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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璧——靡宝【完结】

时间:2025-01-10 23:11:30  作者:靡宝【完结】
  不过又是一个交际花罢了。卢保生对宋绮年失去了兴趣。
  他将一位头发花白的学者介绍给傅承勖:“这位王老先生是中华古董协会副会长,也是我的鉴定专家组组长。今天所有拍卖的古董,都由他背书。您可以放心。”
  傅承勖知道这位王老先生大名,同他寒暄了几句。
  又有几个客人认出傅承勖,过来打招呼,介绍女伴们彼此认识。
  心口不一的赞美,敷衍的假笑,全都汇集在金银珠宝的流光溢彩里。
  卢公馆是一栋标准的英式建筑,厨房和仓库都位于半地下室。此时此刻,男仆们正在副管家的指挥下,从酒窖里往外搬酒箱。
  “还真能喝。”副管事在单子上做记录,“这才半个小时不到,就喝光两箱了……红酒够了,再搬两箱香槟上去。”
  搬运出来的酒箱被放进了升降梯里。其中一个酒箱上,有一块不明显的红色油漆。
  升降梯咯吱咯吱地朝楼上升去,抵达一楼。
  楼上,男仆把酒箱从升降梯里搬了出来,用小推车运往准备室。
  拍卖会将在大书房里举行,此刻客人们都聚集在客厅和大堂里。大书房隔壁的小书房门口,站着两名持枪的保安,暂时谢绝客人们进入。
  小书房隔壁的小会客室今天作为准备室使用。从后厨送上来的酒水和食物会先运到这里,分别装盘,再端去大客厅里。
  “动作快点。”管事催促,“香槟不够了,赶紧再开几瓶。”
  男仆打扮的小武抢先一步,把那个有红色油漆斑的酒箱搬了下来。
  趁众人忙乱,他把箱子放在了墙角,用窗帘遮住。
  墙的另一面,就是小书房。
  小书房今日那里作为临时库房,放置用来拍卖的物品。这也是小书房的门口站着保安的原因。
  小武目光落在墙上一扇隐蔽的小门上。
  因为墙上做了装饰,门和墙几乎融为一体,锁眼就隐藏在墙板的腰花里。
  与此同时,卢保生走进了客厅,朝客人们笑道。
  “诸位贵宾,拍卖会即将开始。请各位拿好号牌,前往书房就座。这边请——”
  距离卢公馆小半个城区的某处茶楼,曹立群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了大堂里。
  他刻意低调,但受伤的胳膊还吊着绷带,十分显眼。
  二楼一个包厢里,穿着便装的袁康和小杨正依着栏杆坐着,眺望着大堂。
  “曹老六出现了。”小杨皱眉,“他怎么受伤了?”
  “管他的。”袁康道,“看到货没有?”
  “没有。兴许藏哪里了。”
  “足球大的一个铜家伙,能藏哪里?”
  “没货咱们可不好抓人……”
  “急什么?”袁康朝对面努嘴,“看到对面包厢那两个人了没?曹家的。曹光宗比咱们更想把他儿子人赃并获。”
  大走私犯摊上一个内贼儿子,自家黑吃黑,旁人对此喜闻乐见。
  有人来和曹立群接头,领着他朝楼上走。
  两人进了一个包厢,里面已经坐着两个男人。一个穿长衫,坐在上首的,自然是买方。旁边那个手里拎着小工具箱的,则是负责鉴定的人。
  曹立群看了看表,道:“在下赶时间,客套话就不多说了。验货吧。”
  可货在哪里?
  只见掮客走到一个螺钿斗柜前,拉开柜门,从里面搬出一个沉甸甸的箱子。
  箱子放在桌子上,桌子咯吱一声响。买家和鉴定师交换了一道惊异的目光。
  果真,箱子里正是浑天仪。
  原来它早就已经放在了包厢里。
  鉴定师戴上眼镜,走到了浑天仪跟前。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砰的一声,厢房的门被撞开,数名穿着便衣的警察冲了进来。
  “警察办案,闲人避让!”
  曹立群被一名警员摁在桌子上,触动了伤口,登时疼得直叫唤。
  这还没完。紧接着,曹光宗带着家丁也跟着冲了进来。
  “那古董是我家丢的!那小子也是我儿子!”
  “爹,救命!”曹立群大叫。
  曹光宗大怒:“你个败家子,还有脸叫我?”
  说着,伸出蒲扇般的大掌就朝曹立群脸上招呼。
  曹立群猛地往下一缩,曹光宗扇了个空。老爷子紧接着挥出另外一只手掌。曹立群再一缩,又躲过了这一巴掌。
  旁人看得目瞪口呆。
  父子俩想必平日在家里没少过招,都已练出了套路。他们俩你打我躲,也让旁人看足了热闹。
  “都给我打住!”袁康一声大喝,这才控制住了场面。
  “曹老板,这赃物和主谋您都已经确认过了,人赃并获,此案可以结了。至于这个铜器,您在确认文书上签个字,就可以带回去了。”
  曹光宗大骂晦气,拎着儿子而去。
  没想一出包厢,迎面哗哗地闪起了闪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曹老板,偷卖您的古董的是您的儿子吗?”
