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呀。或许……像我们剧组的小姑娘,这几天的眼神就没有从你身上移开。”
“没有别人。”陈诠打消她的疑虑,“……只有你。”
他想了想,担心她胡思乱想,又补充道:“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她似乎不信,但也没有和他做些无谓争论。
“可是谁也没有限制过你找几个女人,陈诠,”她懒懒地说,“我们又是这样的关系。”
男人在床上说的喁喁情话陈卿向来不信,但是她并没有戳穿。
她不想打破他们现在难得的温情时刻。至于谎言――成年人的世界里,充斥的大都是谎言。
她习惯了。
陈诠似乎想要解释,可是也知道他的解释怕是杯水车薪。他翻过身子,咬住她喋喋不休的唇。
陈卿的眼睛一闪一闪,看到陈诠的心窝里去。
……
陈卿躺在他的臂弯,他们身上都出了薄汗,可是没人起身。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起身拿起他的手,看着他掌心中被烫伤的疤。
“陈诠。”她的语气很不可思议,“这条疤……”
“没事。”他收回手,语气平静。
陈卿才不相信他的话,疤痕的样子很新鲜,陈卿想到,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伤了一样。可是他却什么都不和她说。
“陈诠。”
“说了没事。”
他语气平静,收回放在她身旁的手,不让她瞧出一丝端倪。
沸腾的情愫逐渐归于平静。他们二人躺在床上,度过了各有心事的一晚。
……
铲雪车尽职尽责地工作,不久后米兰又恢复了晴朗天气。
天空蔚蓝,空气清新。
不知道为什么,陈诠觉得这段日子仿佛是偷来的一般,对他来说弥足珍贵。
他垂下头瞧她,她就睡在他的臂弯里,眼角眉梢间是不曾示人的温顺。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可是现下,他没理由再呆在她身边。
国内一个融资公司想要与陈诠的“TQ”合作,所以他准备回国查看项目进展。
陈卿还记得陈诠离开米兰前,在一个暧昧的夜晚对她道:“等你这段戏拍完,就住我那儿?”
这段时间他们傍晚便在一块游荡,陈卿穿着新的外套,与身旁的男人站在一起,俨然一对璧人。
他们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那份协议,虽然――陈卿想到,这些日子只是看似和平罢了,他们二人之间,其实流淌着汹涌的暗潮。
他们之间的事情,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
“你在想什么?”男人问道。
夜晚的米兰高楼林立,灯火通明。
而那女人靠在他怀里道:“我考虑一下。”
陈诠垂眼,她只穿了一件睡裙,滑腻的肌肤露出来,仿若瑰宝。
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尊贵的红酒。
她总是这样,什么话都不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陈卿坐起来,拿着酒杯,小口小口地啜饮。
陈诠的眸色慢慢沉暗,抬起她的头与她接吻。
她的嘴唇里残留红酒的芳香,把酒放在吧台上,搂过他的脖子,发出猫一样的嘤咛。
“去吗?”
“唔……嗯……”陈卿在他怀里软成一摊泥,“去……吧。”
“好。”他沙哑着嗓音,听见她答应,似乎终于放下了心。
夜晚,他掖好她角落的被子,以为她不知道,于是轻轻吻了下她的侧脸。即使她没睁眼,都能察觉他的目光炙热。
陈诠……
她怎么会不喜欢他。
陈卿站在落地窗前,难免会想起前些日子与陈诠度过的几个夜晚。
她手中拿着一杯红酒,她把它放在自己面前端详了许久,然后缓缓啜一口,轻笑一声,似是嘲笑脑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或许不知道,当年她离开前,有找过他。
第22章 不配
陈卿的拍戏过程很顺利,顺利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而在这段时间里,陈诠几乎每天都会与她进行联系,警惕着她身边出现的一切异性。
陈卿为此笑话他了好多次。
“你怕什么呀?”有次他们二人视频电话,她对他道,“应该害怕的是我才对。我们陈总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不知道被多少人惦记呢。”
他们二人心照不宣,没有谈起他们在米兰发生的愉快或者不愉快,也没有提及他们之间的关系。
