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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同人)[综武侠]祸水美人她好难——焦骨【完结】

时间:2025-01-09 14:46:07  作者:焦骨【完结】
  这一则北边传来的信件,是狄飞惊的字迹。
  在整顿朝堂的过程中,无情启用了不少曾经被贬斥的将军,宗泽、李纲与韩世忠等人,各自领着粮草充足的三万兵士,低调地屯兵驻扎在边境。
  粮草从哪里来?自然是一个个落马的奸佞府中,抄家而来。
  在苏梦枕率领着大半金风细雨楼的弟子,奔赴前线路上的时候,苏镜音已经躲过金辽搜捕刺客的追兵,坐着马车入了关。
  原本她离开汴京城的时候,还是深秋时节,她骑着一匹快马,赶路也比较快,只是后来入了冬,关外风雪肆虐,骑马的时候,北风夹杂着森冷的雪粒,冷风如刀,刮得脸上生疼。
  后来还是狄飞惊去买了辆马车。
  她沉默着上了车。
  当初她的打算,是独自一人前往关外,只是才刚出了汴京城门,便见狄飞惊已然骑着一匹马,踏着满地红叶,悠悠然追上了她。
  她无言地看着狄飞惊,觉得这些聪明人的脑子,真是让她一点秘密都没有。
  彼时她劝说他,他已经帮了她许多,早已超出了当初她随手赠他的那袋金叶子的价值,他大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然而狄飞惊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是显而易见的认真。
  他说,“跟着姑娘,便是我想做的事。”
  她怔怔地看了他许久。
  直到那一刻,她才恍然发觉,原来很久之前,一直有什么事情,被她无意中忽略了。
第99章 一枕残梦
  苏镜音入了关之后,并未赶去与行军路上的金风细雨楼众人汇合。
  她原本是不想去战场上掺和的,然而,尽管辽国国力日渐衰微,还是比早已满是沉疴烂疾的大宋要好得多,更别提还有一个兵强马壮的女真在一旁虎视眈眈。
  虽说金辽皇室皆死而引起的内战,的确消耗了不少兵力,却也还是不得不防。
  苏镜音在边境小镇待了数日,等到边关燃起烽火,李纲宗泽等将军率领军队,分别打了内乱中的金辽一个措手不及,开始拿下几座边关重镇后,这个时候的金辽朝廷,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了战事的紧迫性,内乱双方两相合计之下,勉强嫔弃前嫌,立盟合兵,一同抵抗来势汹汹的宋军。
  自朝政变动之后,早已不再缺粮少衣的军队,如今在几个经验丰富的将军的操练下,逐渐恢复了军队该有的生机,但一时间也无法对抗兵强马壮的金辽骑兵。
  若是只有苏镜音一人,她或许只会想用暴力解决,但有个脑子好使的狄飞惊在身边,便不用做那种太过费力的事情了。
  夜叉白雪是天生的暗杀者。
  夜黑风高处,杀人放火时。
  苏镜音落在高处,指使着夜叉白雪消弭身形,于金辽合营的大军中,悄无声息取下几名大将首级。
  主将副将皆亡,军中霎时大乱,趁此时机,苏镜音搭弓挽箭,燃火点了粮草。
  狄飞惊给宋营送去消息的时候,苏梦枕也在,见了他,没多说什么,只在听到一夜之间可主事的将领皆死于暗杀的时候,眼底飞快掠过一抹锋芒。
  如今众多江湖好手听闻战事将起,奔赴而来,其中还有距离边境较近的连云寨,也在戚少商的带领下,举寨出动,支援前线。
  但江湖人士大多习惯自由,并不服管,基本不属军营管辖,更多的,都只服从苏梦枕的调令。
  他走不开,更做不到因私人感情而放下这一触即发的战事,最后只能写了封信,封得严严实实的,才交予狄飞惊。
  信上其实没说什么,只让她保重自身,更多的就没有了,有些话,他还是想当面与她说。
  只是不曾想,自那一日起,再见到她,已是一年以后的事了。
  苏镜音陆陆续续断了金辽的粮草辎重几回,算着大概再集齐粮草还需一段时间,便也不再管了,修整了几日后,一路南下,却不曾回汴京城。
  金风细雨楼留了杨无邪坐镇,有他在大后方守着,苏镜音并不担心,前线战场上,个人的力量其实作用不大,她所能做的不多,其余的,她也已写信给石观音和玉罗刹。
  玉罗刹自然是无有不应,很快便拎上自己的好大儿,又捎了信回罗刹教,反正罗刹教中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人,常年有玉罗刹压着才没闹出什么事来,这会儿调出大半教众赶往前线,就算挂在战场上,也算死得其所,对此玉罗刹是不怎么在意的。
