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是淑妃亲自给她即将出嫁的闺女,不舍得梳着长发。
旁边得嬷嬷们喜庆地唱道:“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
鲜衣怒马少年时,林筠自广诚侯府,骑着脖子上挂了红绸的白马,身着红衣,带着迎亲的队伍,像宫门而去。
当今疼闺女,登基后的公主成婚,都是从宫中出嫁的。
别人家的女婿叩门,叩的是亲娘家的大门,而林筠,看着落了钥的拱门,没忍住笑了出来,“宫门也是门啊……”
只是这个门,没那么好开哦!
于是林筠扯着嗓子,和墙上的三公主的堂哥亲哥表哥,还有姐妹们,比拼了好几轮,又要了好多的红包,这大门,才终于缓缓打开了。
大门后,是凤冠霞披,一双眼,灿若星辰的折扇遮面的,他的新娘。
与旁人家的流程,有些许的不同,林筠又带着三公主,和那些亲戚朋友,走到了大明宫,拜见了帝后与淑妃。
帝后与淑妃,便在上首,看着这对小夫妻,给他们叩首问安拜别。
“小小,朕就交给你了,这么多年,你也是朕看着长大的,你们夫妻两个,以后的时候,朕也不会多干预,但别给朕不声不响的惹祸就好,可明白?”
“儿臣明白,谨遵父皇教诲。”
“这还没成亲呢就乱叫!”当今哼了一声,却不是不满林筠的叫法,而是不满又嫁出去了一个女儿,没有哪个疼爱女儿的父亲,在女儿出嫁那天,还能真的好声好气的。
拱门,林筠牵着三公主上了花轿,其他人见了他们两个这么早就牵手,也只能笑笑,不会真的不识趣的去打搅。
“起轿――”
“咚――”
唢呐,锣鼓,齐齐唱响,彻底将热闹的氛围推到了极致。就是在酒楼客栈,忙活的小厮,在布行书坊等打工的,都闻着声音跑出来看热闹了,这可是公主成亲!难得啊!距离上一次,都整整一年了呢!
“新郎官!新郎官!阿娘,怎么看不到新娘子啊!”
街上看热闹的小童神采奕奕地看着白马上俊秀地新郎官,觉得自己以后长大了,肯定也是这么漂亮,但是新娘子怎么没看啊,都说新娘子是最美的,他还么看过新娘子呢。
旁边的小姑娘咬着糖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清楚一些,“你笨呀,新娘子在轿子里,要到了新郎家门口才能看到呢。”
那小郎君哇了一声,这糖人看着真香,擦了擦嘴角,不在意糖人的问道:“你好聪明啊,是因为吃了糖人吗?”
小姑娘茫然地停住了仓鼠屯食的动作,盯着自己的糖人看了两秒,然后惊讶地瞪大了眼,欣喜的对小郎君道:“是啊,我吃了糖人,所以聪明。”
又仰头对自己阿娘道:“娘!再给我买个糖人吧,我还能再聪明一点。”
那小郎君得到了肯定,也抬头看着自己阿娘,“阿娘,我也想要聪明一点。”
“哈哈哈哈哈。”
本就是热闹的日子,旁边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没曾想还能听这么一出可爱的戏,再看两位夫人同样无语的模样,有人笑道:“缘分,缘分呐!我看两位夫人倒是可以认识认识!”
“是啊是啊,这两个小家伙,那可真是同样有趣得紧,天生的默契哈哈哈。”
只有两个当事人,眼巴巴的想着糖人。
而最初他们两个小家伙,关心的新娘,已经经历了颠轿的流程了。
“新娘下轿――”
地铺红毯,新娘脚不沾地,过火盆,跨马鞍,日子红红火火,平平安安……
新娘与新郎携手,往正堂而去,其间跨过侯府内部……
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帝后和淑妃自然是没有出宫,他们一出来,怕是这热闹就更僵硬了,但豫王,义忠亲王,包括另外的宗室们,可都是在林府齐聚一堂,好不热闹。
林筠这个新郎官,自然是躲不过诸多三公主兄弟们的“热情”的。
大驸马和二驸马不仅没有帮忙,反而跟着起哄看戏。
尤其是二驸马,脸上一脸的跃跃欲试,要不是大驸马来着,他怕是要亲自加入劝酒的行列,毕竟,兄弟受过的苦,没有一个人能少!
但毕竟是人家夫妻俩的洞房花烛夜,大家伙也有底线,见新郎官已经有些摇晃了,说话都更吞吐了,也就放了一马。
二驸马撇嘴,这装的,骗谁呢,这点酒你就醉了?
大驸马摇摇头,都是这样过来的,大家也都知道是装的,也就某个驸马,当初是真的醉了,醉得新婚夜都睡过去了。
不过二驸马还是有兄弟情的,送上了他的亲儿子――滚床童子!
等送走了亲戚和客人,林筠回屋,整个人都精疲力竭的,屋里的三公主已经拆了厚重的头饰,坐在桌前,“来了?快来吃点,你肯定也没怎么吃,光喝酒了。”
林筠嘴角一勾,也不扭捏,直接开始填肚子,嘴上说道:“你还有这么贴心的时候呢?”
