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不够义气了,怎么拖家带口也不跟小爷说一声,差点害得小爷丢了形象。”
苏竹卿眉心狠狠跳了一下,上下看了南宫徵一眼。
“东家难不成还怕我楚家一个五岁的孩童不成?”
南宫徵一噎,他怕的是那个小团子?他怕的是坐在轮椅上的那一个。
若不是知道他是真的残废了,南宫徵还真怕楚晏舟会突然起身踹他两脚。
“反正你就是没良心,还有你写的那信是什么意思?我何时坏过你的好事,你至于这般防备我?小爷看你就会写那几个字。”
苏竹卿跟南宫徵相处久了,知晓他的性子,脸上神情半点都未变。
“防患于未然,我也是好心提醒你,你何至于念叨了这么久?”
看着苏竹卿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南宫徵哼了一声。
“不跟你扯,反正小爷记仇,今日来所为何事?”
苏竹卿从秋桑的手中接过图纸,反手递给南宫徵。
“这是胭脂盒的式样,还有下个月的图纸。”
南宫徵看到那一张张的图纸,脸上的神情这才好转不少。
“这还不错。”
南宫徵将图纸递给身后的阿笨。
“秋桑。”
苏竹卿低声唤了一句,秋桑会意,开门往外走去。
阿笨也识趣的跟上。
“还有事情?”
苏竹卿点头,在南宫徵的对面坐下。
“柳家的事情如何了?”
“柳宗祺一死,柳家就已经乱了,他的几个儿子,一个两个都想坐上那个家主的位置,柳家内里乱掉了。”
说到这个,南宫徵转头看向苏竹卿。
“柳宗祺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南宫徵听到柳宗祺被劫,第一反应就是觉得此事跟苏竹卿有关。
准确来说同侯府有关。
苏竹卿但笑不语,说起了别的事情。
“你可有认识的专看腿疾方面的大夫?或者游医?”
南宫徵终于明白为何苏竹卿好几次想开口,却又没有说话的的原因是为何。
“有,但是能不能治好,我也不知道。”
苏竹卿看向南宫徵。
“都要试一试,但是我要的是可信的人。”
苏竹卿眼中全是纠结和严谨。
“你不说,我也明白,不是信任之人我也不会往你身边领。”
“好,多谢。”
“不用跟小爷客气,实在觉得愧疚,你便把得到的分成全都送给小爷。”
苏竹卿白了南宫徵一眼。
“贪心不足蛇吞象,身为千金阁的东家,你难道缺钱?整天就知道觊觎我那点歪瓜裂枣,还是从你指缝中流出来的。”
南宫徵一噎,苏竹卿这么一说,怎么又觉得自己有些不道德。
“那我不是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
苏竹卿不再理会他,起身出去。
隔壁雅间的楚晏舟听出了苏竹卿的话里的小心翼翼,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楚晏舟的视线提前锁定在那紧闭的房门上。
“走吧,我们出去逛逛。”
苏竹卿推门走了进来。
楚晏舟眉眼温柔,笑着回应。
“好。”
南宫徵目送几人走了好远,直到人出了后门,他才摇头。
“公子,你为何摇头?”
“可惜了。”
阿笨一脸疑惑。
“可惜什么?”
“侯爷高攀了。”
“可是阿笨觉得竹娘子和侯爷很配啊,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会可惜?”
阿笨实在不明白公子为何说侯爷高攀了,明明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一对璧人,最相配不过。
“你懂什么,竹娘子哪哪都比那个冷面的男人好多了,刚刚我走进去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冻死。”
阿笨看了一眼自家公子的衣服,确实挺清凉的。
第七十八章 温柔暧昧
几人用过晚饭,苏竹卿沿着街,推着楚晏舟到了江边。
小团子在府里闷久了,见到如此热闹的景象,就像是撒欢的小兔子,小嘴叭叭个不停。
“婶婶,那里有花灯。”
“婶婶,那里有糖葫芦。”
“你慢点跑,小心路滑。”
难得出来一次,苏竹卿没有约束楚璟一,但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小团子会回过头,转身对苏竹卿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
“婶婶,璟一会小心的。”
说罢,又转过身去,撒欢起来。
苏竹卿看着小粉团的背影,轻声笑了出来。
楚晏舟听见笑声,眼眸中也带了一丝笑意,嘴角微微扯开了一个弧度。
“璟一今夜肯定好睡。”
楚晏舟看了一眼小嘴没合拢过的楚璟一。
“跑累了,自然好睡。”
两人这边正说着话,小团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婶婶,那边有人放河灯。”
苏竹卿顺着小团子的手指,河岸上的确有不少人在河灯,犹如点点星光一般忽明忽暗。
“我们也去放一盏。”
苏竹卿低头询问楚晏舟。
“好,那便去。”
几人到了河岸边,跟岸边的摊贩买了几盏河灯,又问了摊贩借了一支笔。
苏竹卿将其中一个河灯递给楚璟一。
“璟一,若是有心愿便写在上面,河神娘娘看到会帮你实现的。”
小团子接过河灯,扑闪着大眼睛看着苏竹卿。
“婶婶,真的会吗?”
