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竹卿有些心虚,自己说的也不算假话。
“对了,我今晚就在那榻上睡,我不放心你。”
苏竹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赶紧换了个话茬。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面对楚晏舟投来的探究的目光,苏竹卿摆手解释了一句。
楚晏舟眼底终于露出一点愉悦。
“阿卿,我也没说你有别的意思啊。”
苏竹卿说不过,越说越尴尬,转身到一旁的柜子处抱了一床被子。
“睡觉。”
楚晏舟看着苏竹卿像模像样已经铺好了床,眼看就要脱鞋上去歇息了。
楚晏舟拍了拍自己旁的位置,轻声开口。
“阿卿,要不你睡到床上?
第三十二章 外出建府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苏竹卿的脸唰的一下子红了。
“你腿脚不好,我还是睡在这里吧,我睡相不好,怕不小心伤到你的腿。”
楚晏舟神情有些失落,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一夜无眠。
苏竹卿起来的时候,楚晏舟已经坐起来了,正定定看着苏竹卿。
“夫君,你怎么醒那么早?是不是腿疼?”
“嗯,有点。”
苏竹卿一听,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起身查看情况。
苏竹卿的手轻轻撩开楚晏舟的裤管,并无任何异样。
“夫君,我让人去请大夫。”
“伤口有些发痒,你帮我换一下纱布,不用特意请大夫。”
苏竹卿用手指着自己,一脸怀疑。
“我?”
楚晏舟笑着点头。
“你可以的。”
楚晏舟温柔的看着苏竹卿,语气坚定,好像带着一种蛊惑的魔力。
“好。”
“去把鞋穿上,别着凉。”
苏竹卿重新剪开楚晏舟的纱布,腿上疤痕交错。
不管再看多少次,苏竹卿都觉得痛。
女子的手劲很轻,生怕弄疼他,楚晏舟一瞬不瞬的看着那纤细的玉手。
“好了,今日你在府中,等会我带着璟一到店里一趟。”
楚晏舟没有拒绝,他今日还有很多话想问杜子安和广白。
“小心。”
书房里,楚晏舟坐在上首,杜子安和广白坐在他的对面。
杜子安担忧的看向楚晏舟的腿,昨晚情绪太激动,他没有注意。
“少主,你的腿。”
“在狱中被打断的。”
杜子安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随即转换成愤怒。
“一定是赵国公那老狗的手笔。”
楚晏舟冷笑。
“如果上面那位没有点头,就算借赵狗贼一万个胆,也不敢这样做。”
啪!
广白一把将手里的茶杯捏碎。
“狗娘养的,落在老子手里,老子总有一天废了他的家伙。”
广白是个粗人,长得五大三粗。
“此事后面再议,赵国公现在还不能废,但是可以给他一点教训。”
楚晏舟记得前段时间赵国公那个家奴欲行不轨之事,眼眸变得幽深。
“主子你说。”
广白早就等不及了,这些腌臜货色竟敢欺辱他的主子。
“听闻赵国公素爱美人,不知道对男子感不感兴趣。”
楚晏舟弯起一抹冷笑。
广白露出一抹坏笑,嘿嘿。
“属下等会就下去安排。”
“嗯,赵国公多年不知道坏了多少个女子的名声,我们也算给那些女子报仇。”
“此事最好不要公之于众,手里掌握点证据,日后也好威胁赵狗贼。”
广白一听,十分有理,拍了拍杜子安肩膀。
咳咳!
“哎,老杜,我一个粗人,一时忘记控制力度了,你还好吧。”
“还好,只是内伤,死不了。”
杜子安毒舌的怼了一句,广白咧着一口大白牙。
“我下次轻点。”
杜子安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
“少主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杜子安不再搭理广白,转头看向对面的楚晏舟。
楚晏舟沉思一下,瞥见桌面上的那幅画。
“让司徒彦搬出皇宫,在外建府。”
“少主是想扶持五皇子?”
“嗯。”
广白不理解。
“主子,为什么还要扶持那黑心肝的一家人,何不。”
“广白。”
楚晏舟一声冷喝,广白剩下的话被堵在喉咙。
“楚家祖训,誓死捍卫大周,如果我真的推翻了这皇朝,不管我是出于什么目的,楚家后人都会被骂一句反贼。”
“这和上面那位想给楚家安上的罪名有何区别?”
