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次刺激与浪漫并存的体验足矣令人克服对大海的恐惧,何况泳衣不能白买,于是言亭又带着她玩了更多的项目,直到二人俱是筋疲力尽,才换了衣服离开。
遗珠岛位于中心地带的游客区同样建设完善,为了促进当地实体经济发展,更是在主干道两侧盖起了门市,现在没什么客人,小吃店老板索性跟前来就餐的小情侣畅聊了一通,表示未来遗珠岛将会兴起夜市经济,目前正在招商阶段。
程秋来远眺着被碧海蓝天包围的美景,忽然问道:“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亭亭?”
言亭举着一串烤鱿鱼一怔:“回去陪你啊,之前不是说了么。”
程秋来微微皱眉,很快又舒展开:“你会不会……觉得无聊啊?”
如尤川所言,青石镇并不适合年轻人。
“不会,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睡大街也可以。”言亭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最好还是有个帐篷吧,老大你脸皮薄,肯定不想别人看到我们亲热。”
程秋来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番,脑仁依旧突突地疼。
年轻人的弊端莫过于此,尤其在尝过甜头之后。
三句不离那种事。
第72章 白色雪山
转眼已经在澜城玩了两天, 纵使言亭再不舍,她也必须得回去了。
冷藏柜里的花材耗损倒是小事,再不回去, 等预留的粮食跟水都喝完,小花又该拆家了。
言亭从背后搂着她,不甘心地给她看手机里的监控画面:“喏,你看, 小花好好的呢。”
话音刚落,原本安静蹲在茶几上的小花猛地朝墙上的光斑扑去,一个挡路的花瓶被它无情踢飞, 掉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我还是回去吧。”程秋来叹道:“这猫的耐心快到极限了。”
上次要不是言亭发现端倪及时赶回来, 小花早在她昏迷住院那几天饿成干尸了, 这显然是程秋来不愿看到的, 在她心里小花跟言亭一样, 凡是经过她抚养的,就是她最珍贵的家人,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那我送送你。”
言亭默不作声地开车将她送到机场, 又帮她拎着包一路跟着往待机大厅走,程秋来并未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直到检票时,他手里也拿了一张。
程秋来目瞪口呆:“你什么时候……”
言亭一脸无辜道:“跟你一块买的啊,不是说好了要送你吗,我又没说送到哪。”
这架势, 肯定是要把她送回森也了。
程秋来好声劝他:“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还是回去上课吧。”
“我说了, 我可以顺利毕业的,老大。”言亭嘴角扬起, 似是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或许,也该回去拜访一下新邻居。”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正戴着耳机研究音乐茶吧装修方案的白彦祺,冷不丁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
来时风尘仆仆,舟车劳顿,返程时两人一起,反倒不觉得什么。
从飞机到大巴,言亭始终坐在她身边,她无聊翻手机看国外最新的花束样式,言亭把另一只蓝牙耳机塞到她耳朵里,随后不知道从哪摸出个眼罩戴上,靠在她肩上美美睡去。
二人回到青石镇已是傍晚,没了高楼大厦的阻拦,站在奚山街的路边能直接看到远处夕阳将落,红霞漫天。
又是一天之内生意最好的时候,沿着马路一道走,隔着玻璃门能看到发廊生意爆满,沙发上正坐着几个等候的客人,水果店里客人正跟高晓丽就几毛钱讨价还价,惹得高晓丽频翻白眼,无意瞥见经过的二人,先是一愣,强挤出一个笑脸打过招呼后,反倒无心再与客人争论了。
茶庄的招牌和装修暂时没变,估计白彦祺还没确定下来最终方案,此刻店门敞着,里边却空荡荡的,未见人影。
程秋来顿时松了口气。
言亭一进门便抄起小花一屁股陷进沙发里:“回家真好!”
