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潘天辽所属腹地附近,按照道理来讲晚上应该会有很多夜间操练的将领,只要坚持住,一定能够等到的……
追捕者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放慢了脚步走近了溏糖身边,声音仿若来自地狱的恶魔:“小妹妹,你不会还天真的以为会有人来救你吧?我们在这边追了这么久,嗓子都要喊哑了吧?不妨想一想为什么现在都没有注意到?
或者说你就没有觉得我有一点眼熟吗?”
溏糖努力地稳定了心神,边观察旁边有没有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边思考着怎么回答可以觅得一线生机,但是当她看清身后那个人的容貌的时候却是当即愣在了原地。
“怎么是你?”
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潘天辽坐下第十副将――潘天明,虽然名声不大,但也实打实地跟着潘天辽立下过汗马功劳。而现在那位白日里道貌岸然勇往直前的将领正带着一身酒气,面色酡红脚步虚浮。
“能跟着我是你的福气,多少人想要还没有呢,我打听过去你以前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在我面前装什么纯情欲拒还迎。”
他边说将溏糖逼到角落的时候,一手箍住溏糖的双手,另一只手已经朝着她的脸探了过去。
溏糖只觉得那股酒气太呛了,呛到她浑身没力气,皮肤相触的感觉更是让她觉得自己下一秒救要吐出来。她以前诚然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为了活命为了更好的生活也做得出那些被认为是下贱的事情也能坦然接受得了,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
她现在已经可以有了一份稳定而安全的工作,并且拥有了足够的自由支配那些财产,并且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不需要再通过委曲求全见不得光的那些事情获得生活的资本。
溏糖打定主意,正要聚集力气抗争,但是潘天明这种常年从军的体格不是她可以抗争得过去的,她现在所有的挣扎不过是负隅顽抗。
就在她近乎万念俱灰之际,一道银色的刀锋同时撞散了两个人的眼神,那把匕首直直地穿透了潘天明的腹部,逼得后者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靠墙才能站稳,即使还醉着眼神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溏糖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眼神惊喜地望着巷子口的人:“晚晚!”
愿向晚几步上去拉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确定没什么明显的伤处才舒了一口气,低声小小的埋怨道:“说了让你晚上住我那边怎么还住这边,不是说过晚上无论是谁敲门都别出门啊。”
她的话语比起埋怨更像是一种关心和自责,然后将手指压在溏糖地嘴唇上止住她想说的话,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姐姐,接下来的过程可能有些血腥,等我一会儿。闭上眼睛好不好?”
溏糖听到她这个语气就知道肯定又是什么重要的机密事务,乖乖地点了点头之后闭上眼睛,脑子里想着怎么感觉愿向晚这样事无巨细地叮嘱才像是姐姐一样。
而这边,愿向晚转过头来的时候脸上的微笑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掀开兜帽黑色的长发顺滑而下,配上黑色的紧身衣像是来自地狱的死神,银色的匕首上生出锁链将潘天明牢牢地困在原地。
“愿……愿向晚大人!大人饶命小的不知道这个姑娘是你的人,如果知道的话那小的绝对是长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动!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小的吧!”
刷的一声,潘天明的右手臂就掉了下来,嚎叫声如同杀猪一般。愿向晚嫌恶的往旁边避了避声浪,然后全然没有听到他的求饶一般继续开口道。
“你是个聪明的,应当知道我想要知道什么。你要是说的话我可以酌情考虑一下留你一条命,不说的话……”
“唰!”
第70章 花城副本(3)
潘天明的另一只胳膊上随之出现了一条横贯上下的血口子,鲜血慢了一秒之后也“啪嗒啪嗒”得掉了下来,在夜色中泛着动人心魄的红。
而此时愿向晚手里的刀也已经来到了潘天明的左腿处,锋利的刀锋眼见就要切开那块白嫩的肉,潘天明紧绷的精神瞬间断裂。
“别杀我!别杀我!我说!我全部说!”