  玉罗刹收到消息的时候,李寻欢恰好也在,他本想随着一同去,但如今已领了个有名无实的太傅名头,却是不好突然离京。
  原本诸葛神侯再三劝说,李寻欢也不欲再次入朝为官,后来还是无情出宫同苏镜音见了一面,为了以后的朝局稳定,百姓安居,让她兄长能少操一点心,苏镜音对于牺牲李寻欢的一点自由,并没有什么负疚感。
  于是在李寻欢再次上天泉山去看她的时候,她并没有给他吃闭门羹,而是与他见了一面。
  好在这个太傅之名不同其它,连上朝都不用,只需教导几个皇室子弟而已,也不算多牺牲自由,只是在这种时候,无法擅自离京前往边关。
  而石观音对当年协同害死明月的金辽,更是欲杀之而后快,更别提这还是自家小姑娘的请求,收到信后,立马带上了一大半的人手往北边赶,只留下如今已和中原一点红各自有意的曲无思守家,当然,走的时候,也没落下对行军打仗有所见解的顾惜朝。
  大概在苏镜音离开边关的时候,他们也已经各自带人在赶往前线的路上了。
  苏镜音从来都待在汴京城中,甚少外出,然而自恢复幼时的记忆起,便一直想去看看,当年娘亲当作睡前故事给她讲的,那些行走江湖时,曾经看过的风景。
  狄飞惊一路一直跟着她。
  苏镜音劝过几次,毕竟世人皆知,狄飞惊多谋善略,见微知著的本事江湖上无人可及,不在战事上发挥作用,总跟着她实在暴殓天物,但苏镜音并不是一个喜欢随意支配他人的人,尽管狄飞惊总是说,不论任何事,只要吩咐他一声,即可。
  狄飞惊总是这样,冷静,专注,默默付出,温柔而赤忱。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一个这样好的人。
  尤其是在这种她给不了他任何回应的情况下。
  这种时候,苏镜音就越发佩服起了陆小凤和楚留香,明明风流多情,招惹了一身的情债,却看起来十分习以为常,半分心理负担也没有。
  若是让陆小凤与楚留香二人知道她这样想,估计这心理负担,不想有都有了。
  可惜一开始的初始形象难以扭转,大约他们在苏镜音的心里,一直都会是茶花所说的,情史堪比个把月没洗的袜子之论。
  南下的路上,苏镜音途中也不是没想过,要么悄悄跑路算了,但她实在不懂得掩藏心思,或者说,即便是藏得再好,大概也瞒不住狄飞惊。
  每每她一起心思,狄飞惊总是会用一种温柔而专注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直发虚。
  这样的眼神,与某个人太过相似,从小到大,向来都是苏镜音最扛不了的。
  大约聪明人总是有些相似的,或者说,他们总是能一眼看出她的弱点,然后对症下药。
  北边虽然在打仗,但南下的一路上,除了偶尔遇见一些还在赶往前线的江湖人,苏镜音倒是没见着什么乱子,约莫也有这半年多以来,朝政趋于稳定的原因。
  但这路上也不是没遇到什么波折。
  一个过分貌美的娇柔姑娘,一个清俊温润的斯文公子,这样的两个人,毫无遮掩地一路南行,若是没有些本事在身的话,大多是走不了多远的。
  有些眼力见的人,自然知晓越是这样看着单纯无害的人,越是不能小觑,更有些见多识广的人,要么能认出金风细雨楼的苏小姐,要么能认出低首白衣的狄飞惊。
  然而偏偏这世上,没眼力又色胆包天的人,着实不少,每到一处地方,总要随手打发一两个,才能镇住其他蠢蠢欲动的地头蛇。
  这些大多都不妨事,就跟吃饭喝水似的,苏镜音一般揍过就忘了,这一路上,唯一一个比较特殊,能让她记住的,只有一个卖糖炒栗子的。
  毕竟一个有眼力,却又想杀她的人,这世上实在不多。
  准确的说,那人不是想杀她,而是谁都能杀,不论是江湖游侠,还是普通百姓,即便是路边下学回家的小童,于她而言,都无差别。
  但苏镜音也忘了那人究竟真名叫什么,只记得她的名字有好多个,什么熊姥姥,女屠户,桃花蜂,还记得遇上她的那天,夜凉如水,是个月色正圆的日子。
  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婆婆,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破旧衣裙,在路上嘶哑着声音,叫卖着糖炒栗子,一些心肠好的人,总是看着不忍的。
  比起自家兄长的愿为天下先,苏镜音其实有些冷情,对那些不认识的人,她大多是没什么柔软心肠的,有时遇上一些年轻的乞丐,她也不会有多余的同情心,但对于这种上了年纪,却因贫穷困苦而竭力维持生计的老人家,总是存了几分怜悯与不忍。
  然而在苏镜音剥了颗栗子,正要随手塞进嘴里的时候,却被狄飞惊抬手拦了下来。
  除非天衣无缝,否则这世上,又有几人的伪装能瞒过狄飞惊呢?
