪眼朦胧的一连声“夫君你怎么样了?”
居士失而复得般紧紧抓住她的手,“夫人别担心,我没事。”然后勉力站起来,将她推到身后,想要隔开“莎丽”的视线。
“哈哈哈……真感人,真是好一对苦命的鸳鸯!”
“莎丽”促狭的鼓掌三下,便恢复了原先的语气,“你听好,竹林居士,虹瑁他们不到三更便会赶来十里画廊,我要你同他们相认时,直接揭穿他们中的紫云剑主不是莎丽本人,且不许透露我的存在,否则,你的夫人可就要遭罪了!”
居士见“她”边说边走过来,大惊:“你要做什么?!”
“你的夫人我就先借走,这可是一张王牌。”“莎丽”伸出手,同时派头十足的点了点头,“放心,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不会伤她一根汗毛。”
“你休想―――夫人快跑!”居士迅速打开“莎丽”的胳膊,随后豁出命般的与“她”拳脚相搏,
达夫人泪光点点,听话的跑了几步,却听见一声虽然细微、但听在她耳中却如惊雷般的断骨脱臼声。
回头,只见居士被“莎丽”一招分筋错骨手抓在肩头和手肘,左手扭曲成一个古怪的角度,在达夫人跑回来的哭喊中,又一记膝踢击中居士的肚子。
等“莎丽”松手,居士已经趴在地上痛得动不了了,他面色比纸还白,冷汗几乎浸湿了额角。
“莎丽”重新抓住达夫人,面无表情的看向居士,
“居士,这可是你自找的。记住,按我说的做,否则……哼!”
第49章 49
回去的途中,宵琥越想越觉庆幸,他确实没料到莎丽那两年跑十里画廊去了……
他这狸猫换太子之计,想要利用自己对莎丽的熟悉瞒过只同她相处了几个月的虹瑁蓝荼W泉尚且困难重重――――何况他自己还没相处上两年呢,要骗过竹林居士那更是万万不可能。
且竹林居士还是第七剑――若到时候碰上后暴露,那无异于一个爆雷。他一个人将在敌窝面对六剑合壁,哪怕虹瑁重伤未痊愈,发挥不出长虹剑原有的实力,他也怕是没有命在。
好在这位第七剑有其软肋,今后少不得要威胁他配合一番,万一什么地方真露了马脚,有他一家之言做背书,也会打消虹瑁他们的疑虑。
“夫君……呜呜呜……”回途的时候,达夫人哽咽不止。
“莎丽”瞥了她一眼,道:“我劝你还是留点精力养胎吧,只要你丈夫肯乖乖按我的话去做,我自然不会再打他。待我抓到了麒麟,就放你去跟他平安团圆。”
达夫人摸了摸腹部,心中一片悲苦,看“她”的目光里也流露出恨意,听“她”这么说,虽然害怕,但还是铿锵道:
“你的阴谋不可能得逞的!我夫君乃七剑传人,他定会以大局为重。若舍了大义,我作为他的妻子,纵然苟活又有何面目!”
“是吗……”“莎丽”笃定的笑了笑,“那就看他狠不狠得下心了,依我看,他怕是舍不得呢。”
达夫人想起夫君待她的种种,又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
信号-弹放出一刻钟后,一个矮胖走夫模样的从树丛后一跃跳出,他穿着紫色褂子,身后还跟着七八名身手矫健的黑衣兵,刚一落地就单膝跪下,对着“莎丽”抱拳行礼,
“少主有何吩咐?”
“莎丽”负手淡道:“朱无戒,找个隐蔽点的地方把她关起来,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如果需要侍女,就把侍女也盯牢了,再找个大夫时刻候着。”
这要求前所未闻,朱无戒愣了一下,抬头去瞧,“额,少主,敢问这是……”
“莎丽”见他目光在达夫人身上滴溜溜地打转,心里一阵反感,冷声道:
“这是那第七剑的妻子,你可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动作,她是本少主重要的人质,给我好生伺候着,若是发生什么疏忽,我可要你的命!有了她,七剑才不敢妄动。”
朱无戒急忙道:“少主放心,属下绝不会怠慢了她,也不会让七剑有机会把人质救走。”
*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月夜下,一位白衣男子抚琴而坐,颇有魏晋狂士之风。
只见他接连六七下扫指,琴声混合着内力激荡不歇,一股劲风随着他大开大合的动作擦着地面扑向四周,将地面落叶纷纷扫起,等下一波琴气刮来,卷至空中的落叶顿时化为齑粉。
蓝荼远远的听到有人弹琴,且蕴含深厚内力,精神不免一震:“这个琴声……相必是百草谷主,他知道我们来了。”
待七剑传人纷纷赶到时,白衣男子袖手一回,以一绝弦之音铮然收尾,琴声戛然而止。
男子抬眸看向来人,目光满怀心事,嘴角却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七剑传人,在下旋风剑剑主达墨,久等各位了。”
众人闻言,俱是一喜。
虹瑁此时还昏沉着伏在大奔背上,蓝荼便率先上前一步抱拳,代为问候:
“谷主,我们见过的,没想到您也是七剑传人之一,真是一大幸事。”
居士不动声色的瞥了‘莎丽’一眼,闻言轻轻一点头,也是客气一笑的对蓝荼抱拳:“蓝荼宫主过奖了,眼下我们七剑传人已经全部聚齐在,在下便以美酒为各位接风吧!”
石头雕刻的案台上摆着七八坛酒,居士右手一挥,六个酒坛顿时隔空而起,裹挟着内力向诸位七剑传人平直飞去。
七剑们立即各显身手,犹如八仙过海般,身姿各异的接住酒坛,其中数大奔最为潇洒,他左手向后揽着虹瑁,右臂一伸,将两只酒坛全部收在臂膀间,再空中几个回旋,大笑着稳稳落地。
“嘿嘿,这可不算我破戒,是第七剑的兄弟请我喝的!”
大奔紧张的看了一眼‘莎丽’,发现她没什么反应,于是放心的捏着坛口弯背仰头,醇香的酒液大量倾出,咕咚咕咚饮了几大口后,不禁朗声称赞:“哈哈哈哈,好酒啊!”
竹林居士的眼神落在‘莎丽’身上,她刚刚身姿飘逸矫健的接住了酒坛,却是一手扶住坛壁,一手托着坛底的姿势喝了几口。
喝完,‘她’也爽朗的笑赞:“还是这酒合我的口味,甘冽爽口!”
想起记忆中总是双手抱着容器瓦罐喝汤喝水的莎丽,竹林居士眼睛轻眯起来,但嘴角还是挂着笑意,举起仅剩的酒坛,悠然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遥遥一敬:“莎丽,不瞒你说,这可是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莎丽’一愣,“一百八十两一杯?为何价钱如此之高?”
*
居士眼神一寒,一拍琴弦,锵然之声让在场的众人纷纷背后一凛,案上酒坛已经应声而裂。
“你这奸贼,你不是莎丽,你究竟是谁?”
*
竹林居士突然袭向‘莎丽’,让在场的七剑传人俱是摸不到头脑。
大奔下意识的拔剑迎了上去,“你干什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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