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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人这么形容过我，倒还挺有意思的，”郁嘉木说，“好了，不说这个，说回你的交谊舞。我感觉你是记得动作的，就是四肢太僵硬，动作跟不上脑子。放轻松就好，我们先来简单地练习一下吧。”
他伸出修长漂亮的手，李干婵握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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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快到了江家举行晚宴的日子。
李干婵自知逃不过，于是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一吃过午饭就被送去造型工作室，做上精美的造型。
造型师：“你想做个什么样的造型？”
李干婵：“可以穿裤子吗？方便逃跑的那种。”
造型师：“……？”
“我开玩笑的，”李干婵笑着叹了一口气，“随你们吧。”
造型师点头，一边在李干婵身上捣鼓，一边夸赞她如何漂亮。
等一做完造型，李干婵就见李泽山十分高兴地看着她：“小婵，你不愧是我的女儿，长得可真漂亮。这双眼睛——”
说到一半，他吞了话下去，那种待价而沽，就像是看见一个宝物考虑要把它卖多少钱的眼神也收了回去。
陈若笑容不变，只有眼神暗了暗。
李干婵自然知道这种微妙感起源于何，因为她这一双漂亮的猫眼是遗传了妈妈。
妈妈在去世之间，拉住她的手和她说过，如果哪天想妈妈了，照照镜子，多笑一笑，那就是妈妈还在爱你的证明。
时间还早，几人又一起回了李家。
陈芸正好来了，看见李干婵，她没什么好气地说：“连学个礼仪课都静不下心来，真不知道还去参加宴会做什么，丢人现眼。”
李干婵：“有时候学生学得不好，不一定是学生的问题，也许是老师的教学水平不行呢。”
陈芸：“你！胡说八道！”
李干婵托腮：“我的新老师说了t ，让你教我，还不如我教学，说你的教学水平是误人子弟。”
陈芸更生气了：“你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没有见识，能看出来什么！你那老师肯定也是个不入流的货色，配你正好！”
“陈芸！”陈芸震惊地转过头，就见李泽山满脸怒色，眼睛还夹杂着几丝惊恐，“你在说什么！快把我嘴给我闭上！”
陈芸委屈：“妹夫，是小婵不尊敬我，我只是在让她不要被新老师骗了。宸京可不必她那乡下，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万一她那个新老师——”
“住嘴！”李泽山生气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李干婵知道了，看来李泽山没有告诉陈芸，那天带走她的是郁嘉木，后面的新老师也是郁家的人脉。
李干婵正是猜对了，李泽山确实没有说，因为他知道妻子陈若的姐姐陈芸是个藏不住事的，告诉了对方容易节外生枝。现在听到对方还要继续辩诉，李泽山头都要大了，在宸京，甚至在整个玉利国，哪个人有胆子敢说郁家不入流，是不要命了吗？
李泽山：“你要是现在再多说一个字，就别再踏入李家的大门。”
陈芸悻悻闭嘴。
李泽山的总助走过来：“李总，江家来人了。”
李泽山抚掌大笑：“我就说，这几日都不送邀请函过来，肯定是打算亲自来接人。陈若，小婵，还愣着做什么，我们走。”
总助惶恐：“李总，江家那边说了，他们这次只请了小姐一人。”
李泽山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你说什么？”
总助硬着头皮把话再复述了一遍。
氛围瞬间冷下来，冷得都快结出冰碴子了。
李干婵起身，乖巧道：“那我就先走了。”
将其他的人都甩在了身后。
总助跟着过去，在李干婵上江家车之前，有些心虚道：“小姐，之前在机场接机那次，我对您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请您多多担待。”
李干婵看着这位年近三十、身高一米八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微微弯着腰，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再更仔细地看，额头上还冒出了不少汗。
