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做奴才的人了,哪有那多矫情,梨云只得道:“皇上给涨份例银子了。”
所以这姑娘还是一惯的财迷!
胤禛心道,爷有钱,到时给你,都给你,可不可以?
说话间,梁九功派小太监把茶叶送了过来。胤禛道声辛苦收了茶叶,又与梨云告别,“你万事小心。”
梨云懒得理他,福个礼送别。
在外面等着的苏培盛见爷拿着东西出来了,忙伸手接了过来,“皇上给您的?”
“嗯。碧螺春。”胤禛淡淡回道。
苏培盛却是喜难自禁,谁不知道皇上难得拿这茶叶赏人,没想到这回竟给了爷。
再仔细看看,爷虽然面上不露,那眉宇间却透着喜色呢,怪不得爷这样高兴。
胤禛却是知道自己是因着人才觉茶香,误打误撞得了这个赏。倒是汗阿玛的话着实叫人开怀,天知道自己为了汗阿玛的那一句评语做了多少努力!
回到府里,胤禛没去内宅,直接进了前面的书房。如今情形需要他全神应对,分不了心思给后院的女人。
看了看皇帝赏的茶叶,吩咐苏培盛:“分点茶叶给福晋尝尝。”
苏培盛哈腰应下,刚要走。胤禛又道:“我记得钮钴禄氏也喜欢喝茶,给她也送点。别的就给爷留着吧。”
“嗻。”苏培盛应一声,去送茶叶了。
爷这回是怎么了,送福晋茶叶倒还好说,爷一向待福晋不错,送给钮钴禄格格是怎么回事?几时这位P.M.獨.傢.癥.蠡格格这么得宠了?
苏培盛边走心里边嘀咕,突然灵光一闪,觉得自己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爷这是爱屋及乌呀!
后院人多嘴杂,有事也传得快,很快各处院子都知道四爷不但赏了福晋茶叶,还有钮钴禄格格那里也赏了,听说还是皇上赐的难得的碧螺春。
后院里的那几位心里都泛了酸。福晋得了赏自是没有人说,怎么偏偏那钮钴禄氏也得了赏。她,凭什么!
李侧福晋更是不服气,自己堂堂侧福晋还没有呢,她一个小格格哪来的脸。
四爷进后院的次数少,大多去了福晋那里,也没见多偏爱钮钴禄氏呀。
李侧福晋仗着自己是侧福晋,又是后院唯一养着孩子的,便觉得自己是独一份儿,福晋也多让着她。李氏行事向来张扬,这会儿自觉得受了委屈便要发作出来。
第二天正是到福晋那里请安的日子,后院的女人便在四福晋屋里聚齐了。
四福晋不耐烦后院的人日日来请安,只定了隔五天请一回安规矩。几位格格都感念福晋宽宏,李侧福晋却嗤之以鼻。
福晋这是打得好算盘呀,平日里爷就不来后院,来了也大多去福晋屋里,后院的人去福晋那里多多少少还能多见爷几回面,这定了五天一请安,直接把碰到爷的机会减没了呀。
亏得那几个蠢货还感谢福晋,这是什么事都没看透。
不过李氏自己倒是不怕的,爷是不常来后院,可孩子他还是要来看的。大格格,二阿哥,三阿哥那可都是她的孩子,隔三差五的爷总会来看看。
李氏自觉自己的荣宠比别人强,可这回赏茶叶的事,却真真地在打她的脸,她堂堂侧福晋竟叫一个小格格压了去,这口气如何能忍。
众人请过安,福晋叫都坐下来说话,又叫人上了茶。
李侧福晋端起茶来,抿了一口笑道:“还是福晋这里的茶好喝。”
四福晋轻笑一声,“你们听听侧福晋说的这话,我这里有的你那里又少了什么,一口子茶叶也叫你说道。”
这是在点李氏呢,知道按她平日的性子定会挑酸拈醋。
四福晋看看下面其他几个,怎么这些人都那么不中用,没一个怀上孩子的,那宋氏虽说怀上一回却还没保住。
再看李氏确实是命中带福,会生养,如今爷的孩子竟都出在李氏那里。
不过李氏这性子确实……需要改一改。
“我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没什么见识,倒是钮钴禄妹妹家世不凡,这些平常的茶叶想必也看不上。”
李氏这话一出,屋里顿时一静,众人都不说话只看着她。
谁不知道钮钴禄格格虽然出自满洲大姓,可她家里却是远得不能再远的旁枝,阿玛也只是个四品官,和家世不凡沾不上边。李侧福晋这样说,是刺她得了爷的赏呢。
钮钴禄格格张了张嘴,一时又找不到什么能反击的话,人家是侧福晋,自己只是个小格格,再说了这是在福晋屋里,还能真和她吵上不成!