  “曹老板,您家所有的古董都追回来了吗?”
  消息竟然走漏了,引来了一群小报记者。
  “没有,没有!”曹立群积极抢答,“别的早就出手了,只有这个浑天仪,个头太大,不好卖,才拖到今天。”
  “可是,听说卢家正在拍卖这个浑天仪。”记者群里有人喊了一嗓子。
  “那肯定是假货!”曹立群信誓旦旦,“真品一直在我手上。”
  “你还得意了?”曹光宗气不打一处来,指挥家丁推开了记者,把儿子给拖走了。
  小报记者又想去采访巡捕房的人。
  可警员们把涉案人员一扣,抬脚就走,一个字都不多说。
  记者们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抓拍了几张浑天仪的照片,赶回报社交差。
  倒是小杨,眉头一直紧锁着。
  “你又怎么啦?”袁康问。
  小杨琢磨:“你说,是谁把消息泄露给记者的?”
  “肯定不是咱们。”袁康对答案心知肚明,却只装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可能是曹家。”小杨道,“可曹老板为什么要宣扬家丑?”
  “人多口杂,不小心走漏了消息呗。”袁康不耐烦,“好啦,案子结了,赶紧回去向总长汇报。为了这点破事,在这里蹲守了大半天,还不知道江映月那里有没有闹什么幺蛾子。”
  “我看你是一日不见美人,思念得慌。”小杨讥讽,“赶紧多看几眼吧。过两天她就去香港了,你就再也见不着了。”
  “满脑子淫秽思想。”袁康学着郭仲恺的口气,“你那儿呢?江映月就要跑路了,孙开阳有什么动静?”
  小杨道:“之前满城找江映月,没有找到,然后就没动静了。”
  “也许在憋着什么大招吧。”袁康道,“真奇怪,孙开阳到底想从江映月那里得到什么好处?还有,江映月要真和新光会有关系,就不该让她跑去香港。”
  “咱们也没证据扣着她呀。”
  两人一边聊着,带着下属离开了茶馆。
  卢家的书房里响起一片掌声:一个从明代某郡王妃墓里出土的珐琅镀金盘刚刚被人拍下。
  “也不怕上面附着娘娘的怨魂。”宋绮年的嗓音极低,嘲讽的意味却十分浓郁,“每到月明之夜,娘娘出来在屋子里游荡,那才好玩。”
  傅承勖轻笑:“不信也许反而就不灵了。洋人不懂中国文化,经常把拍卖来的墓葬品摆在客厅和床头。”
  场上各个严肃,就他们俩喁喁私语,笑意缠绵,倒是引来几道羡慕的目光。
  下一个拍卖品,是卢保生先前推荐过的香妃项链。
  那是一条长长金水晶项链,每颗珠子都有指头大,混串着各色宝石,十分艳丽华贵。
  香妃九成从未戴过它。但时下流行戴长项链,用它配黑色的裙倒是挺适合的。
  “想要吗?”傅承勖看出宋绮年有点心动。
  “我怕香妃娘娘大半夜地在我的屋子里闲逛。”宋绮年道。
  这条项链最后以一千两百块的价格拍了出去。随后又拍了一幅名人字画,终于轮到了浑天仪。
  浑天仪算是个冷门藏品,对它这类物品有兴趣的收藏家并不多,所以开拍价格才两千块。
  可卢保生把它摆出来卖,就冲着有人明确想买它。果真,一开始喊价,场上就有两个客人争抢起来,把价格一路往上抬。
  宋绮年朝傅承勖望去,傅承勖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等价格一路飙升到了一万出头,其中一个买主有些力不从心了。
  傅承勖这才开始举牌。
  卢保生不禁有些意外。不过,多一个人竞拍,价格提得更高,对他来说是好事。
  另外一个客人是真心想买这个浑天仪,咬着牙和傅承勖比拼。两人你方唱罢我登场,硬生生把价格抬到一万四。
  卢保生在那头笑得脸上开花,其他客人止不住惊讶,想不通一个铜疙瘩怎么就值那么多钱?
  眼看对方已脸膛通红,汗流浃背,傅承勖依旧吊儿郎当,如闲庭信步。
  “一万四千三!恭喜六号这位先生!”
  拍卖师狠狠锤子敲下,现场爆发一阵热烈的掌声。
  傅承勖从容微笑,朝那位和他竞争的客人遥遥拱手。
  那客人强颜欢笑。
  最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傅承勖便带着宋绮年起身离席。
  一位经理模样的男子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请傅承勖去会客厅办理手续。
  “傅先生,请稍等。”卢保生竟然从书房里追了出来,“我来为您办手续。”
  “不敢劳烦卢老板。”傅承勖客气,“拍卖会还没有结束呢。”
  “有人替我看着。”卢保生道,“您这样的贵客,我怎么能随便派人伺候呢?来,这边请——”
  卢保生把傅承勖他们请进了客厅里,还让下人送来了一瓶香槟,亲手打开,斟了三杯。
  “想不到傅老板竟然会对铜器有这么大的兴趣。”
  傅承勖慢条斯理地写着支票,道:“我有个侄儿热爱天文,立志要做一名天文学家,这个浑天仪正好送给他做生日礼物。”
  “有傅先生这样慈爱的长辈,真是小少爷的幸事。”
  就这时,已换回手下打扮的阿宽突然匆匆走进客厅,弯腰在傅承勖耳边低语了几句。
  傅承勖很是惊讶:“你确定?”
