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听都喜不自禁,听皇上这意思,怎么着都是一宫之主了。
“谢皇上恩典。”
几个人都行礼谢恩。
“行了,都散了吧,各自安置安置去。”皇帝挥挥手叫众人散了。
J.M Z L P.M几人行礼告退。
皇后觑一下皇帝的脸色道:“也不知道皇上您的意思,奴才倒不好分配她们的住处。”
不知道皇帝到底要给她们怎样的位分,皇后试探道。
皇帝嗯一声,“正要和你商议此事。”
皇后倒不敢托大,“听您的吩咐。”
如今比不得在潜邸,自己倒不好拿主意了。
皇帝却道:“你是后宫之主,你也要拿主意。”
“您这样一说,倒叫我惶恐。”皇后笑一笑。“还有园子里那几个,如何排住处?”
不说那几个,皇帝都忘了还有那几号人。其实皇帝也知道,这都是苏培盛和李卫那几个人私下的主意,打着给主子解忧的旗号送到府里的。
“那几个皇后按自己的意思给个位分就行,宫里没地方住,就呆在园子里也无不可。”皇帝不以为意。
皇后倒没想到他意这样说,当初那几个进府,哪个不是得宠的,如今竟都抛到了脑后。
这此年来,也就年氏,叫他宠到了心里。
想想这些年来,他的行事越发叫人琢磨不透。随着那件事,爷再也不是以前的爷了,纵放恣意更叫人觉得冷意透骨。一时也不知道还是现在这样的爷好还是原来那个更叫人怀念。
“那朕便叫人拟旨了。”皇帝说半天也没说要如何册封。
皇后也不能再说什么,“都听您的。”
哪知拟了旨,却叫皇后难办了。
顾不得别的,皇后直接去了养心殿。
“皇后有何事?”皇帝正坐在西暖阁里批折子,见皇后来了,头都没抬。
“皇上,册封的事……”
听她说的是册封后宫的事,皇帝抬起头,“皇后有话要说?”
“别的倒好,就是钱氏……”提起旧人,皇后不由顿一顿。
“皇上,她都去了那么久,还要追封吗?”咬一咬牙,皇后还是说了。
皇帝倒笑了,“朕的人,为什么不能封!”
“皇上……”可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人活着的时候什么名分没有,怎么这时却要册封,还是要封皇贵妃。那人若是还在,就怕这皇后的位子也没自己的份了!
皇后不免苦笑一下。
“皇上,您也知道从没这样的先例,就怕宗室大臣们也不会同意。”皇后想了想,还是劝道。
“哼!”皇上冷哼一声。
半响皇帝没再说话,皇后便又劝道:“年氏封贵妃倒也还好,就是李氏,皇上给个妃位吧,也是潜邸的老人了,还看着孩子的面呢。”
“就她,给个嫔位也是多了!”
皇帝这一句倒把皇后唬了一跳,一时也不敢再问到底是什么事惹恼了他。
“朕知道了。”见皇后似是还有话说,皇帝便说一句又埋头看折子。
知道皇帝登基伊始,千头万绪,皇后也不敢再烦他,只得行礼告退了。
皇后刚回永寿宫,有宫人来报,永和宫太后凤体有恙,请皇后示下。
皇后叹一口气,太后身体不舒服,得去看看。
皇上继位以来,再三请太后移居宁寿宫,那知人家就是不愿意,甚至连太后都不愿意当。就差指责皇上的位子来路不正了。
想想这位太后娘娘,皇后也是头疼。
先前在潜邸的时候,太后还是德妃娘娘,可没少磋磨四福晋。
娘娘不喜四爷,心里只有十四爷,有气不能直接撒到儿子头上,便都叫四福晋消受了。
想想往事,皇后也是心里不平。
如今皇上都登基了,她倒还这样!