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眼中瞬时有了泪意。
四福晋见李氏说得有些不像,正要开口,就听外面有人道:“这是说什么呢,我怎么听着这么热闹!”
第46章 大戏真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众人一听就知道是四爷回来了,忙起身迎接。
四福晋领着众人福身行礼,四爷虚扶一把福晋,“自己家里不用多礼。”
越过众人在上位坐下,四爷瞅一眼李氏,似笑非笑道:“侧福晋刚才说什么家世茶叶的,这么热闹!”
李氏一下愣住了,爷这是要给钮钴禄氏出头?不能呀,也没见得爷多喜欢她呀。
李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强笑一下,“胡乱说笑的,爷您别见怪。”
四爷嗯一下,“怎么你最近不忙了?”
李氏有些幽怨地看着四爷,我的爷呀,您今儿怎么对着我来了,见四爷也不看自己,李氏只得道:“忙还是忙的,几个孩子也不省心……”
想起孩子李氏又信心大增,看在孩子的面上,爷也得高看我一分。
几个格格互相瞅一眼,李侧福晋又提孩子了,平日时可没少拿孩子当借口缠着爷不放。也是,谁叫人家有孩子呢。
“既然这么忙,弘昀也别在你院里了,早该移出来了。”四爷沉声道。
因为弘晖的事,胤禛心里还有余悸,弘昀年纪到了也没强求从李氏那边移出来,有李氏这个生母照顾着倒还叫人放心。哪知这李氏越来越不成样子,孩子在她手里也教不出个好教来,不如放在自己眼下好好教导。
胤禛这是看着几个兄弟的事心里警醒呢,孩子万万不可宠溺呀。
“爷,您……”李氏没想到自己提了孩子却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此时已泫然欲涕了。
哪知四爷根本没看她,对四福晋道,“大格格如今也到了年纪,许多的事也该做起来了。福晋多费心,教教教那丫头。”这是让福晋教她管家的本事和规矩了。
“是。”四福晋笑一下,“大格格聪慧,爷您放心。”
李氏万没想到四爷两句话,自己身边的两个孩子便叫分了出去,脸上那神色可就好看起来。
几个格格面上不露,心里可都觉得畅快,看李侧福晋你以后还拿不拿孩子说事!
“此时正是多事之秋,你们都好自为之。”四爷说完了事,又摞下一句话便走了。
四福晋带着众人送走了四爷,又嘱咐两句,便叫人散了。
李氏强撑着回了自己院子,进了屋里再也忍不住竟呜呜哭了起来。
身边的李嬷嬷忙劝她,“我的好主子,您可别这样,叫爷和福晋知道了可不好。您想想,二阿哥移出去了那也是您生的孩子呀。爷这是看重他想栽培他呢,您应该高兴才是。”
李氏止住了哭泣,李嬷嬷又道:“还有大格格,年纪一年大上一年,是该学学本事了。要是爷和福晋一直不管不问,您才该急呢。”
听李嬷嬷这样说,李氏自己想一想也有道理,抹了抹眼泪,“你说的也对。可是爷他这样说……倒叫那几个看了笑话。”
李嬷嬷叹一声,“您得了实惠,管别人怎么看呢。”侧福晋还是想不开呀。
*
乾清宫。
皇帝正在坐在案前不语。梁九功知道,皇上这是生气了。
梁九功打个手势,叫两旁伺候的人都警醒些,这回直郡王是真惹到皇上了。
原来,皇帝听了二阿哥托四贝勒捎的话,想一想,胤礽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的,杀逆的事他确实无此心,当下心里一软,叫人去了胤礽身上的锁链。
这是一个信号!
废太子胤礽心里有了几分喜色,汗阿玛他老人家到底还是疼我的。
直郡王可就有些坐不住了,皇上这是对老二还不死心呐!
于是到乾清宫又是一顿叭叭,把皇帝气得坐案前半天没动。
老大这样的性子,真真难当大任!
第二天上朝,皇帝便发了上喻,朕前命直郡王胤禔善护朕躬,并无欲立胤禔为皇太子之意。胤禔秉性躁急、愚顽,岂可立为皇太子?①
几句话直接把直郡王砸懵了,皇上都这样说了,我还争什么争,我又拿什么去争!
直郡王垂头丧气,这下可怎么办?
