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澜蹙眉,声音冷冷:“胆子挺大,看来周立转达的话,他没听进去。”
阮星月不愿事情闹太大,劝道:“这件事要不就算了,乔琛这个人睚眦必报,我害怕把他逼急了,他狗急跳墙找洛茜的麻烦。”
她倒是不担心自己,大不了就破罐子破摔,硬刚到底,但洛茜是无辜的,不应该被牵连。
季清澜沉吟片刻,嗯了一声,“听你的。”
阮星月弯起唇,“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从来没告诉过你呀。”
季清澜笑笑,“你心里有事的时候,情绪都写在脸上,花点心思就能查出来。”
阮星月顿了一下,看着季清澜的眼睛,“所以,你是承认你对我花心思了?”
面对阮星月的试探,季清澜沉默着没有回答。
阮星月侧身面向季清澜,将他的眼镜摘下,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别不说话,也不许转移话题。这是最后一次,我只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若回答的不好或者不说话,我从此不会再对你有任何想法,也不会纠缠。”
季清澜看着她明艳严肃的小脸,黑眸微垂,长睫颤动着。
他信她的态度,这是她对他下的最后通牒。
她说最后一次,便真是最后一次,绝不会再有回旋的余地。
阮星月静静地等待他的回复,指尖紧紧掐着掌心。最后一次,她逼他直面两个人直接的感情,如果他仍旧不应,就说明那位前任在他心里的位置是她永远也跨不过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的骄傲也不允许自己再死皮赖脸贴着他。
她在逼他,也是在逼自己。
“季清澜,你承不承认,你是喜欢我的?”
空气像是要凝固,每分每秒也显得格外漫长。
最终,季清澜投降般轻笑一声,“是,我认。”
他不敢再赌,不想再用小心翼翼的试探消磨她的爱意,哪怕......再输一次。
得到了期许已久的肯定回答,阮星月看着季清澜无奈中带着宠溺的浅笑,忽然有种喝了酒微醺上头的感觉,双臂勾住他的脖颈,轻吻住他唇下的红痣。
他的唇边带着淡淡薄荷气息,温软的像是软糖。
只是一吻落下,阮星月就没了动作。
她用唇贴着季清澜的唇,红着脸思考下一步该怎样时,季清澜将床边的灯关掉,黑暗中,他用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贪婪却又克制地轻咬、勾缠住她的唇舌。
寂静漆黑的夜,只有两人低沉甜腻的呼吸交织。
阮星月迷迷糊糊的感受着他的吻,比起在酒吧的那天晚上,他的技巧纯熟了不少。
不知是他的技巧过于撩人,还是她今晚对他太过上头,仅仅一个吻就让她燥热得难以忍受。
细腻的吻从唇部向下蔓延,当胸前的衬衫扣子被解到第二颗时,阮星月明显感受到他的气息愈发急切、不稳。
被他的反应取悦到,她半阖上双目,胆怯又期待地迎合他的每一步动作。
男人在这方面果然是无师自通的,从开始的毫无章法,渐渐已经如鱼得水。
事后,季清澜从背后揽抱住阮星月纤细的腰肢,半晌,才小心翼翼询问,“我做的还好么?”
阮星月背对着季清澜,脸红得将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嗯。”
“喜欢吗?”
阮星月羞得咬唇,决定不回他,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季清澜没得到回复,倒也识趣地没再调笑她,只是将鼻尖埋入她的脖颈,轻声道:“阿月,早上的事,我有反思。是我总是口是心非,我的问题,让你不开心了。”
阮星月微愣,她没想到他会主动再提起早上的事,还反思向自己道歉。
明明,他不道歉,她也不会再去追究。
阮星月抿唇,转过身面对季清澜,黑暗中,她看着他的眼睛,“早上那会,我确实挺生气的。因为我觉得你不信任我,还......”
还当着她的面提前任。
阮星月睫毛微颤,认真道:“可我现在想通了,我只问你,你现在,心里眼里,有没有我,是不是只有我?”
