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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惜”
第80章 姜予惜，我们没有结束
巴黎，傍晚时分。
夕阳的余晖洒在巴黎的天际，将天空染成了一片温柔的橙红色。
埃菲尔铁塔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更加雄伟，每一根铁架都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边，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塞纳河畔蜿蜒流淌，波光粼粼，仿佛无数颗钻石在水面上跳跃。河中不时有游船缓缓驶过，在河面上留下一道道长长的水痕。
落日，霞光，高塔，河畔，这里美得像一幅画。
河畔的桥上。
姜予惜静静地倚靠在栏杆边。
金灿灿的霞光温柔地扫过她的侧脸，在鼻梁一侧拓下淡淡的金色光影，连发梢也坠着光芒。
桥上穿梭着金发碧眼的身影，有情侣在落日的余晖下忘情地接吻。
恍惚间。
姜予惜想起了秦湛。
她和他已经分别3个月了
思绪回到她人生中，最兵荒马乱的那一天。
她已经不记得当时她是怎么走回公寓的。
凌婉说的话如同惊雷一般，一直在她脑海中回响、轰鸣。
让她头痛欲裂。
原来头疼是这种感觉。
就像无数根细针同时扎进大脑深处，就像有根筋在脑海里抽动，每一下都带来刺骨的疼痛，伴随着天旋地转。
她用颤抖的指尖艰难地拨通了秦震轩的电话。
由于手抖得厉害，她连续按错了好几次按键。
电话接通的时候，她心都在颤抖。
她问秦震轩，“秦叔叔，秦湛的妈妈真的因为我妈跳楼的吗”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一下，喊了她一声“小惜”。
随后是更长久的沉默。
无声的回答，却震耳欲聋。
那一刻。
她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灵魂一样，全身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然后，她听见秦湛走过来喊她。
“惜惜”
那天，秦湛一遍一遍地亲吻着她眼角不断滚落下来的泪。
一遍一遍在她耳边呢喃着：
“惜惜，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姜予惜缓缓抬头，第一次看到他眼眶发红，眼角也在流泪。
她抬起小手心疼地给他擦眼泪：
“秦湛，你不要哭啊”
秦湛抱住她。
她问秦湛：
“你为什么要抱我呀……”
“你应该推开我才对啊”
“秦湛，你抱我的时候，想到自己的妈妈是不是很难受呀”
秦湛却将她抱得更紧，像要嵌进身体里一样。
他低下头，嘴唇轻轻碰触她的头顶，声音微微颤抖着说：
“不疼，不疼了。”
“惜惜要是离开我，我才会疼。”
“惜惜答应我的，要跟我在一起一辈子的。”
“惜惜和我说好的，不可以松手的，你不记得了吗”
那几天，秦湛每天都守着姜予惜，寸步不离。
夜里睡觉的时候，也会突然惊醒，下意识地抱紧她。
确定她还在，那颗高悬的心才能稍稍落下一些。
可是。
姜予惜觉得好难受。
明明秦湛才应该是那个比她更痛苦的人，而她却在被他无微不至地呵护着。
她知道，她不应该这样。
秦湛也不希望她这样。
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的，觉得好像有什么在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
有时候，她吃着饭，吃着吃着会莫名其妙的掉眼泪。
秦湛会无措地把她抱在怀里，哄她：
“惜惜不哭了，好不好。”
他心疼得要死，却无能为力。
才几天，她就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圈，眼里的光也黯淡了许多。
有一天，她突然跟秦湛说：
“秦湛，再给我一点时间”
“让我出去喘喘气好不好？”
再这样下去，她会窒息。
她知道没人在刻意为难她。
可是，她就是拧巴地跟自己过不去。
凌婉的话就像诅咒一般，时刻缠绕着她。
她没办法毫无思想包袱地和秦湛在一起，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好。
