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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适合魔法。如果要形容，魔力是一种感觉，类似直觉与灵感，要有非常丰富的想象力与精神力来操纵。他显然有强大的精神力，可惜他天生对掌握魔法缺乏感觉，确切的说是魔法控制力——将魔力挥发出来与外界结合，凝结成魔法现象的能力。也许是因为他太聪明，对很多事物比常人看的还要透彻，因此局限了他在魔法上的发展。除了几个非常普通的低级魔法外，他基本无法使用大部分的魔法。如果只是单纯的缺乏魔力，可以用魔导器与增幅护符来补足；然而对于没有魔法‘感觉’的人来说，根本没有办法成为一个魔法师。
我想了很多办法试过很多方法都没有用，这孩子，发明出世上许多大型魔法的贤者的孩子，没有学习魔法的天赋。武力上训练往往能以勤补拙，而魔法的学习大部分靠天份。
我一直没敢讲这个结论告诉他，他是为了得到力量，为了学习魔法来到我身边。如果知道他或许一生都无法使用大部分魔法师能轻易使出的魔法，他又会怎么想怎么做？而我——会不会对他而已不再有任何价值？
我恍惚犹豫的时候反倒是他先放弃了。我以为他会不甘心，无论如何都咬牙坚持；然而有一天他笑着别一下头发，对我说：“雷因先生，我想我的魔法修习到这里就可以了。”
他成功的给我展示了我所发明的最强精灵魔法。说实话我非常惊讶，不要说一个没魔法天赋的孩子，就连当今世上除我以外的贤者法师魔导士，没有一个能成功发动这个咒文。这咒文与其他魔法咒文最大的不同之处是，咒文发动的并非自身魔力，自身的魔力仅仅是用来燃烧引线的火星；这个魔法是直接命令驱使自然元素精灵来完成的！不是单纯拥有强大魔力就能使用，只有非常清楚魔法原理以极被元素精灵所认可的人才能使出。
我回忆起从前他练习魔法的过程，惊讶察觉虽然他经常失败，但是从未造成太大的损害或危险。而失败的方式……看起来更像是精灵们的恶作剧。那些精灵一早就认同了他。
我相信他能够掌握精灵魔法，只要他投入更长的时间与感性去学习自然，学会与精灵们的相处方式。
但是他拒绝了。
“我已经花费太多的时间。”他说，“我认为与其浪费时间在魔法上，不如在我本身擅长的方面上努力。不过，当我有时间时会考虑您的建议，雷因先生。”
他是个聪明又自主的孩子，他的决定从来都有他的道理。我选择了尊重他的决定。令我高兴的是他并不准备完全停止魔法修行，坚持练习他所掌握的唯一一个攻击咒文——也是最强力的精灵系魔法。他也对书籍跟魔药感兴趣，因此他依然留下来。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他似乎以他令人难以相信的聪敏发现连我都没察觉的事。
那是某一天下午，他一直呆在图书室没有出来吃饭，所以我进去看。
他在阅读关于魔法起源的最古老记载——关于魔族的记载。
人类的敌人——魔族吗？
他捧着书的着迷于炙热令我没理由的恐慌。
“雷因先生，这上说赤龙神与魔王战斗的结果是魔族落败，赤眼魔王死亡。可是，魔法的本质是借助魔族的力量吧，假如魔王消亡所有借住魔王力量的魔法都应该无法使用。然而雷因先生您不是还发明过一个很强力的咒文龙破斩吗？龙破斩的咒语描述……让我不得不怀疑您所借助的力量来由呢。”
“是的，书的记载不准确。赤眼魔王只是落败，其实还活着。否则这世上大部分的魔法将随着它的陨落而消失。”
“赤眼是世上最强的魔王吗？”他没有抬头，小心的翻着书册，“根据记载似乎还有一位更高的……却又语焉不详。赤眼魔王创造五个部下作为分身，那么，赤眼魔王又是谁创造的？”
“那一位的名字不能被提起，所以任何古书都没有记载它的名字。她是魔族与神族，还有这个世界的最高造物主。”
“如果我没记错魔族类似工具，比起自己的意志更在意自己的创造者的意志，对上位者的命令完美服从。”他抬起头，睁开眼认真的看着我质问，“那么，赤眼魔王所带来的毁灭又是谁的意志呢？”
“这……毁灭是魔族的本能吧。”
“是这样吗，雷因先生。”
我对于他恢复虚伪的笑容与他说话时候奇妙的语气感到不快：“你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嘛，没什么。”他用藏着秘密的笑容回答，“只是有点感动，世上原来有那样的存在啊。”
我升起一种预感，这孩子——不，他已经是青年了，即将离开这里。
不过后来又过了很久，生活一成不变，我都将这个预感忘记的时候，他接到了一封信，没有预兆的投了军旅报名表参军。
在很久的后来，我回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总有种悲哀无奈，又难以描述的感觉。
那孩子，一早就发现了吧！用他那超越常人，或许连我都难以相比的智慧。
关于‘赤眼魔王’的秘密。
第004章 Chapter 4 GLAMOUR 着魔
我如愿以偿的成为一名士兵。
凭着我从盗贼那里习来的经验与作战方法，再加上偶尔动动脑筋，很容易就混上小队长的职务。我手下有六七个人，他们跟我一样能力不太出众也不算太差，我们常常被派去侦查前方敌情。
