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馆富丽堂皇,是仿罗马式设计,外部立体浮雕工艺精湛。
必经之路伫立着奇石假山。
入门的石洞上方,嵌着大理石牌匾,阴刻着‘天理人心’四字。
这里不亚于洛川城的督军府,像一个新政府,有重兵把守。
姜止不知道这是哪,只知道在城外。
她望着楚伯承清隽深邃的侧脸,心中悸动而紧张。
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的,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第4章 补偿
推开门,复古的装饰映入眼帘。
壁画装饰,大理石地板映着华丽繁复的水晶灯。
家具都是老式梨花木制的,边角打磨得圆润光滑,古朴有韵味。
姜止摸了摸,有种把一生都望到头的感觉。
楚伯承打破沉默,“喜欢这里吗?”
姜止手指微蜷,回过头,静静看着他。
浓白的光洒下,一片朦胧光影中,楚伯承的眼眸如古井,看不透,望不穿。
半晌,姜止艰涩开口,“我若说喜欢,阿哥是不是要把这里送给我?”
楚伯承嗯了一声。
“这是补偿吗?”
“你喜欢,以后可以住在这里。”
姜止心寸寸下沉。
这是金屋藏娇,想把她当情妇养着吗?
也是,她和他身份悬殊,名义上又是表兄妹,她哪里配得上他。
姜止爱楚伯承。
也许是从小埋下的种子。
亦或者是十七岁那年,重新被接回督军府时的惊鸿一瞥。
可这不代表,姜止愿意委身做小。
更何况,她和他,是见不得光的。
督军府不会允许这种禁忌关系的发生。
楚伯承更不会娶她。
姜止喉间酸涩,眼底闪着一抹难以察觉的水光。
她嗓音哑了,“我习惯在督军府住着。”
这是拒绝了。
楚伯承没有强求,上前抚过她的眼角。
他指腹粗糙,沾了些湿润,掠过肌肤时,酥麻,温热。
姜止呼吸有些乱。
他放下手,喉结微滚,“昨天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昨日,他酒后失控,把她按在怀里。
身前,是他干燥粗糙的手心,有厚厚的茧子,像网笼罩着她。
身后,他腹间肌肉震荡,时鼓时落。
一片厮磨中,姜止耳边是他性感的粗喘。
他酒后很狂野,跟平时的冷静自持判若两人,什么骚话都说。
“是不是水做的,真软…”
“自己扭会不会…”
“嘶,别这么紧,放松…”
“这么多年,为什么还要回来…”
那时,姜止没来得及回答。
她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只顾着放纵、堕落。
如今,楚伯承又追问她。
姜止稍稍别开视线,“我无依无靠,来投奔嫡母。”
“不诚实。”楚伯承似乎也想到了昨日的旖旎,声音喑哑的性感。
姜止不说话了。
楚伯承没有再刨根问底,只意味深长道:“狐狸尾巴藏好了。”
他的视线,犹如一片业火,灼烧得姜止头皮发麻,“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楚伯承像是没听见,淡然转身,“我送你回去。”
姜止心虚,低头嗯了一声。
“这个还要吗?”
姜止抬头,就见他从袖口拎出那件吊带衫。
细细的肩带勾在他粗粝的指尖,上面的斑驳很明显。
姜止脸又热了,“不…不要了。”
楚伯承没扔,重新把吊带衫塞进口袋。
姜止看不下去,先一步出了门。
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晚八点,楚伯承把姜止送到督军府门口,便离开了。
姜止拍了拍脸,走进后院最后一栋小洋房。
那是她和嫡母,以及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们,在督军府的居所。
他们是外姓人,不方便住在主楼。
一推门,迎面就是不留情的一巴掌。
姜止捂着火辣辣的脸。
面前传来嫡母楚雪萤刻薄凌厉的声音,“我安排你和李少爷相亲,你瞧你干了什么好事?”
第5章 黑脚
李则闻从军政府监牢逃离,跌跌撞撞跑回李公馆后,整个人状态很差。
发高烧,说疯话,冷汗直流,嘴唇都是青紫的。
几乎丢了半条命。
李太太就这一个儿子,气得跑来督军府质问。
人生气,难免说话难听。
骂了一通后,李太太又急忙赶回家照顾儿子。
楚雪萤心里有气,却不好跟李太太撕破脸,就把火撒在刚回家的姜止身上。
姜止捂脸低头,一副逆来顺受的可怜样,“夫人,跟我没关系。”
她叫楚雪萤夫人,不叫姆妈。
姜止不愿意叫,楚雪萤也不愿意她叫。
楚雪萤恨透了姜止的亲生母亲薛兰音。
薛兰音的女儿叫她夫人,像奴隶,楚雪萤有优越感和快意。
“那你说,李少爷为什么突然一病不起?”