她淡淡地“嗯”了一声。
坐上车后，总助还十分讨好地冲她挥手再见。
——权势与地位。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的原因，他看出了江家对她的重视。
作为得利者，李干婵觉得此时心里升起的复杂情绪有几分虚伪，但她更明白，如果她对于这样的关系完全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绝对会变成自己最不喜欢的样子。
被这个高阶歧视低阶，而前者又会被更高阶倾轧的扭曲规则，彻底吞噬。
江家的外观本就豪华，今日因要举办晚宴，更显得壮观。
金碧相辉，觥筹交错。
李干婵本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误入上流社会的流浪猫，一看见某处的反光，才发现自己今日穿着华丽，光看外表，已经完美地融入了轩裳华胄地贵族人群之中。
李干婵并不知道，自她一进入宴会之中，许多人都对她投来了好奇的眼神。
因为她足够眼生，也足够亮眼。
“喂。”
李干婵发现反光里出现一团鲜艳的红色，转头一看，果然是江慕星。
“你傻了，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江慕星今天穿了一身高定西装，但并不板正，反而是合了他的性子，版型中带着几分随性，在贵气之余又添了几分不羁。
就像一团充满生命力的火焰，在熊熊地燃烧。
李干婵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江慕星的衣着，浑然不知后者正在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见她要看过来，才仓皇地转开头。
“你今天算是——啧，果然是人靠衣服马靠鞍啊，连你都能变得有几分贵气，难得。”
李干婵早就对吐不出象牙的江二狗免疫了，“嗯，我先去那边。”
她径直走向了点心区，随手拿起一个卖相最好的。
吃之前：面无表情。
吃之后：瞪大一双猫猫眼！
呜，好好吃！
绝对是江家那个最会做甜品的厨师的手艺，当时她因为补习而在江家吃午餐时，午餐中的饭后甜点都是这位师傅做的。
笑声在她头顶响起。
而她的手指即将要拿起的一块蛋糕，也被更快的一双手迅速拿走，速度之快，只能看到一点金属首饰的残影。
是他手上的银色粗戒。
郁嘉木笑得很得意：“哇，你这个躲在这里偷偷吃小甜品的小橘子，挑东西的眼光不错啊，确实蛮好吃的嘛。”
李干婵见状，眨眨眼，作势又要拿一个甜品，又被郁嘉木快速地先送进了嘴里。
他的表情有些古怪：“这个是——”
“超浓抹茶蛋糕，里面还有纯黑巧夹心。”这道甜品，她印象深刻，是那位甜品师傅推出的独家苦系甜品的代表。
郁嘉木随手拿起如工艺品一般漂亮精致的玻璃杯，喝下一口水：“哎呀，小橘子你还真是喜欢恶作剧呢。”
你哪里来的资格说别人。
“不过这种对我来说还好，我吃的来苦味，还不如留着去骗——”
“你们怎么在这里！”
江慕星匆匆赶过来，“李干婵，我就是和别人说了几句话，你怎么就没影了？”
郁嘉木懒散地坐下，仰头靠在沙发背上，“我们在交流知识啦。”
江慕星：“什么知识？”
郁嘉木：“甜品知识。”
江慕星头上暴起青筋，“郁嘉木，我有时候真想给你来一拳。”
“嗯哼，不打我是因为你打不过我吗？”
见两个笨蛋公子哥吵起来，李干婵决定走为上策，溜之前不忘顺走几块可爱的小蛋糕。
啊呜。
太好吃了。
这么厉害的师傅，如果出去开个甜品店，绝对能成为红遍网络的网红店。
李干婵溜到一个小角落，视线突然定格住，因为她看到了熟悉的人。
其中一人是江静水，身穿着黑色的西装，更显得沉稳内敛，就像携黑夜而来的王子。
另一人她也认识，是曾经帮助过她和洛嘉书的任天赐，萨洛斯学生会中唯一有实权的非贵族学生。
“好久不见，静水，”任天赐露出完美的笑容，“怎么今天办晚宴，也没来邀请我呢？如果不是我偶然得知，去找慕星要了邀请函，今天我都见不到你呢。”
江静水脸色冷峻，吐出的字更是像结冰了一般：“说完了吗？”
任天赐：“同学一场，你难道就不想和我叙旧？”
江静水并不说话，作势就要走。
任天赐看上去十分受伤：“好吧，是我的错，我不该来打扰你的。或许你还会觉得我根本就不配出现在你的眼睛，我都明白，在你眼里，我只是卑贱的平民。”
沉默的男人忽然冷哼一声，“你说的对。”
江静水一转头，就发现远处的李干婵将一切都尽收眼底，瞬间僵在原地。