当预期与敌人交锋的第一前线上没有见到一个鬼影，让我们的队伍干等了一夜后，我们小队荣幸接到去探查敌情的任务。
这一次，我只带了两个人，一个负责补给并与我们间隔一段距离的地方等待以便应付突变，另一个跟我负责窥探。
我们两个又走了很远一段，都没发现本应出现的敌人。
难道被情报骗了？
“队长，你看！”
在他的手指向虚迷的远方时，我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一把压在地上，手掌用力的将他的脸压在地上。我自己也保持着卧倒状态，不敢抬眼前视。
一股阴森震慑的压力从我们的头顶扫过。
那是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敢看，唯一能确定的是，我们几乎被‘那个’所察觉，‘那个’庞大而危险的存在。
终于那种感觉移开，又等了一会儿我才松开手抬起头。不用解释，他也意识到我们刚才与‘什么’险些遭遇，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我们两人再度抬首，刚才光亮乍现犹如爆炸发生过的远处一片寂静。
我压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留下，自己站起身前去。
我调整自己的气息，将大部分的气息隔绝，剩下的一小点微妙的融入到周围环境中。这是很巧妙的技巧，一般在森林里出没的猎人都很擅长这招，而我则是跟盗贼们胡混的时候学会的。当然法师也能用魔法做到类似效果，但是魔力波动本身就会引起一些警戒，更何况我不擅长魔法。刻意使得自己不存在反而显得突兀，这是血的教训。倒不如将自己想象成一只小动物，在战场上觅食的野鼠一样轻轻溜过。
不知走了多远终于有事物跃入我的眼界。我再度趴下藏匿好自己的身形，小心的用余光窥测现场，不让自己的视线与任何东西直接对上。
那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一名战士与敌方军队正在战斗。那名战士穿梭在士兵中收割着生命，动作干净利落，衣不着血。
士兵中有名法师突然朝战士投下一个大型魔法！
我屏住呼吸，那个魔法我知道，足以将包括战士在内攻击范围内的所有人炸成碎末。
令人惊讶的是魔法攻击下那名战士毫发无损，战士周围的人则在魔法的余波下死伤不少。
荡起的血沫与烟尘微抿，我终于看清那名战士是一名矫健的女性，自站姿便能看出她是一名天生的军人。强健而有力，充满韧性与爆发力，像是传说中的狩猎女神傲视着。
她抬手掌心向上，做出一个握拳的手势。天雷毫无预兆劈下将她眼前的士兵们带入地狱。那名法师慌忙的架起防护罩，却被雷击轻易戳穿在悲惨中化作焦炭。
屠杀依然在继续，我强忍住自己的惊讶遏制着狂跳的心脏。我与同伴本是来偷偷窥测敌情，为我们军队与敌军遭遇做好准备，想不到竟撞到这样一幕。我知道自己不可以再看，应该立即离开才对，可惜眼睛与身体背弃了我，无法从那名浴血的女战神上移开目光。
生命在逐渐减少，收割者依然毫发无伤。敌方的的士兵们感到恐惧，四散崩溃逃走。
她没有追，站在堆积成山的尸体上抬手打了个响指，又一个大型魔法降下。冰锥无差别的袭来，精确得刺入那些能够行动者的要害，将周围化为冰刺地狱。
我感觉到股股寒气将身上冻得酥麻，一开始还疼痛后来反而觉得温热（冷过头造成的感觉错觉）。我咬一下唇令疼痛刺激了感官，以便更清晰的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看着地狱中的场景。
然后，我从那名矗立在死亡中的战士身上感到了什么——一种压抑着的威严。
不用任何理由我就知道了，她是魔族。
野性的，强大而残酷，那是一只威严的猛兽，仅站在那里已经是一种无声的震慑。难以描述的美感堵上胸口令他难以言语，连呼吸都停滞在时间里。我忍不住想大概没有谁能够在不对这位真正的强者致以敬意，没有谁能面对这样的王者不去顺服。
我赶紧起身离去。总觉得自己再看下去恐怕身心都威慑于那名魔族所制造出的暴力之美中。我得尽快赶回去，让我的小队避开此处，避开与她的遭遇。
后来一想，大概那时候我已经着了魔。站在尸首之上充满霸气的女战士，那血腥而窒息的画面已经烫烙在脑中，寄宿于灵魂的深处。
这是我与她的第一次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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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只是不爽。
她喜欢战争，多数时候总是在幕后操作，或者在暗处观测衡量战局，她根本不屑于跟人类动手。
但是今天她心情不好。
就像战争的铁蹄踏过大地与民舍不需要理由一样，魔族因为心情不好歼灭偶然遭遇的军队再自然不过。
“……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交给我来做。”
那家伙是这样说。
“……你应该也发现了，几次试探下来，那个人几乎没有弱点。这种时候穷追猛打只会令事情变得棘手。这件事，放心交给我。”