陈卿倒是觉得他们像是谈了一场真正的恋爱――只要陈诠不否认,她也乐得这么认为。
“我身边没有别人。”陈诠对她道,“只有你。”
他可真是情场老手,哄得她心花怒放。
但是不出一日她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这日她收到了一张照片。
陈卿还记得陈诠告诉自己他最近在忙项目,可是照片上与美女靠近交谈的人――
呵,果真是在谈“项目”呢。
刘如秋与某个资本家约在了这个私人西餐厅,却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能够看见陈卿的上司。
刘如秋私底下拍了张照片,然后迅速发给了陈卿。
照片中陈诠在与一个女人交谈,身子前倾,听得专注。
刘如秋给陈卿发消息:
【陈诠回来了?】
陈卿刚拍完戏在吃着减脂餐,看到这照片一下子放慢了咀嚼的速度。
他告诉自己他在工作。
而他在约会。
陈卿把勺子放下来,顿时胃口全无。
她没有回复刘如秋的消息,可是她的目光却落在了照片中陈诠对面的女人身上。
那女孩倒不是出奇地漂亮,但是仅仅一个角度,却能看出她很有气质。
照片里,她的侧脸恬静美好,一看就是在充满爱和阳光的环境中长大。
她把手机扔在了床上。
她知道她不该在意他的。
减脂餐被她放在桌子上,陈卿忽然笑了,给臧明嘉打了个电话。
“小臧,出来玩呀。”
……
陈诠知道陈卿去酒吧了的时候,她已经喝得神采奕奕,搂着臧明嘉邀请他跳舞。
臧明嘉的手放在她身上也不是,不放在她身上也不是,而手机那端的陈诠冷声让他接视频电话。
臧明嘉没敢接,小声对陈卿道:“卿姐,咱们今天要不就回去吧。”
陈卿定定看着他一瞬,大声道:“对呀,要么今天就不回去!”
臧明嘉:……
“卿姐。”
他也很为难,但她情绪高昂,一看就已经被酒精控制了。
这个地方……尤其是国外,像陈卿这样的女人很容易被人觊觎。
何况她穿得很少,这么冷的天,她里面居然只穿了条单裙。
“卿姐。”他吃力地把她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对不住了。”
臧明嘉一个公主抱,便把那女人抱在自己怀里。
只是她还在不断踢蹬,小手在臧明嘉身上胡乱摸。
臧明嘉艰难地吞咽着口水,虽然他是个同性恋,可是不代表别人往他身上乱摸他没有反应啊!
“卿……姐。”
小臧同学的额头出了层薄汗,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有的女人比男人更难控制。
“你别乱动。”
陈卿的手却摸着他的腹部,似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粲然一笑:“你的身材真好。”
……完蛋了。
臧明嘉心想。
这要是让陈总知道他的女人和自己这么亲密……
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拍戏前陈总千叮咛万嘱咐,看着点儿陈卿,陈卿他是没看住,还差点被陈卿拉下水……
造孽。
出租车上,臧明嘉终于有空回电话,陈诠的声音寒得像冰:“接视频电话。”
臧明嘉手机拿的老远,仿若它是瘟疫一般,对着陈卿的脸就拍了张照片。
没想到对方直接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臧明嘉小心翼翼点了接受,便看见了陈诠黑着一张脸。
“这是去哪?”
“回……回旅馆。”臧明嘉谨慎组织自己措辞,怕有不当之处,“我,我看着她呢。”
手机那端的陈诠穿着西服,里面衬着一条领带。
他松了松领带,有些不耐:“手机拿远点。”
臧明嘉移开了手机,陈诠可以看到手机里女人昏昏欲睡的容颜。
她的脸颊酡红,倒像个睡美人。
只是下一秒,睡美人觉得很热,想要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把肩带推开,很容易让男人看到她肩颈而下的风景。
陈诠不出声地骂了一句。
臧明嘉一动也不敢动。
“烦死了……”女人嘟哝着什么,随即睁开了眼睛。
她似乎还没从方才的喧闹中回过神,看见自己坐在车里,再看见臧明嘉举着手机小心翼翼的样子。
“臧明嘉。”她眨了眨眼,声音黏腻得像刚吃过糖,“我怎么在这里呀?”
臧明嘉咬着下唇给她使眼色,可女人恍若不觉,双手朝他的手机方向挥:“为什么拍我?”
“陈卿。”某人的声音寒得像冰,“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陈卿听见了某人的声音,是出自臧明嘉端着的手机里。
她愣了一瞬,随即轻哼一声,从臧明嘉手里拿过来,看着手机那端某人衣冠楚楚的样子:
“我胆子大?可没有你大。不过我算个什么东西?”
