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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璧——靡宝【完结】

时间:2025-01-10 23:11:30  作者:靡宝【完结】
  言情书网,是宋绮年脑中的第一个念头。
  自已如果没有被拐卖,而是在这样的家中长大……
  不。
  宋绮年在心中摇头。
  已经发生的事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而且,正如傅承勖所说,他们的经历造就了现在的他们。
  陈孟仪不会是宋绮年。
  她应该会是个聪慧、快乐的女孩。
  但那种江湖中磨炼出来的坚韧心性和丰富阅历,只属于宋绮年。
  相片里是一家四口,龙凤胎大约十五六岁模样。那个梳着两个麻花辫,穿白衫黑裙的少女,活脱脱是少年宋绮年。
  自已和妹妹还真像。
  宋绮年的目光又落在那个妇人脸上。
  那妇人杏眼明亮,嘴唇饱满,个头娇小,可面容里透着一股干练和倔强。
  无数被埋藏了十八年的记忆碎片正如发了芽的种子,拼命地钻出厚厚的土壤,展开稚嫩的叶片。
  “我小时候跌伤过脑袋,那时候年纪又小,把被拐前的事忘了个精光。”宋绮年道,“可是我一直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我想正是那些被我藏起来的记忆在暗中提醒我吧。说起来,上次我一走进这院子,就觉得处处都很眼熟。当时我还纳闷呢。而现在……”
  宋绮年环视四周。
  “我好像又想起了一些事。”
  她努力回忆着:“我记得一个女人在窗下踩缝纫机,应该是妈妈。”
  “对!对!”陈炳文双目放光,连连点头,“家里的衣服,都是你们妈妈做的。你就是遗传了她的手巧!”
  “还有这扇窗户。”宋绮年指了指,“和外面那株紫藤。我记得我捡地上的落花玩。”
  “那株紫藤是你弟妹出生时我亲手种下的。你当时才两岁。”
  “我还记得和一个女孩在胡同里玩跳房子。”
  “啊!那一定是文文了,郭雅文,老郭的大女儿。”陈炳文道,“你们俩小时候可亲了,可惜命都不好。你被拐后没多久,她也生病走了。短短时间没了两个孩子,老郭家觉得这四合院风水不好,便搬走了。”
  “可您没走。”
  陈炳文含着热泪,凝视着宋绮年:“这里是我的家呀!我们一家五口,有过那么多的回忆……我还想着,你变成了魂,也总会回来寻我们的。我们要走了,你找谁去?”
  泪水又自宋绮年的脸颊滑落。
  父女俩双手紧握,一直聊到深夜。
  陈炳文将家中的情况事无巨细地都说给宋绮年听,指着相册里的照片一张张解说给宋绮年听。
  有一张照片,拍摄于宋绮年被拐前不久。
  小姑娘白白胖胖,扎着羊角辫,眼神天真无邪,完全不知道自已即将遭遇人生中一场重大的磨难。
  宋绮年看着照片,仿佛隔着时空和当年的自已面对面。
  关于自已这些年的经历,宋绮年却并不想对陈炳文细说。
  “师父很严格,但我也学了一身本事。师兄对我很好。是,当然是吃了一些苦,可到底平安长大了。而且我也已经脱离了师门,做着一门正经生意。”
  宋绮年又道:“我觉得,这些事不用告诉妈妈。只说我被宋家收养了就好。”
  陈炳文叹息着点头。
  如此一来,陈炳文去敦煌的计划当然暂时搁下。
  宋绮年和陈炳文这对父女有一肚子的话要和对方说,可眼看夜深,不得不暂时分别。
  傅承勖一直在门外等候。
  在这样的夜色里,沉默的守候让这个男人更显得英伟可靠。
  陈炳文如今换了一个身份看这个晚辈,自然有很多不同的想法和疑惑。
  他和女儿的关系明确了吗?他们将来有什么计划?他家中有什么人,出身背景到底是什么?
  甚至,婚后女儿要随他去美国生活吗?那不是好不容易把孩子找到了,又要隔海相望?
