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看到她在冷落海兰,她怨恨海兰杀了凌云彻,所以迟迟不肯见她,甚至到死也没给她留下只言片语。
青樱只能心虚的转移话题:“海兰,宫里都在传言,说我疯了吧。”
海兰看穿了青樱的小心思,她心虚,所以不敢回应她,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她讽刺一笑。
而青樱还在继续说:“或许我是真疯了,才看到那些。海兰,我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你能告诉我吗?”
这是青樱第一次用恳求的语气和海兰说话。
海兰觉得新鲜,她走近了几步,看到了青樱花白的头发,还有嘴角因为一直流口水,留下的红印。
她在青樱脸上没有找到往日熟悉的骄傲和高高在上,此刻的她真像一个疯癫的老妇人。
海兰并没有正面回答青樱,而是问她:“你后悔吗?如果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你后悔吗?”
“后悔……”青樱喃喃道,她没有回应海兰,反而垂下了头。
屋子里一时陷入了寂静,直到那盆矮子松,落下的枯枝掉到了地板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动,青樱这才回了神。
她开口说:“我不知道。”
如果海兰是问她对于落到现在这样的悲惨下场后悔吗,那么青樱是悔的。
可是这辈子发生了太多事,她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后悔,也不知道到底要后悔什么。
本来海兰差点就要觉醒青樱了,可是看到她这副愣怔的样子,她又放弃了。
海兰不愿意和青樱浪费时间,她说出来意问:“你和永D说的,和恶鬼的交易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做了什么?”
青樱被海兰问住了,她不知道自已和永D说了什么,甚至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海兰最了解她,看青樱的反应,就知道那大概是她发疯时脱口而出的,从现在的青樱口中问不出答案,海兰有些失望。
但是她没有灰心,因为她有足够的耐心去寻找答案,她预感到找到真相的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青樱觉得自已又要糊涂了,因为海兰的脸在她面前越发陌生,她强撑着,拉住了海兰的手。
她说:“我最近有些奇怪,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我不知道为什么,海兰,我只能求你了,无论如何,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请你帮帮我。”
海兰冷笑,她问青樱:“我们有什么情分?你忘记了吗,我们早就恩断义绝了。只不过上一次是你选择的,这次是我选的。青樱,不能你需要别人的时候才想起别人的好,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你的自私虚伪,还是没变,我白来一趟了。”
青樱有些失望,她看到的画面里,明明海兰对她有求必应的。
为了缓解尴尬,她只能装疯,嘴里大喊:“我要吃饭!”
而海兰并没有理会青樱,也没有费心思识别她是真疯,还是装疯。
她毫不留恋,转身而去。
她不会再心软了。
焦庐馆的大门重新被关上了。
这时,青樱真的糊涂了起来,她瘫在地上,开始四处爬动,寻找能缓解痒痛的东西。
海兰却在焦庐馆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凌云彻。
他俯身给海兰请安的时候,海兰因为制香,对香味越发敏感。
所以她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凌云彻身上有蕈菇的味道,对于青樱的突然疯癫,她有了答案。
接着,海兰随意的点了点头,亲眼看着凌云彻迈进了焦庐馆。
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听到凌云彻轻声对他说:“愉妃娘娘,奴才的仇,要报了。”
第220章 凌云彻对大如撕破脸
门口的侍卫拦住了凌云彻,凌云彻告知他们,自已是专门给娴贵人送膳食的。
侍卫这几日给青樱送饭都要吓出阴影了,见凌云彻拎着食盒,只以为他是个倒霉的老太监,没有多问,便放他进去了。
焦庐馆的大门开了又闭,此时青樱正在地上乱爬,她脚踝的伤处被拖破了正在流血,青樱无心顾及脚上的痛,因为蕈菇的戒断难受感觉更甚。
凌云彻在门口把青樱这一丑态尽收眼底,青樱哪里还有往日故作体面的样子。
看她蕈菇瘾犯的时候,多么贪婪,多么丑陋,多么令人耻笑。
青樱抬头就看到了凌云彻,瞬间,口水情不自禁流下,看到凌云彻手里的食盒,她眼中再无其他,直直就冲他爬了过来,并没有察觉到自已的不妥。
凌云彻眼看着青樱过来,在那双手快要触及食盒的一瞬间,他把食盒高高举起。
青樱目光变得凶狠起来,他却并不理会,反而把食盒放在了屋里木架的高处。
没有拿到食盒,她的期待落空,虽然不解凌云彻的做法,但是青樱闻到食盒的香味,只觉得更加抓耳挠心,难以忍耐。
她露出了前所未有凶狠表情,盯着凌云彻大喊:“凌云彻,你疯了吗?快给我吃饭,我要用膳!你快把食盒还给我!”
