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镜子里看到温秋举着指甲跑到胡卓面前给他看,胡卓不知道说了什么,温秋突然低头亲了一下胡卓的脸。
胡卓叽里呱啦的正侃着,被猝不及防的亲了一口后脸猛地红了起来。
wink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胡卓像个小媳妇似的安静下来,红着脸一下下偷偷瞄着温秋。
江茶弯起唇角,胡卓和温秋很般配,家境相仿,性格互补。江茶希望胡卓能得到幸福。
她看着镜子,从镜子里看到了身旁的袁庭业,袁庭业不急不缓的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手里的杂志。
袁庭业穿着透明的罩衣,手持杂志,在这种场景里也矜持尊贵,像即将登场的大明星,从容淡定,唯他独尊。
江茶心想,如果世界是一本巨大的言情小说,男主角是袁庭业的话,他的cp一定不是江茶。
因为男主角和女主角不会坐在一起烫头。
袁庭业翻过一页杂志,声音低沉冷淡,说:“从明天开始请三天年假。”
江茶呆了下,“我?”
造型师将她的头发夹上发夹,她满脑袋五颜六色的夹子,像电影里的包租婆。
“嗯。”
江茶说:“为什么?”
袁庭业说:“春节有安排吗?”
江茶不明所以,“没有。”
袁庭业说:“那就请假。”
江茶:“???”
为什么啊?她的年假很宝贵的,平常都不舍得用。
第042章 悲惨的袁庭业
夏江南深知袁庭业心情不好的时候话会更少, 于是替他解释说:“去南太平洋的海岛上玩几天。”
南太平洋?江茶眨眨眼,这个地点只作为知识点出现在江茶的地理书中,从来没成为过江茶的目的地。
国外旅行是江茶从没想过的事, 其一是她负担不起,其二是她对生活缺乏兴趣,孤独才是她的常态。
江茶和这些人有明显的阶级差异, 深如天堑,永远也跨越不过去。况且她病入膏肓, 无药可救, 像阴暗地道里的老鼠, 总有一天会自寻死路,永远消失。
她本就住在黑暗, 何必去见识阳光。
江茶面带微笑, 说:“我家里还有一些事,祝你们玩得愉快。”
夏江南不好勉强她, 说好吧。
江茶重新看向镜子,发现袁庭业冷峻的盯着她,眸光锋利而危险。
江茶心里一跳, 突然想起来她刚刚回答袁庭业那句可否有安排的答案,于是在袁庭业的注视中心虚起来, 甚至不敢再去看他的眼。
之后, 袁庭业什么话都没再对她说过。
*
江茶无药可救,谎话连篇, 而且不知好歹,种种劣迹都表明她是个不适合深交的人, 江茶在温秋赞叹她美貌的声音中心酸的想,她就是这种索然无味的人, 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她不值得被好好对待。
来上班的人越来越少,大家能调休的调休,年休的年休,实在没休息的就直接请假,春节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大多数人都归心似箭。
还有三天就要过年,无心工作也是正常,小贾已经休年假陪女朋友回老家见家长了,小易打算明天也不来了。
江茶抱着保温杯,下巴搁在上面,百无聊赖的看着计算机。
听说他们是今天早上的航班,现在已经飞到国外了吧,虽然有的人成双成对,但至少还有wink,袁庭业不至于落单。
江茶又想,他们都走了,那小猫怎么办?江茶直起身子,她可以帮忙照顾的,她是不是可以把小猫接到家里陪她过年?
江茶的背又耸了下来,小猫也许被寄样在了宠物店,宠物店比她更专业,袁庭业又有钞能力,店员应该会比江茶照顾的更好。
不想工作,手机上的app里全都是和‘春节’‘回家’‘团圆’相关的话题,看了也只会更不舒服。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发现外面的餐馆都关门了一大半,江茶在超市里买了牛奶和面包,打算拿到工位上去吃。
她走进电梯,在电梯门关闭的时候听到了脚步声,伸手按了电梯的开门键,刘畅拎着东西走进来,说:“是你啊。”
江茶淡淡笑笑,“好巧,刘秘书。”
袁庭业已经飞往国外度假,他的秘书还在上班。
刘畅和江茶并排站着,电梯门关闭,开始运行。
刘畅看着显示屏上红色的数字开始跳跃,一个念头在他脑中酝酿,做还是不做?他只有十几秒的时间考虑。
叮,电梯在其中一层停了下来,门打开,但是没人进来。
重新合上的时候,刘畅已经下定决心了,他说:“今天的饭真不好买。”
江茶说是的。
刘畅说:“跑了好几家才给袁总买到了午餐。”
袁总?午餐?