“嗯。”季清澜注视着她,眸中翻滚着的爱意融于黑夜,“有,只有你。”
阮星月满意地亲了他一口,“那就足够了,你以前的事我不会再追究,你也不许提。还有,以后有话不要藏着掖着,我不喜欢你对我忽冷忽热的。”
季清澜用手指顺了顺她的长发,语气宠溺:“都听你的。”
“其实,谁都有过去。”阮星月枕在季清澜的胳膊上,杏眸微敛,“季清澜,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真的和你很像。因为太较真、太不善表达,我也曾错过特别特别好的人。”
不待季清澜说话,她自顾自地倾诉起来:
“小的时候,我妈妈走得太早,没有人真的关心我的感受。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特别敏感多疑,也不信真心就能解决现实问题。后来上了高中,我遇到过一个男同学,他总是会不经意地关心我,会维护我,了解我的每一个喜恶。他真的治愈了我很多。我很喜欢他,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我以为我们会一起度过高中三年,再考上同一个大学,我以为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
她顿了顿,轻笑一声,将情绪压下,“可就在那个时候,阮逸山忽然想把我送到美国留学你知道吗?那时候,我特别怕阮逸山不要我了。也......害怕和他分开。所以我就拼命学习、乖巧听话。后来他们还是要把我送走,阮逸山的新家容不下我。其实,阮逸山待我早就不像从前那样亲,去哪里生活我也无所谓,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可我知道他有他的计划,他还有生病的奶奶,我不能自私地要求他和我一起走,也没办法说服自己继续一段看不到结果的关系。”
“所以,我没有回应他的爱,甚至......摧毁了这段感情。”
她闭上眼睛,十年了,她从不曾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也害怕一个人面对这段回忆。
最后那次见面,她说的那些伤人的话,也像刀子般深深扎入她自己的心中。
阮星月有些哽咽:“明明我也很喜欢他,可我那时候......”
“......别说了。”
季清澜紧紧抱住了她。
阮星月轻嗅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沉水香气息,缓缓闭上眼睛,却忽然感觉到脖颈处传来细微的凉意,像是水珠滑过。
她感受到季清澜轻轻颤抖的身体,困惑地睁开眼睛,“季清澜?”
她试图推开,问他怎么了,却被抱得更紧。
“......你,哭了?”
“别动,”他嗓音低哑,气息中带着令人心碎的潮湿,“别看我,哭起来不好看。”
阮星月没有再动,只是静静被他抱着。她还是第一次见季清澜哭,之前他胃疼到意识模糊的时候没见他哭,在季家,他被亲生母亲冷眼相待也没见他哭。
她猜想也许是她的感情经历让他感到感同身受,但她不知道具体是哪句话戳中了他,只能也抱住他,安慰性地轻拍两下。
就这样抱了良久,他低哑着声音道:“......对不起。”
“嗯?”
“那时候,没能陪在你身边。一个人面对那些,会不会很难熬?”
阮星月愣住,鼻子一酸,“......什么啊,你是因为这个啊。”
这么多年过去,本来也没觉得有什么好哭了,可这个时候,阮星月特别想哭。
她曾听说,爱你的人,会因为你的遭遇比你更先落泪。
阮星月突然觉得自己是何其幸运,先能认识洛茜这个朋友,后能与季清澜相遇,这辈子能遇到两个愿意为她落泪的人,她一定是受到上天眷顾的人。
*
次日上午。
阮星月睁眼时已经十点多,季清澜已经早早起床去处理工作。
天刚蒙蒙亮那会,迷迷糊糊间就感觉到季清澜亲了一下她的脸,声色温柔磁沉:“阿月,我有工作先起了。你多休息会。”
彼时她还没睡醒,哼哼唧唧随便应了声。
阮星月是真佩服季清澜的精力,昨天晚上折腾到将近四点才睡,他居然还能起这么早去工作。
收回神,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伸手去拿矮柜上的手机时,看见放在柜子上的餐盘,里面摆着盘生煎包、一杯豆浆、一根油条。
餐盘的空余处贴了一张小便利贴:
“记得吃早饭哦。——叶子”
阮星月抿唇一笑,穿衣洗漱完后将餐盘端到落地窗前的高脚圆桌上,坐在软椅夹起油条咬了一口,酥脆油香在口中蔓延开来。
她透过落地窗向外看,正好可以看见季宅的大花园,季老爷子正带着路安在花园里你来我往地打羽毛球。
感受着季家的一切,阮星月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这种归属感,在母亲去时候,是她第一次重新感受。
阮星月伸出手,看着那天晚上季清澜给她带上的戒指,以及说的那句话。
“阿月,你有。只要我在,你永远都有家。”
第43章 她说他会撩,却不知他早……
吃完早餐,阮星月从床边拿起手机。
打开手机屏幕,看见一条熟人发来的消息,阮星月眉头扬起。
这是什么日子,阮薇薇居然会发消息过来?
