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衬衫外,纯白的珍珠钩织而成的胸链在身前摇摇欲坠,晃动着诱人的光泽。
时窈抬头,顾珩的耳根早已经红成一片,睫毛飞快地颤动着,左看右看,就是不肯看她,好像抓着她手的人,不是他似的。
“刚刚跑出去,是准备这些了?”时窈笑了一声,徐徐问道。
少年早已羞得不能自已,偏偏语气还故作强硬:“时窈!你要摸就摸,不准说话……”
他的话没有说完,时窈拉下他的衣领,在他的唇上吻了下来。
顾珩怔怔地俯下身来,感受着唇瓣上温软香甜的触感,整个人宛如石化了似的。
“呼吸。”时窈轻声提醒。
顾珩的瞳仁终于动了动,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话轻轻地吮吸了下,却在感受到空气里也满是她的香甜气息后,猛地回过神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你果然变态……”少年小声嘀咕。
时窈微微凝眉,正要反问,顾珩已经揽着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时窈感受着识海里,位面之子的名字泛着幽光。
她的手指落在少年的颈间,手指轻抚着凸起的喉结,看着它滚动得越发用力,而后徐徐落在衬衫的纽扣上。
一颗,两颗,三颗……
冰凉的珍珠贴到完美的胸肌上,顾珩倏地反应过来,此时才发现,原本在玄关的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移到了卧室。
身后,柔软的大床弥漫着与身前女孩一模一样的馨香。
身子一沉,顾珩倒在一片柔软里,眼前的女孩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没有人听见门铃声,也不会有人看见客厅的茶几上,手机屏幕悄然亮起。
*
公寓门外,宋祁越听着听筒里“无人接听”的冰冷话术,挂断了电话。
他的另一只手中,仍拿着一份请柬。
时窈订婚宴的请柬。
叔父亲自送到他办公室的,随之一起的,还有一份和顾家的全面合作企划书。
只要他签字,那么,这桩联姻,再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今天,是他给时窈的,最后一次后悔的机会。
宋祁越的手掌扫过门锁,看着上面显现的数字,平静地按下密码。
门应声打开。
宋祁越的眸光隐隐动了下,这是他买下这处公寓时设置的密码,时窈并没有更改。
他走进客厅,刹那间熟悉的香气惹得他神情恍惚了下,呼吸都不觉加重了些。
一件黑色外套随意扔在沙发靠背上,宋祁越并没有在意,只看向茶几,时窈的手机安静地放在上面,屏幕仍亮着,显示着他的未接来电。
宋祁越的目光绕着偌大的公寓环视一圈,最终落在主卧的房门上。
房门紧闭着,只隐隐有动静传来。
宋祁越缓步走上前去,正要打开门,手却在碰到门把手的瞬间,僵在了半空。
他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沙发上的黑色外套。
刚刚并没有看清,此时才发现,那是一件宽大的……男款。
卧室里的动静,格外熟悉。
第70章 她不见了。
宋祁越回到宋家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管家已经准备好了晚餐,正在客厅里等着,看见他回来匆忙上前迎接。
宋祁越的神情格外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他只是点点头,吩咐管家去休息后,便一个人去了餐厅。
安静地吃完晚餐,宋祁越正要上楼,却在走进电梯时,余光瞥见一旁的杂物间。
迟疑几秒钟后,宋祁越缓步走进杂物间,推开了那扇许久没有推开的暗门。
打开灯光开关的一瞬间,偌大的屏幕也随之亮了起来,摄像头拍摄的画面真实地投射在屏幕上。
桌面上蒙了一层浅浅的灰尘,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闷味道。
宋祁越看着屏幕上那些曾经记录着他阴暗面的画面,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反而是屏幕前的那张桌子,吸引了他全部的视线。
曾经在这里,时窈踮着脚,抱着他的后颈说,她心疼他。
那一天,他们的疯狂从地下室,一直蔓延到卧室,片刻没有停歇。
失控,放纵。
就像,今晚的时窈和……顾珩。
他终于知道,当初门外的顾珩是什么感受。
宋祁越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一下又一下,声音很小,指尖被桌面上的灰尘染脏了也全然不觉。
一片寂静里,他突然拿起一旁的高脚椅,恨恨地朝面前的屏幕上砸去。
顷刻间有电火花滋啦啦地冒着,屏幕上很快裂出了道道缝隙。
宋祁越仍觉得胸口的那团无名火没有得到丝毫纾解,惹得他几近窒息,他又一次用力地朝屏幕砸去。
一下,又一下,像是宣泄,又像是在控诉。