程秋来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上楼放东西顺带换个衣服的功夫,言亭已经把店里打扫干净了,碎掉的花瓶被他装在另个结实的袋子里,再跟耗损花材混在一起,东凑凑西凑凑,一个超大号垃圾袋竟然就这么被他装满了。
程秋来照例往专座上一靠,随手拾了把梳子在头发上比划了两下,调笑道:“亭亭,我看你挺有收破烂的天赋,有空可以试试。”
言亭正巧把袋子系上口,听她如此调侃,便配合地往肩上一抗,跟个圣诞老人似的,回头冲她眨了眨眼道:“那我就当镇上的废品王,不会给老大你丢脸的。”
环卫设置的街道垃圾回收点在街口,走个来回约莫两三分钟,程秋来低头倒个水的功夫就听到风铃响了,她本以为是言亭回来了,还夸了句,“挺快。”
“程老板这两天你去哪里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白彦祺大刺刺地闯进来,对着她就是一阵盘问:“我上次跟你说的项目你考虑过了没?把鲜花和茶叶结合起来经营!喏,这是我跟朋友一块构思的方案,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欢迎提意见啊……”
程秋来正对着他递过来的厚厚一沓文件犯难,偏偏这时言亭回来了,白彦祺先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把他当回事,反而继续跟程秋来嬉笑:“程老板你来生意了呀。”又回头对言亭道:“麻烦你先等一会儿哈!我们有要紧事谈。”
言亭不气不恼,索性直接坐到沙发上,二郎腿一翘,面带微笑看着两人。
或许觉得他实在不像来买花的,白彦祺又忍不住看了他第二眼,沉默几秒钟后眉头微蹙,又回头看了第三眼。
看到第四眼时瞬间惊觉:“……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你是不是演过个武侠电影啊?”
言亭坦然道:“是。”
“唉呀妈呀!居然是明星!”白彦祺瞬间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言亭身上,惊喜地打量了他一遍又一遍:“什么风把你吹到这来啦?”
言亭:“这是我家。”
白彦祺震惊道:“你家?”说着看了看程秋来,不解道:“那程老板是你……”
言亭眯起眼睛,默不作声等着程秋来回答。
程秋来沉默几秒,道:“亲戚家小孩……”
白彦祺:“诶?”
言亭冷笑一声,起身兀自上了楼。
于是白彦祺又凑回程秋来身边开始八卦:“程老板你这个亲戚可太有出息了啊!话说他拍电影挣那么多钱,都没买个大别墅么?他怎么跟你住这么个破地方,他爸妈呢?”
见程秋来神色渐冷,他悻悻住了口:“好吧,明星都有隐私,我忘了……抱歉啊,不问了不问了……诶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白彦祺看了眼楼上,小心翼翼道:“你跟他住一块,你男朋友没意见吗?”
“没意见!”程秋来忍无可忍,站起来将文件递回给他,冷声道:“白老板,我目前并没有跟你合作的意愿,麻烦你带着你的方案回去吧。”
虽然想不明白对方突然生气的缘由,但白彦祺还是乖乖抱着文件默默转身,走到门口又回头可怜巴巴地问道:“……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我朋友都说我的想法很天才诶……”
程秋来神情坚定地摇了摇头。
白彦祺一走,她立即将大门锁上,转身朝楼上跑去。
言亭甚至没去二楼她的卧室,而是去了三楼他自己的房间,程秋来推门进来时,他正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听到门口的动静,置气般地将脸别到了另一边。
程秋来站在床边站了会儿,忽然意识到现在不是对着孩子背影犯花痴的时候,便俯下身好声好气地哄:“亭亭,不要生气了。”
“没生气啊,我生什么气……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我只要跟着你就行。”言亭将头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顿含糊不清。
程秋来在床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背脊,无奈叹道:“这叫我怎么跟他们说呢……大家都是这么多年的老街坊,他们都知道你从八岁就跟在我身边,是我一手带大的,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把你……恐怕青石镇未来几十年茶余饭后的话题都是我了。”
言亭再也忍不住,直接笑出声,顺势起身将程秋来压到了床上,“你就跟他们说,是我勾引的你!或者我亲自跟他们说,是我勾引了你!一定会让他们相信,老大你是无辜的!”