楚雪萤也知道跟姜止没关系,毕竟她这个‘女儿’,懦弱又顺从。
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她得问清缘由,给李太太一个交代。
姜止说了来龙去脉。
楚雪萤眉心蹙了又松,“你是说,这事跟伯承有关?”
姜止解释,“少帅顺路送我,李少爷偏要跟着,进了监牢后,他就被吓着了。”
“那你呢?”楚雪萤瞧着她的脸。
姜止咬唇哆嗦着,要哭。
她皮肤白皙,眼睛大。
泪珠从眼角滚落,一副被吓坏的模样,可怜见得招人疼。
楚雪萤烦躁地挥了挥手,“行了,是我误会你。”
她吩咐佣人,从首饰盒里拿来一支最不值钱的白玉簪子,递给姜止。
施舍似的,毫无诚意,“这个你拿去戴,年纪轻轻,要多打扮。”
姜止满脸感激地接受了。
楚雪萤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上不得台面的下贱胚子!
这时,一个小男孩,拿着一支玩具枪,跑了出来。
他口中发出尖锐的叫声,像号丧。
扣动玩具枪的扳机,子弹直接打在姜止的手背上。
嘴里全是咒骂,“是你害姆妈被人骂,你个小贱人,我打死你…”
楚雪萤有两个孩子,大女儿姜娆,比姜止小两月。
小儿子姜淮,刚十岁。
小小年纪顽劣跋扈,心思恶毒。
楚雪萤象征性说了他几句,任由他欺负姜止。
姜止眸光微闪,没有动。
随后,佣人过来道:“夫人,少帅过来了,说找您有事。”
“这么晚了,什么事?”楚雪萤疑惑,让人把楚伯承请进来。
楚伯承一进门,就看到姜淮正在打姜止。
他淡漠别开视线,像是没看见,冲着楚雪萤开口,“姑姑。”
“伯承,你可是稀客,快坐!”楚雪萤笑着迎他。
楚伯承坐下,开门见山,“圣约翰大学招生,我给姜止和姜娆要了两个入学考试名额,知会姑姑一声,让她们好好准备。”
他偶尔插手家里弟弟妹妹的教育。
楚雪萤没多想,很高兴。
圣约翰大学是教会学校,外国人开的。
从那里毕业,含金量不亚于留洋。
上流圈子挤破头,都要把儿女送进去。
奈何名额少。
像楚家这样的家世,把儿女送进去读书,都费了一番功夫。
楚雪萤正为着姜娆的学业发愁。
楚伯承就来雪中送炭。
可让姜止也去,未免太浪费。
楚雪萤觉得姜止不配,却又不好明面上说。
她背地里再折磨姜止,让她考不上,也就是了。
“伯承,姑姑谢谢你。”楚雪萤放下身段,亲自给楚伯承沏茶。
姜淮仍在那哇哇乱叫,欺负姜止。
楚伯承掀了掀茶盖,“小淮大了,该好好教导,大吵大叫,是什么规矩?”
楚雪萤赶紧把姜淮拉过来呵斥,“不许欺负姐姐,给我老实点儿。”
姜淮偏不,还要打。
楚伯承放下茶盏,冲他招手,“过来。”
他脸色冷,浑身煞气。
孩子都鬼灵精的,知道谁好惹,谁不好惹。
姜淮不敢不听话,挪着脚步蹭过去。
楚伯承抬起他的脸,瞧了瞧,“大人说话,你闹什么?”