秦湛对她越是温柔体贴，她的罪恶感越重。
姜予惜的话，让秦湛心脏的某处一点一点绞痛了起来。
他捧在手心里的萤火虫说，她要飞走了。
如果不让她走，她的光就会熄灭。
他突然想起之前去游乐园为她抓萤火虫的时候，他问她：
“你不是很喜欢吗，为什么不想留住它？”
当时她是怎么说的？
“美丽的东西，是很脆弱的。”
“你捂太紧了，它可能会死的。”
第二天。
秦湛送她去坐自己的私人专机。
他和她拥吻了很久。
炙热，绵长。
就像每次他出差时，和她吻别那样。
只是这次，是她。
秦湛紧紧搂着她，贴着她的耳朵说：
“姜予惜，我们没有结束。”
“你只是去散散心，很快就回来了”
姜予惜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她的心里很乱。
秦湛没有勉强她回答，只是亲了亲她的鼻尖，轻声说：
“我等你回来。”
这年除夕夜。
她第一次没有在老宅过年。
独自一人待在巴黎的公寓里。
她一手攥着奶奶送给她的平安符，一手接听奶奶的电话。
老太太在电话那头问她：
“小惜啊，过年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呀？”
她刚想说话，眼泪就流了下来，话都说不出来。
她怕老太太听出来她在哭，过了好久，等声音平复下来，才跟老太太说刚才信号不好。
挂了电话之后。
她收到秦湛发来的消息。
【秦湛：除夕快乐，惜惜。】
她在对话框里来来回回输入几个字，又来来回回一字一字地删掉。
直到对话框又发来他的新消息。
【秦湛：可以不用回复，晚安。】
她的眼睛涌出泪花，一滴一滴落在他的黑色头像上。
她想起圣诞夜那晚，秦湛在众人面前牵起她的手说：
“惜惜，我们都要更勇敢一点。”
可是，她好像不够勇敢。
对不起。
秦湛，对不起。
我还不够勇敢。
等我再勇敢一点，好不好……
姜予惜不知道自己在桥上站了多久。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恍然发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河畔边此时已经冷冷清清，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水面，带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栏杆上突然响起“啪嗒，啪嗒”的声音。
姜予惜微微抬起头，有冰凉的雨滴落在她脸上。
蓦地。
她看到头顶上方，伸过来一把伞
－－
“放弃太早，和你约好，跟时间赛跑。”
――BY2《勇敢》
第81章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姐姐，下雨了哟！”
清脆悦耳的声音从伞下传来，姜予惜下意识地低下头去。
目光落在一个十来岁的、长着东方面孔的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眨巴着一双黑宝石般的圆溜溜的大眼睛，正在对她笑。
由于身高还不够高，小女孩不得不踮着脚尖，才能把伞举过头顶，给姜予惜撑伞。
姜予惜怔了一下，然后微微蹲下身子。
“是你呀。”
这个小女孩，她不陌生。
她第一天在桥上发呆的时候，小女孩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眨巴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凑过来问她：
“姐姐，你听得懂中文吗？”
姜予惜当时冲她点了点头。
然后小女孩就开心地和她聊了起来。
她说刚被父母送来法国，找不到人聊天，好久没说中文了。
后来，她总会在桥上和这个小女孩不期而遇。
“姐姐，这几天降温了，你冷不冷啊，这条围巾送给你呀。”
“姐姐，今天是我的生日哦，这块蛋糕可好吃了，我特意留了一块送给你吃。”
“姐姐，我家花园的玫瑰开了，摘几朵送给你。你看，粉色的耶，是不是超级适合你。”
此刻。
小女孩仰着小脑袋看姜予惜，那张稚嫩的小脸表情有些担忧地问她：
“姐姐，你怎么眼眶红红的呀？你刚刚是不是偷偷哭了呀？”
姜予惜抬手摸了摸脸颊，指尖触到几滴透明温热的液体。
她恍惚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对小女孩说：
“没有，可能是刚才风太大了。”
小女孩点点头。