广白沉默了,楚晏舟说得没错。
人心最是善变,又极容易被蛊惑利用。
“少主说得没错,以后不可再提这事。”
杜子安不是没想过推翻这黑心的皇朝,但是他怕百年之后,无法下去面对那个忠勇正义的大将军,还有众多一起厮杀的兄弟。
“等司徒彦搬出皇宫之后,你就住进他的府邸,这样更安全。”
楚晏舟看向杜子安。
“属下明白。”
“等司徒彦出来之后,就从太子殿下下手吧,陛下一直怀疑有人觊觎他的位置。”
“少主说得是,太子是最像陛下的孩子,自然一样的多疑无情,就是不知陛下舍不舍得下手了。”
楚晏舟冷笑。
舍不得?
不可能。
陛下怎么可能舍不得处死太子呢,所有的皇子加起来都没有他的皇位重要。
儿子没了还可以再生。
“老杜,你这是讽刺陛下吗?”
三人相视一笑。
糖茗记开业前三天,每天客人都络绎不绝,江家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江阮这段时间受到不少排挤。
江家一家人都坐在前厅里,吏部尚书江桂疏坐在上首,江夫人坐在一边,江阮的大哥大搜坐在她的对面。
“阿阮,如今侯府的风光虽不似从前,可也比江家好了不少,此事你看怎么办?”
江夫人舔着脸开口。
江阮沉着脸,一言不发。
江阮的大嫂周氏看不下去,因为这个姑子被休,她的女儿想找一门好亲事都找不到。
从前媒婆踏破门槛,如今门可罗雀,还得她上赶着求人。
“小姑子,虽说你始终是江家的女儿,但是你也不该如此自私,你在府里是好吃好喝的养着,可你该想想你的侄子侄女,还有你大哥的官声啊。”
江阮的大哥江欢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虽说自己的妻子说话刻薄了些,可却是实话。
妹妹没有被休之前,不少同僚上赶着巴结他,如今他想找人喝杯水酒都找不到。
“阿阮,你不要觉得你嫂子说话难听,今时不同往日,回侯府比在江家要滋润不少,而且你还有璟一,只要你安心将他养大,以后侯府的爵位回到他头上,你就是侯府的老夫人。”
江母一点都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全然忘记当初是怎样上门逼着人家写休书的。
“小姑子,回不回,你给句话啊,难不成你真的舍得璟一,要我说你就是没有苏竹卿那个小贱人聪明,人家如今拿着陛下的赏赐在南大街开了一家糖茗记,生意红火,肯定赚了不少。”
“这些钱本来都有你一份,你就是没有那个享福的命,和离就算了,还落得个被休的下场,要是换做我,早就一条白绫吊死算了。”
江阮揪着手帕的手微微泛白。
“嫂子,我为什么被休你心里没数吗?”
“我刚被休回来那两天,你怎么不说我丢了江家的面子,怎么不说我不为哥哥的仕途考虑,还巴巴赶来谢我,让江家跟侯府脱离关系。”
“那时候你怎么不学学苏竹卿,让我死守在侯府?”
第三十三章 娘的乖宝
周氏一噎,神情僵硬。
“如今的情况跟那时候能一样吗?那时候你不走,江家都得跟着倒霉,可现在侯府已经从困境中挣扎出来了,你要是不回去,不就是便宜了苏竹卿?”
“难道你忍心看着自自己千辛万苦生的孩子被被人抚养长大,以后跟别人亲亲热热,对你这个亲娘冷淡至极?”
“再说了,你之所以离开侯府,还不是你自己也怕死,怎么这时候还将事情怪到我头上,真是不识好人心。”
江阮冷眼看着屋中的亲人,这些日子她受够了,难道她不想回去?
“阿阮,听母亲一句,璟一现在还小,只要你肯回头,侯府一定会接纳你,只要你耐住寂寞将璟一抚养长大,侯府还不是你说了算?”
“且晏惜战死沙场了,侯府上下对你一定心有愧疚,到时候你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总比在府中蹉跎一生,或者嫁给人做填房好。”
“母亲,难道我差劲到这地步,只能给别人做填房?”
周氏冷笑一声,就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
“给人做填房人家未必要呢?谁不想娶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谁会看得上你啊?”
“周氏,你别太过分?”
