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还有什么要求,俞顾森暂时想不起来,没听到回音下意识转过身,却没料到会是宋蕴站在那里,也不吭声,鼻头冻得通红。眼睛也红着。
随即又多倒了一杯暖茶,端着过去捂到宋蕴手里,“怎么跑这儿来了?”说话间看一眼敞开的办公室门,没等到回应,先走过去几步把后边的门给关了,反锁。
这边宋蕴依旧站在那没动,握着手里的茶杯。
俞顾森再走过去伸手准备拉人,却没成想宋蕴躲开了。
俞顾森动作僵在了那。
“怎么了?”
宋蕴深吸口气,抬起两眼,顿时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泪。
俞顾森心下一慌,把她手里水杯接过去放到旁边,接着直接把人拖着抱起推坐在了办公桌面。
“你干嘛?”宋蕴挣脱。
不过力气于俞顾森来说了胜于无,于事无补。他直接把人按下。
差不多两人可以平视的高度,俞顾森食指弯曲过去给宋蕴擦了擦湿涩,“谁欺负你了?我给你报仇。”
“你。”宋蕴抬起雾气晕染的眼睫。
“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俞顾森表情严肃,一双眼凝着她,深沉如同一汪见不到底的黑潭。
宋蕴看着那双眼睛,整个人仿佛不由自主的被他吸附,顿时安静几许。
说话语气也变得平缓了些,只不过鼻音依旧很重。
“当年我们分手,您给我送档案袋,一份赠与协议,说是生日礼物。一份能让您安心的同时,偏偏又能让我念着您,想着您的生日礼物。您坏死了。那您现在又给我爸送档案袋,用意是什么?我已经在您身边了,所以这次用意,是打算从他手里把我买了吗?还是之后为了能更容易把我们这段关系划清。”
一件事情做两次,时机不同,用意定然不同。
宋蕴这样想的。
毕竟上次是她要离开。
而这次明明在一起呢......
按照宋蕴的理解,那就是截然相反的。
这是先谈好条件的感情。
性质完全变了。
说着说着宋蕴强忍着的眼泪眼看就要打破局势,压抑的鼻音,也越来越重,“那您回国就回国,干什么过来招惹我?”
过来搅弄她平淡安稳,循规蹈矩,无波无澜的日子。
“我说过,您想消遣,找别人,不要找我。”
一双朦胧泪眼诉说着此刻内心的不满。
很快眼泪也压制不住的再次啪嗒啪嗒珠串似的往下掉,砸在俞顾森手背。
让他心跟着提起,眉头微皱。
【您】这样拉开身份距离,甚至包括年龄的称谓,又用上了。
不过这小姑娘不讲理似的,明明当年,是她狠心。
态度干脆又干净的,生怕之后再生出点联系。
“这次档案袋里是什么?别不是大手笔如您,又一座百亩庄园吧,俞先生?”
其实俞顾森听人说了这么一通,反倒松下一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可是整颗心又提了提,伸手过去抱过宋蕴摁在怀里,“我一时情急,这件事是我的错,处理的不够得当,你别多想。”
宋蕴哭的任性,无法节制般,仿佛终于找到了某种破口,将眼泪尽数晕湿在俞顾森身前的衬衣布料上。
她是真觉得俞顾森是十足的坏,明知道她经不住他招惹。
宋蕴就着一个姿势在人怀里哭了小半天,眼泪鼻涕彻底弄脏弄皱了俞顾森展平的衬衣。
哭累了,哭够了。
宋蕴才要从俞顾森怀里起身,要跟人拉开距离的架势。
俞顾森深出口气,这次没强制她什么,松了手,两手转而支在她两边的桌面,把人圈着的姿势。
宋蕴把人推开后,转而扭过脸看一圈他的桌面,俞顾森察觉到人意图,旁边挨着纸巾盒近的左手伸过直接抽了几张纸巾给她。
宋蕴也没客气的接过擦了擦脸,眼睛,鼻子。
“消气没有?”俞顾森额头过去碰了碰她的。
“没有。”宋蕴垂着眼睑,也不看他。
“那祖宗,怎么才能让你消气?”