哼，她大概也能猜到那家伙会怎么做。没有弱点，制造一个弱点便好。这需要点时间，同样也意味着在那家伙玩弄他的小诡计的时候，他们其他人只有静静等待着结果。
明明近在咫尺只有等待，让她想起上一次神魔战争时的事。当她的王浴血奋战的时候，她正忙着架设结界，因为那家伙的命令。
她不能违抗那家伙，不是因为魔族对高阶者服从的本能，而是因为服从统帅——是我王的命令。
不可否认，她有失冷静，过于焦躁了。
歼灭全军后她终于恢复以往的沉稳风仪。她扫视战场，不意外感觉到远处还有那么几只小虫子。她没大在意，既然来了，顺便去看看她的部下们任务完成得如何。
微一合眼，女战士进入另外一个空间，她的实体形态于空气中消失。
第005章 Chapter 5 CRASH ON 遭遇（爱上）
在那孩子离开后，我又开始烦躁不安起来。
我不停的用魔法道具窥视他在哪里，做些什么，遭遇些什么人。看到他入队时候遇到麻烦立即写信给军方用急件送去，我从没像现在一样觉得贤者这个名号很好用。
结果他的麻烦是解决了，他却在隔天买了一些阻绝窥视的魔法道具佩戴上。
ORZ……被发现了。
我知道他肯定更加讨厌我了，因为这种类似偷窥狂的行为。
看不到我反而更加担心，他在军队里过的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军队里的伙食如何？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像以前一样随便一躺也不注意地上凉不凉？他的身体虽然不算娇弱但也说不上强悍，军队的培训强度是不是很大，打仗的时候是不是有危险？
我犹豫再三给他写了封信。而且告诉信使一定要对方回信我才给付钱。
结果他就回了两个字：甚好。
……他说好就好，最起码没有遇到麻烦。我自欺欺人的想。
在他已经离开之后，原本就空旷的塔显得更加寂静。从前我跟他除了知识教学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谈话，但是现在又觉得那些话其实都挺有趣，他的观点跟看法都很独特。我开始后悔当初没有多跟他谈谈，有关他的学习以外的一切的一切。他的生活，他喜欢的东西，他的理想，他的爱好等等。我开始怨恨自己没有勇气向他承认自己当年犯下的错误，毫无责任的离开他的母亲，任由他们母子在世上颠簸。就算他骂我也好，更加的讨厌我憎恶我也好，总比这样淡漠来的好。
其实我一直在害怕他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将我的名字与我一起永远抛在脑后，不再回到这个他曾学习生活过的地方。
那样的话，我连这孩子的一点东西都没留下。
我像犯傻一样在他经常去的地方徘徊，开始翻他曾经从图书馆节约过的资料，一遍又一遍的读，试图猜测他感兴趣的话题。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孩子的人都会像我这样智商下降，浪费一整天的时间做些傻事。听到别人偶然提起他时的称赞心情一整天都不错。
令我担心的是，那孩子似乎依然没有对魔法死心。他经常借阅魔法类的书籍，也格外对神魔战争与魔族相关的知识感兴趣。我开始担心他会不会为得到力量而出卖自己的灵魂给魔族。然而担心归担心，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我写信给他提起这件事，他肯定又要疑惑为什么我知道他看过什么书，那么又要被他更加讨厌了。
最初我看那些书，只是为了更多的了解那孩子。我本人对魔族并不感兴趣，平常见得多了也不觉得稀奇。在我眼里魔族跟厌烦的苍蝇没有两样，人类只会驱赶苍蝇不会对苍蝇的进化史感兴趣。
但是后来，我发现了问题所在。
有很多知识，在我看来像理所当然常识似的东西，我曾经跟那个孩子提起过。他似乎想印证我的说法在图书馆查找关联资料，却没有找到我所教授的东西在哪里记载。
这点我并不奇怪，我走访过许多国家，博览过许多称得上古迹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
令我感到古怪的是，有的东西就算让我自己回想，却也想不出我是从哪里得到的那些知识。
我怀疑我的记忆开始衰退，给自己做了几次检查，发现我的身体非但没有随着年龄衰竭，反而有年轻化的趋向。我回想自己的饮食生活，找不出解释这现象的原因。
我觉得不舒服，这是种非常古怪的感觉，仿佛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作为当事人的我却一无所知。
接连着很长时间我都受到魔族的骚扰，以前只有些下级魔族偶尔来找麻烦，都是露个脸破坏些东西就迅速溜走；最近甚至开始出现中级魔族大肆破坏城市跟村庄，我不得不三天两头去对付魔族，还要经常给我的塔做整修。幸好当初把塔建在远离城市的山顶，就这偶尔也给隔壁的邻居带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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