直到一块屏幕在半空中摇摇欲坠,而后“啪”的一声用力地砸在地面上。
宋祁越站在地下室的中央,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看着眼前一片狼藉,通红的瞳仁渐渐变得漆黑而混乱不堪。
“……哥哥。”小心翼翼的嗓音在地下室门口响起。
宋祁越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
穿着白色睡裙的宋蓁站在那里,精致的面颊上满是震惊与惶恐,她正愣愣地看着屏幕上残留的几道微光,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宋祁越木然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没有损坏的一小块屏幕上,仍如实播放着她房门外走廊的画面。
宋祁越收回视线,看向宋蓁眼中明晃晃的惊吓,这一瞬间,他突然发现,自己心中分外平静。
没有被发现真面目的慌乱,也没有被看见这些监控画面的心虚,更没有察觉到她害怕她时的愤怒,反而……毫无波澜。
是的。
他不在意了。
宋祁越朝门口走去,宋蓁几乎立刻匆忙后退了几步。
宋祁越恍若未见,目不斜视地经过她的身边,平静地离开了地下室,一步步朝楼上走去。
直到回到卧室,看见厚重的地毯上一滴滴的血珠,宋祁越才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背被飞溅的碎片划开了一道口子。
宋祁越抽出纸巾随意地擦拭着,却在看见手腕上残留的暗色痕迹时,动作停滞了住。
他想起有一晚,有个女孩问他:你会娶我吗。
*
顾珩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鼻息间是时窈被子上淡淡的香气,将他完完全全的包裹在其中。
昨天傍晚一直“忙碌”到深夜的画面钻入脑海,顾珩只觉“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都朝脸上涌来,不由自主地掀起被子,蒙住灼烫的脸颊。
很快,他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猛地掀开被子朝身边看去。
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时窈的影子?
顾珩急匆匆地坐起身,又想到什么,转身穿上长裤,推开门:“时窈……”
话没说完,便一眼看见光脚窝在沙发上的女孩。
她随意裹着件香槟色的睡裙,潮湿的发丝懒懒地耷在身前,正拿着毛巾慢慢擦拭着。
听见他的声音,女孩懒洋洋地回过头来:“醒了?”
顾珩的脸颊又开始热了起来,眼神慌乱地游移了一圈,讷讷地“嗯”了一声。
时窈低笑一声:“我订了外卖,昨晚到现在你一直没吃东西,先吃些。”
“哦。”顾珩乖乖应道,随即想到什么,突然抬起头看着她。
“怎么?”时窈挑了挑眉梢。
顾珩走到她面前,仔细地望着她面上每一丝情绪,半晌咳嗽一声,不自在道:“……你不累?”
时窈想了想:“还好。”除了双腿酸软些。
“怎么会……”顾珩神情一急,却在想到什么时,眉眼突然耷了下来,像是失落的大狗垂落了尾巴。
时窈不解地蹙眉,很快反应过来,安慰道:“放心,第一次总会快些,后面渐入佳境时,你就做得很好……”
“时、窈!”顾珩慌乱地加大音量,打断了她的虎狼之词。
时窈故作疑惑:“你不是想听这个?”
“当然不是!”顾珩心虚地大声说着,耳根红得要滴血。
“这样啊,”时窈眨眨眼,走到他面前,放低了嗓音,“那昨晚在浴室,红着眼睛求我的人,难道不是你?”
顾珩的心脏“砰砰”跳了起来。
昨晚,从玄关到卧室,一直折腾到深夜,他仍忍不住跟着她一起挤进热雾缭绕的浴室里,欲求不满地抓着她的手,期期艾艾地求着她帮自己的画面陡然变得格外清晰。
“我……我那是……”
“还嘴硬的话,以后就去求别人吧。”时窈慢悠悠道。
毕竟她的精元任务已经完成了。
顾珩逞强的话僵在嘴边,随即想到什么,抬起头控诉地看着她:“昨晚我们都那样了,你居然这么轻描淡写地说让我找别人?”
时窈看着总理直气壮的少年,默了默,揉了揉眉心:“还真是什么话,都能被大少爷你挑出刺来。”
顾珩听着她无奈的话中显而易见的纵容,心脏又急剧跳动了几下,忍不住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毛巾,替她擦起头发来。
大手大脚的少年少见的细心温柔,时窈乐得自在,任由他擦拭着,半晌想起了什么,才慢悠悠地掀起眼皮笑看着他:“顾同学。”
顾珩听见陌生的称谓,皱了皱眉,迎上她的笑眼,才低低“嗯”了声。
“我记得你当初还说过,”时窈戏谑道,“想体验一下我的滋味,是不是真的这么好。”
“滋味怎么样?”她反问。
顾珩的手慌乱地顿了下,毛巾松垮垮地从指尖滑落,他忙重新拿起来,眼眸胡乱转动着,落到茶几上的请帖上。
是他们订婚宴的请帖。
“谁的请帖还没送走?”顾珩欲盖弥彰地问。
时窈扫了眼请帖,不在意道:“宋祁越的。”
“他?”顾珩眉头紧蹙,“他的请帖怎么在这儿?”
