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你这样的人,和普通人不在一个维度,能和你在一起,是上天的恩赐。”
商烛也笑了,一手拿着枪,另一只手搭在他肩头:“不用眼红他们,你也很幸运,你是我活了这么大,除了我的家人外,我真正想保护的人。”
“是真的真正想保护我吗?”
商烛:“那肯定呀,我毕业后就是个街溜子,无业游民,没有正经上过班。我之前抓通缉犯,是我自己创的业,不算打工。给你当保镖,是我第一次上班。”
她捏捏严序形状很好看的耳朵:“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给别人当下属,我自己十分重视,想让这次任务圆满完成,你得好好配合,别让我失望。”
“怎么配合?”
商烛:“你要是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受伤,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严序视线和她相缠:“真是霸道,哪有保镖和雇主这样说话。”
商烛轻轻拍他的脸:“以后不要和我顶嘴,我会不开心,不开心就会生气,我生气了,受苦的可是你。”
“我记住了。”
商烛把剩下的子弹都打了,弹无虚发,枪枪正中靶心。
下午,严序需要和当地一个矿坑老板见面,交谈矿坑设备转接一事,严序这次真让商烛带枪出门了,他轻声交代商烛:“我们是外商,最好不要和他们起冲突,带枪只是起威慑作用,没有我的同意,你千万不能开枪。”
“哦。”商烛回答得随意。
严序怕商烛这个暴脾气,万一真有人惹她,怕她会拔枪,见她回答得如此随意,不由得再次啰嗦:“商烛,你有没有在听,记住了,没有我的同意,千万不能开枪。枪是防身用的,不是拿来争风头和出气的。”
“哎呀,我都说我知道了,我看起来是那种很极端,很不理智的人吗?”商烛皱眉。
严序眼底含笑:“你不是吗?”
“谁极端了?谁不理智了?你再给我说一遍!”商烛揪住他的衣领。
严序笑而不语。
商烛懊恼地甩开他,脸红红道:“还不是你故意激怒我的,我才没有不理智呢。”
严序手指点了点她气鼓鼓的脸颊:“是我不好。”
商烛打掉他的手:“警告你,以后再敢钓鱼执法,我可就不客气了。”
除了商烛这个保镖,严序还带了另外五名安保人员,一名翻译,三名工作上的下属。
众人坐上越野车,土路颠簸,商烛和严序坐在后座,她时不时看向外面,保持警惕。来之前,神通广大的二嫂子在网上居然加了个当地网友,尽可能询问这里的治安情况。
当地人告诉二嫂子,这里治安混乱,当地武装分子还有火箭炮,见到他们了,必须主动避让。
见面地点在另一个矿区,这次人员更加混乱,挎着步枪,光着脚,带着排斥意味的目光打量着商烛一行人。
商烛被他们盯得不舒服,如果在国内,她肯定上前骂人了。这会儿,严序紧紧按住她的手,低声安抚她:“要敬业。”
“我知道。”商烛深呼吸。
严序和矿场老板谈话时,商烛就站在他身后,站了几分钟,又觉得自己这么干干站着太傻了,跑到外面的凉亭玩手机。
直到严序这边的谈话结束了,他出来,站到商烛身后,弯身道:“保镖,上班摸鱼呢?”
商烛有被抓包的心虚,手机塞兜里,站起来:“我耳听八方呢。”
“哦,那个矿场老板说要留我们吃饭,你觉得呢?”
商烛不解:“问我干嘛,你想留就留呗,我只是个保镖。”
过程还算是平静,用餐地点在矿场附近,老板家的小农庄里。商烛坐到严序身边,看着面前丰盛的菜色,没多大胃口,鸵鸟肉、鳄鱼肉、羚羊肉、各类生猛海鲜。
商烛不喜欢,她平时只吃牛肉,除了牛肉之外的肉类都不想尝试。面对一大长桌的菜,她只吃了点当地特色的南非烤肠,剩下的食物都没动过。
严序讲究人情世故,即便不合口味,也津津有味吃了不少。
商烛在他耳边道:“一堆荤的,你少吃点,小心胃受不了。”
“好的。”
果不其然,再回去的路上,严序就肚子疼了,捂着腹部面色苍白,额间冒虚汗,众人赶紧回城,找了个最近的诊所。
商烛在车里扶着严序,又气又恼,直接给了他一巴掌:“我都和你说了,让你少吃点,现在又受伤了,你让我怎么办!”
