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没关系―――附加题半分钟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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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场只剩十个人了。
出乎我的意料,之前那个馋小虫也在。
他射箭不准,刀剑只会乱砍,却能赢过一个使双刀的中等高手。
而等第三场的规则下来,我们十个人全都傻了眼。
我以为最坏不过分组淘汰赛,像奥运一样比出个名次,结果……
特么的告诉我们每人接少主三招,武功高强者有几率掉落黑心煞掌,完事看谁还能站起来。
然后宣布规则的人还一脸“这是我们的荣幸”的表情:“放心,就你们十个人了,少主不会往死里打,挺过去,前途大大的有。”
我:“…………”
完球了,我的刀法就是剑招,我会的他全都会,这一拆招就试出来了。还有那狗日的黑心煞掌,要是能挡住,他肯定要查我内力,这要是没挡住…那我的实习期就要在病床上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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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为初试成绩好,排在了第一个上场OTZ。
没有太多时间思考,我迅速定了应对策略。
――――绝不能给他逼招的机会!
先下手为强,既然没说不能用暗器,那我上来就来个天女散花,给他来个出奇不意,他接一招就算用掉一招,那第二招肯定会上掌法反扑,然后我用轻功躲了不接―――这就拉开了距离,避免近身战的套招露馅。但第三招肯定得接了,我就直接拼内力,挡到一半我就收手飞出去,然后吐点血,最后坚强的爬起来。
评判标准是看谁还能站起来对吧?
少主背着手,他似乎没什么变化,依然是那个一身蓝衣桀骜不驯的少年模样,毕竟短短三个月不会让他的外表有什么改变,可仔细看,还是变了,他周身仿佛笼罩着饱经沧桑后的寂寥萧索,毕竟三个月已经足够让一个人体会到一生中的大起大落。
他慢慢走过来,紧紧的抿起嘴,下巴微抬,是个冷酷且毫不留情的姿态。
“出招吧。”
我对他抱了抱拳:“少主,那卑职就献丑了。”
说完,一把松树针带着内力扬了过去。
―――黑虎崖海拔高,多松柏冷杉,这是我刚从树上薅的。
“…没规矩。”他眉头狠狠拧起,虽说稍微吃了一惊,但毕竟一把松针还不是很看在眼里。推出一掌,将松针卷了去。
我听见场外有人叹息,在他们看来,我一见面就给少东家留了个差印象,以后想获得重用怕是难了。
我才不管这个,抡起大刀趁机对他脑门劈下,少主抬腿侧翻,踩着那刀身落向旁边空地,然后腾地而起,双掌起势,左横右扫,直冲我喉间捣来。
我举刀往前一挡,故意卖了个破绽,
少主果然劈手夺过刀,反手就对我肋下一插。
这个速度着实有点太快,我一个“懒驴打滚―――滚的不熟练,腰上被划了个口子――翻身爬起来,眼见少主再次挥掌扑了过来,我顺势扫腿,用脚挑起一片沙石,铺天盖地地扑向他的门面,他身子一顿,掌力便是一滞,然后我运起内力,猛地出掌。
然后我坚持三秒便哇哇叫着飞了出去,按照我的预期,应该摔出了十丈,该卸的力都卸掉了,正准备偷偷把腰上的血抹嘴巴上,冷不丁一个黑影落在前面,我抬头一看,少主翻手一掌正欲打来―――掌影带着黑风,这特么是黑心煞掌。
我大惊:“!!少主!三招了!!已经到三招了!!”
少主一顿,然后冷着脸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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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成绩下来,我排在第二,直接升成为风门门主,房间也变成了更好的单人间。
第一名叫弥鹊,他…是前风门门主,大我三岁,刚入教三个月就被提拔到门主位置,得以荣幸的使唤了我一个月。这场比武他是真接了一招黑心煞掌,据说等他养好伤,就是堂主,要不了多久就会是左护法。
此人虽说生了个还不错的皮相,可惜是个冷面不讲人情的货,我初来乍到时本着跟直属上司打好关系的原则,寻思过送点什么讨好一下,可这人不仅没爱好,还不会做人―――所以他得罪了教中一大帮人,包括我。
很快我就听说,少主派人送下来的金疮药,他的那份被人掺了辣椒―――金疮药刚上的时候确实会痛一阵子,但是他疼的邪乎,去找教中大夫问了下,这才发现被整了。
我就机灵多了,我压根没用金疮药,我伤在腰上,喘气都疼,我可受不了这个,据说金疮药还很容易留疤,所以我抹的是自带的断续生肌膏。
抹完,也就没了。
反正是用在自己身上嘛,多贵都不心疼,等快辞职的时候找机会再偷两瓶―――这玩意是真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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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职后,每天就是干活跑腿做任务,每天能见他一次就不错了。
好不容易做完,回到大殿噼里啪啦一汇报,他在殿上写着东西,眼都不抬。我说完,他跟个新手村村长似的,道,哦,辛苦了,哪哪哪儿啥啥事,去吧。
干活儿干麻了都!
