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绝望之际,青樱又发疯了,她在嘴里大喊着:“我的金银!”
凌云彻深呼一口气,搬了石头砸自已的脚,他真蠢啊!
发疯的娴贵人太可怕了。
为了安抚青樱,凌云彻劝慰道:“金银都是身外之物,找不到就算了。”
青樱闻言看着地上的凌云彻,她撑起双臂,把他困在怀里,然后又喊道:“我要吃饭!”
接着青樱反复重复这几句话,面容越发扭曲。
凌云彻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就给青樱吃蕈菇粉了,她发起疯来,太吓人了。
而青樱没有得到回应,她没有给凌云彻太多反应的时间,俯下身,对着凌云彻的耳朵狠狠咬了下去。
凌云彻的惨叫,弥漫在整个焦芦馆内。耳朵上的剧痛,让他生出了力气,一把推开了青樱。
青樱的嘴角,挂着一道血痕,像吃人的魔鬼,她正在地上嘿嘿一笑:“凉拌猪耳。”
凌云彻!!!
娴贵人果然恶毒,她疯了,都不把他当人,竟然把他当猪!
捂住了受伤的耳朵,凌云彻怒从心起,目光移到井边,看到了拴木桶的绳子,他拿过绳子就要把青樱绑住。
可惜,事与愿违,他高估了自已现在的身体,也低估了发疯的青樱。
一番折腾,最后被绳子缠起来的人,是凌云彻。
青樱并不会绑人,她只会勒人,凌云彻眼冒金星,觉得甚至看到了黑白无常在和他招手。
快要窒息的时候,求生的本能让他和青樱扭打在一起。
等焦庐馆的大门被打开的一瞬,侍卫们一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们愣了一瞬,冲上去把青樱和凌云彻分开了。
凌云彻见到有人来,自已终于活下来了。
压抑在心中的委屈登时爆发,他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哭嚎。
青樱被人钳制住,凌云彻屁滚尿流的逃走了。
留下来的侍卫们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管青樱。
把她随手往地上一扔,也出去了。
他们突然被派来看守疯妃,心情也很不好,而这疯妃的模样,又脏又骇人,侍卫们避之不及。
无人在意的地上,刚才被凌云彻撕打,耗尽了青樱全部的力气。
青樱就蜷缩在焦庐馆院内的青石板上,睡了过去。
等她半夜苏醒的时候,脚上的疼痛更甚于下午,她想起身,却无法做到,喊了几声,也无人应她。
只能一个人艰难的爬回了屋子。
剧痛让青樱又清醒了几分。
等到她好不容易爬到梳妆台的凳子上坐起来时,一抬眼,就看到了镜中的自已,青樱忍不住尖叫一声:“啊~”
她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个满脸泥土,这披头散发,嘴角还混着血的疯子。
她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到了不成样子的手,乱七八糟的衣服,和涨红发紫的脚。
青樱猛然惊醒。
发疯时的画面,一一浮现眼前。
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癫狂举动。
青樱惊恐不解之余,想到了自已对凌云彻的暴行。
失去凌云彻的恐惧,就占据了她的心。
过了几日,凌云彻果然没来,失去蕈菇粉的青樱,度过了最艰难的几日。
她的右脚已经废掉了,只要沾地,就会剧痛难忍,她还会时常感受到腹痛和头痛。
那些给他送饭的侍卫,总是把饭扔到一旁,就不管她了。
青樱生不如死的躺在床上,破旧的帐子,遮挡不住那些零碎的光,照在她浑浑噩噩,白发丛生的脸上。
青樱呢喃出两个字:“海兰。”
第218章 聪慧的婉婉
青樱就在破旧的床上,不知疲倦地叫着海兰,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此情此景下,她唯一想到能帮她的人,只有海兰。
脑中偶尔会出现很多海兰关怀她的场面,青樱伸出手,在虚空中胡乱抓着什么。
送饭的侍卫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以为青樱又在发疯,却因为好奇心作祟,靠近了床边,想看清她到底在做什么。
青樱猛然抓住了侍卫的衣角,他挣脱不开,登时绿了脸。
此时青樱难得清醒了一会儿,她喑哑的声音响起:“去延禧宫,帮我叫愉妃过来。”
那侍卫想要一把甩开青樱的手,青樱死死抓着他,威胁到:“我只想见愉妃,你若不答应我,我便绝食而死,到时候你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侍卫闻言睁大了眼,青樱枯瘦乌黑的手,像缠人的藤蔓,狠狠的锁住了他。
宫里传言娴贵人恶毒,现在他终于亲身体会了几分,都这副田地了,她还要拉人下水。
好奇心害死猫!
