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霜痕:“五花哥,这位胡子老板到底什么来头?”
俗话说拿人手短,五花鸡多少该吐露一点,可惜他另一头也被人拿捏着。
五花鸡讪笑:“江湖上的事少打听,冯小南,你只要把客人伺候好就行了。”
凌晨2点下班,马霜痕在水色他乡门口等了一会温赛飞,见到人便凑近说:“好像有人一直盯着我。”
温赛飞揽着马霜痕的肩头,警觉打量一圈,“哪个方向?”
马霜痕:“说不清,女人的直觉。”
温赛飞当机立断,“现在暂时不回车里,天亮我们找个固定的地方。”
夜间有点凉意,一会还得凑合到天亮,马霜痕和温赛飞直接进了附近的肯德基,呆二楼最角落的地方。
马霜痕说了今晚“水调歌头”的情况,连同1000块现金红包去向也交代了。
温赛飞说:“看来他在查你,华洲那边我安排一下。”
马霜痕吃完东西洗了手,双手往桌沿托着脸颊,“小飞哥,我想起以前我爸说过的一句话,有时候得到贵人的赏识,仅仅是因为某一个瞬间你让贵人看到了以前的自己。我是不是长得像他以前认识的谁?”
温赛飞:“你能长得像谁?”
他们经常并排坐,到哪都是主驾和副驾。
马霜痕捧着脸朝他扭头,“我妈。但是,没可能那么巧吧?”
温赛飞:“说不定你又运气爆棚。”
马霜痕欠身压低声:“我偷偷观察过,没有看到他胸前凸点,两边都没有。”
温赛飞:“里面穿背心或者贴了东西。”
“你们男人也用胸贴?”
马霜痕迷惑蹙眉,目光险些下移,幸好及时扭头,又往桌沿托着脸。
温赛飞淡淡道:“我不用。”
马霜痕:“怎么解决视觉效果?”
温赛飞反问:“自然现象,为什么要特地解决?”
马霜痕又转头,“凶手也是男人,是不是一样想法,没了一边无所谓,不去做一个假的装饰,所以让展红云看到了?”
没等温赛飞回答,马霜痕又轻轻拍桌补充,“不对,展红云说他常年穿背心,做的时候都不脱,应该还是在意的。”
温赛飞接触1·26案时间比马霜痕早了七八年,对她各种疑问反应相对平淡,应该早考虑过各种可能性。
“这属于隐私部位,一般人很难观察到,没必要特地修复。也或许他认为大火可以烧掉一切证据。”
马霜痕想起尸检报告里描述马淑瑾的尸体呈侧卧抱膝状,明显为了护住咽下肚子的证据。
温赛飞突然揉了下马霜痕的发顶,及时压制了她的悲伤,“如果老胡子下次还给你红包……”
马霜痕深深吸气,甩掉酸涩,“我上交给你。”
毕竟属于赃款,还是领导拿主意比较妥当。
马霜痕:“你觉得老胡子还会来找我?”
温赛飞:“谁叫你是万人迷?”
马霜痕莫名嗅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十指交握垫着下巴,俏皮坏笑:“马马虎虎啦。”
她忽地凑近,肩膀跟他的将触未触,狡黠道:“小飞哥,你也不差吧,谈过几个?”
温赛飞睨了她一眼,反问:“你谈过几个?”
“下一个是最后一个吧。”
马霜痕看似回答,实则废话,这话的有效期没有限制,对下一个还能继续使用。
彼此都没指望对方讲实话,话题不了了之。
天一亮,温赛飞就带马霜痕往附近工业区和农民房钻。
马霜痕打着哈欠问:“我们找谁?”
温赛飞:“找房子。”
马霜痕清醒几分,“找房子干什么?”
温赛飞:“养蚊子。”
马霜痕疑似被跟踪,暂时不能再回青松苑,每天绕弯甩小尾巴白白消耗精力,不如就地扎营减少怀疑。
逛了一圈,他们最后定下一栋翻新宿舍楼的一房一厅。房间不足四十平,位于五楼中段,左右都有步梯可下,走廊封了该地段统一的深色格栅。房间内家具和大家电齐全,就差被铺和一些必要的小家电。
马霜痕问:“这里你住还是我住?”
