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推一头猪坐在皇位上,都要比当今皇帝做的要来得好。乔亦瑛动了换皇帝的心思,并且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既然他做不好,就换一个做得好的人来做,有什么不对吗?
只是,谁能帮她呢?乔亦瑛的目光在大堂之内转了一圈,心中将他们全部给否定了。且先不说他们现在能不能叫她信任,单单是他们的立场,恐怕未必愿意帮她做这样抄家灭族的事情。
李寻欢是李老爷教出来的,忠君报国是他从小就听到大的。而追命就更不必说了,他可是神侯府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造反呢?至于苏梦枕……恐怕也不太行。
乔亦瑛叹了一声,摇了摇头,他们都不行,谁能帮她呢?可惜她并不是真的会武功,她身上的防护罩是被动的。否则的话,她就去把当今皇帝给弄死,再换一个会干活的。
换皇帝这种事情,只要足够快,等到朝臣反应过来以后已经无可更改了,那么引起的动荡可比动有桥集团的还要小,对百姓的影响也不大。乔亦瑛想到了一个人,可是可以信任的,却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她。
“乔姑娘,有什么不对的吗?”温柔快要哭了,乔亦瑛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难道是说她师兄治病这这件事情不成了吗?
“抱歉。”乔亦瑛回过神来,“我刚才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不过那不重要。灵鹫宫中有许多医学典籍,武功心法更是特别,若是现在的灵鹫宫宫主愿意出手的话,苏楼主的病症大概有七成的可能可以治愈。”
“七成很多了。”苏梦枕心满意足,“很多大夫都说我活不过三十,即便是拼一把,用了不一样的办法来救我,最多也就只有一成或者一成半的可能会变好起来。”
如今这七成两个字,令苏梦枕很是满意了。至于剩下的三成,他并不强求。人即便是走在路上也有摔死的可能,不可能人人都平安到老死。如今的七成,是他以前奢求不来的。
“但是如今灵鹫宫已然封闭了十几年了,且她们宫中向来不见外客,想要求医不是一件易事。”尽管已经猜到了苏梦枕可能会有的反应,但乔亦瑛还是将这个可能说了出来。
“无妨。”苏梦枕笑着起身,朝着乔亦瑛躬身行礼。“多谢乔姑娘,此恩此情,在下铭记在心。”
乔亦瑛笑了笑,“你付卦金,我给你卦,何来恩情?”
苏梦枕见乔亦瑛并不想再提此事,便只是笑而不语,但是这个人情他却是记下了的。
乔亦瑛不再说话了,当然,也是因为她说话的机会用完了。她起身,对着在场几人笑笑,伸着手,意思是送他们出门的意思。他们几人的待遇可比方应看的好。
不过追命和苏梦枕也只让乔亦瑛送到了大堂外,而后说什么也不愿她继续相送了。既然他们不愿,她也不爱走路,就站在门口目送他们。
她回到了大堂,开始数她的卦金。除了追命那看起来可可怜怜的六钱银子,剩下的就是方应看的一千两和苏梦枕的十万两,以及一个木盒子。打开来,里面摆着一串色彩鲜红明亮的朱砂手串。
这手串应该是温柔留下的,因为乔亦瑛记得自己看见她从身上掏东西的动作。
乔亦瑛当即就戴在了手腕上,绕了三圈,正正好。她举着手腕抬头看,思绪却回到了那个梦中,梦中的王怜花一身红色的衣裳,鲜红如血,一身的死气。
她放下了手,叹了一声。她这里现在也没有王怜花的消息,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做什么,是不是真的如同梦中那般自暴自弃。
希望不是,若真的是,就不要怪她真的说到做到,完全忘了他了。
李寻欢看到乔亦瑛坐在那里发呆,自己也不好进去,就站在大堂门口。他也无聊得紧,于是就掏出了一把飞刀把玩。飞刀在指间绕老绕去,灵活自在,像是一尾银色的小鱼一般。
“姑娘,我回来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传来了秋姜的声音。
李寻欢猛地回神,脸上满是惊喜,“秋姜姑娘,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秋姜笑着走近了,“不过是跟个人,能有多久?姑娘在哪里?”
“是。”李寻欢点头。
秋姜走了进去,“姑娘,我回来了。”
乔亦瑛对着她点了点头。
李寻欢跟了进来,在看到乔亦瑛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说道:“我也不是外人,还是可以听一听的吧?”