到了永和宫,皇后给太后娘娘行礼问安。
如今四福晋成了皇后娘娘,后宫之主,以前行礼不叫起什么的法子都不好使了。
皇后行了礼,自己起了身,到太后面前问:“太后娘娘,听闻您身子有些不舒坦,已请了太医过来。”
皇后来了,太后也不好摆脸子,只得道:“哀家没事。”
说话间太医也来了,请了脉,说无大碍,小心调养便好。
“娘娘,您静心调养就好,不用担心。”皇后娘娘笑着说一句,“奴才回去禀告皇上,免得他挂心。”
行礼告退。
皇后出得门来,再回头看一看永和宫,也不禁笑一下。
太后这样的,就得爷能降得住。不是不搬宫嘛,就住在永和宫好了。当不当太后,反正徽号也尊了,您就安心在永和宫当太后娘娘吧。
好好的宁寿宫不住,非要在这东六宫和皇帝的妃嫔混在一起,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呀,是怎么想的。
翊坤宫里,年氏正坐在那里发呆。
“娘娘。”见主子坐着半天没动,年氏身边的大丫鬟绮霞叫一声娘娘,“您四处看看,有什么不合意的,奴婢们好改。”
都赐住一宫了,必是一宫之主,宫人们都开始称呼起娘娘来。
年氏是个温柔的人,听绮霞这么说,便笑一笑,“你们弄的都好。”
“主子,您看这里放这个梅瓶可好?”另一个大丫鬟紫烟也问道。
年氏知道,这两个丫鬟是怕自己呆那里乱想,故意找话说呢。也不好辜负她们的好意,便站起来四下看了看。
其实心里还是想着刚才的事,四爷他可从来没这样驳过她的意。
不知是不是自己敏感多想,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
就像自己刚进府的时候,四爷府里的人,一个个的看自己眼神都不对劲。
叫人打听了半天,也没打听出什么来。
后来也慢慢好了。
如今,那时的感觉又出来了。
正思量着,小太监带着福惠过来了。
“额娘。”福惠今年两岁,正是可爱的时候。一见孩子,年氏的心都要化了,再也没心思想别的了。
“额娘,为什么现阿玛这么忙,儿子总也见不他。”小福惠奶声奶气部道。
“你汗阿玛呀,如今太忙了,等他有空了就过来看你了。”年氏柔声道。
年氏生育了三个孩子,那两个都没能养住,如今只有福惠这一个,四爷也宠,真是如珍似宝般的宝贝疙瘩。
好。”福惠点头,“额娘,我今天和四哥一起玩的。”
提起四阿哥,年氏的脸色不禁不变,责问领着福惠的太监,“我平日是怎么说的,你都忘了。”
小太监立马跪下了,“是奴才的错,是奴才的错,请娘娘宽恕,再也不敢了。”
年氏被他求得无法,只得说,“起来吧。下不为例,若再有下回,必定严惩。”
“额娘,您别怪他,是我要去的。”福惠拉拉额娘的手道,“四哥没人玩,太可怜了。”
年氏叹口气。小孩子就是心软,也是没办法的事。
只是那四阿哥,确实透着奇怪。
要说爷不疼他吧,吃穿用度都是好的,和别人无二。
可爷就是不亲近他,连带着钮钴禄格格都疏远着,甚至谁和四阿哥关系近了,爷都不待见谁。
年氏可是见过好几回了,四阿哥远远看着阿玛,满脸满眼的孺慕之情,可爷却熟视无睹。
算了,也不管别人了,只要福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雍正元年,出了正月,皇帝便谕礼部,册封格格钱氏为皇贵妃,侧福晋年氏为贵妃,格格宋氏为裕嫔,格格耿氏封为懋嫔。侧福晋李氏和钮钴禄格格竟是连提也没提。
十三爷见了谕旨也是一愣。
皇帝四哥,真是由着性子来。
十三爷也劝,又把事情和皇后说了,皇后也劝。
“皇上,四哥。”十三劝道,“册封后宫的事,您好歹听皇后娘娘的意见。”
皇后娘娘只道:“别的奴才也不说,李氏那里,看在弘昀的份上,也给个妃位。钮钴禄格格,看在她尽心养育四阿哥的份上,也得给封赏。”
提到弘昀,皇帝又痛又气。可怜弘昀小小年纪没了,那曾是自己寄于满怀希望的孩子呀,怎么不叫人心痛。可恨那李氏竟说是她们冲克了弘昀,真是荒唐!
终于,还是改了册封的谕旨。
雍正元年二月十四日上谕:尊太后圣母谕旨,侧福晋年氏封为贵妃,侧福晋李氏封为齐妃,格格钱氏封为熹妃,格格宋氏封为裕嫔,格格耿氏封为懋嫔,格格钮钴禄氏封为嫔。
到底还是把钱氏封了妃位。皇后却也没再说什么,比着封为皇贵妃,皇帝已是很大的让步了。再说人都不在了,封个虚名就封罢。
第74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皇帝发了册封后宫的上谕,倒叫御史言官找到说嘴的地方,有人直言,说那钱氏生而未能成为格格,如今封妃有违祖制。
“朕主意已定。”皇帝直接当没听到。
“皇上,规矩不可废呀,有道是人言可畏……”
“你们也知人言可畏,前阵子他们编排朕的时候,怎么没一个人也没敢站出来说话?”皇帝表情冷漠,“朕不过是封个后宫,你们倒有话说了?”
