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郁,楚伯承按着姜止,在轮椅上做了一次。
透过月光,楚伯承看到姜止红嫩的脸,眼里是溢满的情欲和痴迷。
因为太过卖力,楚伯承很早就睡下了。
他睡得很沉,却做了一个极其糟糕的梦。
梦里,姜止抱着他的腰,充当着他的拐杖,柔声细语地让他不要着急,慢些走。
下一秒,他的腿突然好转。
这时,姜止却猛然推开他。
潜意识驱使着楚伯承,他本能抓紧姜止的手。
姜止却像一团虚幻的影子,在他手里虚化,然后慢慢远离。
楚伯承让她回来。
姜止却道:“阿哥,你的腿好了,所以我没有理由再陪着你,我早就不爱你了。另外,我要走了,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不要找我,离开你,我想我可以过得更好。”
说完,姜止突然变成了无数的花瓣,飘去了远处。
楚伯承吓醒了。
他喘着粗气,额头溢满冷汗。
随后,他想到什么,猛然朝旁边望去。
怀里没有姜止,旁边的空床也没有姜止。
楚伯承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他狠狠抓了下头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对着卫生间的方向喊道:“姜止!”
没有人应。
病房安静得可怕。
连姜止昨天搭在阳台上的衣服,都突然不见了。
楚伯承一瞬间焦躁到了极致。
他甚至忘了自己的腿还不能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猝不及防,他摔在了地上。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胡副官。
胡副官推门而进,见楚伯承竟然倒在地上,他吓得赶紧跑过来,把楚伯承扶到床上。
楚伯承蹙眉道:“姜止呢?姜止在哪?”
“姜小姐一大早出去了,说是宋小姐从英国寄来了信,她去了李先生那边。”胡副官安抚道,“姜小姐还跟我说,等你醒来的时候,让我跟你说一声。”
‘英国’、‘宋小姐寄来的信’、‘李先生’,每一个词语,每一个句话,直接将楚伯承曾经做过的噩梦连接起来。
他脸色泛白,“现在立刻把她叫回来!”
胡副官觉得楚伯承的状态很不对劲,而且姜止刚走没多久,现在就把人叫回来,似乎有些不妥。
他道:“少帅,你有事先跟我说。”
楚伯承狠狠砸碎了杯子,吓得胡副官脸色大变,“少帅…”
“我让你把姜止带回来,你听到没有!”
楚伯承近乎怒吼着说出这句话。
胡副官不敢拖沓,急忙从医院追了出去。
此时,姜止已经到了李锦一的家门口。
见胡副官匆匆赶过来,姜止诧异道:“胡副官,你怎么了?”
胡副官上气不接下气道:“少帅突然有些不对劲,起床的时候摔在地上,然后又发了好大脾气,还让我立刻把你接回去,姜小姐,你赶快回去看看吧。”
第250章 少帅的不安,姜止的无奈
姜止以为楚伯承出了什么事情,连宋羡给的信都没有来得及拆,就攥着信离开。
到了医院,病房一片狼藉,地面是摔碎的杯子、花瓶还有乱七八糟的文件。
饶是知道楚伯承突然发了脾气,姜止还是不免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望向病床上的楚伯承。
楚伯承正面色阴沉望着她。
那双眼睛,像野兽盯着猎物的视线。
姜止从来没有见过楚伯承这样。
她尽量不去惊到他,声音很轻地说到:“你怎么了?”
楚伯承沉声道:“你去哪了?”
“宋羡从英国寄信给我,锦一让我过去看,怎么了?”姜止也觉得楚伯承的状态不对劲。
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姜止莫名发怵。
楚伯承的视线,掠过姜止手里的信封,眼眸微凛,“什么信?”
“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看。”姜止如实道。
楚伯承朝她伸手,“把信给我。”
他面色无比焦躁。
免得让他生气,姜止把没拆开的信,递了过去。
没经过姜止的同意,楚伯承直接把信拆开来看。
他上下扫视了一眼,信里的一句话,深深刺激到他。
信中,宋羡写道:姜止,我和傅临州在英国生活得很好,期待你和李锦一,早日来英国跟我们团聚。
楚伯承面色一沉,很快把信撕成了碎片。
姜止微怒,“楚伯承,你在干什么?”