宋蕴闻言终于禁不住扯动了下嘴角,但紧接着又拉了脸。
安静在那不说话。
宋蕴哭的梨花带雨,脸颊红扑扑的一副任谁见都犹怜的样子,坐在那安静半天,跟小嘴叭叭叭很能说的那个她两级反差。
俞顾森喉头上滑,明知这个时候欺负她太不是人,但又忍不住凑近。
“那个——你还没有说,你那个档案袋装了什么?”因为刚刚哭过,说话间宋蕴鼻音依旧很重。
快一亲芳泽的时候,面前小姑娘开了口,让他动作不得不停在了中途。
俞顾森闻言慢条斯理回应:“自然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的一份个人履历,还有我的——”
宋蕴抬手捂住了俞顾森的嘴,没接着往下听,一汪眼睛抬起,春水般无意间的撩拨人:“我知道了。”知道自己误会了人。
俞顾森拉开她捂住他嘴巴的手,接着重新放到嘴边亲了下指尖,目光放在宋蕴脸上,想到她刚刚说的什么他拿钱买她的胡话,哄人的语气里仿佛藏着让人难以分辨的认真,“你在我这里无价。”
真会说话......
宋蕴指尖泛痒缩着将手从他掌心里用力抽回去,推开人要从桌上下去,这人这会儿嘴跟抹了蜜似的,情话说的她头皮发麻,瞬间有种不怀好意的预感。
让宋蕴想到昨晚她因为今天有年度报告要做,怕被折腾打扰睡不好白天打瞌睡,为了躲他干脆抱着被子过去睡沙发的事情。
俞顾森不禁失笑的把人拉回来,“你跑什么?”
“没有,你桌子太高了,我就是想下来。”宋蕴踢晃着两条小腿,露出一截脚踝。俞顾森稍显冰凉的西裤布料动作间,会不经意的蹭在上面,瓷白皮肤里透着生理接触后应激性的粉。
“别动。”说话间俞顾森喉头上滑,两片唇已经贴过她脖子里的一片皮肤,细吻起来。
宋蕴呼吸很快变沉变重,半推半就的,又想又怕,毕竟是在他办公的地方,“俞顾森,这里不行。”
“中午没人来。”吻移到了她嘴边,俞顾森音调变得沉哑,拉过她的手要她给自己解领带。
结果宋蕴拉扯半天,不得其所,最后还是俞顾森自己给自己松解了,将人拦腰抱起进了旁边的休息室。
春宵帐暖。
关上门将空间同外边办公室隔断,连刚刚属下电话来询问午餐的事情都忘在了九霄云外。
秘书捧着餐盒在门外敲了几下没人应,又不敢太唐突,索性回到秘书处打他们俞总办公室的座机。
结果自然是没人接。
休息室,俞顾森没压抑自己,反而带着些轮到他来算账的意味,呼吸起伏,热气呼在宋蕴耳后,声音低哑着问:“蕴蕴,伯父说,你暂时没打算过要跟谁结婚,是不是真的?”
宋蕴压根说不上来话,不由闷颤着音,故意要气他似的,嗯了声。
最后筋疲力尽,一头长发铺泄,昏睡进午后透过窗帘缝隙铺陈进来的一束阳光里。
第59章 chapter59
宋蕴这一觉睡得头脑混沌, 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冷雅灰色调帘布一时脑袋宕机的不知身在何处,今夕何时。
直到视线挪过旁边沙发,看见上面随意放置的那件令人眼熟的男士西服时候, 记忆方才渐渐起伏, 对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了印象。
接着听力也跟着恢复, 门外隐约的交谈声隔着门板传进来只言片语,带着让人听不清的混音。
宋蕴坐起身, 身上遮盖的被子从未着寸缕的肩头滑落, 她不管不顾只一心给自己找衣服,穿衣服。
下床找鞋子穿鞋子时候, 弄好准备起身, 头“咚”的一声碰在了桌角。
门外坐在会客沙发上, 穿着夹克衫正同俞顾森聊事情的一合作方领导秘书, 听到动静奇怪的往俞顾森另一边的休息室看了眼,接着疑惑着神情问:“俞先生,您有没有听见什么声响?”