……罢了,反正他也就能剥削我这俩月,当还债了!
设身处地的经历一遭,我才感叹以前不该嘲笑朱无戒他们的,有时候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什么突发情况都有,朱无戒应该也是尽力了。
任务都是带着绩效考核的,而且跟护法之位直接挂钩。
―――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直接听命于少主,还有机会学到更厉害的武功,虽说不配置手下,但是堂主门主都归他差遣。
所以大家都很拼。
我也很拼,毕竟当上护法后就不用再干这些机械式工作,可以整天在少主身边转悠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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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剑合璧后,魔教一直没什么大动作,也没有扩张势力的迹象,随着更多搞事的门派如雨后春笋般接二连三成为江湖头条,魔教似乎正渐渐隐淡于武林之中。
我觉得这个状态很好,不欺负人也无人敢欺,照这么看,应该也不会琢磨着报仇或者称霸天下了,免得哪天被七侠再打上门。
不过期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让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某日上午,我正在黑虎崖山脚下的村落慢慢走着,冷不丁一个人冲我跑来:
“鱼门主鱼姑娘!”
我转头看去:“你是……”
“啊,在下屠阿牛,之前的选拔会上我们见过的,现在在少主亲卫队。”
我呆:“……”
神特么屠阿牛,这不虹瑁吗?!!
他把上半脸涂黑了,下半脸戴着黑面巾,还穿着黑衣服……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别说他只是把自己打扮黑了,他就是烧黑了,我也能认出来!
看我愣住,他挠挠头,跟他名字很应景的憨然一笑:“在下不如姑娘武功好,只撑过了第一关,鱼门主对我没有印象也是自然,但是姑娘风采斐然,在下实在刮目相看!”
我:“…………那个,客气了。”
妈的虹瑁混进来是想干嘛?!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饭盒:“鱼姑娘也喜欢吃万记的点心呀,这等小事怎么还用您来做?以后交给我就可以,正好我也常买……对了,听说鱼姑娘是川蜀过来的,我们还是老乡呢,改天我请姑娘吃饭吧……”然后口音就变成了四川方言。
真能扯,太能扯了啊,这猫明明是湘西本地的……
然后虹瑁东扯西扯,终于问到了重点,他神秘兮兮的对我压低声音道:
“鱼姑娘,我听说,少主在黑虎崖关了一个姑娘……”
我愣了一下:“啊?没有啊,你听谁说的?”
“我听兄弟们说的啊,说少主之前把一个姑娘关在迷魂台,现在少主在黑虎崖常驻,就把她也弄上山了。”
哦~~~我心中有数了。
这猫是来找我的,编了个半真半假的消息套我话,估计是找不到我,以为我被关起来了。
我心里发笑,面上却不显:“啊?那我还真不知道。”
然后,不管他怎么旁敲侧击,我都咬定黑虎崖没有这么一号人,末了,我还摆出门主架子,很严肃的责备了他一句:“屠兄啊,学武功,要专心,你前途不想想钗裙。”
哈哈哈哈哈……
虹瑁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转瞬即逝,对我拱手摆出敬佩又羞愧的表情:
“怪不得姑娘武功好,在下一定铭记姑娘教诲,专心习武,还盼姑娘能不吝赐教,我也想早日像姑娘这般成为一代高手刀客,为少主尽忠……”
我看他在那儿装模作样,其实非常想讽刺一句“想当高手不难啊,心中无我,方能无惧无畏,无怨无悔,方能刀法自如,人刀合一。”
但是我忍住了,这猫脑子太精。
我要是当他面念一段火舞旋风的真谛,他脑子一转,肯定就猜到了。
第75章 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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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偶尔也有空出去走走了。
这天,他叫上我还有馋小虫还有两位门主,说是出去散心。
但逛的都是我以前带他逛过的地方,吃的也是我们以前吃过的馆子――――估计是没心情去发掘什么新去处。他走马观花的看了一气,最终被一个卖皮子和珊瑚的小摊吸引住了。
毕竟少主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老板打量他一秒,笑眯眯的伸出五根指头,“五百两,客官。”
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少主把玩小珊瑚准备付钱的模样,又深深吸了一口气。
虽说有些不忍心看见少主被坑钱,但我讲价的话术这么多年一直是固定的,实在不好露出这种蛛丝马迹让人有迹可查。
然后,我就眼睁睁的看着少主就用五百两买到了那个小珊瑚摆件。
妈的,五十两都多啊!这地方以卖吃的居多,好的海货都在三条街开外的集市上。
……算了,反正也不是我的钱!我来这儿仨月就是看他缺人手来帮忙的!顺便看看他!人家现在当家做主会赚钱了,爱怎么花怎么花,我才不管呢!!