乔亦瑛默默地收回了目光,行叭,爱听就听吧,反正也不是不能让他听。她看向了秋姜,示意她说话。
秋姜说道:“我一路跟着方应看去了神通侯府,虽然他没有说些什么,但是脸色阴沉难看,眼里满是算计。姑娘,我看我们要防备他一二,免得他做出什么事情来。”
乔亦瑛点头同意了秋姜的建议。的确,方应看是一个会用阴招的人,他们不得不防。
秋姜继续说道:“在方应看进了神通侯府之后,有一个女子求见了他,他们好像是在说些什么,我怕惊动了他,就没敢靠太近。”
之所以秋姜敢自信满满地跟着方应看这个当世高手,是因为她会一门独门秘技,龟息功。她在离开乔家之前就已经将气息都收敛了,完美地融入周遭之中。除非是大宗师,否则谁都发现不了他。
若非如此,乔亦瑛还不会容易让秋姜去呢。
“那女子是谁?”李寻欢问道,“我觉得那个女子说不定就是雇了司空摘星来偷人的人。”方应看才刚从乔家回去,那个女子就去见了他,太可疑了。
“他们并没有提及此事。”秋姜如实回道,“但是我听到了方应看是怎么称呼那名女子的,绿衣。”
绿衣?乔亦瑛的眼神闪了闪,所以江南的时候,在身边她潜藏的人其实是方应看的人?那个时候她的名声还没有现在这么大,他就已经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了?
“查清楚。”乔亦瑛写道。
“是,姑娘。”秋姜领命。她可以调动整个京城所有隶属于王怜花的人,所以这并不难。
第34章 意外
追命回到了神侯府,就急急忙忙地去找诸葛正我,“世叔,世叔,世叔!”
“叫嚷什么。”诸葛正我很是无奈地从公文之中抬起头来,“我在呢。”手中的笔蘸了蘸墨水,心中满是无奈。他要处理这些公文已经很辛苦了,怎么还摊上这么个上蹿下跳的徒弟。
唉,想念无情铁手冷血了。处理公文处理得头晕脑胀的诸葛正我这般想着。
“世叔。”追命冲到了书房,一把撞开了书房的门。
诸葛正我:“……”
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追命是他四个徒弟中年纪最大的吧?怎么这年纪最大的,脾性却是最跳脱呢?难道这长起来的年岁并没有给他应该有的稳重吗?唉。
诸葛正我默默地叹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笔,将公文合上,“说吧,什么事情叫你这么激动。”
“世叔。”追命嗖的一下子就到了诸葛正我的面前,“我今日去了乔姑娘府上感谢她的相助。”
“我知道此事。”诸葛正我点头,“所以呢?”
追命说道:“今日我运气好,乔姑娘为我算了一卦,我算的是前方战事。”
听到这里,诸葛正我的神情已然严肃了些许,“结果如何?”
“惨胜。”追命的脸上带着气愤,“世叔,前方将领之中有叛徒。”他将乔亦瑛告诉他的名字说了出来,“此人和敌军交通,害死我大夏无数的将士。”
听到这个名字,诸葛正我的眼神闪了闪。
“世叔,你知道此人?”追命了解诸葛正我,抓住了他神情的点点变化。
诸葛正我见追命这般追问,只能说道:“此人的确是不太对劲,我也一直对他有所关注,只是并没有他私通敌国的证据。”
“这个时候管他什么证据不证据的,先将人给扣下,再晚怕是就要来不及了。”追命说道,“比起证据,还是大夏军更为重要,不是吗?”
“这倒也是。”诸葛正我也不是一个迂腐的人,他虽然喜欢讲究证据,但有的时候也不是非证据不可,“既然如此,我去边关一趟,将人扣下,再来查证据定他的罪。”
若是真的没有此人的证据,那就只能请那个人“意外而亡”了。诸葛正我决不许有人对大夏不利,即便是有什么后果,他将来自己承担便是。
追命有些意外,说道:“世叔,我走一趟就是了,何必你来呢?”
诸葛正我挑眉,上下看了追命一眼,“你来?就你现在这半条命的模样?届时你将性命丢在半路了,我岂不是要失去一个徒弟?”
别看现在追命好似活蹦乱跳的一点都不稳重,但实际上他的伤还没有好完整。若是遇上高手,说不定真的要将小命交代出去了。
“我的伤不过是小伤,没事的,世叔……”追命还要争取,却见诸葛正我摆了摆手。
“此事就这么定了,我今晚就动身前往边关。”诸葛正我下了决定的时候,无人能够让他改变主意。
“今晚?”追命惊讶不已,声音都提高了,“世叔你今晚就要走,不用向皇上禀告吗?”
“不用。”诸葛正我的神色有些冷,“今日我与皇上起了争执,他让我在家反省反省,不必上朝也不必进宫了。”他想做的是治世的能臣,而不是只是因为武功高被当成一个护卫。
很可惜,当今皇上并不需要一个和他意见相悖的臣子,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听从他所有命令的还会奉承的臣子。诸葛正我的心有些冷,却想到这大夏的江山和百姓,不得不把所有的不满压了下去。
罢了罢了,他还是先去边关将那人给处理了,免得叫大夏将士死伤无数。
听到这话,追命也不追问了,说道:“世叔,那位乔姑娘又给了我一个消息。”
“是什么消息?”诸葛正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满心都在边关的事情上,问的时候漫不经心。
追命说道:“世叔,乔姑娘说有桥集团真正的首领是神通侯方应看,米有桥只是他的傀儡而已。”
“咳咳咳……”正在喝茶的诸葛正我被呛了一下,有些狼狈地放下了茶杯,“你说什么?方应看方小侯爷是有桥集团的首领?当真?”