凌云彻笑了笑,他摸了摸自已被青樱咬伤的左耳,那里只被他草率的胡乱包扎了一下,现在他一只耳的模样,十分滑稽。
随后他看着依然趴在地上没有起身的青樱问道:“到底是奴才疯了,还是娴贵人您疯了。奴才耳朵的伤,脖子上的勒痕,您还记得都是怎么来的吗?”
青樱眼神迷离,她满脸茫然不解,想了好半天,才记起她先前对凌云彻做了什么,有些惊慌,试图起身却发现没有力气,只能瘫在地上,嘴里呢喃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凌云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凌云彻见她第一时间除了反驳,就是找借口,没有对他表露一丝歉意,恨意更盛。
他指着自已的瘸腿质问青樱:“娴贵人还记得奴才的腿,因何而断吗?”
青樱目光移至他的腿,瞳孔微动。
凌云彻又低下头,给青樱指了指他因为受板著之刑而难以入眠,快要掉光的头发。
满族男人虽然剃发,但是后脑也会留一些头发,编成辫子。而凌云彻的头发只余几缕,辫子比寻常人要细的多,平日不关注还好,如今他特意指给青樱看,剩的那一点点头发,就十分明显了。
“娴贵人,奴才从冷宫再到被贬到木兰围场,后来是断腿赐婚,最后是降为末等侍卫受板著之刑,这些事,奴才都是为了谁,您还记得吗?”
青樱听出了凌云彻话中的怨恨,她有些不可置信问:“你竟然怨我?”
凌云彻大怒:“我不应该怨你吗?被你害到这样的境地,我不应该恨你吗?”
凌云彻一发火,青樱的气势就弱了几分。
她瞪大了眼,半晌讷讷道:“你……你怎么能怨我,你不是真心待我吗?”
“真心待你?真心待你就活该被你害得生不如死吗?”
凌云彻现在的脸色很差,青樱看着他狰狞的表情,陌生又害怕,她默默往后挪动了一点儿,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而后才摇头解释道:“凌云彻,你怎么了,你在胡说什么,我没有害你,那些都是一不小心的,都是皇上,是他下令责罚你的。前些日子,我误伤了你,但是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我好像控制不了我自已,我要用膳,你先把食盒还给我。”
青樱敷衍的说完,目光又转向了食盒。
凌云彻没有被她三言两语糊弄住。
他继续诘问:“是皇上下令责罚的不假,但是缘何被罚,不还是因为娴贵人你吗?”
“娴贵人你说你控制不了你自已,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发疯时候的举动,才是最真实的你!”
“看看你平日,戴着护甲,捏着裙子装作一副体面的模样,其实你这些举动,处处都令人恶心。”
“哪有什么世家贵女是你这样,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
凌云彻说着,拿起了青樱的梳妆盒,把上面的镜子对准了青樱的脸。
还在盯着食盒青樱,猝不及防的看见了眼前出现了一面镜子,照出了自已的全部面貌,她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丑陋又邋遢的老妇人是她自已。
她尖叫一声,一把夺过凌云彻手中的镜子,把它摔得粉碎。
镜子的碎片散落一地,残缺的碎片,每一片都反着光,青樱的脸清晰的出现在上面,更加诡异。
青樱被镜子里的自已吓到了,她惊醒了几分。
看着凌云彻面向她时咬牙切齿的神情,青樱惊恐的想,为什么凌云彻会突然这样,他不是喜爱自已吗?
所以,她只能试图唤醒凌云彻对她的爱:“凌云彻,你为什么这样说?我一心对你,正如你一心对我,我们是知已啊。虽然不是男女之情,但是我们心意相通,是谁挑拨了你,让你误解了我吗?”
凌云彻闻言觉得可笑至极,事到如今,青樱还在用什么超脱男女之情的知已情来遮掩她对他见不得人的情谊。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和青樱虚以委蛇的日子,他一日也忍不下去了,反正她已经对蕈菇上瘾,今日他下定决心和她撕破脸。
他明知故问道:“娴贵人,超脱男女之情的知已情,是什么?”
没等青樱回答,凌云彻就继续说道:“娴贵人,低头看看那些镜子碎片,看看你现在眼睛里的情思。你一见到我就撒娇卖痴,说话语气都比对寻常人多几分婉转。知已情?天底下有我们这样的知已吗?”
“我给你送的红梅,每次你都收下了,笑得欢喜又甜蜜吧。听说连你额娘去世头七之内,你的花瓶里,插着的也是那些红梅。奴才不才,知已情都能胜过你们的母女之情。”
说着凌云彻俯下了身,他靠近了离他又远了几步试图逃避的青樱问她:“当日我假装说我爱上了你,你可并没有拒绝我,甚至十分娇羞啊。娴贵人对我当真是知已情吗?”
“我明明让你不要再说那样的话。”青樱想到当时的场景,她反驳道。l
凌云彻却又嗤笑一声:“你让我不要再说那样的话,却找我找的更加频繁了。娴贵人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还需要奴才言明吗?”