  不过,陈炳文也知道不可急于一时。
  女儿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长大,回来时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这么优秀完美的女儿,她的成长自已丝毫没有参与,自然也失去了过问她生活的权力。
  宋绮年似是知道他的心思,低声道:“他很好。您放心。”
  傅承勖朝陈炳文微笑:“我们明天一早再来拜访您。”
  陈炳文站在门口目送他们远去。
  那形单影只的样子,令宋绮年心酸不已。
  “我们明天再来。”傅承勖搂紧她的肩。
  “原来我叫陈孟仪。”走在胡同小道里,宋绮年告诉傅承勖,“这名字真好听。”
  “那你打算改回这个名字吗?”傅承勖问。
  宋绮年沉默了片刻,摇头。
  “在父母那里,我是陈孟仪,是他们的女儿,这永远不会变。可是对其他的人来说,我就是宋绮年。我的成长过程,我的阅历,我的选择,将我造就成了宋绮年。我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好。”傅承勖微笑,“我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这一刻,宋绮年再也忍不住,转身将傅承勖抱住。
  她的双臂用力地搂着他,脸埋在他身前,紧紧地,如溺水的人攀着一根浮木。
  傅承勖感觉到胸前传来温热濡湿。
  心里泛起强烈的酸胀,这是一种愉悦的痛楚。
  人类的感情多奇妙。心受伤时会疼不奇怪。可当你爱上一个人时,明明那么快乐,心居然也会疼痛。
  好似真的被爱神射中了一箭,有了一个永远也不会愈合的伤口。
  傅承勖也将宋绮年紧拥在臂弯里,亲吻她的发顶。
  次日天不亮,宋绮年便起床洗漱,然后迫不及待地去见陈炳文。
  这次换袁康陪同宋绮年。宋绮年也想把照顾自已长大的师兄介绍给父亲认识。
  傅承勖今日另有要务:他兑现承诺,带江映月去一趟什刹海。
  两辆车沿着海子边的马路缓缓行驶,窗外水天一色,景色倒是清凉宜人。
  虽是盛暑,可湖边游人如织。
  尤其是广化寺附近,香客云集。车被行人阻挡,开开停停,行驶得越发缓慢。
  傅承勖面容沉静,但手一直放在腰侧的枪套上。
  但凡有一丝不对劲,比如有人趁乱来营救江映月,不用使唤手下,他自已就会亲手将江映月击毙。
  江映月倒是一直兴致勃勃地望着窗外景色,满眼新鲜,像个常年生活在深闺里、难得外出透气的女人。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三哥?”江映月道,“家里有个大庄子,紧靠着一个湖。每到夏天,我们就会去庄子上避暑,在湖上划船采莲。”
  傅承勖没有反应。
  “也是,”江映月自嘲,“你年纪比我们大很多,不和我们一道玩。你那时候已经跟着长辈们练枪打猎,英文也说得极好了。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大人总和我们说:不要只顾着疯玩,要学学你们三哥。你那时候对我们这群小不点来说,就像个神。”
  她朝傅承勖望去:“维持这种完美、优秀,又强大的形象,很辛苦吧?”
  傅承勖终于开口:“我乐在其中。”
  这是实话。
  如果不喜欢,又怎么能数十年如一日地维持呢?
  江映月撇嘴,无话可说。
  傅承勖又道:“绮年已经顺利和她父亲相认,很快就能见到她母亲和弟妹了。对方不是郭仲恺,而是陈炳文。”
  江映月惊讶地哎呀了一声:“好在我错得不算离谱,不然,你又要借口撤回我们的协议了。”
  傅承勖冷笑不语。
  江映月望向窗外,语气一时无限羡慕。
  “掌上明珠失而复得,一家人终于团聚。宋小姐真是有福气的人。”
  “那是因为她之前已经吃了够多的苦。”傅承勖道,“苦尽自然甘来。”
  “真是同人不同命。”江映月阴阳怪气道,“真品被弄丢了,花上十八年也要找回来。我这个赝品,就被随便送人。”
  “你从来都不是绮年的替代品,你也根本替代不了她。”傅承勖漠然,“再说,我也没有把你送人。我给你找了最好的养父母,是你自已不懂珍惜。”
  江映月撇嘴:“你可以做得更好的。”
  傅承勖恨铁不成钢。
  “绮年自幼被拐卖,流浪街头,被迫做了贼。她吃过的苦,挨过的打骂,何止是你的百倍?可她从来没有放弃自已,从不向命运妥协,置身黑暗却一直朝着光明蓬勃地生长。而你,你本可以生活在光明里,却主动选择堕入黑暗。这就是你不如绮年的地方!”
  江映月不屑地一瞥:“你就以为宋绮年的内心就没有黑暗?”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黑暗。”傅承勖道,“释放黑暗不过是本能,抑制住黑暗,才是本事。所以,志芳,你的所作所为,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江映月脸上的讥笑消失。
  车终于驶过了拥堵的路段,速度提升,打道回府。
  江映月道:“王炳临的《千里江山图》的下落,我已经打听到了。”
  说完这一句,她就停下了。
  傅承勖知道她又习惯性地卖关子,故意不追问。
  江映月无趣,只得继续说下去:“在日本大使馆里。”
  傅承勖这才朝她看过来。
  “画从我手里出去后,转了几手,如今落到了日本大使中村的手中。”江映月道,“听说中村对这幅画宝贝得很,悄悄藏在私宅里,一直没对外公布。”
  “所以,”傅承勖问,“画是在中村的手中,而不是归大使馆所有?”