然后伸出小手抓着她的衣袖，轻轻晃了晃：
“姐姐，你能不能陪我去看那个机器人主题馆啊，我自己一个人去太孤单了。”
姜予惜觉得她一个小女孩，晚上还在外面晃太危险了。
“你这么晚跑出来，你爸妈会担心的。”
小女孩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豪车，说：
“姐姐放心，我家里的司机叔叔一直跟着我，不会有危险的哟。”
姜予惜还是有些犹豫。
小女孩继续抓着她的手撒娇：
“姐姐，求求啦～”
“是大白耶，超可爱的，你一定会喜欢的，我们一起去看吧。”
听到大白。
姜予惜心里的某处颤动了一下。
脑海中闪过雪地里的大白，秦湛在漫天的飘雪里吻她的画面。
他温柔地声音犹在耳畔：
“姜予惜，我们一起淋过雪了。”
画面一闪。
漫天的烟花绽放出许许多多大白的形状，她在璀璨的萤火虫烟花下，闭眼虔诚许愿。
“我希望、我每年都能和秦湛一起跨年”
那段无比甜蜜的日子，历历在目。
她脑海闪过无数记忆碎片，嘴里轻声呢喃着：
“大白”
小女孩用力地点点头，弯弯的眉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就是机器人大白呀！姐姐看过电影的吧？”
姜予惜回过神来，对小女孩轻轻点了下头。
小女孩抬起小手，指着不远处临街的一栋建筑，激动地说：
“姐姐，就在附近，不远的，你陪我去嘛。”
姜予惜接过她手里的伞，说：
“好。”
……
没过多久。
姜予惜和小女孩抵达主题馆的入口。
一进门，一个巨大的动态大白雕塑便映入眼帘。
当有人靠近时，大白雕塑就会做出欢迎的动作。
小女孩惊喜地尖叫起来：
“天啊，姐姐你看！它在动，好像在欢迎我们！”
姜予惜被小女孩牵着往里走。
经过互动体验区，她们看到一个可以拥抱的大白模型。
小女孩眼睛一亮，拉着她兴奋地跑过去。
“姐姐，我们一起去抱抱大白吧！”
姜予惜帮她拍了好几张和大白的合照。
小女孩说，“姐姐，我也帮你拍几张吧。”
姜予惜摇摇头。
“不用了，我之前拍过了。”
有人帮她拍过了
她们将展览馆逛了一圈。
临走前，有工作人员喊住她们。
姜予惜略带疑惑地转过身去。
工作人员将一个精致的礼物盒递给姜予惜，用法语对姜予惜微笑着说：
“女士，恭喜您成为我们展馆第一百位客人，这是我们送给您的纪念礼物。”
姜予惜没听懂，小女孩法语也不太行。
工作人员又用英文对她说了一遍。
这下两人都听懂了。
“哇塞，姐姐，你真是太幸运啦！”
姜予惜低下头，看到小女孩羡慕的眼神，微微一笑后抬起头，用流利的英文对工作人员说：
“谢谢，还是送给小朋友吧。”
工作人员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
小女孩摇摇头，清亮的眼神看着姜予惜，语气认真地说：
“这是姐姐的专属礼物哦，只有姐姐能收。”
夜里。
姜予惜失眠了。
她闭眼就会想起，和秦湛那些耳鬓厮磨的夜晚。
他睡觉时喜欢搂着她，身上有让她安心熟悉的味道。
他会在情动的时候，用湿热的唇吻着她，缠着她做。
他会在她累极的时候，伏在她耳际，温柔地说晚安
此时。
窗外正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她下意识地拿起床头的手机，查看苏城的天气。
也是雨天。
姜予惜在床上坐起身，目光盯着窗外的雨幕失神，眼里灰蒙蒙的。
下雨了，秦湛是不是又头疼了
手机里和他的最后一条微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除夕那晚。
【秦湛：可以不用回复，晚安。】
姜予惜睡不着的时候，都会翻出来看。
一看就会看好久。
但是她不敢给他发消息，因为怕忍不住。
怕思念决堤
离开苏城的这几天，她的心绪似乎已经慢慢从最初的窒息慌乱中，渐渐平静下来。
但思念却越来越汹涌。
好想他啊。
就像本能一样。
刻入骨髓的想念。
窗外的风凉凉地灌进来，飘窗上的礼物盒被卷起的窗帘打翻。
“砰”地掉在地上。
姜予惜起身下床去捡，发现礼物盒已经被摔开了。
里面的大白模型滚了出来，背对着趴在地上。
蓦地。
她看到这只大白，围着红色的围巾。
旁边还有一个穿得十分笨重的小女孩环抱着它
她眼底瞬间起了水雾。
颤抖着手，缓缓捡起地上的大白，将它翻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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