“当真。”追命点头,“此事事关重大,我能说来哄骗世叔吗?”
诸葛正我的手指在桌面上轻点着,“我此前就察觉了方应看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般无害,只是没想到他是有桥集团的首领。”
见他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自己带回来的两个消息,追命有些惊讶又有些好奇,问道:“世叔,你好像并不怀疑我所说的消息?”
诸葛正我沉默了一瞬,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追命,“我不怀疑,你不能说服我,是不是叫你觉着少了些什么?”
追命傻笑着,避而不答。
是自己的徒弟,不是别人的徒弟,忍忍就忍忍吧。诸葛正我如此说服自己,而后说道:“不管那位乔姑娘到底是真的会算过去未来还是她只是消息灵通,那都证明她的消息是有用的。这两个消息都事关重大,即便有可能是假,我也会先信一信,去查去证实,而不是不屑一顾之后再来后悔。”
追命殷切地给诸葛正我倒茶,“还是世叔厉害。”
诸葛正我当做没看见茶杯,他刚才才呛着,不想喝,“好了,若是没事……”
“还有一件事情。”追命连忙说道。
诸葛正我:“……”
他就不能一次说完吗?这是在倒豆子吗?一次倒一点。“赶紧说,还有什么事情。”
“也是乔姑娘告诉我的,她说边关那个叛国的将领是听命于方应看的。”追命说道,“世叔,若真是如此,方应看不得不除。”凡是要对大夏江山和百姓不利的,都是他们神侯府的敌人,管他是什么侯爷不侯爷的。
诸葛正我的脸色是真的冷了下来,一身的威势,若不是他还记得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追命,已经要碾过去了。“追命,你留在京城拖住方应看,同时见机行事查查他。当然,记得保全自己,不可莽撞行事。”
他这么说就是证明神侯府要动方应看了,即便他是神通侯那又如何?通敌叛国者死!
“是,世叔!”追命领命。
“对了,乔姑娘那边你也看着些,若是她有需要,你也帮上一把。”诸葛正我又说道。
“放心吧,世叔,我肯定不会忘了的。”追命拍着心口保证。
金风细雨楼那边,温柔则是拉着王小石给苏梦枕收拾行囊。她回来的路上已经听苏梦枕说过灵鹫宫的事情了,想也知道他们不能让人下山来,只能自己亲自去求医了。
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求人总是要有求人的态度。对于治好苏梦枕一事,温柔积极得很。
只不过收拾东西这件事情,还是比较为难温柔的,她记得这个了就忘了那个,想起来要带什么就硬是塞进行李之中。于是,很快就行李就摆满了桌上床上,看着很是凌乱。
最后,还得是杨无邪出手。
“大哥当真要听信一个江湖术士的话去往缥缈峰?”白愁飞很是不解,“那灵鹫宫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在江湖上活动了,说不定他们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
“大白菜,什么叫做江湖术士,你要成为乔姑娘为神算。”温柔叉着腰不满道,“再者说了,不管灵鹫宫是不是人去楼空了,我们总得亲眼去看看才能知道不是吗?”
白愁飞对上温柔,只是无奈地笑笑,“抱歉,是我太过于担心大哥了。”他看向一直坐着的苏梦枕,“大哥,你可是真的要去?”
“自然。”苏梦枕笑了笑,“毕竟我也是一个怕死的人,自然是要去拼一拼这一点点的可能的。”
在场的人都知道他在说笑,苏梦枕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怕死的人呢?他只会怕身不由己地活着,却绝不是一个怕死的人。“对了,此番要请二弟随我去一趟灵鹫宫了。”
白愁飞有些惊讶,放在身后的右手捏得死紧,“好,我陪大哥走这一趟。”
“我也要去。”
“我也要去。”
温柔和王小石异口同声道。
苏梦枕笑道:“三弟留下,金风细雨楼总不能没有人主持大局?”
“我?”王小石摇摇头,“大哥,我不行的。”
“你可以的。”苏梦枕看向杨无邪,“杨总管,你帮着三弟。”
“是,楼主。”杨无邪回道。
“那就是说我可以去了?”温柔高兴不已,“师兄没有拒绝就是可以的,对吧?我不管,反正我要跟着你们一起去灵鹫宫。”
苏梦枕无奈笑笑,“好,你跟着去。”其实他也不准备让温柔留在京城,王小石根本压制不住她,所以还是带上比较好。
“那才对嘛。”温柔向着王小石丢去了一个得意的小眼神。
王小石傻傻地笑了笑。
白愁飞看着他们,眼眸半垂,掩盖住了他心底的真实情绪。
接下来的几日里,乔亦瑛都在给人算卦。不过来的人都是一些达官贵人,问的不是前程就是子嗣,没有什么新奇的。她给出的也不都是好话,想要翻脸对付她的人也不是没有,不过他们的动作就像是在投进深潭的石子,一朵浪花都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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