  江映月点头。
  傅承勖沉默不语。
  日本大使馆这一类的地方可不容易下手,大使的私邸更不好进。
  更何况,他们所有人都不擅日语,就算潜入使馆,行动也极不方便。
  “最后一个挑战,往往都是最难的。”江映月满脸得意,“三哥,我有预感,我还能派上大用场呢。”
  把江映月送回公馆关押好,傅承勖带上好酒去陈家。
  陈家出乎意料地热闹,因为郭仲恺一家也来了。
  郭仲恺也带了酒,还没到饭点,他和陈炳文就已喝得满脸通红。
  袁康竟然没躲开,又或者试图躲却没成功。总之,他也坐在一旁,给两个长辈添酒,自已倒喝得不多。
  宋绮年正抱着小宝珠和于主任在聊天。
  “你妈妈见了你,不知道会多高兴。”于主任百感交集,“你丢了后,你爸妈总是吵架,家也不像个家。现在好了,一家人总算团圆了……”
  说着,想起自已夭折的女儿,不禁哽咽。
  “妈妈不哭。”小宝珠向母亲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吹吹,不疼,不哭……”
  于主任忍住泪,将宝珠紧紧地抱在怀中。
  “妈妈会天天求菩萨保佑你健康长大,过得快快乐乐的。”
  小宝珠的手腕上就戴着一根红绳,上面系着金珠和佛牌,显然是于主任从哪个寺庙里给孩子求来的。
  袁康见傅承勖来了,如蒙大赦,把酒壶往他手里一塞便溜走了。
  郭仲恺看得出陈炳文有话同傅承勖说,便也借口去解手,起身离去。
  傅承勖给陈炳文斟酒:“有件事我想和您商量一下。我知道您今天一早已经给尊夫人发了电报。但是他们从广州赶来北京,路途遥远,耗时也很久。我可以派人用飞机将他们接过来,就不知您觉得如何?”
  陈炳文早知道傅承勖富甲一方。可平时见他,他的排场并不大,人又谦和有礼。
  直到此时此刻,陈炳文才对这个男人的财富有了比较清醒的认识。
  这年头,能轻易调动飞机为私人所用的人,都是凤毛麟角。
  陈炳文随即又想起,就是眼前这个青年,还曾把故宫博物院的馆藏请到复旦办展,就是为了能让宋绮年参观。
  “孟仪……绮年她怎么说?”陈炳文问。
  “她当然想早日见到母亲和妹妹。”
  陈炳文点头:“那就照你们的想法去办吧。”
  陈炳文知道自已已老,话语权该渐渐让给年轻一辈。他们肯来询问你,已是对你尊敬。切不可依赖卖老,指手画脚。
  不过,老丈人的谱,不摆白不摆。
  陈炳文目光炯炯地端详着傅承勖。
  傅承勖安然受着,拿着酒壶的手稳稳当当。
  他有着远超同龄人的阅历,又是身居高位的当权者。他承受得住这一点挑剔的目光。
  陈炳文其实越看越满意。
  傅承勖本就是没有争议的人中龙凤。光是这一副好相貌,就能让大部分丈母娘们喜笑颜开了。他又是事业有成的名流,爱国,热衷于慈善事业。
  最关键的是,傅承勖虽没公开承认,但陈炳文知道那些国宝是他和宋绮年联手找回来的。
  名利来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正直的灵魂才做人的根本。
  “你同绮年在一起有多久了?”陈炳文问。
  傅承勖道:“我们正式认识是在去年底。随后成了生意合伙人后,来往便密切了起来。但成为恋人,还是前不久的事。”
  陈炳文点头。
  他喜欢傅承勖说话清晰有条理,前因后果都交代了,又不让人觉得啰唆。
  只是,这对年轻人摩登得很,出双入对,姿态亲密。在上海的时候,周围人都将他们视作一对。
  如果他们将来没有一个好结果,傅承勖是男人,倒无所谓,宋绮年却是要受非议的。
  放在过去,陈炳文都暗暗替宋绮年担心,如今知道她是亲闺女,更为此纠结。
  陈炳文道:“我知道,我和绮年才刚刚相认,她又是个大人了,凡事能自已做主。但是出于父母心,有个事我必须要问一嘴:你和她,将来有何打算?”
  傅承勖很明白陈炳文的顾虑。
  他郑重道:“将来在一个合适的时间,我会向绮年求婚。届时我希望能得到你们夫妇俩的祝福。”
  陈炳文长长舒了一口气。
  “绮年明显很喜欢你,我也不想干涉孩子的婚姻。但是有些事我还是要问清楚的:你是哪里人,家里是什么一个情况,你都在做哪些生意……”
  傅承勖笑,放下酒壶,有条不紊地说了起来。
第七十三章 相互救赎
  袁康在胡同口的树荫下抽着烟,扭头就见郭仲恺走了过来。
  这时再躲,未免欲盖弥彰。
  况且,他袁康在江湖上有头有脸,是门派之首,见了官畏缩躲避也不像回事。
  于是袁康大大方方地朝郭仲恺点头。
  “郭总长。”
  “还有烟吗?”郭仲恺问。
  袁康递了一根烟过去,帮他点火。
  郭仲恺深吸了一口,露出满足和怀念之色。这是戒烟后的老烟枪偷尝了一口烟后特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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