侍卫追悔莫及。
而青樱正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看的侍卫脊背发凉。
青樱命他发誓,侍卫应了她,这才被放开。
侍卫的仓惶逃离,留下的一阵风。吹醒了青樱,空荡荡的胃。
她坐起身,打开食盒,见里面的饭菜比以往都要糟上几分。
因为凌云彻吃完还会把剩下的饭菜码齐,看起来只是寒酸。
而那些侍卫才不管这些,他们把仅有的肉挑走,翻的到处都是油汤,以至于食盒里一片狼藉。
青樱无奈,只能在床上吃了起来,她期待的张嘴送了一口菜,却总觉得味道不对。
这让她更加想念凌云彻了,他已经很多天没来过了。
难道凌云彻真的怨恨她,害怕她,再也不肯来了吗?
青樱想到这里,顿时没有了胃口。
她又躺了下去,双眼无神,心里忍不住一直猜想凌云彻没来的理由。
宫外,凌云彻也正躺在家里,脸色比青樱还苍白。
那日他剧烈奔跑,牵动了瘸腿上的旧伤,加上耳朵的伤口感染,当夜就发起了高烧。
没有人照看他,这病又来势汹汹,凌云彻差点当场咽气。
是床头的杭白菊花枕,发出的香味,让凌云彻记起了仇恨,他这才咬牙从鬼门关挺了过来。
没有钱买药,他的病好的很慢,但是他能起身后,就立即进宫当值了。
短短几日,凌云彻就瘦脱了相,他的鬓角也生了白发,现在的他,不像是一个活人,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失去了全部的精气神儿,只靠一口怨气撑着自已。
凌云彻握紧了拳头,他不能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家里,他还没有揭穿他和娴贵人的“私情”!
他不能这样死!
人活一口气。
凌云彻有了动力,就有了力气,他怀揣蕈菇粉,脚步沉重的往宫里走去。
此时,翊坤宫外守门的倒霉侍卫,无奈回了永琏,说明了青樱的要求。
永琏想到了青樱当日疯癫的时候,对永D说和恶鬼做交易的事。
事出无常必有妖,为了谨慎起见,他直奔长春宫而去。
恰巧这日,魏魍癖ё判律的永琰和富察琅昧奶臁
永琏想到,自已小时候差点病死,是魏魍窬攘怂,因此心里很是敬重魏魍瘢并没想瞒着她这件事。
永琏的话说完,富察琅煤臀魍裢时陷入沉思。
她们都在思索,青樱所说的什么恶鬼交易,让自已心想事成的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些话,就像是跌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散起的涟漪,涌入了她们的心底,很多困惑了她们两辈子的事,良久后,竟然有了些头绪。
如果她们前世的反常,源于青樱和恶鬼的交易。
那么,或许她是她许愿,六宫都要阴狠恶毒,来凸显她的天真善良。可以轻易获得部分宫妃的喜爱,就是她所说的簇拥。其他人下场凄惨,行事失智又难以理解则是作为反衬她的工具。
魏魍裣氲秸饫铮不禁冷笑一声,纵然青樱和恶鬼做了交易,她又得到了什么呢?
她真的心想事成了吗?
并没有。
青樱前世的下场,也没有好到哪里。
这是不是足以说明,天助蠢人,也只能无济于事。
毕竟,天道酬勤。
怪不得,前世她会莫名其妙怨恨意欢喝坐胎药,发疯杀进忠和春蝉自断双臂。
许多令她费解和不受控制的事,答案都呼之欲出了。
富察琅弥道海兰也有前世记忆,她点了点头对永琏说:“她要见愉妃就让她见吧。本宫倒想看看,她到底还要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很多年前她就知道海兰的不同。
现在的愉妃,可不是前世毫无自已思想的海兰。
这时,魏魍褡愿娣苡拢骸盎屎竽锬铮让臣妾去告诉愉妃这件事吧。”
富察琅玫懔说阃贰
大人的说话声,让襁褓里的永琰悠悠转醒,他眨着眼睛,扑闪扑闪的。
永琏看向了他,他就对永琏咿咿呀呀的笑了。
永琏想起,在青樱口中,很多皇子都死了。
那么最后适宜和永D竞争的人,会是永琰吗?
他还在想着,魏魍褚丫站起了身,她正打算和富察琅酶嫱恕
永琏叫住了她:“令娘娘。”
魏魍裢O陆挪剑看着欲言又止的永琏,温婉的笑着。
永琏不知道自已应该怎么说,他只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今日他见到永琰,突然有些莫名的愧疚。
就好像,他抢走了永琰什么东西。
魏魍窨醋琶媲暗挠犁觯他真的是个很优秀皇子,她在等着永琏继续开口。
见她怀里的永琰正在挥舞小手,永琏不自觉的走近了几步,朝永琰伸出了手,他的手指被永琰一把攥紧了,这一瞬间,永琏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
见此,魏魍袼担骸坝犁看起来很喜欢二阿哥。”
“是吗?”