苏竹卿伸手替他拢了拢大氅,刮了刮他被风吹红的小鼻子。
“会的,就看你够不够诚心。”
小团子若有所思,背过身去。
“婶婶不可以看。”
苏竹卿轻笑出声,人小鬼大。
“夫君,你也许个愿。”
苏竹卿直接将河灯递到楚晏舟的怀中,强硬的将笔塞过去。
楚晏舟看着在自己怀里的河灯,上面还带了女子的体温,似乎能透过寒冷的天温暖到他的心里。
“好。”
苏竹卿见楚晏舟并无反对的情绪,蹲在一旁,也开始写自己的心愿。
可是她不知道,坐在轮椅上的楚晏舟眼尖得很,一眼便看到了她那一手簪花小楷下的内容。
【惟愿侯府平安,惟愿夫君早日康复,惟愿璟一快乐长大。】
楚晏舟握住笔的手微微停顿,指尖稍稍用力,摩挲着手中的毛笔。
她所想全是侯府,唯独没有她自己。
楚晏舟心中既高兴,心中又有些烦闷,亦有一丝愧疚,似乎亏欠太多。
笔尖翻转,落笔在河灯上写下了几个大字。
“夫君,可写好了?写好我便转头了。”
“嗯,写好了。”
“婶婶,快来啊。”
楚璟一已经小跑到了河边,正朝着苏竹卿挥手。
“来了。”
楚晏舟在身后看着一大一小蹲在河边,小心翼翼的将河灯放下去,双手合十,十分诚恳。
“夫君,到你了。”
“好。”
苏竹卿将楚晏舟推得近一些,贴心的将下摆的衣服都整理好。
楚晏舟将握在手中的那一盏河灯放下去,学着苏竹卿虔诚,生怕惹恼了河神娘娘。
“夫君,你许了什么愿?”
楚晏舟听到声音,睁开眼一个清秀的小脸在自己的面前放大。
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心忽地一窒,呼吸都变得紊乱起来。
“说出来就不灵敏了。”
苏竹卿努了努嘴。
“好吧。”
许是没注意,苏竹卿站直的时候,嘴唇不经意擦过楚晏舟冰冷的侧脸。
柔软的唇瓣擦着脸颊,那一块地方变得灼热。
明明是冬日,可楚晏舟一双桃花眼瞬间开满桃花,喜悦之情就要溢于言表,嘴角微微勾起。
苏竹卿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看向楚晏舟,瞥见楚晏舟的耳根微微发红。
苏竹卿双眸微微弯起,似有羞怯。
可是看到楚晏舟这般又有些遗憾,刚刚就应该多停留一会,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当做流氓。
不过也不怪她生出这般邪念,实在是楚晏舟生得实在俊美。
正在此时,楚晏舟抬起头同她对视,那潋滟的桃花眼中似乎带了某种诱惑。
苏竹卿的顿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蛊惑苏竹卿,苏竹卿缓缓靠近,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在楚晏舟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随后远离,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推着楚晏舟离开。
“夫君,我们回去吧,夜深了。”
轮椅上的楚晏舟低头轻笑,额头盖上了印记,心中瞬间被填满。
几人回到府上的时候,楚璟一就拉着苏竹卿的手开始撒娇。
“婶婶,你今晚陪璟一睡好不好?”