温赛飞只看了她一眼。
冯小南和唐冰龙已经结婚,同公司上班还分开住反而令人费解,一起租在工业区的宿舍楼比较符合他们的工资水平。
马霜痕犯难地看着卧室那张宽度不足一米五的床,除此以外能横躺的只有沙发,再没地方放折叠床。
“卧室给你。”
熬了一夜加半个早上,温赛飞早乏了,在沙发就地而卧,手臂盖眼,小腿不得不从扶手下支出,一米八几的个头像卡在木沙发里。
马霜痕就这样阴差阳错跟这个男人“同居”了。
第33章
马霜痕在大超市好一顿采购,堆满购物车,不得不急电温赛飞来帮手。
“顺便连你的一起买了。”
温赛飞刚好给漱口杯装袋,粉蓝粉红,一看就是情侣款,其他日用品也差不多。
“挺好。”
温赛飞拎着满满当当的两袋,马霜痕手握撑衣杆,提了一袋被子回到临时宿舍。
放了东西,马霜痕清了清嗓子,“你确定卧室给我?”
刚才看一米八几的男人睡沙发,小腿从扶手下支出,挺拘束的,又没有放折叠床的空间。
马霜痕多看温赛飞一眼,似在给他最后反悔的机会。
温赛飞:“晚点我买个睡袋。”
马霜痕点头,“不知道要在这里住多久,为了日后方便,我们得约法三章。”
温赛飞:“你说。”
马霜痕掏出手机,照着备忘录念:“第一,宿舍内禁烟,要抽出外面走廊。”
温赛飞:“我戒烟。”
马霜痕:“第二,进入关门的房间前先敲门,得到允许才能进入。”
温赛飞:“行。”
马霜痕:“第三,客厅属于公共区域,不许光膀子,不许只穿内裤。”
出差青海同住那次,马霜痕开灯不小心撞上温赛飞脱裤子,后遗症还在。
温赛飞:“你关着卧室门也不行?”
马霜痕:“万一我不小心开门出来呢?”
温赛飞往沙发大喇喇一坐,“我不介意。”
马霜痕急了,兜起手机,两步杀到温赛飞跟前,“不行。”
温赛飞靠着沙发背,松弛一笑,一看就知道在逗她。
马霜痕磨他,“快答应我。”
温赛飞:“行,答应你,还有吗?”
马霜痕:“就这三点,你还有补充吗?”
温赛飞说:“只有一点,不许带其他男人进来。”
马霜痕:“肯定不会。”
温赛飞只留给她一个“谁懂你”的眼神,翻看袋子里的东西,“蓝色都是我的?”
马霜痕:“嗯,差什么你自己买吧,我睡会。”
马霜痕铺了被铺和衣而睡。环境虽然一般,疲累到极点倒是没了挑剔,马霜痕浑浑噩噩做了许多梦,最后给食物香味催醒了。
不过比起外卖,温赛飞透露的进展吸引力更强。
他说:“你猜谁去冯小南的老家找人?”
-
烂口蟹第101遍大骂华洲是个破地方,当之无愧的贫困县,难怪蚂蚁伟死也不陪他过来。穷山恶水出刁民,不知哪个龟孙这么阴公,路上撒钉子害他爆胎,烂口蟹骂骂咧咧耽误了快两个小时。
烂口蟹到达冯小南身份证地址所在的村庄没一会,动静便传遍整个村。一来他开了海A牌照的宝马,不太常见,二是他的嘴又大又厚,跟脓肿烂嘴一样,更加罕见。
村庄小巷繁多,门牌号排序不太规律,烂口蟹乱窜好一会,不得不问人。可惜留守的大多是老人孩子,老人只会方言,小孩不懂找路,烂口蟹豁出去说找冯小南,也没人懂。
烂口蟹磕磕绊绊找到冯小南的户籍地址。农家小院老旧整洁,门口钉着一块“光荣之家”的牌匾,拴着的大黄狗一个劲地吠,就想挣脱绳索叼他。
烂口蟹骂了几声,把大黄狗主人骂出来了。
老头拿鼻子看人,跟大黄狗一样凶巴巴的。
烂口蟹招手散烟,这点江湖规矩还是懂的,然后问这里是不是冯小南家。
老头把烟别在耳背,问:“你是谁,你怎么找上这里?”
烂口蟹一听有戏,直接从钱夹抽了两百现金,塞老头手里,有意挠了挠狰狞的大花臂,社会属性一目了然。
“老哥,留你买烟抽。”
老头虚虚拢着现金,“冯小南是我外甥女,户口挂我这里而已,不住我家。”
烂口蟹自犯事之后,亲属关系淡漠,揣摩好一会反应过来老头是冯小南舅舅。
“冯小南的家在哪?”