俞顾森勾了勾唇,将指尖燃吸剩余半截的香烟伸手敲灭进烟灰缸,直接打发人说:“资料到时候送来我看一眼就行,代我向徐总问好。”
“哦,行,那您忙。”来人长眼色的起身。
俞顾森点了点头。
没等人彻底走出办公室门, 他就已经起身几步走到耳室的休息间,推开了门。
只见宋蕴蹲在桌角, 正两手捂着额头, 秀眉皱在一起。
听到门被推开, 抬眼去看俞顾森。
“你这桌子用料真扎实,真硬。”宋蕴揉着头。
“等下就让人给扔下去。”俞顾森蹲下身, 拉开她的手,“我瞅瞅。”
“扔了也太可惜了。”都是寻常人家买都买不来的东西,“换个地方放就行。”
“行,就听宋研究员的。”俞顾森帮人揉了两下,松开手看一眼,眉头微蹙,碰的还真不轻,起了些皮,皮肉泛着红。
“你也不喊醒我?”宋蕴说着起身,“我下午还有事情要忙。”
俞顾森跟着起来,揽过她的肩膀拍了拍,越过几步走向办公桌的固话位置,“不能走,我让人买点药膏上来给你头上那点抹抹。”不然到晚上额头要起肿。
宋蕴拿过丢在一旁的包,掏出手机看一眼,立马满口回绝,“不行,我必须要走了。”说着一溜烟的往门口去,同俞顾森摆手:“俞先生晚上见。”
俞顾森手执座机话筒,嘴角闻言勾起笑,也就最后这句话,听着最称他心。
-
年底最后几天岗了,各个部门的人都来的整整齐齐,宋蕴到的时候,不少人围在实验科的楼层旁。
她拉住迎面过来的小刘,问前面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人。小刘往后看了眼,说:“哦,你还不知道呢吧,是那位获得国际创新科技奖杯的航空爱好者,叫雷恩吉布斯的,特意申请的上级部门,进来我们实验室做一期访谈节目。”
“访谈节目?”宋蕴重复问了遍,因为这种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小刘肯定的说:“对,你没听错,就是访谈节目。”说完又小声叮嘱了宋蕴一句:“来头不小,身边还带着翻译,等下领导说不准会喊你进去配合讲解航空新型Ti-5699材料的应用。”说完小刘拿着手里的文件夹往对面的部门办公室去了。
宋蕴视线颇显疑惑的看过实验室方向,抬脚走过去。门口往里的位置摆了一架摄像机,她原本只是想瞅一眼这位有名的航空爱好者,然后就回办公室去写材料,年度报告会开完,还有一份年度总结材料等着她上交,能躲的事情,她尽量不往前边凑。
结果没看见什么爱好者,倒是一眼跟原本应该在大西洋北岸,欧洲西部的罗黎看了个正对面。
宋蕴原本以为自己眼睛花了,看错了,直到罗黎顶着那张画的精致的脸,踩着她那恨天高,拨开人群向她走过来,接着直接伸手过来要给她握手:“别来无恙啊,宋科长。”
宋蕴笑着把她那爪子拍开,“宋什么科长,别乱喊。”
“好吧,未来的宋科长。”罗黎打趣儿她,看着宋蕴娇俏柔软的眉眼,同那次她回来过年见到的一身韧劲的她大有不同,“你这一脸的春色,别不是有新欢了吧——”
宋蕴直接捂了她的嘴,把人拉进旁边的楼道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黎撇撇嘴,转而靠在旁边的墙面,顺便松散了一下踩高跟鞋踩了一天的脚,“你就岔话题吧。”
宋蕴把她从有点脏灰的墙面上拉起来:“什么时候回的国?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今天中午刚到,就奔这儿来了,算是半个公差,就不给你张口了。哪知道这么巧,安排在你们这儿。”
“所以——吉布斯,是你?”
“我是他助理兼职翻译,OK?”说到这里罗黎挺开心,“是我上边一领导安排的,他跟这个什么吉布斯是好友,我这一趟呢,不但能多拿点外快。”说着大拇指和食指轻蹭,“还能顺带回国转一圈,值了。”
宋蕴看罗黎谈到钱两眼放光的样子,“你——”张了张嘴,觉得自己扫兴,又把话咽了回去。宋蕴之前认识的罗黎,向来对钱不感冒,总给人一种视金钱如粪土的感觉。
她上次走之后,中间两人电话聊过一次天,宋蕴知道她父亲公司出了点问题,家里发生些变故。人总归要长大,然后学着承担一些时间累加在身上的一些东西。
罗黎读懂了宋蕴的欲言又止,“我没事,好着呢。”说着她冲楼道外边瞅了一眼,尽头处的实验室位置,人群依旧大量围在那,访谈还在继续。
收回视线后,罗黎从包里摸出一包女士香烟,捻出来一根咬在嘴里,姿态娴熟的再用火机给自己点上,吸了一口后,将另一手里没放回去的香烟递到宋蕴面前,抬了抬手:“要试试吗?薄荷的,特别提神。”
宋蕴摇摇头,问:“什么时候学了抽这个了?”
“晚上无聊又不想睡,想到这个能提神,就买来偶尔抽一根。”
宋蕴嗯了声,看着面前烟雾缭绕里的罗黎,规劝了句:“还是要少抽。”
楼道外边过去一行几个人,宋蕴看过去一眼,转而问她:“你不是人翻译么?这会儿访谈你倒是在这儿,别耽误了你正事,晚上住我那我们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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