“是啊,你们看起来十分投缘。”
白衣小鬼曾经问过魏魍瘢二阿哥和七阿哥活下来,就会影响永琰的太子之位,她真的不要算计一下,让他们英年早逝吗?
当时魏魍袷分果断,她又不是疯子,为什么要害人!
况且,她在另一个婉婉留下的信里看到了,永琰实在算不上是一个英明的皇帝。大清也在以后逐渐走向衰落,后面还遭受了亡国和侵略。
如果前世是青樱和恶鬼做交易才换来的,今世算是她们的拨乱反正。
如果永琰能够得到皇位,便是他的命数。如果他不能,也是命数。
算计争抢得来不属于自已的,总有一日都要偿还,正如如今的青樱。
突然,有一个念头在魏魍裥耐犯∠帧
如果是这样,那么是不是也说明,至少还有她没有记忆的一世,是青樱忿忿不平,宁愿献祭乌拉那拉氏后代的富贵,也要和恶鬼交易的根源。
魏魍聃醐灌顶,她在心里呼唤白衣小鬼:我想的对不对。
白衣小鬼震惊于魏魍竦拇匣郏她竟然自已能想到这里。
那个和青樱做交易的恶鬼,是它那发疯的同僚。
错漏百出的上一世,是他们工作的失误,这事它不能和魏魍袼得鳌
白衣小鬼反常的沉默,魏魍裰道,她歪打正着猜对了。
她眨眨眼对永琏说:“二阿哥,永琰还小,以后还要仰仗你照顾他,教导他。”
魏魍裥乓磺性谮ぺぶ中自有定数。
第219章 青樱求助海兰失败
魏魍袢パ屿宫告知青樱要见她,也对海兰直言说出了自已心中的猜想。
镇定如海兰,也忍不住摔了自已手中的书。
她不懂,还有一世,是什么意思?
难道上一世并不是一切的开端吗?
海兰想不通,她有太多细节之处,想要亲口问青樱,所以当下她就决定立即往焦庐馆而去。
守门的侍卫已经得到了永琏的暗示,他们恭敬的请海兰进去了。
因为凌云彻没来,青樱很多天没有喝蕈菇汤了,她一直在糊涂和清醒中反复着。
糊涂的时候,她躺在床上流口水,打翻了食盒也不知道,忙乱的四处翻动,只想寻找一些能让她缓解痛苦和那噬心痒意的解药。
可惜她一无所获,痛苦一直在持续,甚至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难耐的考验。
清醒的时候,她也会疑问,脑中为何会看到很多陌生又熟悉的画面。
细细算来,那些画面里出现最多的,竟然是海兰。
青樱由此觉得,海兰能为她解惑,所以她威胁侍卫一定要见海兰,这样的处境,她实在是无法忍耐了。
听到宫门的声响时,青樱终于提起了几分精神。
她努力从床上爬起来,拖着伤腿,走到了地上的小榻上坐下,她不想让海兰看到她不体面的一面。
那盆矮子松就摆在她面前的桌案上,也是让青樱感到熟悉的位置,矮子松树叶枯黄,只余一丝生机。
有花盆底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传来,沉闷中越发清晰,一声声由远及近。
不多时,门被推开了,来人正是青樱最想见到的海兰。
此时昏暗的室内,因为海兰进来时散落的一缕光,亮堂了几分。
青樱抬起了头,只一眼,就惊住了海兰。
因为,她实在无法把眼前的女人认成青樱。
面前的她蓬头垢面,披头散发的,她平日最在意的指甲都光秃秃的,手指又因为挖土,变得伤痕累累,伤口处还残留许多没清理干净的泥土。
她脚骨尽断,肿胀之处,又黑又紫,这副模样实在凄惨。
海兰倒吸一口凉气,不懂青樱怎么会变成这样,沧桑又浑噩。
“海兰,你来啦。”青樱暗哑的声音响起,语调却很熟络,像是在和海兰话家常一般。
海兰觉得,青樱现在不应该这样平和对待自已。
她垂下眸,再一抬眼,眼神带着审视。
“听说你要见我。”海兰声音冷淡,语气平平。
青樱感觉到了海兰的漠然,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时至今日,你连一声姐姐都不肯叫我了吗?”
海兰当即皱紧了眉:“不会事到如今,你还要和我讨论什么姐妹之情吧。”
青樱恍惚道:“海兰,这些天,我总能看到一些陌生的画面,我看到我们一直是好姐妹。你从来……你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冷漠的对我,你对我一直很好。”
猜测到她看到了前世的画面,海兰不解,她并没有觉醒青樱,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看到前世,但是依然为前世的自已感到可笑。
她问青樱:“你是说那些你高高在上,我对你低三下四的画面吗?那么我对你一直很好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听到了海兰的话,青樱所有的委屈都化成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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