*
然后我们又去茶楼听了会儿说书。
巧的很,讲的正好是我熟悉的话题,关于七侠和魔教不得不说的二三事,而且更讨巧的是,是少主没出场的那段时间发生的故事―――这就棒极了,免得少主脸上挂不住掀桌。
说书先生唾沫横飞:
“……那蓝荼宫主如何肯答应,但是为了救虹瑁少侠,心生一计,提出了比武招亲,来为这七剑之首争取养伤的时间……”
馋小虫初出茅庐,刚从放牛娃脱胎换骨,听什么都新鲜。
直到我们离开茶馆,翻身上马,他还在兴奋的讨论:“那蓝荼宫主拿到解药了吗?”“朱无戒死没死?”
街上人多,这段路只能慢慢溜达,我跟他并驾齐驱,闻言便道:“没大没小,要称朱堂主。朱堂主自然是没死,后来他还跟少主干过一段时间,那可是咱们前辈。”
我把一些隐秘的细节略去,只跟他大概科普了下魔教多数人都知道的事情:
“据说,朱堂主谋略过人,忠心耿耿,为我教立下汗马功劳,深受教主和少主器重,少主更是把十三太保亲自交给他指挥……为了引七剑自投罗网,少主把最关键的任务交给了他――――能把上古神兽扮演的活灵活现以假乱真,朱堂主实乃古今第一人也……后来,连重要的人质也交给他看管,简直风头无两………”
我又谆谆教诲:“不要只顾闷头练武,平日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兄弟们私下闲聊的时候,你要带上耳朵多听听,这个习惯对你有好处……”
馋小虫满脸崇拜:“小鱼,你真的好厉害!你什么都懂,人缘还好,而且也没耽误武功!”
我受用无比,心里也觉得他夸的是实话,所以十分高兴,还眉飞色舞给他传授了一点窍门。
兴高采烈之际,少主发话了:
“这么能唠,去,到前面给我开道!”
额,开道?开道是什么?
馋小虫这方面经验比我多,他小声道:
“就喊,少主回山,速速避让!”
我:“……”
这多毁我形象啊……
尤其临近除夕,正是筹备年货的时段,饭馆小吃纷纷贴起了福字。街上张灯结彩,各式各样的红灯笼高高挑了一路,人群熙攘,或是挑选肉禽,或是分称干果,还有人抱着新布新被喜庆洋洋往回走的……
我尴尬的喊了一嗓子:“少主回山,速速避让!”
然后,我的喊声淹没在满街的“糖葫芦三文一串……”、“哎――新出炉的栗子诶,别烫着!”“娘,我要吃那个――”“走过路过看一看诶――”
我:“………”
少主哼了声,奚落道:“你不是很能说吗?继续啊。”
行,这可是你说的。
一甩马鞭,我直接策马前冲,用上内力:
“少主回山!赶紧让道!!别他娘的站中间!!那是魔教少主!杀人不眨眼的!一会儿他的马蹄从你们脑袋上踩过去,踩死你们也白踩啊!!快闪开!!奶奶的。”
“……”
“……”
“……”
有句话叫:结果是好的,那就是好的!
反正他们骑着马很顺畅的过来了。
*
如果说,之前少主只是对我爱搭不理,听完汇报就让我下去该干嘛干嘛。
那么,从“开道事件”起,我敢发誓,少主绝对记恨上我了。
他虽然嘴上不说,实则没事找事,常给我穿小鞋,一个不爽就当众斥责我。
那天,火门门主跟未旗旗主闲着没事互相安利饭馆:
“我觉得姚记食府适合兄弟们一起聚聚……”
“不不,谢兄此言差矣,要说小聚,还是天香楼好,那儿的菜做得没的说,据说第一任老板是白暑大侠,那厨艺,连煮个白粥都是内力控火……”
―――他们只是从议事厅的门前走过,然后对话就被少主听见了。
当时弥鹊正在汇报山西的情况,而我正等着交任务,所以候在一边。
“说起来,我还没吃过天香楼的菜。”
少主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鱼门主,你轻功不错,你下山去买。”
啊?我去买??
这……最近的天香楼也五里开外啊!
再者说了,我一个马上就要位列护法的人,送餐点外卖这种事需要我去吗?这厮分明是大冷天的故意折腾我!
哼,我是来当董事长助理的,管理层!不是来给你当董事长秘书的!让我干杂活,门都没有!
但我并没有直接抗命,抗命的话,性质就不一样了―――我跟他低眉顺眼的拱手,恭敬答道:“是,属下这就去。”
三个时辰后,我拿着一木盒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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