她确实气急了,执拗地觉得是自己的责任,她是重金请来的保镖,严序的身体状况和她的责任挂钩。越想越气,一拳头捶在他腿上:“一天天的,不给自己找点罪受,你就不舒服是不是?”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没担心,我就是看不爽你!”商烛吼道。
情况不算严重,医生开了点药,严序吃了之后也算有所缓解。
晚上回到酒店,商烛让严序好好在房间休息,她去厨房看看能不能叫人煮点热汤,热汤可以缓解肠胃不舒服。
等她带着汤回来,严序又不见了,商烛放下汤,到处找人,在走廊另一端找到了他,上前把他踹倒在地:“你是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乱跑。”
“出来接个电话,房里信号不太好。”
“你就不能等我回来了再接?”
严序不再反驳了,拉了拉她的手:“对不起,是我不好,原谅我一次。”
商烛一巴掌过去:“我这都原谅了你多少次了?我嘴皮子都要磨出茧了,让你不要乱跑,究竟要说多少次你才会听话?”
严序捂住脸,又拉起她的手,在掌心揉按:“真的对不起,你要是不解气,就继续打我吧。”
商烛左转右转,不想理他,直接往房间的方向走,走了几步,又觉得不争气,折回来,往他胳膊上打了两拳:“不许再让我担心,听到没?”
“听到了。”
回到房间,放在茶几上的汤还冒热气,商烛指着汤:“这是乌鸡汤,我从餐厅里拿来的,还热呢,你把它喝了,明天胃就好了。”
鸡汤味很腻,严序吃了这么多肉,现在闻到带点荤的,都下意识反胃:“不太想喝这个。”
商烛坐到他对面:“这个喝了就好了,我以前胃不舒服,我男朋友就给我炖鸡汤,每次喝完了胃就特别舒服。”
严序不想喝鸡汤,转移了话题:“你男朋友厨艺很好吗?”
“你说哪个?”
严序忍俊不禁:“你有多少个男朋友?”
商烛:“很多啊,我都数不过来了。”
严序:“我可以成为其中一个吗?”
“你到底喝不喝汤?”
严序再次看向鸡汤:“不太想喝,可以不喝吗?”
商烛横眉立目,拳头捏紧又想揍他:“你就喜欢和我对着干?我告诉你,把我惹急了,我真的能把你直接打死。”
她一巴掌拍在茶几,汤汁飞溅出几滴,怒目盯着严序:“你是要自己乖乖喝,还是要我抓着你的头发,汤灌进你嘴里?”
“我自己喝,我自己喝就可以了。”严序乖乖端起鸡汤,忍着胃里的不适,一口饮尽。
商烛这才眉目舒展,笑着说:“这不就对了,好好听我的话,就不用挨骂了,干嘛非得和我顶嘴。”
入夜后,两人依旧住在同一个房间,一人一张床。
商烛平躺在床上发呆,她手机响了好几次,也不接,就这么放在床头柜,屏幕很亮,一闪一闪的。严序听了好几次铃声,忍不住探过头,瞥眼她的手机屏幕。
来电显示的备注时不时更换,老公、男朋友1、男朋友2、男朋友3......
“你不接电话吗?”严序问道。
商烛语气硬邦邦,似乎在赌气:“上班不能摸鱼。”
严序笑了:“就说了你一句,你还记到现在呢?你这一天天,又是打我,又是骂我狗杂种,我可没计较过。”
“你不服气可以计较试试看。”
手机铃声还是在不停响动,严序看了一眼屏幕,又看向商烛:“你不接我可就帮你接了啊。”
“随便你。”
严序拿起她的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人是老公,他按下接听:“喂。”
裴京越:“你是谁?商烛呢?”
严序:“我是她老板,她让我帮她接电话。”
第73章 第 73 章
裴京越甚至没回话, 挂断了。严序把手机丢给商烛:“他挂了。”
“无聊。”商烛继续闭眼假寐,三分钟后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还是裴京越, 这次商烛自己接了,开口就骂, “有病啊, 我在上班, 给我打电话干嘛, 老板都骂我摸鱼了!”
严序坐在床上,不太好意思,“没说你摸鱼,白天是开玩笑的。”
商烛瞪他:“闭嘴, 我接电话呢,滚!”