第221章 凌云彻和大如撕破脸2
“娴贵人,奴才敢对天发誓,这些日子对你只有虚情假意,没有一丝真心,更没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你敢对天发誓,说你对奴才没有丝毫男女之情,只是所谓的知已吗?”
青樱不敢发誓,见到了阿箬,宜修,白蕊姬的鬼魂后,她再也不敢发誓。
如此,她只能愣在原地,无法回神。
良久后,青樱她终于有了反应,凌云彻说他对自已是虚情假意,青樱不信。
想到了往日凌云彻关怀她的种种举动,青樱急切的想证明,她激动的喊道:“你怎么可能对我是虚情假意,你是真心喜欢我的,你喜欢我,从冷宫的时候开始,你就已经喜欢我了!”
虽然早就看出了青樱虚伪的真面目,但是听她今日亲口承认早在冷宫时,就看出自已对她的心思,却一直装作无知,凌云彻还是觉得一阵寒意,又再次暗骂自已蠢透了!
到这时候,再也顾不上什么身份,什么称呼了,凌云彻怒道:
凌云彻过于激动,他本来就没恢复好身子,这几句话喊完让他冷汗直流。
当他感觉到有汗滴落到他手上时,凌云彻更恨了。
他这副废物身体,都拜青樱所赐,她却还在说真心。
再看青樱,自已说了这么多,字字泣血,她还在嘟嘴眨眼,一脸委屈。
她竟然还在委屈!
凌云彻的突然暴怒让青樱无所适从,她虽然早就知道这些不假,但是这并不能怪她啊,毕竟她是宫妃。
思及此处,她义正言辞的说:
看到青樱故作痛心疾首的模样,再听她说的话。
凌云彻真是气笑了。
青樱的虚伪和厚脸皮,让他再次大开眼界。
如果不是亲耳所闻,他是不会相信,有人会说出“被折磨罢了,又不会死”这样没有天理,违背人伦的话。
凌云彻发誓,一定会让青樱生不如死,这句话他很快就会还给她。
而此时,凌云彻语气森冷,他继续揭穿青樱:“你能如何,你能心安理得享受着我的关怀,然后得心应手的算计我。”
闻言,青樱嘟起嘴,脸上尽是失望,她知道凌云彻没听进去她的话,她只能再次重复:“凌云彻,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真的误解了,我对你是真心的。”
见她嘟嘴,凌云彻白了一眼,他忍不住说道:“你撅嘴的样子真是太恶心了,娴贵人,你已经不惑之年了!不适合做这样的举动了!”
好多人这样说过青樱,都不如凌云彻的伤害大。
青樱的嘴就在这一刻僵住了,她抿了抿唇,在凌云彻始终嫌弃的表情中溃不成军。
而凌云彻还在诛她的心:“娴贵人所说的真心奴才不敢苟同,这句话就像你说我们是超脱男女之情的知已一样虚伪。”
青樱刚要开口,就被凌云彻打断。
他说:“没有宣之于口,你却用行动,就差昭告众人我们情非泛泛,那个时候你不记得你是宫妃我是侍卫了吗?你就是故意要害于万劫不复!”
凌云彻缓了一口气,青樱急忙插嘴:“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故意害你!”
凌云彻置若罔闻,他再也不会相信青樱的花言巧语了。
说完,凌云彻观察着青樱的反应,像看戏一样。
见她听到“奸夫淫妇”时,瞪大了双眼,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
事实确实如此,青樱被她目前最在意的凌云彻这样说,恨不得当场晕倒。
再一转念,青樱发现了问题所在。
凌云彻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他一直都是为她着想,顺从她的。
今日的反常,让她突然想起魏魍裨诰幡前曾经说过的话,青樱此时毫不犹豫怀疑了魏魍瘢她确信凌云彻今日这样,都是她蛊惑了他!
依然对凌云彻心存期待,所以青樱试图劝解凌云彻,她认为只要和凌云彻解除误会就好了。
她没有怪凌云彻,因为她觉得这都是魏魍竦拇恚她想让凌云彻悬崖勒马,所以语气也多了一些耐心:“凌云彻,你被令妃骗了,是她挑拨你的对不对,所以今日你才会误解我。你忘记了吗?她昔日捧高踩低,她抛弃了你,你不能被她这样的女人迷惑,凌云彻你醒醒,我真的没有害过你。”
听到青樱说魏魍瘢凌云彻更气了,她怎么敢和令妃娘娘相提并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时常会怀念那个蓬勃上进和他同乡,会喊他“云彻哥哥”,鼓励他争个好差事的小宫女。
如果先前听了她的劝,自已今日何至于此。
无尽的悔恨涌起,凌云彻差点站不稳,都怪他错把鱼目当珍珠!
这样,他对青樱的语气,更加冷硬:“令妃娘娘的名讳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真是一种亵渎。是你的虚伪自私让我看透了你,不要胡乱攀咬他人,更不要提及令妃娘娘,因为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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