她似乎是真喝醉了:“不过是任人轻贱的玩意,见不得光的情人。我心里清楚得很。”
陈诠看着手机那端女人口中吐出的话,像锥子一样扎他。
扎在他陈诠的脸上。
他握紧了手机:“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呵。”女人把臧明嘉的手机扔在座位上,声音轻佻,“我没有胡言乱语,我很知道我在说什么呀。”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我配不上你,不是吗。”
手机被她挂断,而这边的女人却自言自语道:“十多年前配不上你,现在更是啦。”
……
臧明嘉没敢问陈卿为什么会那么贬低自己。
直到他们走回住处,陈卿道:“谢谢你。你走吧。”
似是看出了臧明嘉的踌躇,她道:“我很好,不用担心。”
然后她就在他的面前生生关上了门。
臧明嘉愣了愣神,随后走回了屋子。
他没有看见隔壁的门是虚掩的。
韩紫在门边抽烟,然后用脚把烟蒂踩灭。
第23章 照片
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从前那些事了。
陈卿脱掉鞋袜,赤脚望天,甩了甩头,仿佛把十多年前的那些不好的回忆抛弃掉。
她觉得自己还不够醉,她还能想起十多年前的那些事,想起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被刘杨嘲讽,想起那时想找陈诠却发现他和别人亲热。
后来……
后来父亲从国外分公司的天台上跳下,母亲至今还住在莲树慈济医院。
她想离开这些地方,她不想回国。
可是国外又没有她的家。
从众星捧月到孤苦无依,都是她陈卿的青春。
若不是经纪人任珊小姐一手把她扶起,如今的她,或许连谋生的技能都无。
戏也要拍完了。
陈卿其实并不喜欢喝酒,可是每逢应酬,她总要喝些的。
她在意陈诠吗?陈卿打开一瓶红酒,哗啦啦就往嘴里灌。
那天他们就是这样,喝完了一瓶红酒。陈诠亲得她不知今夕何夕,她在他身下软成一滩水,任他予取予求。
陈诠的身上始终都带着很好闻的茉莉香,他的眸光里也有不曾轻易示人的温柔。
她喝了好几瓶酒,喝得走路都不稳了,脚下一绊,便倒在床边。
刚才在酒吧里喝得酒劲儿同样上来,脑袋里七零八碎充斥着那些令人厌恶的回忆,陈卿的眼圈泛红。
她不想经受二次欺骗。她不想变成别人的玩物。
所以她后来才会找了张廷那样的男朋友,既然男人都一样,那么不如找一个听话的,利合则聚,利尽则散。
任珊小姐和吴总都以为她是小白兔,明知道男人对自己心怀不轨却巴巴地和对方在一起,而陈卿又何尝不是借着男人来打发自己萧长的时光。
只是很多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已经很多年没有过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了。
等等――
她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
陈诠看到手机来电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这可是确认关系后陈卿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陈诠接了起来,便听见女人沙沙的声音:“陈诠。”
她的声音很好听,叫得陈诠心里发痒。
陈诠平素也不觉得自己这方面的需求旺盛,可是遇到她,她总能轻而易举地挑逗他的欲望。
只是抛却她口中残忍的话以外。
“你不是想知道当年我为什么骗你吗?”她说,“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呢?”
沸腾的情欲平静下来。
陈诠避开座位对面女人的目光,背过身子,压低声音问道:“你什么意思?”
那个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姓吴,是他母亲介绍给他的结婚对象。
他以为吴小姐很好解决,哪知吴小姐是个难缠的,她居然真的看上了陈诠,并且三五天就来公司找他。
陈诠碍于母亲的面子不能拒绝得太难堪,何况他也有错――那次相亲是他在米兰那晚一时头脑发热答应过的。而那吴小姐和陈诠从前有过的女人不同,并没有胡搅蛮缠,而是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和他谈论与她联姻的优势。
“我们不合适。”
方才他便是看着手机上某人的来电,敷衍道。
“有什么不合适?陈诠。”她摘下墨镜,胸有成竹地笑。
陈诠不喜欢自以为是的女人――这周他加班,谁想到这疯女人这么晚还来找他,想要和他共进晚餐。
他拒绝了,刚接起陈卿的电话,便听见她在说“问问你自己”。
“你喝酒了?”他敏锐地觉得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与众不同。
“呵。”陈卿笑了,她说,“你真虚伪,你凭什么装的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你指的是什么?”饶是陈诠对她再有耐心,也忍不住起了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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