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表姐可说何时来京?”
“约摸这两日。”赵锦禹提及许静窕,眉眼是无尽的温柔。
赵稚柔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明知故问道:“太子哥哥,你说表姐这次回去不会是定亲吧?我可听说舅舅催得紧。”
“不会,我们说好了的。”赵锦禹没想到自家妹妹会挖坑,一下子就交代了。
“哼哼,害得我还为你们担心呢,哥哥既然已经决定,那我便安心了。”如今京都多少人都盯着太子妃的位置,然而她心里最佳人选,自然是表姐。
赵锦禹笑着摸了摸自家妹妹的脑袋,哄道:“放心,等真正定下来那日,一定让你媒人,坐第一排观礼,好不好?”
晏周看着眼前的兄妹情深,怎么看怎么别扭,太子殿下的那只手,着实不该放在芝芝头上这么久。
他忍不住咳了一声,赵稚柔自然是明白晏周的意思,她正打算开口,然而下一秒,整个人忽而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芝芝!”
“芝芝!”
毫无预兆的昏厥,当即就将晏周和赵锦禹吓得心里一窒,两人急忙伸手。
晏周一个飞身,连忙将少女抱在怀里,赵锦禹看着他着急的模样,连忙朝着潜藏在暗处的影卫比了一个手势。
影卫了然,纵身一跃便没了踪影。
此时赵稚柔坠入一片黑暗,然而眉目之间却极为清明,她无措地朝着周围喊了几声,并无人应答她。
她漫无目的走了很久,久到她快倒下,便见得眼前忽而出现一道金光,她寻着光源而去,黑暗慢慢褪去,周围一片雪白。
而那发出金光的物体,竟是一朵通透雪白的莲花,莲心之中放着一颗金莲子,泛着金色微光。
她伸出手触碰,一股暖流自心底涌出,而后那朵莲花便消失不见了,她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忽而,眼前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穿着铠甲的男人,眉眼和晏周有四五分相似,笑容温和地看着自己。
“好孩子,回去罢,我心愿已了。”
赵稚柔似乎反应过来,连忙出声喊道:“父亲?父亲!家里人很想你!”
穿着铠甲的男人笑着点了点头,面容逐渐模糊,赵稚柔下意识便想追上去,她想问问,他有没有话要说给母亲听呢?
然而脚下猛然踩空,赵稚柔吓得闭眼,等她再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头顶的水色幔帐。
“芝芝!你醒了?”身侧传来晏周焦急的声音,赵稚柔微微一怔,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梦。
她看向床榻旁,只见太子兄长和表姐都在,两人笑看着自己,而母亲也坐在另一侧,眼底带着欣慰和笑意,红着眼望着她。
“我这是怎么了?”赵稚柔浑身疲软,疑惑地看向晏周,一边问,一边扶着晏周的手起身。
“芝芝……”晏周见少女醒来,也顾不得太多,伸手就抱住她的腰,又落了泪。
陈氏看着没出息的儿子,也跟着落了*泪,她拉过赵稚柔的手,和蔼道:“芝芝,你怀孕了。方才太医来看过,已有一月了。”
赵稚柔闻言,只觉得的大脑一片空白,抬手想摸摸自己的小腹,然后一低头,就对上了晏周可怜兮兮的眼神。
“芝芝,不是真的对不对,明明你是我一个人的……”晏周话还未说完,就被陈氏弹了一个脑瓜崩。
赵稚柔忍着笑,看向表姐道:“表姐,你何时来的?”
许静窕见状,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她摸了摸赵稚柔的脑袋道:“一个时辰前。芝芝,别担心,我已经快马加鞭让人去请白无凭了,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你安心养好身体。”
“芝芝,别怕,哥哥在。”赵锦禹心里很复杂,因为在他觉得自己的妹妹依旧是个小孩,怎么就要生孩子了呢。
赵稚柔还没消化完这个事实,只是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那个梦,她想了想,便出声道:“方才,我做了一个梦……”
她将整个梦说完,陈氏当即就泣不成声,她没想到,多年以后,还能听到他的只字片语,即便是黄粱一梦,却也让她为此牵心。
晏周此刻已然敛了心绪,他知道母亲的不易,便伸手抱了抱正在哭泣的母亲,父亲不在,他应该令母亲宽心,但……他并未尽到为人子的责任。
“母亲,要是我能更早一些,也许就能听到父亲说了什么。”赵稚柔有些懊恼。
“好孩子,不妨事,一场梦罢了,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你要好好休息,压力不要太大,要记住,不管如何,你是最重要的。”陈氏拍了拍自家儿子的手,继而擦干眼泪,宽慰着少女。
“母亲,我知道了。”赵稚柔温柔抚摸着小腹,虽然她还未做好准备,但这一次,她爱的人,都在她身边。
屋内几人正说着话,便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继而便听到晏老太太的声音道:“柔儿!”
赵稚柔连忙闻言,连忙就要起身,然而晏周却一把将她按下,继而抬步出门迎接祖母,一同前来的还有祖父。
晏老太太和晏老太傅扶着晏周的手进了屋内,两人看见太子,便要行礼,赵锦禹连忙示意她起身,谦逊道:“都是一家人,老太傅和老太君不必多礼。”
“母亲,您来了。”陈氏起身,擦了擦泪,扶着晏老太太坐下。
赵稚柔昏迷了两个时辰,晏老太太用了午膳后便歇息了片刻,她便没请人过来。
晏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继而便红着眼看向赵稚柔,声音不稳道:“身子可还好?”
赵稚柔笑道:“回祖母,一切都好,并无任何不适,劳烦您和祖父了,特地跑这一趟。”
“可是做了什么梦?方才祖母也做了一个梦,梦到你父亲,说给我送了贺礼。我一醒来,便听到你怀孕了,实在是……”晏老太太老泪纵横。
她儿子走时,才三十岁啊,那般年轻,并未留下任何只字片语,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如何不痛?
日日念佛诵经,便是为了能再见见她的儿子,原以为是痴人说梦,不曾想,真有梦圆一日。
赵稚柔自然知道这段往事,哽咽着将方才梦又重述了一遍,饶是晏老太傅不信鬼神之说,此刻也罕见地红了眼。
“这下,我也能心安,我们一家人,如今也算是团聚了。”晏老太太擦了擦泪,多年来的执念,这一刻终于消散。
“祖父、祖母,您且安心,我会好好守着芝芝和她腹中的孩儿。”晏周坐在赵稚柔身侧,将她护在怀里,更是紧紧握着她的手。
赵稚柔对上晏周的目光,炙热滚烫,满含爱意,她安心靠在他怀里。
“芝芝,对不起,是我让你受罪了。”他明明每次结束都喝了避子汤,为何还会如此?
“傻瓜,有你们在,我并不怕。”赵稚柔不怕,因为她永远都会保自己,所以不怕。
而且如今,她有很多后盾。
她看着太子兄长和表姐互相依偎,看着母亲温柔平和,看着祖父和祖母和蔼可亲。
孩提时便奢望的爱和家人,这一刻终于圆满。赵稚柔看了一眼窗外,母妃,女儿不再是一个人,您看到了吗?
无论前路如何,女儿再也不怕,因为,终会等来柳暗花明的那一日。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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