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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就算是太子在世，父皇也不曾因为太子而过多责罚于他。
难道在父皇心中，他和司徒安都只是司徒彦上位的垫脚石？
明王想不通，心中的怨恨越来越深。
“南意，让暗影回来。”
暗影是明王苦心培养了数十年的杀手，武力虽不是最好的，但是他出手从未有过败绩。
本来是为着太子准备的，没成想却便宜了司徒彦。
“属下这就传信给暗影。”
“嗯，让他好好准备。”
明王疲惫的闭上眼。
不到半日，成王要娶妻的消息便在世家大族中流传。
京中大小士族都开始讨论此事，一些有意攀高枝的纷纷请教习嬷嬷。
侯府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苏竹卿和楚晏舟对视一眼。
看向坐在他们面前的盛若瑶，心中有些诧异。
听说侯府出事之后，盛若瑶便鲜少出门。
“若瑶表妹。”
盛若瑶浅笑。
“表哥一切可还安好？”
盛若瑶不同于盛余瑶，声音软糯，温柔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一切都好。”
盛若瑶转头看向苏竹卿，眉眼带笑，朱唇轻启。
“表嫂，从前只在宴会上见过一两次，未曾过多了解，不知表嫂喜好，还望表嫂不要见怪。”
说罢，盛若瑶从丫鬟的手中拿过一个盒子，递给苏竹卿。
苏竹卿笑着接过。
“多谢若瑶表妹。”
“里面全是我绣的一些小玩意。”
顺着盛若瑶的话，苏竹卿打开盒子，只一眼，便知盛若瑶的绣工。
“表妹的绣活很好，我很欢喜。”
苏竹卿是真喜欢，那些小玩意怕是她这辈子都绣不出来。
活灵活现的鸳鸯，风骨傲然的竹子，雪天下的红梅。
苏竹卿心中忍不住咋舌，怎会有人这般小巧。
看到苏竹卿的模样，盛若瑶轻笑出声。
“表嫂若是喜欢，我可以教表嫂。”
苏竹卿将盒子盖好，急忙摇头。
“我便不学了，绣活也需天分，我怕还没学成，就把自己的手指全都扎破了。”
苏竹卿伸出十指，认真看了看，人可不能太贪心。
论年纪，盛若瑶比苏竹卿还要年长一岁，瞧着苏竹卿这副模样，跟盛余瑶有点像，脸上的笑意更甚。
“表嫂真有趣，难怪余瑶老是在我面前念叨你。”
“余瑶也是个俏皮的。”
苏竹卿抱着盒子起身。
“若瑶，我还有事，你们表兄妹聊吧。”
她看得出来，盛若瑶今日特意来找楚晏舟的。
盛若瑶一把拉住想要离开的苏竹卿。
“表嫂，可否耽误片刻？”
苏竹卿看着盛若瑶，心中对盛若瑶又多了一分敬佩。
明知道她不会介意，可是到底还是考虑了她的感受。
苏竹卿拍了拍盛若瑶的手。
“好。”
“若瑶可是有事？”
盛若瑶看向楚晏舟，认真点头。
“成王要娶妻了，表哥可知道？”
楚晏舟心中一怔，随即点头。
“知道，外头都传遍了。”
“表哥，我想做成王妃。”
苏竹卿捏着帕子的手一顿，不动声色抬眼打量盛若瑶。
看着娇娇弱弱，倒是半点都不拘谨，半分不装腔作势。
倒是比盛余瑶还要果断。
苏竹卿心中对盛若瑶又了解一分。
楚晏舟定定看着盛若瑶。
“成王的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
盛若瑶弯唇，脸上也没有任何难堪的神情。
“我知晓，但是我想请表哥制造一个机会，我亲自跟王爷说。”
楚晏舟拧眉，他这个表妹就是太聪慧，许多东西看得太过透彻。
幼时她便知道他同司徒彦是好友，她也知道他不会甘心承受这一切。
更或者说近来阿彦的事更加让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若瑶，你没必要为了大局或是为了旁人搭上自己的一生。”
盛若瑶淡笑摇头。
“表哥，我只为了自己。”
楚晏舟不解。
“为了你自己？”
盛若瑶点头。
“表哥，京城上下，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做成王妃，我不会是拖累，成王也不必防着我。”
盛若瑶的分析没有错，她若是真的成了成王妃，他们的计划不会有任何影响。
楚晏舟缓缓转动手中的玉扳指。
“若你祖父知道，怕是会拿鞭子抽我。”
盛若瑶摇头。
“不会，我已经跟祖父说明，祖父支持我。”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楚晏舟也不好再拒绝。