思来想去,还是不死心。
这天,皇帝正在乾清宫西暖阁写字,梨云侍墨,梁九功鹄立一旁。
小太监来禀,“皇上,直郡王求见。”
皇帝有心不见,又想着自己刚训斥完老大,想了想还是叫了进。
直郡王进来上前行礼,皇帝嗯一声,没怎么理他。
“汗阿玛,儿子有事要禀。”直郡王说完还瞅了瞅两旁伺候的人。
这是有事要和皇帝说呀,梁九功忙支退了两旁的人,梨云也正欲行礼告退。
“都是御前的人,你有什么要说的便说吧。”皇帝沉声道。
梨云也没法再出去了,和梁九功在一旁立着。
直郡王轻咳一声,“胤礽所行卑污,已大失人心,儿子知道父皇顾念父子之情。这事交给我,不必出自皇父之手,我愿意替您除掉他……”①
什么!梨云听得瞪大了眼,这位爷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哪只眼看出来皇帝要杀了太子的?
皇帝手指着直郡王,半天没说出话来。
皇帝起身几步来到直郡王面前,这时胤禔早已品出味来,自己的话惹皇上生气了。忙跪倒在地,叫一声汗阿玛,“汗阿玛,儿子只想为您分忧。”
“好,好一个为朕分忧!”皇帝上前一脚踹倒了胤禔,“你不谙君臣大义,不念父子至情,洵为乱臣贼子,天理国法皆所不容!”①
“来人,把胤禔给朕押回去,叫他闭门思过!”
外面侍卫应一声,进来“请”走了直郡王。
皇帝长叹一声,梁九功连忙上前劝:“主子爷,您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梨云也上前,搀着皇帝胳膊回到了宝座上。
“都是不省心的东西!”皇帝气道。
这话梁九功和梨云谁也不敢接,皇子阿哥,皇上自己说就罢了,别人哪敢置喙。
第二日皇帝专门下了喻旨,告之诸皇子安静守分,各属下人勿令生事。
哪知直郡王心思不死,又出了昏招,上了折子,保举八贝胤禩为皇太子,又道相面人张明德曾相胤禩,后必大贵。
康熙帝一时大惊,没想到老八这个贤德听话的儿子竟有这样的野心与能力,不但觊觎太子之位,竟然还能让老大保举他!
这些个不肖之子!
一个折子牵扯了八贝勒出来,直郡王说是为八弟好呢,哪知皇帝下令刑部彻查张明德,又召众皇子至乾清宫。
“朕已有旨,诸阿哥中如有钻营谋为皇太子者,即国之贼,法断不容。”皇帝看一圈自己的儿子们,开口道。
众阿哥俱都低头不语。
皇帝却是越说越有气,直指着八阿哥胤禩,说他柔奸成性,妄蓄大志,党羽相互勾结谋害胤礽。
胤禩跪倒在地,辩道:“汗阿玛明鉴,儿臣并无此意。
“你没有?朕倒看你有的很!”皇帝冷哼一声,气涌上心头就令人将胤禩锁拿,外面的侍卫进来就要押八阿哥走。
九阿哥胤禟和十四阿哥胤祯一看事情不好,都上前跪地为八哥求情。
“汗阿玛,八阿哥绝无此心,汗阿玛明鉴。”十四阿哥胤祯道。
“汗阿玛明鉴。”九阿哥也跟着说道。
“他无此心?那招揽江湖术士又是为何?”皇帝喝问道。
“汗阿玛,八阿哥他并未理那张明德之言,便是有什么不对的也只是被人一时蒙蔽。他绝无此心,臣等愿保之。”十四阿哥倒也不惧皇帝的怒火,只一味为八哥求情。
“汗阿玛,如今您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治八阿哥的罪,岂不叫人心寒……”
“十四弟!”胤禛看他还要再接着说,忙喊一声十四弟,打断了他的话。
十四阿哥却瞪他一眼,哼,要你装好人!叫你为八哥求情的时候你倒置身事外,这会儿说什么说!
“寒了你们的心?你们想过寒了朕的心没有!朕还好好的呢,一个个倒想着朕的位子了!”皇帝手都气哆嗦了。
“他被蒙蔽?你是想说朕轻信人言被蒙蔽了吧!”皇帝怒从心边起,竟伸手拨出了一旁侍卫的佩刀就要砍向十四,“朕今天就叫你明白明白!”
“汗阿玛!”“汗阿玛!”“皇上!”
众人一看这情形,俱都呼喊求情,五阿哥胤祺上前跪在皇帝面前,抱住皇帝劝道:“汗阿玛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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