程秋来汗颜:“……说实话,我自己都不信。”
言亭咬了下她的嘴唇,不服道:“议论就议论呗!自己养大的,操了怎么了?我乐意。”
程秋来被他嘲的脸颊泛红,轻笑道:“咱镇上人口老龄化还是挺严重的,这事要是传出去,不得吓晕一片啊……何况亭亭你还是明星呢。”
“我才不是什么明星。”言亭顺着她的脖颈一道亲下去,神色暧昧地冲她眨了眨眼:“我只是老大最忠诚的小狗而已。”
话音刚落,埋头钻进她裙摆之中。
隔着衣服,程秋来没能抓住他的头发,只能在他狂风暴雨般地侵略下,妥协地选择抓床单。
头天俩人回来是被高晓丽看见了的,寻思着这次言亭回来八成也呆不久,便想尽点长辈情分给他送点水果,万一这孩子以后真有了大出息,还能记着她的旧情。
趁着中午人少高晓丽拎着水果准备去森也,发现大门紧闭。
她知道程秋来性情散漫,但以往再晚也是九十点就开门营业了,而现在已经快一点了。
想到上次卷帘门突然打开看到的诡异一幕,高晓丽的心又开始砰砰跳,只好拎着水果折返店里。
她前脚刚走,白彦祺便从隔壁走出来,同样神情凝重地看了眼森也紧闭的门,随即郁闷地点了根烟。
昨晚跟老父亲打电话汇报近况,无意提及言亭,得知了二人间的羁绊唏嘘不已,然而挂了电话细想一番却觉得十分怪异,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疯狂的猜测,却是不能跟任何人吐露半分的。
直到傍晚,在左右邻居心照不宣的揣测中,森也开门了。
言亭依旧穿着回来时那身帅气的冲锋衣,戴着耳机口罩,大步走向奚山街尽头。
程秋来跟以往一样,慵懒地坐在柜台后喝茶,只是这次,手总是不受控制地抖动。
年轻人,索求无度,似乎永远也无法被满足。
这个状态,想必也包不了花了。
于是程秋来把店一关,找了镇上靠谱的养生馆做了个全身按摩,临走还被技师忽悠着花钱买了条护腰带,平时戴着看不出来,还有塑形的功效。
程秋来以前完全是抱着混日子的心态活一天是一天,可言亭就像丢进她平淡余生中的一把火炬,将她早已化为灰烬的信念重新点燃,赋予了她繁花般地绚烂色彩。
精神状态稳定下来了,身体也不能落下,毕竟言亭可能更看重后者呢。
返校途中言亭的心情都格外愉快,因为程秋来对他偶尔的小脾气容忍度越来越高,她开始变得愿意哄他,在意他的感受,他喜欢她将他扑倒在床上,温柔或粗暴地占有,更喜欢听她濒临绝境时发出的难抑低吟,即使拼命拉扯他的头发依旧没能阻止舌尖的侵入,从极力克制,到无法克制。
他贪婪,专注地品尝她赋予的一切。
他听到她颤抖着,呜咽着叫他——
亭亭,乖孩子……
他会一直一直乖下去,因为他,最喜欢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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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他的室友,苑博是第一个发现他状态异样的。
而言亭也根本没打算瞒着他,他太开心了,太兴奋了,他做不到像程秋来一样将这件事瞒的密不透风,他必须有个靠谱的倾诉对象,由衷地为他的幸福感到开心。
苑博就是很好的人选。
那个寒假结束后,当他回到宿舍,苑博好奇地问他为什么迟了这些天才回来,他兴奋地对他说:“我谈恋爱了。”
男孩子也免不了对这种事感到好奇,尤其还是言亭这般风云人物。
苑博同样兴奋,好奇地问了他很多问题,她是怎样的女孩子,你们是怎么谈上的,是谁先表白,谈恋爱好玩吗?
言亭告诉他:“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喜欢了很多年的人,全世界对我最好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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