“好，余瑶正好也在府上，你便在侯府住两日。”
盛若瑶嘴角拉出一个明显的弧度，眼里揉进一片星辰。
“多谢表哥。”
第二百零一章 心有所属
盛若瑶下去之后，楚晏舟轻轻叹了一口气。
“阿卿，你说这样对若瑶是否公平？”
苏竹卿看着那抹走远的倩影，莞尔。
“夫君，若瑶表妹是个有主见的人，自是有自己的考量。”
“就是若瑶太识大体了，所以我才会担心。”
“夫君，难道你看不出来？”
楚晏舟一脸不解，疑惑的看着苏竹卿。
“若瑶表妹心悦成王。”
盛若瑶提及成王时，绯红的耳垂，还有不经意流露出的羞涩。
苏竹卿都看在眼里。
楚晏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她也不早说。”
苏竹卿没好气白了楚晏舟一眼。
“表妹到底只是一个女子，怎好随意将此事宣之于口，且她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是夫君不查。”
楚晏舟拉起苏竹卿的小手。
“我知道阿卿心悦我便好，旁的可管不了太多。”
苏竹卿捂嘴轻笑，真拿楚晏舟没有办法。
两日后。
司徒彦换下上朝的官服就避开耳目来了侯府。
司徒彦推开书房门的时候，里头只有一个女子，并未见楚晏舟的身影。
司徒彦心中一惊，下意识低下头。
“我无意冒犯。”
说着司徒彦就要退出去。
“王爷请留步。”
司徒彦收住脚步，看向女子，他认得这女子。
“若瑶表妹。”
盛若瑶心中一喜。
“王爷，请坐。”
司徒彦站着没有动，神情有些恍然。
“王爷，若瑶有事找你，特意求了表哥将王爷请来。”
司徒彦心中明了，慢慢走到盛若瑶的对面坐下。
盛若瑶敛去眼底的欢愉，伸手给司徒彦倒了一杯热茶，眼神中带着希冀。
“王爷请喝茶。”
“不知表妹找我何事？”
盛若瑶双手放在腿上，手指微微收紧。
“王爷缺一个正妃，若瑶想毛遂自荐。”
盛若瑶的声音有点发颤，但是面上不显。
司徒彦惊讶的看向盛若瑶。
“若瑶表妹，你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吗？”
盛若瑶点头。
“我十分清楚。”
司徒彦下意识摇头。
“不行。”
盛若瑶心中一滞，心口酸涩。
“为何不行，难道王爷已有心仪的女子？还是说王爷觉得若瑶不够格？”
“不是。”
司徒彦认真的看着盛若瑶，一本正经。
“若瑶表妹，你不该参与此事。”
盛若瑶秀眉轻蹙。
“为何旁人可以，独独我不行？”
司徒彦看着面前的女子，神情有些纠结，不知该如何回答。
“若瑶表妹，你自小聪慧，你该知道王府目前的日子并不平淡。”
司徒彦说的隐晦，但是足以让盛若瑶知难而退。
“王爷是怕若瑶胆小，承受不住这些？”
司徒彦一愣，这女子怎好似听不懂他的话。
“若瑶表妹，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爷只要愿意给我机会，若瑶绝不会让你失望。”
司徒彦轻轻叹息，沉声开口。
“若瑶表妹，我自是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女子，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气没几个女子可以相比，嫁进王府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你该寻一良人，风花雪月，相伴一生，不该在皇室磋磨一世。”
在司徒彦的眼中，嫁进皇室的女子没有一个能过得幸福。
他的母妃，贵妃娘娘，皇后娘娘还有许多说不上名号的妃子，哪一个不是枉死？
他的皇嫂又有几个是快乐的？
他可以选一个贪图权利的女子，没有情爱，给足她荣耀，至少能做到两不相欠。
可是盛若瑶不是那样的女子。
盛若瑶咬着唇，眼眶发红。
“王爷不是我，怎知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司徒彦抬眸，撞进一双略带幽怨的眼眸中，那潭清泉中还有一丝哀伤。
司徒彦不明白盛若瑶的哀伤从何而来。
“若瑶表妹，跟着我是不会幸福的。”
“会，一定会。”
盛若瑶倔强的开口，没有一丝犹豫。
盛若瑶的肯定让司徒彦心中微微讶然。
“你这是何苦。”
“若瑶不觉得苦，我心悦王爷。”
司徒彦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温婉的女子。