私自拆开宋羡写给她的信就算了,竟然还把信撕掉。
她不能忍受。
出乎意料的是,楚伯承并没有道歉,而是扬起手,狠狠把揉碎成一团的信砸在地上,一脸暴怒,“姜止,我说过,你不准离开,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胡副官替姜止感到委屈,他忍不住替姜止说话,“少帅,姜小姐没有离开,她只是拿了封信而已,虽然我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但是…”
“滚出去!”楚伯承焦躁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胡副官望了姜止一眼,叹气离开,慢慢关上病房门。
姜止忍着委屈,走上前坐在床边,尽量心平气和地问道:“楚伯承,你到底怎么了?”
话落,楚伯承伸手,紧紧攥住她的胳膊。
他力气本来就大,又是无意识收紧了手,姜止的胳膊痛得仿佛要断了,她倒吸了口凉气。
楚伯承另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他,“姜止,你不爱我了是不是?”
姜止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她忍着疼,眼里溢出一层水雾,微微哽咽。
楚伯承一瞬间恢复理智。
他手忙脚乱松开她,又慢慢把她拥在怀里,“抱歉,姜止。”
楚伯承显得异常不安。
他呼吸很乱,还没来得及刮掉的胡茬,没轻重地蹭在她肌肤上。
姜止又痒又痛,却没有挣扎,她哽咽着低泣。
事实上,在医院陪着楚伯承的这段时间,他的腿虽然在慢慢好转,可他的情绪仍是喜怒无常。
在照顾楚伯承身体的同时,姜止还要时刻去注意他的情绪,她其实很累,但从来没有说出口。
今天楚伯承突然发怒,又撕了宋羡写给她的信,姜止心里的委屈难以压抑。
楚伯承再三重复着对不起。
直到姜止慢慢平静下来,他才额头吻了吻她面颊,“我昨晚做噩梦,梦到你走了,所以情绪不太好,别生我气。”
其实不止如此,还有姜止那句‘我不爱你了’,让他心里很慌乱。
但楚伯承并没有提。
只是个梦而已,他不相信姜止不爱他了。
姜止只爱他。
否则姜止也不会一直在医院照顾他。
她那么在乎他,他怎么能怀疑她对他的感情。
楚伯承在心里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是他草木皆兵,小题大做了。
他低声温柔安抚着姜止,一直说自己错了。
姜止难过,但念在楚伯承现在糟糕的处境,她没有追究,“没事,你吃早饭了吗?”
“还没有。”楚伯承埋在她颈间,闷声道。
“饿吗?”
“嗯。”
姜止道:“我出去给你买饭,你想吃什么?”
楚伯承身体突然一僵。
在姜止转身的一瞬间,他直接拉住姜止。
姜止回头,“怎么了?”
“让胡副官去买。”楚伯承滚了滚喉咙。
其实姜止是想趁着买早饭的时间,出去散散步。
然而楚伯承执意让胡副官去买,她也就没跟楚伯承争执。
姜止点头,乖乖答应了。
楚伯承神色这才轻松了些。
他看向姜止腕子上的青紫,一阵心疼,“我刚才没轻没重的,是不是弄疼你了?”
“还好。”姜止动了动腕子,“应该没伤到骨头。”
楚伯承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他让人送来药水和棉球,随后低头替姜止揉按着青紫的腕子。
姜止疼的蹙眉,一直忍着。
而后,胡副官买来早饭。
姜止陪着楚伯承一起吃。
饭后,桑妈把桌子收拾干净后,姜止便起身。
楚伯承本来想躺下睡一会儿,可他突然条件反射一样,猛地拉住姜止的衣服,“你去哪?”
姜止道:“宋羡写信给我,但信被你撕了,我虽然没来得及看,但还是要回一封信给她的。你先睡,有桑妈和胡副官在这里守着。”
“信在这里写,让胡副官给你寄。”楚伯承指了指桌面上的笔和纸。
这是他平时办公用的。
姜止蹙了蹙眉,但最终也没说什么,依着楚伯承的意思,她在刚擦干净的小桌子上摊开纸,写起了信。
写信过程中,姜止敏锐地感觉到,楚伯承的视线一直在盯着她的信纸。
似乎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在楚伯承的监视下。
姜止心里很不舒服,她抬头,委婉道:“你早上状态不好,不是累了想一睡觉吗,你歇一歇。”
楚伯承道:“等你写完。”
姜止浅浅叹了口气,随后拿起纸笔,背过身去。
她的身体,挡住了楚伯承的视线。
楚伯承不知道她在写什么。
他忍耐了一会儿。
直到姜止写完,楚伯承想都没想,就把姜止刚写好的信,从姜止手里抢了过来。
见信上没有提及任何去英国的事情,楚伯承这才叫了胡副官进来,让胡副官把信给宋羡寄过去。
姜止心中不满。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楚伯承谈一谈了。
第251章 隔阂的种子
姜止委婉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楚伯承,那是我写给宋羡的信,不是写给你的,你没有看的权利。”
“你写给宋羡的信,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我为什么不能看?”楚伯承颇有些针锋相对。
“那是我的隐私。”姜止尽量耐住性子。
楚伯承眉头紧皱,“你跟我之间用得着谈隐私?你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姜止有种深深的窒息感,“如果我们之间谈不上隐私,那是不是你公事上的机密,我都可以插手。”
“个人和公家的事不一样,一码归一码。”楚伯承淡淡道。
用力深吸一口气,姜止起身往外走,楚伯承厉声道:“我不是说让胡副官去寄信,你去哪?”