第23章
“李学妹？”
先出声的是任天赐, “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呀。你和静水，认识？”
江静水深深地皱起眉, 手紧紧地攥起。
任天赐：“学妹, 你不要误会静水，我们刚刚只是——”
“闭嘴。”
江静水冷声开口：“你没有说话的资格。”
任天赐示弱地点头：“抱歉，我们之间大概有误会，下次再聊。”
将这个尴尬的场合徒留给两个人。
李干婵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江静水。
在她的心里，江静水就像无言无波的水面, 清冷孤高，宁静致远, 又像是夏日拂过树梢的清风, 能在细微处寻到一点温柔。
她知道江静水其实骨子里和江慕星、郁嘉木没有区别,都有着上位者的傲慢，看不起低阶位的平民,但他比后二者更会隐藏。
可今天，他却毫无保留地尽数暴露出来。
他方才看向任天赐的眼神，高高在上,就像在看一只让人恶心的满身狗藓的狗。
江静水一步步走过来，在李干婵还有半臂的距离,停下。
“我没办法和你一样，和那种低贱的人做朋友。如果你能聪明一些,就知道该离这种人越远越好。”他的语气里,罕见地充满着居高临下的嘲讽。
李干婵：“我——”
“哥，”江慕星走过来, “你怎么也在这里？”
李干婵没有说话。
对氛围不甚敏感的江慕星，都觉得此刻的场景有些诡异。
“那个, 哥，吴董他们想见见你，聊聊之后合作的事情。我听他们说，感觉那个合作案希望你参与进来，我在想最好让他们调整时间改到假t期，也不影响你上学嘛。”
李干婵看向江静水，他要回萨洛斯了吗？
“不，我不会回去。”
江慕星惊讶：“哥，可你之前不都说要考虑考虑吗？”
“这就是我考虑的结果。”说完，毫不留情地离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看向李干婵。
江慕星快气死了，烦躁地就要上手揉乱一头红发，“喂。你刚刚和我哥在一起，是不是你说了什么？”
李干婵摇头：“我有一件事要问你，任天赐和江静水是什么关系？”
江慕星：“从同班同学发展到朋友的关系吧，算是我哥唯一一个圈子外的朋友。好像我哥休学之后，他们之间也还有联系的。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见李干婵低头思索问题，并不回答，江慕星低头，恶犬的神色一览无余，“我警告你，任天赐虽然能在萨洛斯的学生会里混出点名堂，但归根结底依然还是个平民，你如果想和他交好，除非脑子进水，不然肯定能明白这绝对是笔亏账的买卖。”
李干婵：“我没有那个意思。但我能不能拜托你，说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任学长从个人能力来说，明明远胜于你吧。”
江慕星咬牙：“李干婵你这个臭丫头，还真是脑子进水。”
李干婵：“如果觉得我说错了，你大可以来举例子来反驳我。可事实上，你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证据来支撑你的话，因为我没有说错。”
江慕星脸色变换好几番，最终变得神情复杂而难看，嘴唇蠕动几下，最后丢下一句“懒得理你”而匆匆离去。
李干婵最终回到了无人经过的沙发区坐下，在来之前，她往随身手包里偷偷揣上了系统这个橘猫挂件。
“系统？”李干婵尝试脑内呼唤。
然而没有任何回复。
她带上系统就是怕宴会如果突然出现什么原著剧情，系统还有可能会帮衬自己一下，本来就对系统要求得不多，没想到现实情况比她想得更糟。
也不是第一次碰见系统掉线的情况，上次在酒吧不就是这样吗。
李干婵吃下一口提拉米苏，心想自己这个女配真是不容易，没有金手指就算了，还碰上这么个年久失修、毫无用处的系统。
宴会的中心处似乎响起热烈的掌声，还有时不时传来几声愉悦交谈的声息。
但通通都与李干婵无关。
宴会中心响起悠扬的音乐，灯光也发生了些许变换。
这是舞会开始的讯号。
也许会有剧情发生？毕竟舞会才是晚宴的重头戏。
这么想着，李干婵缓缓起身，走到了二楼。
舞池里的人一眼望过去就像是复制粘贴一般，一模一样地贵不可言，神态、举止和礼仪几乎都是分毫不差。高贵的人穿着精美的华服，在美轮美奂的建筑里，合着优雅的古典乐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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