小团子已经困得睁不开双眼了,一双手紧紧拉着苏竹卿。
楚晏舟凉凉的扫过半闭着眼的楚璟一,看向一旁的宛童。
宛童收到信号,看了一眼还在犹豫的苏竹卿,急忙开口。
“璟一乖,跟宛童姐姐回去。”
宛童上手一把抱住楚璟一,将人往卧房里抱,就感觉后面有什么人追一样。
苏竹卿看着一脸委屈的小璟一,心中突然有些不忍。
不等她说话,阿顺先她一步开口。
“属下去看看。”
轮椅上的楚晏舟这才满意。
原地只剩下楚晏舟和苏竹卿两人,苏竹卿只能先推着楚晏舟回了卧房。
“夫君,你好好休息。”
苏竹卿刚转身,楚晏舟就一把将人拉了回来,扯进自己的怀中。
四目相对,两颗心贴在一起,剧烈跳动起来。
“夫君。”
楚晏舟直勾勾的看着苏竹卿,伸手摩挲着她的红唇,温柔暧昧。
呼吸交缠,苏竹卿的小脸开始发烫,她大致知道楚晏舟想做什么。
苏竹卿有些紧张,全然不知自己的双手攀着楚晏舟的肩膀,慢慢收紧。
楚晏舟眼中带着看不透的一丝欲念,勾唇轻笑,低头吻了下去。
男子的吻青涩缱绻,一点一点夺去苏竹卿嘴里的空气,两个人的呼吸开始变得清晰。
苏竹卿耳根发红,闭着眼羞涩的回应,双手不自觉往后,攀在楚晏舟的脖子上。
楚晏舟感知到这一个动作,禁锢在苏竹卿腰间的手逐渐收紧,让女子更贴近了两分,但是又确保力度不会伤到她,加深了这个吻。
第七十九章 甜的
不知过了多久,苏竹卿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楚晏舟才放开了她。
苏竹卿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整个人放松呼了一口气。
楚晏舟轻笑出声,似乎很愉悦。
“可是不舒服?”
苏竹卿一怔,小脸比平日用的胭脂还要红润,嗔怪的看了楚晏舟一眼。
哪里有人这般直白的。
“我去看看璟一。”
苏竹卿说罢,直接起身,逃离原地。
楚晏舟看着那抹倩影,眼底的情意更浓了一些,伸手抹去唇上晶莹的水珠。
果真是甜的。
苏竹卿一路跑回到自己的卧房,这才觉得那颗快要跳出来的心稳当了一些。
想着刚刚的那一幕,心里又有些雀跃。
这晚,两人默契的都没有睡好,辗转反侧。
翌日书房中。
“主子,是否要开始下一步。”
广白见楚晏舟久久不回应,抬眼看了坐在对面的楚晏舟一眼。
只见楚晏舟看着桌上的茶水发呆。
广百疑惑的看了杜子安一眼,杜子安无奈的摆了摆手。
“主子。”
广白伸出手在楚晏舟的面前晃了晃。
楚晏舟这才反应过来。
“可以。”
“好,那属下就让人去送信。”
“少主,这次的事情过后,赵国公怕是就要上路了,陛下不会允许他活在世上。”
楚晏舟微微颔首。
“杜叔,这是我们一早就期待的,怕是此事还要借用一下父兄的名头。”
提到两人,屋中的气氛又沉闷了不少。
“主子,大将军和少将军在天有灵,一定巴不得赵老贼早些上路,狗娘养的。”
广白神情气愤。
“少主,无碍的,少主是在为十万楚家军报仇,大将军和少将军不会怪责你。”
楚晏舟的神情有一丝落寞,眸子开始变得深邃,里头混杂了各种复杂的情绪,一时让人看不明白。
“杜叔,我都知道。”
杜子安能明显察觉到楚晏舟语调的变化。
几人商量了一些细节之后,便散了。
赵国公已经在家里待了三四天了,他给陛下上了好几道折子,就像石沉大海一般,得不到半点回应。
之前他不是没有犯过事,可从前递上去的折子,陛下就算没有原谅他,退回来的折子上亦是会骂他几句。
可他明显感觉到这次变得不一样了,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心情越来越急切,脸色越来越黑。
蒲安成拿着信件敲了敲国公爷的书房,得到肯定的回应之后这才敢进去。
“国公爷,这是上面那位给你的信件。”
蒲安成说罢将信件放到桌面,随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自从左千昙死了之后,蒲安成也渐渐看透了自己的路数,不再像以前那么激进。
只问结果,不再催促,也不再提意见。
“国公爷,可要赴约?”
赵国公的手指捏着茶杯,轻轻摩挲,不发一言。
蒲安成安静的坐在下首。
陛下总有一天会退位,这将是他最后机会,可是若要陛下知晓此事他便活不过这个年关。
但是错过这次机会,他便再没有起势的机会了,他看得出来,陛下已经动了杀心,自己也未必能活过年关。
赵国公亦是明白参与了楚骋佑的事情之后,自己的结局就拿捏在陛下的手中,何时取,全看心情。
沉思片刻,赵国公才伸出手,拿过桌上的那张信函。
“安成,你说这会不会是本公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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