姜淮吓得哆嗦。
“眼里没规矩、没长辈的东西!”楚伯承重重一掌,扇在他脸上。
声音清脆悦耳,干脆又利落。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
姜淮吓得忘了哭,愣了一会儿,才疼得哭嚎。
他挣脱,朝着楚雪萤的方向跑。
中途要经过姜止。
姜止快速打量了下四周,趁着所有人愣神,她的脚微不可查地伸出去一点儿。
姜淮绊了一下,猛地飞出去,磕掉两颗门牙。
第6章 涂药了吗
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整个客厅。
楚伯承视线掠过姜止。
姜止眼珠动了动,别过头,唇角很淡地翘了下。
楚雪萤心疼坏了,捧着姜淮的脸瞧。
半张脸都肿了起来。
比她打姜止,打得都重。
门牙也流了血…
楚伯承面无表情挽着袖子,“小淮虽不姓楚,也是楚家孩子。这么小不立规矩,长大胡作非为,会给楚家惹事。姑姑不管,我代劳。”
姜淮回头看了他一眼,紧紧抱着楚雪萤,憋着不敢吭声。
楚雪萤赶忙道:“伯承,是姑姑太惯着他,回头我会亲自教导,不麻烦你了。”
若把姜淮送楚伯承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对家里的弟弟妹妹,毫不留情。
楚伯承嗯了声,“不叨扰了。”
楚雪萤吩咐人客气地送走楚伯承。
楚伯承离开后,姜淮又扯着嗓子嚎。
楚雪萤安顿好姜淮,就开始头疼。
从半年前起,她就添了这病。
隔三岔五,头疼欲裂。
看了很多医生,都查不出毛病。
后来有个江湖道士,弄了丸药给她,她吃了才好些。
楚雪萤揉着额头吩咐,“去把我药拿来,在梳妆台左手边第二个抽屉格子。”
佣人去拿,服侍楚雪萤吃了。
楚雪萤蹙着眉抱怨,“这老道给的药,贵就算了,尿骚味儿怎么越来越浓,难吃死了。”
姜止头垂得更低了,唇角在抑制不住地抽搐。
佣人安慰,“夫人,但凡是药,哪有好吃的玩意儿,管用就好。”
是管用,但吃着像泥球,又软又臭,粗糙剌嗓子。
楚雪萤心情极差,瞧着一脸逆来顺受的姜止,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杵在这做什么,上楼去!”
姜止哆嗦了一下,嗫嚅道:“是,夫人。”
佣人叹气。
这位姨太太生的姜家大小姐,太软弱善良了。
待在楚雪萤这个嫡母身边,早晚被折腾死。
嫁人倒算个好前途,只可惜那个李则闻…
唉!
姜止回了房间。
她洗了澡,给脸涂了药,躺在床上没睡意。
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尤其是她和楚伯承之间,她心烦意乱。
睡不着,姜止干脆捻亮了台灯,倚在床头看书。
直到深夜。
她卧室门没锁,楚伯承轻而易举推开门。
姜止手里拿着一本《神农本草经》,屈膝,正低头看着。
屋里暖和,她穿得清凉。
米白长袖睡裙的裙摆,从她膝盖滑落,擦过臀部,正好露出靠近腿心处的红痕。
那是楚伯承嘬吸出来的。
她皮肤嫩,没太用力就烙上痕。
楚伯承口干舌燥,声音沙沙地喑哑,“还没睡?”
专注看书的姜止,下意识抬头。
第一眼见到楚伯承,她以为是做梦。
用力掐了自己一下,姜止才意识到,是真的。
快凌晨一点,楚伯承竟然来她房间了。
姜止呼吸急促,赤脚下床,反锁了门,“阿哥,你怎么来了?”
她很紧张。
因为动作大,裙子领口又宽松。
楚伯承高大,逼近一米九。
他不经意低头,就能看到她胸口处颤抖的两团,像有弹性的布丁。
那里不管是触感,还是观感,都让人欲罢不能。
他呼吸微热,移开视线,“没人看见,我来看你,涂药了吗?”
姜止摸了摸脸,“已经不肿了。”
“我说的不是脸。”楚伯承眸色深了几分。
姜止微顿,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至脖颈。
第7章 狂野
姜止和楚伯承做的时候,是第一次。
那时她很紧张,他尺寸又出奇的…
她疼,他也疼,两人都冒汗。
所幸前戏足,勉强算顺利。
后来渐入佳境,楚伯承就不知收敛了,狂野得近乎发了疯。
姜止欲仙欲死。
当时她什么也顾不上。
晚上就遭了殃,腿心痛得她不敢坐。
她不方便去外面买那种药,只能用温水敷。
第二日和李则闻见面时,她仍痛着。
本想着忍忍就过去了,谁知道楚伯承夜探香闺,把这种药给她送来了。
一时间,姜止羞臊不已。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楚伯承看出她的不自在,把药塞进她手里。
他常年握枪,指腹有厚重的茧子。
掠过手心时,一片酥麻。
姜止像被烫了一下,握着药膏,迅速缩回手,支吾着,“我等会儿就涂,阿哥慢走。”
她下了逐客令。
楚伯承没走,坐在沙发上,“等会儿我有事跟你说,你先涂。”
当着楚伯承的面涂药,姜止做不出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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