一句人言可畏,更叫皇帝来气。
众人喏喏不敢言。
转天,进言的御史一个被皇帝寻个错处降了职。一个被皇帝赐了美人。偏生这个被赐美人的刘大人,家里正妻凶悍,醋劲又大,竟闹了好久不得安生。
可美人又是皇帝所赐,退回也退不了,送走也不能送。
刘大人无奈中找到了怡亲王十三爷,“王爷,您给想个法子吧,下官太难了。”
十三爷想想皇上所为确实促狭,不禁也想笑,可看那御史的样子,要是真笑了有点对不住人,便道:“你是言官,是会说话的人,还要本王提醒你不成。”
刘大人恍然,“可皇上赐的美人……”
“最难消受美人恩。”十三爷笑他一句,“实在消受不了就放在后院养着呗。”你自己身子摆正了,不就能过美人关了。
十三爷再去见皇上的时候,想想朱大人,不禁笑,“皇上,您从哪学来的法子,倒叫那御史大人消受不起。”
皇帝一听也有些乐,“不过是给他们点小小颜色瞧瞧罢了。”
皇帝为准核各省钱粮奏销设立了会考府,命怡亲王十三爷、隆科多、白潢、朱轼会同办理。
十三爷是说会考府的事来了。
“十三弟,我也知道准核的艰难,幸好有你可托付。”胤禛到底忍不住叹一声,“说到底还是吏治的问题,皇考留下的这一摊子乱,要好好理一理才行。”
对于老十三,胤禛从来是优渥有加,在他面前还是同往日一般,连朕都不自称了。
“皇帝四哥,臣弟定不负所望!”十三爷表了决心,有皇上的全力支持,不好好做出一番事来,白白辜负了这份信任。
“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胤禛道,“需要什么,直接和我说。”
“臣弟遵旨。”
皇上这么说,十三可不能真就像以前一样应着,毕竟是帝王之尊。
眼看着就要三月了,皇后娘娘格外留意起来。
每年快三月时,四爷必会到园子里住阵子,也不知今年还去不去。
皇帝已下令重修圆明园,不但钦定了新建的图纸,还专门下了旨意督促建园。
皇后估摸着,以后皇帝怕是会常住在园子了。
果真,皇上又住到了园子里。
皇后不由叹一声,爷到底还是忘不了。
如今的园子早已不是原来的模样,曾经的梨花院落随着梨树一起消失不见。
菜圃依旧,只是周围种满了杏树。每到春日,大片的杏花盛放,如霞似锦,幽香四溢。
因此也有了杏花村之名。
碧桐书院成了几位小阿哥的读书之所,深柳读书堂则成了四爷的书斋,是他最爱去的地方。
进了园子,苏培盛请示皇帝示下,“皇上,前面那里正在修葺,您住到哪处?”。
“暂且去读书堂吧。”
果真,皇帝还是要住到那里。苏培盛忙应一声,叫人去准备了。
“苏培盛,朕也就暂住几天。”皇帝又道,“如今事儿太多了呀。”
哪知坐了那个位子,竟越发不自由了,园子还是快些建好才成。
“奴才遵旨。”苏培盛也替主子感叹,主子实在太忙了,也只能住这两日。
穿花拂柳,进了读书堂的院子。
院落各处由回廊连接,深柳掩映,宁静幽深,竟如方外之境。
皇帝没有进正面书斋,却顺着回廊去了东面的屋子。
屋里一如往日,窗明几净。
书案上放着皇帝常读的书,案旁是一处书架,与常见的书架不同,四面通透,拿取方便。
书架旁立着一架屏风,屏风高大,中间镶嵌的是美人图。
图中人物大小与真人无异,美人或坐或卧,亦笑亦嗔。
苏培盛知道主子不喜旁人进屋里,挥一挥手,伺候的宫人都留在了外面。
皇帝抬眼看向屏风,恍惚间竟如那女子满面含笑迎了出来。
不禁失声:“梨云……”
四周寂寂,无人应答。只有一旁香几上的乌木沉香,袅袅生烟,幽香氤氲。
梨云……
皇帝闭上眼,痛漫过心头,凄楚难言。
苏培盛听着里面半天没什么动静,终是放不下心,硬着头进了屋内,小心试探道:“主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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