袁庭业此刻不是应该在飞机上吗。
江茶抬头看他。
刘畅说:“噢,我忘了你不知道,袁总没去度假。”
江茶揉着手里的塑料袋,“为什么?”
刘畅摇头说不知道,又说:“可能是不想去当电灯泡吧,魏先生这几天有演出,演出结束才会飞去,所以袁总可能就也不想去了。”
江茶垂下眼,没说话。
刘畅看了眼不断上升的电梯,抓紧时间说:“好累,年底快忙疯了,袁总已经有半个多月没回家了,想着等他去度假了,我刚好也能轻松几天。唉,要不是今年我家里人催我必须回家相亲,不然我就陪袁总去了,袁总这人你知道的,工作起来没日没夜,胡公子他们担心他用脑过度,所以才总是在年底逼他出去转转。不过这回魏公子有演出去不了,又没人陪袁总一块,他便顺势也不去了,说把今年的项目数据再捋一遍。”
电梯叮得一声响了,江茶的楼层到了。
她走到外面,回过头。
刘畅按着电梯的开门键,说:“回去吧,我去给袁总送午饭,早上去送胡公子,连早餐都没顾得上吃。”
看她点点头,刘畅意识到自己没成功,只好松开了手,电梯门缓缓关闭。
在光线逐渐变成一条窄窄的缝隙时,江茶突然叫住他,“刘秘书。”
刘畅听见她的声音,在电梯里狂按开门键,门又打开,刘畅淡定的看着她,手指在里头死死的按着电梯,问:“怎么了?”
江茶咽了咽口水,很艰难的说:“你说如果我现在又答应了......合适吗?”
刘畅淡定的说:“合适啊。”
江茶说:“那机票......好定吗?”
刘畅说:“还行吧,交给我,我来解决。”
江茶说:“如果能定的话......”
刘畅说:“如果定成功的话,我来联系你。”
电梯门发出刺耳的警告声。
刘畅快速说:“我来安排,你放心。”
说完这句话,电梯门彻底关上了。
江茶心里乱糟糟的,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热,毫无理智的就说了答应的话。
为什么呢,是听了袁庭业也不去了,还是听说他忙的半个多月都没回家,又或者是别的原因......
江茶按了按额角,感觉头很疼,很难接受自己刚刚的冲动行为。
如果袁庭业知道她又改主意,应该只会冷笑,他都已决定不去,她却这样反复无常,善变,自作主张,好想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重要的角色,连袁庭业都要迁就她一样。
刘畅在电梯里做了个庆祝的手势,迫不及待等电梯刚开门就走了出去。
他满脸喜色,正巧遇到刚从办公室里出来的大领导,大领导心情不好,头上阴云密布,与秘书脸上的兴奋形成鲜明对比。
刘畅一看他的表情,立刻收起了笑容。
袁庭业懒懒瞥他一眼,像饿肚子的老虎,但森林之王饶有风度,并不会逮谁咬谁。
刘畅走过去,尴尬的说:“袁总,我刚刚在电梯里碰到了江小姐......我不小心说了些错话。”
他把自己跟江茶在电梯里的对话简述了一遍,然后忐忑的等着袁庭业发话。
刘畅给袁庭业当了好些年的秘书,从袁庭业还是海外子公司的副总时就在他身边,袁庭业性格淡漠,寡言,但性情稳定,从没因刘畅犯错就大发雷霆。
袁庭业比他高半头,垂眼看了一会儿刘畅,说:“去订票吧,过年给你发个大红包。”
刘畅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君心,笑着说:“外面的饭馆大都关门了,我上来的时候看到江小姐买了面包当午餐。”
袁庭业:“嗯,我下去看看。”
刘畅摸出车钥匙递给他,微笑着说:“袁总,别说漏,这份午餐是给您买的,还有,您早上去送胡公子了,早饭也没吃。”
袁庭业:“......”
所以他要去见江茶的话,是不是应该装作快被饿死的样子?