凌小小哧了一声,“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他们俩太熟了,早就没有羞涩的感觉了,直到要歇息上床了,两个人才暴露了两个人都很菜的事实,没有羞涩,都是假的。
三公主有自己的公主府,但其实三公主没打算一直住在公主府的,毕竟林家是什么样的,她自己也清楚,也没必要住在公主府,显得生分。
谁料,最后是林筠打包跟着三公主住到了公主府,面对小夫妻两个的诧异,林如海笑笑不语,贾敏温和道:“公主和子懋的品行,我们也都了解,但我们也都是过来人,你们小夫妻啊,还是住自己窝里自在,左不过都在京城,来回也方便。”
林如海颔首,“是这样的,谁让子懋这小子不争气,至今也没个府邸,这侯府也还没到他继承的时候,公主不嫌弃,就把他给带回去吧,这小子可不会介意吃软饭。”
当然,他们两个也没有当时就去公主府住,而是三日后凌小小回门后,又在林府住了一段时间,趁机把公主府内部该给休整改装一下,更适合两人的共同习惯后,这才一起搬到了公主府。
“噗……”
二驸马刘蔚一口茶喷了出来,“他一个侯府继承人,当朝四品大员,太子小老师,公主都主动住在林府了,和我们根本不一样,他怎么还巴巴的往公主府住?”
大驸马卢庸对比刘蔚刘三公子,可是淡定极了,卢庸看得通透的,“不然你以为林家如何?”
刘驸马茫然抬头:啥意思?
哪怕早已习惯了刘三公子的缺心眼,卢庸还是能一次次的被他的脑子所沉默。
“他们二人与我们不同,本就有多年的感情基础,子懋还在宫中被先皇所教导过,他们二人,无论谁住在谁哪儿,都不会说谁要听谁的,谁比谁地位高。”
“他们只是一对小夫妻,也只能是一对小夫妻。”这才是宫里的圣人,所希望看到的,当有了感情后,就需要付出更多的感情和心思去维护这段感情,很绕,但是对于皇家,这才是相处之道。
而像他和刘蔚这样的,原先与公主没什么感情的,后期培养的,也就不需要费那么多心思了,毕竟,公主与驸马,太多了,不值得稀奇。
像林子懋和三公主这样的,才是少。毕竟谁能像林子懋一样和宫里那般相处呢?
事实上,林筠和三公主住在公主府的行为,且不说其他官员私下如何讨论,但宫里几位巨头,这些天的心情却是很不错的。
大公主封号成亲前或封封号昭懿公主,二公主封号昭阳公主,如今的三公主也成亲了,封号昭华公主,公主府自然是昭华公主府。
太子在昭华公主府里左逛逛,又看看,甚至还跟着提出了不少建议,俨然把公主府也当成了自己的地盘了。
“筠筠……姐夫姐夫!”太子这些天老是筠筠和姐夫的混着叫,很是新奇,“三姐姐,姐夫,这里,我想要个滑梯,以后我带外甥玩儿,还有池子里,要养一些吃的鱼,不能全是观赏鱼。”
“还有还有,橘子还得有窝……”
豫王忍俊不禁,“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又道:“如今你们居住在公主府,太子想出来更有理由了,俨然是把公主府给当基地了,这霸道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林筠只是叮嘱太子,“后面的园子里重的都是草药,那里不能动知道不?”
“知道――”
凌小小可没有在宫里那样繁杂的妆容,主打一个方便,此时扬起比在宫里更为开朗了几度的笑容,对豫王道:“二哥的婚事据说也定下来了,二哥可知道具体是谁?什么时候成婚?妹妹以后生了孩子,孩子也得有玩伴不是?”
豫王看着凌小小调侃的眼神,笑着敲了她一下额头,“不害臊。”
凌小小转头就蹦着去追太子,和太子一起玩闹去了,没一点正行,她呀,都出宫了,还不能想做什么都做什么吗?
作者有话要说:
2月结束啦!虽然现在天天上班最多日三,但3月应该能完结!
第158章 当今赐婚搞批发
林筠和昭华公主的婚事,当今就跟来了兴致一样,又赐婚了几对。
亚陈的使臣也已经回来,带来了丰厚的“陪嫁”,这时候,没有接触权力重心的仕林和百姓们,才知道,四公主的婚事定了,竟是亚陈的王子。
原先还反驳四公主进国子监言官们,顿时觉得他们看破了一切,合着陛下是为了撮合婚事啊,毕竟,在他们看来,诘德王子,就在国子监读书嘛。
诘德这个异族王子的婚事本就麻烦,现在当今自己解决了问题,还是让人家尚公主,无论如何,都是皇恩浩荡,更促进了与海外诸国的交往,大臣们哪里还会反对?