她打开微信聊天框。
【薇薇er】:那什么,你还好吗?
阮星月蹙起眉,这是什么意思?她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消息刚发过去没多久,微信语音响起。
阮星月拿起手机,见是阮薇薇拨过来的,犹豫了片刻,按了接听。
接听后,对方迟迟没有说话。
阮星月先开了口:“没事的话我挂了啊。”
“等等,”对方急急叫住她,又沉默了片刻,道:“那天晚上,余家人找你麻烦了吧?”
“嗯。”
阮星月应声。
“......哦。看来这件事对你也没造成什么影响嘛,算我瞎操心。”
“操心?你□□的心?”阮星月嘲讽地笑笑,“你操心好你自己吧。”
阮薇薇声音拉高了几分:“阮星月,你这人真是一点好话都说不出来。”
片刻,她又恹恹道:“算了,我也不是好人。其实那天,我觉得你做的没错,明明就是余浩风那个人渣有问题,他们怎么好意思让阮逸山找你麻烦?我跟阮逸山说那天白天的事不是你的问题,可是他叫我不要多管闲事。我本来想告诉你不要去的,但......我没那个勇气。”
阮星月默了片刻,笑笑:“行,那谢谢你。”
“谢我?你这是讽刺我呢?”
“没有啊。”阮星月坦然,“你不是支持我的做法吗?而且在阮逸山面前帮我说话了,虽然没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是谢谢你这份心意吧。”
“......你这人还把人想的挺好的。说实话,我还挺佩服你这个就事论事的性格,如果我妈没嫁给阮逸山,我以前不会那么讨厌你,甚至说不定能和你成为朋友。”
阮星月思索了一下,诚实道:“做朋友的话那也难说,我还是看不惯你势利眼这一点。”
对方显然被气得有点无语,沉默了好一会才再次开口:“随你怎么看我。现在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小的时候,相貌、读书、才艺,你样样比我好,我总怕爸妈会喜欢你多一点,怕他们不爱我了,所以我就拼命和你争宠。后来你不和我争了,我以为你是知道争不过我认输了,到现在我才知道,你是比我先看清了。”
阮薇薇苦笑:“阮逸山那种人,他谁都不爱,他只爱自己的利益。要不是我妈还有娘家,谁又比谁高贵到哪里去。说到底,我们两个女儿,都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
听完阮薇薇这番话,阮星月皱起眉,“你怎么了?你平时可不是这种悲秋伤春的人。”
“没怎么啊,就是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因为争个父爱和你闹成这样挺可笑的。争到现在,把日子过成这样,我都唾弃我自己。行了,看你状态还行我就不瞎操心了,挂了啊。”
“阮薇薇,”阮星月叫住她,“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人一辈子还有这么长,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你既然想通了就不用把阮逸山的话太当真。”
对方顿了一会,“行,我知道。挂了哈。”
挂断电话后,阮星月点进阮薇薇的朋友圈看了一眼,显示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
她可以断定阮薇薇是生活中遇到了什么事,但以她和阮薇薇的关系,也不方便插手人家生活。
思索片刻,阮星月给阮薇薇发了一条微信消息。
【星小月】:好好生活。
*
换好衣服后,阮星月下了楼。
叶柔正在客厅边做瑜伽边看电影,见阮星月下来,笑盈盈地向茶几上的果汁努了努嘴,“快来坐,这是鲜榨的草莓汁,特别甜,老爷子早起去超市买的奶油草莓。”
阮星月很不好意思地坐在沙发上,“昨天喝多了,今天起的有点晚。”
“害,这有什么。”叶柔不以为然地做着拉伸,“咱们家主打一个松弛,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一家子松散,就出了清澜这么一个勤快的,每天雷打不动早起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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