  “千真万确!”阿宽道。
  傅承勖朝卢保生望过来,面色明显不悦。
  “可有什么不对?”卢保生心中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傅承勖起身道:“卢老板,虹口巡捕房刚刚抓获了曹家六少,从他手上收缴到了一个黄铜浑天仪!”
  卢保生大为震惊,随即飞速朝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去确认。
  “我同你说句实话,卢老板。”傅承勖道,“我一早就想要曹家的那个浑天仪。就是因为听说它被曹六少卖到了您手里,我才特意来竞拍的。可现在看来,你这个浑天仪,真伪不明呀!”
  “这应当是个误会。”卢保生竭力维持着镇定的微笑,“我手中所有古董,均有好几位专家背书,绝对是真品。那曹六少讲不定从哪里弄了个假货,忽悠别人罢了!”
  “也有可能,被忽悠的人是卢老板您。”傅承勖冷声道,“毕竟是一万块的东西,如果不能确定真伪,我可不能放心付款。”
  卢保生的手下折返回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想必是确认了傅承勖的消息,卢保生的脸颊好一阵抽搐,片刻后才扯出一个强笑。
  “傅先生的顾虑,我能理解。那您的打算是……”
  “王老先生还没有走吧?”傅承勖道,“我再请一位专家过来,重新鉴定一次。”
  “这……”卢保生犹豫。
  傅承勖道:“卢老板,曹六少手里还有一个浑天仪的消息是瞒不住的。我在您这里拍下了浑天仪,却没要,任何人听了,都会认定您卖的是假货。这对您的信誉来说可不是好事。您要对自已的货有信心,重新鉴定也是必然的选择。鉴定结果要是真品——”
  傅承勖晃了晃刚刚写好的支票。
  “我一定立刻把这张支票交到您手里。可要是赝品,您也没理由不退还我的保证金了。如何?”
  这个提议非常公平,卢保生一口应下:“好!我这就去请王教授过来。您这边……”
  “我也认识一位有名望的专家,这就让人去把他请过来。”
  陈炳文抵达卢公馆的时候,拍卖会已接近尾声。
  “我还想是哪位专家,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陈炳文教授!”卢保生热情相迎,“久仰,久仰!”
  “我不同盗贼握手!”陈教授视卢君伸出来的那只手如沾了屎。
  卢保生的脸皮狠狠一抽,正寻思如何应对,傅承勖就从客厅里走了出来。
  “陈教授,又劳烦您大老远走一趟!”
  陈教授张口又是一通教训:“傅先生,如果不是涉及到古董真伪,我是绝对不会过来的!您也是,堂堂名流,即便喜欢古玩收藏,也多的是正规途径,又何必和这种挖坟掘墓的无耻盗贼交易?”
  “您教训得对。”傅承勖老老实实听训,“只是东西是真是假,总得有个说法。”
  王老先生走上前,和陈教授打了一个照面,两个老头不约而同惊呼。
  “王老狗,原来是你这个老东西?”
  “陈牛鼻子,又是你这个老货?”
  陈教授骂:“王狗,你在学堂里误人子弟也就罢了,一边还在干这种助纣为虐的勾当?”
  王老先生毫不客气地反击:“你是过来鉴宝的,我也是过来鉴宝的,怎么你就比我高贵了?”
  “因为我没拿钱!”陈教授高傲道,“你明知这些古董来路存疑,就该报警揭发!”
  “哈,你越老越天真。报警?你当年报警了,落得什么下场?我儿孙满堂,才不要步你后尘!”
  陈教授的脸色一时难看到极点,扭头就走。
  “不做了!我见不得他这张狗脸!”
  “你当我见了你眼睛不疼?”王老先生也嚷嚷,“我也不做了。活没干,却平白被骂一顿……”
  傅承勖和卢保生忙不迭把两位老人拉住,好言安抚。
  这头一片混乱,另外一头,宋绮年正步履姗姗地走进了书房里。
  最后一件参拍品刚刚拍了出去,客人们纷纷起身。
  卢家的总管高声道:“感谢诸位今日拨冗前来,我家主人特意准备了一份薄礼。还请诸位笑纳。”
  说完,下人们逐一把一个小礼包递给客人们。
  书房内一时有些混乱。
  “借过。”宋绮年同一位男客轻轻撞了一下。
  男客扭头,恋恋不舍地望着佳人的倩影,浑然不觉自已的手帕和领夹都落在了佳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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