  这大约是很难做到的。
  所以不论那个熊姥姥无差别杀人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她都已经死在了那个月色圆满的夜里。
  苏镜音一路走走停停,时而往南,时而往东,纯粹看心情走,在又是一年秋冬相交之际的时候,到了杭州城。
  纵使是江南之地,这样寒凉的季节里,风景也是有些冷寂萧瑟的。
  苏镜音进了城,看了一路的枯枝落叶,正有些兴致缺缺时,转过一道墙隅,抬眼却是一楼春色。
  一片宛若春晖的繁盛花影中,立着一个提壶浇水的如玉公子。
  大约是在一片寂寥秋色中,能看到这般景色实在不易,苏镜音不由得走近了些。
  她与花满楼当初在洞庭君山,是有过几番交集的,如今路过传闻中的百花楼,倒没什么见外之意。
  倒不如说,她的眼里没有什么如玉佳公子,只有一片探出墙头,开得风姿艳丽的的木芙蓉,寥寥几株便已占尽深秋风情,抬手就想薅两朵下来。
  “苏姑娘。”
  温和清朗的声音,自楼上传来,苏镜音正要折花的手一顿,抬眼望去,便见那花满楼微微笑着,眼瞳一如既往的没有焦距,脸上倒没有什么对她试图辣手摧花的不满,只脾气极好地说道,“许久未见,若要赏花,不如进来一观。”
  早听说花满楼的耳力极好,但曾经只是寥寥几面之缘,竟也能听出她的脚步声,苏镜音不免有些惊讶。
  怔了一怔,她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邀他们进去,还没等她回复,又听花满楼缓缓开口道,“当然,若是苏姑娘有要事在身,也可随意折几支花带走。”
  大概这是苏镜音平生所见性情最温和的人了,性子好得一点都不像江湖人。
  她放下折花的手,带着狄飞惊,转身踏入了敞开大门的百花楼。
  走进楼中,一花一草,皆见主人之用心。
  原本苏镜音只想着坐一会儿就走,然而谈话间花满楼听闻他二人正要去寻客栈,便又开口留客。
  越是这样温润随和的人,越是让人开口难以拒绝,而且外边秋色寂寥,苏镜音也确实喜欢这里的春枝花影,便也想着多留几天。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狄飞惊倒是与花满楼十分谈得来。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确在情理之中,二人一个孤寞出尘,一个温文儒雅,虽性情不同,却同样是个对外物并无半分野心之人,身处江湖之中,却似远在红尘之外。
  这一日,在狄飞惊与花满楼品茗对弈的时候,苏镜音独自出了门。
  这些日子里,与其说狄飞惊是在跟着她,倒不如说是在管着她,他也的确细致入微,很多事若是没有他在,苏镜音一个从不曾独自远行的人,大约是照顾不好自己的,特别是这场旅程,追根究底,是因着她心里有事而想着逃避。
  他总是一日三餐准时备好,大多时候她都没什么胃口不想吃,但在那种平静看着她的眼神里,总让她觉得不吃一些就有负疚感。
  而且还总是不许她喝酒。
  这会儿一出门,苏镜音立马转道去酒楼里,拎了壶桂花酒出来。
  但苏镜音不知道的是,在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时,一片花枝春影的百花楼中,花满楼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开口问了一句为何今日不曾跟随外出。
  毕竟这几日以来的相处,花满楼已然十分清楚,狄飞惊对那位苏姑娘的在意,然而今日,却有一些不同。
  但要说哪里不同,他却又说不上来。
  狄飞惊手中捏着一子,静静望向远处,黄昏霞光之中,转角尽头已没有了那道纤细的身影,他垂落眼眸,沉默了许久,似有几许不可言说的落寞。
  就在花满楼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却又听他缓缓开口,语声轻浅而飘渺,朦胧得仿若天边的流云。
  “她想见的人,已经来了。”他说。
  而此时此刻的苏镜音,什么都不知道。
  她拎着酒壶,慢慢踱步到了西湖南岸的长桥边。
  孤山不孤,断桥不断,长桥不长。
  在这座有着化蝶传说,九曲十八盘的石桥上,苏镜音坐在阑干边,随手打开了酒壶封口,瞬间桂花香浓,酒香满溢。
  苏镜音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喝酒,只是心头总有一丝挂念,依稀记得,在那个飘满桂花香气的夜里,她好像曾见到过兄长。
  她只是想见他。
  想见到那个记得她的他。
  然而今日,分明只喝了浅浅几口,她却已是有些醉了。
  一片氤氲的淡淡酒香之中,恍惚间,她却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的声音。
  她好像真的见到了那个想见的人。
  眉目温存,眸光纵容。
  似乎熟悉得一如既往。
  黄昏暮色的霞光散漫天际,轻轻落在他的身上,温柔得不可思议。
  苏镜音怔怔地看着,如坠梦中。
  却在他想触碰又迟疑地收回手的时候。
  眼圈一红,陡然落下泪来。
第100章 一枕残梦
  是从什么时候,想起了他在这个世界醒来之前的,那些忘却的记忆?
  苏梦枕也不知道。
  他只记得,在收回燕云十六州的最后一座城池,于檀州城内安顿下来的当夜,他在满目昏暗的梦中,见到了一个人。
  这一次,不是这个世界的记忆,而是他失去的,属于他的,在踏梅寻雪阁地底下的记忆。
  地道里又暗又冷,只他一人独坐,目之所及之处,唯一的亮光,仅有一豆昏黄的烛火。
  然而那一夜,却忽然出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姑娘,即便苏梦枕功力减退,眼力却仍旧精准得很,他能确定,那姑娘是一瞬间出现在此处的,仿佛凭空而来,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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