就是国子监里,那些个还没有正式入朝的学子们,对待诘德的态度,都攒齐的不一样了。
国子监毕竟是国子监,里面的学生哪怕有二代们,但是在里面,是龙是虎,也不能越过师长,所以学风还是好的,之前诘德的生活也还不错,没人给他脸色,但也就平淡罢了,热情的也没几个。
如今赐婚的圣旨一下,情况自然就不一样了。不过对于诘德而言,也不重要就是了。
于此同时,闽地的赋税又减免了不少,让闽地的百姓知道,天家没有忘记他们。
而诘德的姐姐吉玟珠的婚事,相较起来,就没什么人在意的,在意的,或许就是吃个瓜看个乐子了,毕竟这个段御史,当初反对的,还就是四公主进国子监呢,不得不说,当今报仇,那是讲究一个效率,心眼小得哦。
女儿的婚事安排好了儿子和侄子的也不能少。
豫王妃定了,是西南宣慰使游罡正的第五女。而宣慰使的妻子,姓傅,锦宁侯傅家的傅,虽是旁支,却也是傅家的一份子。
豫王是皇后养大的,而皇后姓傅,如今的太子是帝后的嫡长子,却年龄还小,晋王在外开疆扩土,豫王身体一般,却也是皇后养子,如今在于傅家有亲,却不太多,但也能透露出,让豫王后半辈子无忧,却要辅佐太子的心思了。
除此外,西宁郡王还在西南镇守,如今定下的豫王妃,偏偏是西南宣慰使的女儿,这可就有意思了。
且不提宣慰使游罡正知道自己女儿要成为王妃高不高兴,至少西宁郡王,得到消息的那一晚,是没有睡着的。
“他奶奶的,你倒是准我的请辞啊!”如今四大异姓王,还剩个郡王爵位的,也就他一个了,他早就老实得不能再老实了,甚至多次请辞王位,可当今他不答应啊!
现在得知那游家出了个王妃,西宁郡王自从其他三个异姓兄弟都“倒了”后,回归的脑子,立马就加速运转了起来,这是明白,当今意在西南的安定啊。
“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西宁郡王顶着被自己挠成鸡窝头的头发,郁气道:“尽快把滇南稳定,再把功劳扔给游家,手里的兵权还要再扔点,方能保住一条命,等平定了,再也不碰了。”
那属下有些不忿,“西南本就常年骚乱,尤其是边界之地,更为混乱,若非王爷镇守,哪儿有这么久的安宁?王爷若是不留一点底牌,岂不是落得和……”
那属下并没有说完,可未尽之意,西宁郡王怎么会听不懂呢?
果然,西宁郡王脸色有些难以维持了。
西宁郡王还是挥手让人下去了,一个人沉默的在那儿坐了许久。
等那些人彻底下去后,西宁君王抬眸,眼底一片幽暗,哪儿还有一丝的不满?
“这人不能留了。”指不定是谁给他安插的探子。
而随着话音一落,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若非他这些年的功劳,他哪里还能独善其身这么久?
但他更知道,有些东西,他把握不住,比如,这西南他能调动的兵权,他再是交还了兵符,只要他想,也一样能调动一部分。
而现在,也到了用这一部分,换一个后半辈子无忧了。
“去请游家家主,本王,欲送他一份大礼。”
私自调动军队,这罪名,够大了吧?可若是再配合游罡正这个宣慰使立下功劳呢?当今这位的野心,也不小呢。
“父亲不怕陛下借此直接把我们家给削到底?”
帘子后出来一个人,正是西宁郡王的长子,此刻面上尚且还有一抹忧色,不似他老爹般淡定。
西宁郡王看见长子,脸色难得柔和了几分,就是搭配着鸡窝头有些狂野,“咱们这位陛下,和先皇一样好名声咱们功过相抵,一个侯爵还是能保底的。”
“这西南啊,你爹我也待腻了,早就想回京,侍奉你祖母了。”
西宁郡王起身拍了拍长子的肩旁,“你且想想,义忠亲王的婚事,便知道,咱们这位陛下,面子情是一定会做的。”
只不过,是在自己有足够的实权,在没人能对他造成威胁后。
这也是为何,前些年,他没有选择这一条路,因为,太冒险。
而现在,晋王已经在北方立功,又有义忠亲王如今的婚事,陛下如今,是完全不怕了啊。
“陛下这一手,倒真的是出乎所有人意料。”
被西宁郡王一提醒,世子也想到了义忠亲王的婚事,顿时明白了,西宁郡王为何敢搏一把了。
义忠亲王在朝堂,应该说是个轻不得重不得,不能碰,又不能忽视的烫手山芋,是个吉祥物,也是个定时炸弹,因为他是废太子的子嗣。
而现在,这位小王爷的婚事,也定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婚事,让西宁郡王看到了如今当今的底气。
当今,在用义忠亲王的婚事,来施恩,来彰显他的仁慈与宽和。
义忠亲王王妃人选,是前太子太保,后因太子谋逆一案受牵连,虽留有一命,却只能致仕归乡,在老家教书的,高彬的重孙女儿。
太子太师,太傅,太保,这种均为加官,用来表明受官者的功绩与崇高身份,没有实际管辖范围,不一定真就是太子老师,这也是为何高彬当初还能留有一命的缘故。
134/143 首页 上一页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