老头:“人都嫁了,娘家哪找得到,找她老公家还差不多。”
烂口蟹问嫁去哪里,听老头说的村名对上唐冰龙的身份证地址,放心大半。烂口蟹掏出手机对着冯小南家荒宅咔嚓一张,准备去唐冰龙家瞅一眼,刚好收到一条新微信,来自五花鸡:
蟹哥晚上好[玫瑰]
下午刚到一批新[茶]
香[色]嫩[害羞]甜[飞吻]美[心]
欢迎来品[茶]
小吴在[礼花]水色他乡[礼花]恭候您的大驾[比心]
五花鸡跟着发来一张长图,各种高P凹姿势的美女挂着号码牌,个个婀娜多姿丰乳翘臀,带着一股直通鼻腔的淡奶香,看得烂口蟹心旌摇荡,直想提枪上阵来几发。
烂口蟹早把什么冰糖龙抛诸脑后,手机导航划回水色他乡,即刻开车赶回海城。
大黄狗的主人看烂口蟹走远,也擦咔了他的背影发微信。
“涛哥,打听冯小南的人走了。”
-
马霜痕不禁抚胸庆幸,“要是继续瞒着涛哥出来,被烂口蟹查到岂不是完蛋?”
温赛飞说:“涛哥早拜托了他的老战友,不会出岔子。”
马霜痕:“我是说我们在队里完蛋。”
温赛飞:“你不是总强调我是领导,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
马霜痕的踏实感真实了一点,心里偷乐,“谁叫你就是。”
温赛飞和马霜痕回归正题分析一通。
传言水色他乡的老板金爷之下就是三大神兽——花名带动物的三个人,孖蛇,蚂蚁伟和烂口蟹,能差遣烂口蟹做事的只有金爷,而最近只有那个神秘的老胡子要查冯小南。
如此推测,老胡子差不多跟金爷划上等号,难怪昨夜能在水色他乡随心所欲,昏厥那一次五花鸡那么紧张。
马霜痕绞玩着好长一截的头发,不可思议道:“看来我狗屎运确实挺好,刚开始就碰上嫌疑人。”
温赛飞说:“你把老胡子盯紧了,只要他在,烂口蟹总会出现。”
贩毒案锁定金爷本人就明朗一半,只差寻找他贩毒的证据链。
可是展红云案这边,万一烂口蟹跟展红云只是露水情缘,压根不清楚她后续去向,水色他乡的男客多如牛毛,该如何筛选下一个跟展红云有关的人?
马霜痕真切体会到破案就像大海捞针,捞不起来就成了悬案,尘封多年,就像她父母的案子。温赛飞一定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才能如此淡然面对。
温赛飞好像揣摩到马霜痕的心思,“凶手时隔七年再次浮出水面,之后一定还会在其他地方露马脚。”
马霜痕挤出笑容,不能拖垮队友的精神。
温赛飞转到下一个议题,“既然被盯上,我们以后要更加小心,称呼和措辞上要改改,免得露馅。”
马霜痕和温赛飞就像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们对好台本,类似队里成了家里,涛哥变成大哥,只在温赛飞的昵称上出现分歧。
小飞哥尽量避免出现,冰糖龙仅限跟他人提及使用,小龙哥又土里土气的,马霜痕最后选择放弃,近了不用叫,远了唐冰龙。
入夜时分,马霜痕和温赛飞重新潜入水色他乡。
马霜痕又被五花鸡安排到“水调歌头”,便开门见山:“五花哥,今晚还是那位长胡子的先生吗?”
五花鸡搓搓手指头,“昨晚拿这个拿爽了吧。”
马霜痕实诚道:“都孝敬您老人家了,以后发财就靠五花哥提点了。”
五花哥可不信她把红包尽数上交,“没让你老公知道吧?”
马霜痕:“我老公?”
谁来着?
哦,那个同一屋檐下打地铺的男人。
五花哥:“男人都是小心眼,听哥一句劝,包厢里面的事别跟你老公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马霜痕:“包厢里面没发生什么事呀。”
五花哥暧昧挤挤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水调歌头”包厢亮如白昼,马霜痕果然等来了目标人物。
马霜痕端茶倒水,“老板今晚也不用公关姐姐来暖暖场吗?”
老胡子:“有你暖场还不够?”
马霜痕:“我怕就我一个人不太会说话,老板会嫌无聊。”
老胡子:“我觉得你有很多故事,肯定不会让我无聊。”
马霜痕心头一颤,是不是哪里露马脚?
她面上仍是相对镇定,“老板真会开玩笑,我才20岁,吃的米还没老板吃的盐多,哪有那些公关姐姐会讲故事。”
老胡子:“我就不爱听她们编故事,我喜欢听真故事。”
马霜痕正寻思怎么接,敲门声传来,五花鸡的脸出现在包厢门的玻璃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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