潘天明的裤子底下已经蔓延了一块被沁湿的痕迹,愿向晚往旁边走了走避免被波及到,然后就听见潘天明不需要他继续问就将这些天潘天辽的不对劲和盘托出。
“大人你是知道的,三天之前,我们前往草城,想的是能和谈就和谈,不能和谈且草城还要继续进行他的侵略的话我们就开战。
奇怪的是我们才刚刚在草城附近驻扎,草城城主就只身前来想要见将军。
我们当时都想杀了那个人但是将军点了头,让我们按兵不动他跟那个人前去。
后来的事情大人您也知道,草城答应了我们的合作想法并且接受了我们的理念。
这本该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草城是现在最强的国家,有了他们的帮助我们堪称是如虎添翼。”
“所以你们就安心偷懒然后军备力量放松渴望着这几次战争不战而胜?”愿向晚打断他的话,之前的事情她知道一些,甚至和草城和谈的话术都是她和肖笑一起想出来的。
但是潘天辽回来的时候倒是隐瞒了自己和草城城主和谈的内容,只简单地概括为“我们达成了一致”,花先雪当时作为随行军医,也说没有更多的情报。
甚至是明明武装更强了的现在恶狼军队的战力一天不如一天,这两件事情应该不是巧合。
“我们怎么敢啊大人,这全都是将军下令的,我们还以为是需要我们装弱然后守株待兔呢。”潘天明的语气都是颤抖的,明显就是被愿向晚吓到了,说话声嘟嘟囔囔的像是含着血一样。
愿向晚疑惑了一瞬,随之继续问道:“别岔开话题,继续说,你们将军除了给你们减了训练量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他的体毛越来越旺盛了,我听别人说将军睡的床上掉了好多好多灰色的硬毛,然后他的眼珠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也越来越红了,然后在满月之夜的时候他还……”
越说到后面他的话越小声,愿向晚不耐再问一遍索性凑近了听。
“……爬到乱葬岗最高的地方嚎了一声。他吃的越来越多了,一顿饭抵我们好几个人的量;
还变得越来越凶并且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了,南宫先生跟了他好久好久却因为对草城态度不一样的问题被他当场吃了……
将军就那么拽住先生的领子,然后咬住了他的喉咙,鲜血喷到我们几个人身上我们也不敢动,看着他将南宫先生的身体撕咬成几块,肠子内脏什么的都顺着血流出来了,一块接着一块丢进了自己嘴里,吃得特别满足的样子……”
愿向晚皱了皱眉,兴许是潘天明描述的太过生动,她现在也闻到了一股食物腐烂的酸味,混着鲜血的腥味和排泄物的臭味。
“然后他吃完了,嘴角还有血迹,对我们说……”
他的声音变得更小了,于是愿向晚的头低得更厉害想要听清接下来的话,然而就在她毫无防备的瞬间一只长满了灰毛的爪子已经贴到了她的脸颊上,锋利的兽爪收紧,却在下一秒中错失了踪迹。
愿向晚挡在还闭着眼睛的溏糖身前,一手拉住对方一手拿着匕首戒备地挡在身前,右边脸颊连着脖子的皮肤被残忍的划开一个豁口,甚至能看到里面翻涌的血肉,就连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处的疼痛。
对方是想要直接划断自己的脖子的,如果不是身体那一瞬间的自动反应她都不可能还站在这里。今天晚上出来的急她更是什么东西都没带,如果只有这一头狼的话她还可以应付,但是现在……
鲜血的流逝速度超乎她的想象,而身后身前,巷子拐角处的阴影里已经探出了几双冒着绿光的狼眼睛,十几双,几十双,仔细看的话甚至能看见他们的身上那些属于人类的装备。
他们如同幽灵鬼火一般围绕在两个人的身侧,只等待着一个瞬间将面前的两个人吞噬殆尽。
溏糖在愿向晚的身后好像也感觉到了山雨欲来的氛围,急忙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一片黑暗,愿向晚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姐姐,没事的,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其中带着浓浓的眷恋之情,似乎还有一份孤勇被掩盖在了它的下方,溏糖还没有任何动作便失去了意识倒在了愿向晚的怀里。
后者将溏糖抱在自己身旁,另一只手拿着匕首挽了一个刀花,迎上了跃起来的第一头狼。
她的手比起用刀,其实用起匕首来会更灵活一些,但是那匕首的刃在抵到狼的喉咙的时候却突然转了一个弯,迎着手臂被尖锐的利齿刺破的伤口敲在了狼的后颈上。
一头狼倒下之后愿向晚丝毫没有半点喘息的空间,匕首毫不停歇地划过面前三头狼的前腿部然后转身狠狠地敲在了身后这头狼的后颈处……
狼对她的攻击都是实打实的,可是愿向晚不行,她不仅不能肆无忌惮的杀了这些狼,甚至得顾及着不要在这些狼的身上留下太重的伤口。
因为这些狼都是人变的,他们本来都是花城的将士。
愿向晚的脑袋异常的混乱,她努力地将现如今的情况想清楚,潘天辽从草城城主那里得到了一个东西,这个东西让他可以狼变,然后他的将士们应该也是被他下了药进行狼变所以这几天需要休息需要适应。
战场上死的人多了不是因为训练,而是在剥离不适合进化的人留下适合并且接受他们理念的人――典型的恶狼集团选人方法。
即使是继承下来的方法,也会因为制定规则的人的不同有所改变,而作为百年之后恶狼集团的“游戏”受害者之一,愿向晚就算再惊讶,也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个人不是潘天辽了,他是鸠占鹊巢的潘天祁。
一手主演了花城覆灭,恶狼集团建立的深渊恶魔。
而身后那栋原本被作为目的地的别墅,窗帘已经被完全拉开,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红光的倒影中闲适地俯视着一切,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人,站的离窗边远远的,只是目光从始至终没有从那里移开过。
第71章 花城副本(4)
“怎么,心疼你的小情人吗?可别忘了她当时要去看真相的时候你也没拦着。
所以既然她知道了,不加入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当年是你将这件事告诉我的,而且我当年本来想给人留一条活路也是你不同意让人加入我们的。
怎么,爱情在你的分量已经超过了理想?