江欢听不下去了,呵斥了自己妻子一句。
可周氏自来是个强势的,又怎会怕江欢。
“你凶我干什么,我说的是实话,京城的百姓人人都笑小姑子凉薄,体面的人家谁还会要她,还痴心妄想做人家填房,做梦。”
吏部尚书的脸色难看极了,直接将手中的茶杯拍在桌子上。
茶杯碎了一地。
“阿阮就算嫁不出去,我也能养她一辈子。”
“公公,你是养得起,可怜我佳姐儿也要嫁不出去了,以后川哥儿也娶不到妻子,那你就都给养着吧。”
周氏嫁进江家十几年,给江欢生了一双儿女,女儿江云佳,今年十四,儿子江宇川,今年八岁。
“我不管了,这是你们江家的事情,别坏话都是我说了,平白惹一身骚,你们江家人个个唱白脸,大不了我就和离,带着我的一双儿女自立门户,总能找到合适的人家。”
周氏说罢,扭着腰肢走了。
屋中只剩江家一家四口。
江母埋怨的看了一眼江父。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我们让阿阮回去也是为她好,你那点俸禄能养她一辈子吗?”
吏部尚书是妻管严,妻子发话,立马噤声。
“阿阮,当初逼你离开侯府是母亲的错,可事情到了这地步,难道你真的想看你大嫂和你大哥离婚,把江家闹得支离破散,这样你才满意?”
江阮敛眉,失望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她还没来得及发表自己的看法,所有过错就都落在自己的头上了。
“大哥,你也是这般想的?”
江欢不敢面对自己的妹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你大嫂平时说话虽然刻薄了一点,可待我是极好的,天冷给我备衣,夏热还会给我煮凉水,我从来不曾为碎银担心过,我不想和离。”
江阮的心就像绑了石头一样,猛的下坠,越往下越心寒。
“我不会拖累你们的,我会回侯府的。”
江阮说完直接离开,顾不上身后神情各异的三人。
她一早就打算回侯府,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可没想到自己的家人赶鸭子上架。
“小姐,你不用担心,小公子一向粘你,只要你跟他好好说说,老夫人心疼他,一定会让你回侯府的,毕竟谁都比不上亲娘用心。”
江阮的贴身婢女斐凌担忧开口。
“我知道,你派人去糖茗记盯着,如果小公子过去了,立即回来报我。”
“奴婢立即下去安排。”
如此等了两日,江阮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机会。
马车上,苏竹卿看着小团子日渐圆润的脸,忍不住上手又捏了一捏。
“婶婶,夫子说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能老是捏我的脸。”
楚晏舟最近给小家伙请了一个夫子,看样子效果还不错,这才几日已经开始板板正正了。
苏竹卿嗤笑的看着小家伙不好意思的模样,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夫子说的男女授受不亲是指同龄的男童跟女童,比如你不能对比你小或者年纪跟你相仿的女子动手动脚,但是婶婶是你的亲人,是你的长辈,所以是可以捏的。”
小家伙大脑飞速运转,努力理清苏竹卿的话。
“再说了,夫子是不是还说过要尊敬长辈,孝顺长辈?”
小团子郑重点头。
“对,夫子说过了。”
“所以婶婶要捏你的脸,你应该要高兴,因为这也是孝顺长辈的一种方式。”
小团子眼睛亮亮的,原来是这样。
自从夫子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之后,他还小小的难过了两天,还以为以后都不能跟婶婶贴贴了。
“那婶婶也可以抱我?”
苏竹卿忍得脸都红了,她不能笑。
“可以。”
小家伙似懂非懂,把头伸到苏竹卿的面前。
“那婶婶摸摸璟一的头。”
苏竹卿得逞,弯唇笑了起来。
苏竹卿一路上还忽悠了楚璟一好久,两人路上一路欢声笑语,很快便到了糖茗记。
苏竹卿牵着楚璟一下马车,看清门口站着的人,两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
江阮一看到楚璟一,立即哭着跑过去。
“璟一,娘的乖宝,娘想死你了。”
江阮眼眶通红,神情有些憔悴,不知道的倒是真像是一个思念孩子的母亲。
楚璟一往苏竹卿的身后缩了一下。
苏竹卿会意,立马伸出手挡住江阮。
“弟妹,你这是作何?”
苏竹卿一看江阮这未语欲泣的模样,忍不住蹙眉,江阮这是演上瘾了。
“江阮,你已经被江家休了,而且是你自己求的休书,在侯府最困难的时候求的,你忘记了?”
“弟妹,我知道从前是我做错了,可我也是逼不得已,我母亲拿着性命逼迫我,难不成要我做女儿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眼前?”
“我做不到啊,她生我养我一场,为我殚精竭虑,做女儿的怎能如此不孝?那时候情况不明,我身为江家女,怎忍心拖着一家陪我去死。”
江阮演得逼真,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苏竹卿眼底闪过一丝烦躁,如果不是当着楚璟一的面,她真想给江阮两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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