她心悦他？
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口。
他张了张嘴，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两刻钟后，盛若瑶脸颊染上一抹绯红，笑着离开书房。
司徒彦看着面前没有任何余温的茶水，仍旧一脸疑惑。
轮椅的声音打断了司徒彦的思绪，他回过头。
“晏舟。”
“你们都谈好了？”
“嗯，晏舟你说我这样会不会太自私了。”
楚晏舟转动轮椅上前。
“不知，但这是若瑶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无关。”
“我怕我做得不好，嫁进皇家，实则只是好听，但未必有寻常百姓家幸福。”
楚晏舟伸手拍了拍司徒彦的肩膀。
“我这个做兄长的左右不了她的决定，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后宅女子，总要自己去经历一番，
以后若是若瑶心累了，只要你能放她一条生路即可。”
楚晏舟也不知该如何说，阿卿说感情的事情强求不得，旁人更是掺和不得。
司徒彦点头。
“好。”
可是答应得太干脆，心中又有点不舒服。
司徒彦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
如此又过了十来日，眼看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早朝过后，惠安帝特意留下司徒彦。
“阿彦，这些都是近来大臣呈上来的画像，你带回去挑选，若是有欢喜的，来年开春便有一个顶好的吉日。”
是何画像，父子两人心中分明。
司徒彦没有上前，依旧站在原地。
惠安帝不解。
“阿彦这是何意？”
司徒彦撩开衣摆，直接跪了下去。
“父皇，儿臣已心有所属。”
惠安帝面上一喜。
“这是好事，你为何不早点同父皇说。”
司徒彦神情变得纠结。
“儿臣亦是害怕对方心有所属。”
惠安帝轻轻叹息，到底幼时疏忽太多，若是欢喜，便抢过来。
何须瞻前顾后？
罢了罢了，慢慢教。
“对方可有婚配？”
司徒彦摇头。
“未曾。”
“那就说明对方还不曾有属意之人，不知是哪位大臣的女儿？”
司徒彦抬头，直勾勾的看着惠安帝。
“盛太傅的嫡孙女盛若瑶。”
闻言，惠安帝脸上的笑意顿时收起。
第二百零二章 换一个
惠安帝一手撑在龙椅把手上，上下打量跪在地上的司徒彦。
“太傅的嫡孙女。”
“是。”
“朕怎么不知道你们还有交集。”
试探。
司徒彦低下头，敛去眼底的情绪。
“回禀父皇，盛家大小姐幼时常跟太傅进宫，那时儿臣畏畏缩缩，唯有大小姐愿意跟儿臣做朋友。”
话不用说明，留一半自会引人遐想。
“原来如此。”
父子两人都不再说话，大殿中再次安静下来。
半晌后，惠安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挥了挥手。
“你先下去吧，此事朕会考虑的。”
“多谢父皇。”
看着司徒彦的背影，惠安帝的眸子微微眯起。
“周海，你说成王会不会被利用了。”
周海自是知道惠安帝所指何事。
“陛下多想了，盛家大小姐才貌兼全，成王属意于她也正常。”
且依着成王幼时的处境，盛家大小姐这般心善，成王心之念念也不奇怪。
“可朕这心里总是不得心安，就怕阿彦为他人做嫁衣，朕总是担心楚晏舟会有二心。”
周海心中叹息，面上不显露半点，依旧躬着腰，声音尖利。
“侯爷这两年都不怎么出门，与朝中之人并无往来，甚至同盛家都无往来，盛家大小姐毕竟不姓楚，陛下尽管宽心。”
惠安帝依旧皱着眉。
“可最近盛太傅的小孙女不时往侯府去，同苏竹卿的关系好像不错。”
盛若瑶那日乔装过，所以惠安帝的人并未发觉。
周海上前，伸手替惠安帝揉眉心。
“老奴也曾听闻，两人倒是时常逛街，陛下若是有所怀疑，不若让人调查一番。”
周海跟在惠安帝身边多年，自是知道多说无益，任何话语都不如一纸证据来的管用。
“朕倒是有此意，可又怕搅黄了此事，阿彦会责怪朕。”
周海低眉顺眼，笑着回答。
“陛下也是为了成王好，成王聪慧，自会体谅陛下的良苦用心，怎会怪责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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