裴京越起初以为商烛在骂他,回过神,又觉得不是, 问道:“你在和谁说话?”
“骂我老板呢,这狗杂种一天到晚就会惹我生气,上个班跟给他上坟一样,烦死了。”
裴京越在那头轻笑:“你说严序呀,他那个人看起来确实不怎么样, 要不咱们和他商量一下,辞职吧。”
“辞职?我这都快结束了, 你还让我辞职, 这不是前功尽弃吗。”
“我这不是怕你受委屈吗?”
“受委屈就不上班了?你以为谁和你一样, 都是黑心资本家,吃穿不愁, 想辞职就辞职?”
裴京越很喜欢商烛这种极度戏剧化的聊天方式,一听到她的言之凿凿,心情都不自觉好起来,“我是良心企业家,不是黑心资本家。”
“你有个狗屁良心,你要是有良心,你还会和我离婚,还会甩了我?不负责任的人渣!滚,等我回去就杀了你!”
“哦,那真是对不起了。”裴京越语气轻松,“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杀我,我想去机场接你。”
“等我回去了自然会和你说。”
严序一直在旁边听着,听到商烛说是裴京越甩了她,微微挑眉笑了笑。商烛骂了裴京越几句,挂断电话,手机丢在床头柜。
严序捡起她的手机,两根修长手指压着屏幕转圈,暗觑商烛的脸色:“你和裴京越离婚,是他提出的?”
“肯定是呀,向我这么负责的人,会做出抛弃爱人的事情吗?”
“你为人确实有很责任心。”严序舌尖顶了顶腮帮,在心里回味,自从来到南非后,商烛的责任心究竟给了他几巴掌。
他还在看商烛,等到商烛躺下,被子盖好,他像是深思熟虑一番,才郑重开口:“商烛,如果我们在一起,我绝对不会抛弃你。”
“哦,晚安,老板。”商烛懒声道。
又等了三天,严序这边的公司终于把所有的蓝钻采集完毕,接下来最重要、也是严序最担心的一程,运输。这个地方治安不好,抢劫偷窃如家常便饭,尤其是针对外商的运钻车,抢劫率达百分之六十以上。
运钻车从小镇出发直接往机场。
出发前,严序对商烛道:“我们放出去的消息是明天下午才出发,为了混淆视听,我们今晚就走。而且我们今晚是分两个队,我在的队伍带的是假钻,真正的蓝钻在另一个伪装成运输水泥的车队里。”
商烛坐在一旁磨指甲:“哦,真聪明。”
严序坐到她身边:“我所在的车队是为了吸引火力,遭遇抢劫的几率很大,所以你得尽全力保护我。”
“我知道了,到底要说几遍,烦死了。”商烛烦躁回话。
严序担心她不上心,轻轻碰她胳膊:“商烛,工作态度要认真。”
商烛放下指甲刀,从椅子上下来,煞有其事给他敬礼:“是,老板!保证完成任务,你的安全就是我的天职,您的命就是我的命!我一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您,将您安全带回国内!”
严序被她逗笑。
商烛还保持敬礼的动作:“老板,我这个工作态度可以吗?如果不行,您尽管批评,我一定加以改正!”
严序握住她胳膊,放下她的手:“嗯,是完全可以拿奖金的敬业态度。”
“多谢老板。”
严序没有放开她的手,而是在她掌心挠了挠:“和你在一起,应该不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吧。”
“绝对没有,我一定会让老板开开心心回国的。”
果不其然,严序所在的车队在从采矿小镇出发两小时后,如预料中遇到拦路虎,路中间被铺了几条阻车带,上面缀慢三角锌铝合金针。车队压过去,车胎被扎破无法向前。
一群蒙面人从草丛钻出,手持当地的老式冲锋枪,将车队团团围住,逼迫他们从车上下来。
团伙显然提前做过功课,其中一人拿手电照了照众人,看到严序时,上前扯住他的衣领,将他压到一旁,口音浑浊用英文道:“钻石在哪里?”
严序没开口,那人举起枪托打算砸他的头。
还没砸到,商烛从侧面冲出,一脚踢中那人的太阳穴,那人瞬间倒地不起,也不知情况如何。商烛站到严序面前,将他护在身后。
抢劫团伙一窝蜂围上来,集体围住商烛和严序,商烛侧头问严序:“他们会开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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