时窈轻飘飘道:“昨晚落下的。”
“昨晚?”顾珩重复了一遍,随即反应过来,“他昨晚来过?那岂不是……”都听见了。
时窈睨他一眼:“你又不是没听过……”
“那怎么一样!”顾珩激动地打断她,“他是个死变态,我可不是!他一定是想偷看你。”
“以后一定要在门口立个牌子,宋祁越与狗,不准进入!”
时窈想到那个画面,忍不住笑出声来。
顾珩顿了下,呆呆地看着她的笑脸,目不转睛,神情怔忡。
时窈想了想,将毛巾拿过扔到一旁,凑到他眼前:“喜欢看这张脸?”
顾珩眨了下眼睛,呼吸随着她的接近渐渐放轻,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隐隐期待着什么。
时窈却想起什么,慢慢悠悠地补充道:“阿珩?”
两个字轻易惹得顾珩的眉头不解地蹙起:“干嘛突然这么叫我。”
“你不喜欢?”时窈煞有介事。
“我当然不……”顾珩正要反驳,下秒猛地反应过来。
他的神情也变得苍白,过去自己让她扮演宋蓁、说自己只想看宋蓁那张脸的混蛋事浮现在眼前。
一个令他感到惊悚的念头突然在一片患得患失里闪现。
“你是不是在报复我?”他惊慌失措地问,“报复我之前对你做的那些事……”
越说他越是慌乱,声音也变了调:“我那时候很混账,你想报复我也是应该的,但是时窈,”他突然用力抱住了她,“我现在改了,你不能始乱终弃……”
时窈起初不解一句玩笑话引来他这么大的反应,听着他混乱的话,很快反应过来。
他看着仍不断寻求她保证的少年,暗忖着自己真的不算好人,在这样一张好看泛红的眼眸下,总有人忍不住心软,而她……
“那可要看你以后的表现。”时窈笑着说道。
*
订婚宴是在二月五日举办的。
毕竟是两个家族联姻,顾家为此特意将名下的酒店闭店一天,只为这场宴会。
时窈一早便来到了化妆间,等到化完妆换好礼服,已经快十一点了。
顾珩进来过一次,站在后面呆呆地看着她,时窈透过镜子反射瞪了他一眼,他也不见恼,反而傻傻地笑了起来。
直到被人催促着去取订婚戒指,顾珩才反应过来,和来人一起匆匆忙忙地离开。
造型师整理好发型便离开了,一旁的服装师和化妆师被人叫了出去,再回来后也不约而同地一齐收拾东西走了出去。
不多时,偌大的化妆间只剩下时窈一人。
时窈感受着识海里宋祁越原本混乱不堪的好感度一瞬间变得死寂,微微笑了下,暗叹着这场订婚宴大概是不太平了。
这个念头升起的一瞬间,化妆间的房门被人敲响。
“进。”时窈扬声道。
门外沉寂了足有五六秒钟,房门才被人从外面打开,西装革履的俊美男人一步步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精致名贵的丝绒锦盒,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面上、眼里没有丝毫情绪。
时窈转头看去,诧异道:“祁越哥?”
宋祁越没有应声,缓步走到她面前,抬手想要抚摸上她的脸颊,下秒却孤零零地僵在了半空。
时窈后退了一小步,轻轻地笑:“祁越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她问得真诚且疏远。
宋祁越看了眼自己的手,很快收了回去,也跟着温和地笑了起来:“很漂亮。”
时窈笑着道谢。
恰好端着香槟酒的侍者从门外经过,宋祁越走到门口,温声唤住了他,再回来时,他的手中拿着两杯香槟,一杯送到时窈的面前:“还没恭喜你,要订婚了。”
时窈看了眼香槟,又看向宋祁越,笑着接过:“谢谢祁越哥的祝福。”
宋祁越摇摇头,看着她将香槟一饮而尽,才缓缓喝下手中的酒。
时窈像是才发现他手中的锦盒,惊喜道,“是顾珩让你来送戒指的吗?”
宋祁越望着她的眼睛。
提到“顾珩”时,她的眼中甚至升起了与以往只有在他身边才会有的星光。
“祁越哥?”
宋祁越回过神来,熟练地牵起一抹笑:“的确是来送戒指的。”
说着,他缓慢地将手中的锦盒拿起。
时窈正要伸手接过,宋祁越却率先将锦盒打开,取出里面较小的戒指,而后牵起她的手。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温软的肌肤时颤栗了下,很快恢复如常,他托着她的手,拇指轻抵着她的中指,一点点将戒指套入她的指尖。
时窈顿了下,“不自在”地笑笑:“我自己来就……”她的声音在看清戒指的款式时一愣,错愕地抬头,“祁越哥,这不是我和顾珩挑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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