袁庭业下了电梯,来到系统部楼层。
现在才十二点四十,外出吃饭的员工大都还没回来。
袁庭业轻车熟路,穿过一排排空的工位,找到了江茶。
江茶正盯着计算机屏幕,心猿意马的啃着面包。
袁庭业咳了一声,江茶皱眉扭头,看清楚是谁后连忙站了起来,把手里的面包熟练的塞进座椅的靠垫后面。
袁庭业:“......”
上次的薯片就是这样被压碎的吧。
江茶睁着圆眼睛,“袁总?”
袁庭业淡淡说:“王可在吗?”
王可是她们部门老大,就那个秃头的中年男经理。
原来是要找他们领导,江茶立刻说:“您稍等,我去看下。”
说着,江茶就赶紧绕过他,朝领导办公室快步走去。
经理的办公室没人,她又去了主管的办公室,然后又去了会议室,还是没人,快过年了,不止是员工懒散,领导也无心工作。
袁庭业看着她跑来跑去,最后蔫了吧唧的回到他面前,尴尬的说:“领导去吃饭了,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应该很快就回——”
“江茶”,袁庭业打断她的话,“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收拾东西?”
江茶:“啊?”
袁庭业:“去度假。”
江茶在当事人的面前为自己的反复无常感到窘迫和无地自容,甚至做好了受他奚落的打算,但袁庭业说:“算了,先去吃饭吧,一边吃饭一边提假。”
坐进酒店二楼临窗的餐位上,江茶端端正正的坐着,双手搭在餐桌洁白的餐布上,手指边的银色刀叉折射着午后的阳光,袁庭业注意到她的手指很细,指头粉红,指甲透亮,是一双健康天然的手指。
“需要飞至少15个小时,今天出发明天上午能到。”
江茶情绪低落的点点头。
袁庭业说:“很不开心吗?”
如果她特别不想去,袁庭业是不会勉强她的,况且他本来也没有勉强过她。
“没有,我在反思。”江茶怔了怔,摇摇头,她一直以来自诩理智,因而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时就感到很难接受——比如听了别人几句话,就一时冲动的更改了想法。
她把自己换位思考以袁庭业的身份去想江茶,会觉得此人拿乔、出尔反尔,甚至恃宠而骄。
一旦想到她在袁庭业的眼里会是这种人设,江茶就觉得有些烦闷。
午餐上的很快,色香味俱全的铺满桌子。
袁庭业看她闷闷不乐,唇角勾了勾,意味深长的说:“你的确应该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会轻易中了别人的陷阱。”
“什么意思?”
袁庭业优雅的用刀子剥开一只虾,说:“胡卓有司机,我为什么大清早要去送他?路边的饭店不论关不关门,我的午餐只出自这种酒店。”
江茶惊讶的睁圆了眼睛。
袁庭业风度翩翩的将晶莹剔透的虾仁放进她的盘子里,微笑说:“怎么会有人去同情忙碌的老板。”
他越忙就证明挣的越多,所以他忙的很快乐。
江茶:“可是......”
可是刘秘书说:
——跑了好几家才给袁总买到了午餐。
——可能是不想去当电灯泡吧。
——忙死忙活,袁总已经有半个多月没回家了。
你的确应该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会轻易中了别人的陷阱,袁庭业的话在江茶脑中回荡,轰隆一声,江茶的脸骤然红了起来。
她掉进了刘畅的语言陷阱中,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他故意给江茶塑造的悲惨的袁庭业。
江茶低头看桌子,为什么桌子上没有个缝隙让她钻进去,可桌子没缝隙,但桌底下有个洞,筷子突然掉了,江茶含糊的说我捡东西,然后一弯腰钻进了桌子下面。
洁白蕾丝的桌布朦胧的遮住外面的光线,江茶第一次知道尴尬的时候有个洞是多么幸福的事。
她捡个筷子能捡的半天不愿意起来,袁庭业笑够了,恢复成淡定自若的表情,撩开桌布,长臂一伸,将无地自容的江茶捞到了身边坐着。
袁庭业将盘子放在她的面前,说:“快点吃,吃完了回去收拾东西,刘畅已经买过机票了,两个小时后我们要抵达机场。”
江茶无言以对了。
袁庭业说:“对了,下次见刘畅,不要让他知道我卖了他。”
江茶:“......”
你们BOSS和秘书玩的挺花哨。
被迫坐在袁庭业身边吃饭,吃了一半,电话响了,主管在电话里气喘吁吁的说:“袁总中午下来了?知道是什么事吗?我已经在职场了,你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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