“我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
没有一刻,姜止会像现在这样累。
她觉得自己如同被楚伯承套上了一层枷锁,沉重,又压抑。
楚伯承怔怔看着她低落的模样,没有吭声。
姜止转身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楚伯承突然感觉心口一窒。
他撑着床,独自坐上轮椅,跟了出去。
楚伯承看到姜止下了楼。
他赶紧让人去跟着。
姜止散步时,也察觉到有人在身后跟着她。
她以为来者不善,可一回头,跟着她的那两个人毫不避讳,还讨好地冲她打了声招呼。
姜止认出来了,其中一个是经常守在楼梯口的卫兵。
她走到这个卫兵面前,问他为什么要跟着她。
卫兵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姜小姐,这是少帅吩咐的。”
姜止一瞬间的恼怒,但更多的是无奈,“他为什么要让你们跟着我?”
卫兵疑惑,“我也不太清楚。”
“我哪里也不去,就在医院里面散步,你们别跟着我了。”姜止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卫兵一脸歉意道:“姜小姐,我们不能违背少帅的意思。如果您以后出来散步,不想让人跟着,可以和少帅说。”
姜止沉默着上了四楼。
楚伯承没在病房里面,而是坐在走廊中央的轮椅上,等着她回来。
她闯入他视线的第一秒,他望向她的视线,从来没有移开过。
姜止其实很不高兴,但看到这一幕,她最终没有发脾气,而是默默把楚伯承推回了病房。
楚伯承问:“不是说去散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楚伯承,你能不能不要让人跟着我?”这是姜止把楚伯承推进病房后的第一句话。
楚伯承沉默。
“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不管是我给宋羡写信,还是出去散步,你为什么非要监视着我呢?”姜止心情阴郁,“我说过,在你的腿康复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那康复之后呢?”楚伯承突然冷笑。
“你康复之后,我自然是要离开的。”姜止毫不避讳,“在两三个月之前,我就是这么说的。”
“我说过,让你不要离开我。”
“我没有答应。”姜止无力道,“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的腿好好康复,其他的,你就不要再多想。”
“你是真心希望我的腿康复,还是只想在我腿能站起来后,尽快摆脱我这个累赘?”楚伯承越说越不像样。
姜止鼻尖一酸,“你是这么想我的?”
“难道不是?”楚伯承再次发了怒,“你给宋羡写信,不想让我看,其实就是想让宋羡帮你安排去英国的事,其实你早就想离开了,我就是你去英国的绊脚石!”
姜止慢慢瞪大眼睛,随后她哽咽着跑出去。
楚伯承胸口剧烈起伏。
刚寄信回来的胡副官,遇到哭着跑出去的姜止,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事,他赶紧让人去追姜止,然后自己推开了病房门。
楚伯承闭着眼睛,坐在轮椅上,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莫名孤寂。
胡副官问他是不是和姜止吵架了。
楚伯承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没什么表情道:“这腿不治也罢,胡副官,给我办出院。”
“少帅,你这是何必呢?”胡副官头疼不已,“和姜小姐吵架,也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而且刚才我看姜小姐哭着跑出去了。”
“你有没有让人跟着她?”楚伯承一副如临大敌的警惕模样。
胡副官以为楚伯承是担心姜止出事,他如实道:“放心,少帅,姜小姐不会有危险,我刚才进来的时候,让人追了出去。”
楚伯承呼出一口气。
他道:“去办出院。”
胡副官知道,楚伯承做出这种决定,多少有赌气加不理智的成分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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