哦对,我忘记了,你当时说的是什么,没有爱情来着。”
潘天辽,不,现在应该叫做潘天祁了,看了一会儿之后饶有兴致的转过头看着身后全身隐没在阴影中的人,眼中闪烁着试探的光芒。
而那个人以沉默相应,一声叹气都没让潘天祁听见。
潘天祁最爱看的就是他这种样子,也只有这种时候――高高在上的死神大人和他们这些凡人一样会为了平常的喜怒哀乐生气――才会让他感到爽。
他是被死神大人选中的人,注定就是要接下这个冠冕的,不,这个冠冕本来就是他的,他一手策划了化成覆灭的惨案,如今又怎么会让区区一群蝼蚁挡了他的道路。
那五个人有点威胁,不过他并不放在眼里;愿向晚除了那个很麻烦的人的一颗心以外,在自己眼里也只是有些难缠;孔百泉则是他用着最顺手的一把刀。
至于这个很麻烦的人……还有一些剩余价值可以利用,毕竟他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而这时底下的愿向晚已经向旁边的出口处挪动了不少距离,只可惜剩下几米长的道路,她是注定也走不出去了。想到这里潘天祁遗憾的叹了口气,如果放弃那个人自己跑或使用那个人当作诱饵声东击西她未必跑不出去。
但是即使是在左手手腕脱臼加被划入骨头的情况下她都牢牢地用手臂固定住了身旁的人,另一只握着匕首的手上血肉模糊却依旧在挥舞。
潘天祁眯了眯眼嗤了一声:“她不会打算自己跑不出去的话把别人送出去吧?真是天真地可以。
行了,你下去吧,注意最近几天别在那两个家伙面前露了马脚。没准还能给你的小情人收个尸。”
就在身后人转身欲走的那一刻,潘天祁的声音再次响起:“可别忘了是谁救了你的命,更别忘了你的命现在掌握在谁手里。”
他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威胁意味,如果这个人下一瞬间再不答话的话就要将他撕成碎片,索性这次他终于听到了这位的话语。
“嗯。”
他的声音如同春日里最后融化的一捧细雪化作河流潺潺流淌,一头银白的发在红光的照耀下泛着妖异。因为太久没剪而过长的刘海垂下来刚好遮住他上半张脸,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应了一声之后就打算推门出去,可就在这个时候满是红光的房间突然间暗淡了下来,地上摆放的蜡烛一个接一个地熄灭。
一道银光直接刺破了窗户,飞快地掠过了潘天祁,扎上了花先雪稍长的风衣之后势如破竹竟是直接想要刺破他的皮肉。
而他站在原地一动没动,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反应能力,多亏是潘天祁一把将他往旁边一拉才免于留下不可避免的伤痕。
好在底下的人没有第二击的力气,这才避免了接连而至的攻击,潘天祁顺着窗户往外看刚好和愿向晚收回的眼神对上,在街头巷尾流连的黑色液体在月光下闪着莹润的光,所过之处的人都重新变回了人倒在了地上。
他愤恨地咬了咬牙,怎么把这个东西忘了,不过现在愿向晚的身体一定处在一个濒危的状态,只需要一点点外力就能杀了这个永恒的祸患。
然而长矛还未出手就听到了花先雪清冽的声音:“孔百道和肖笑一起来了,预计还有60秒。
不少人都知道她来你这里了,目击者也活着,你现在杀了她之后可能会留下破绽。
反正现在她就算确定了你的身份也没有办法找到证据,先应付眼前的事情吧。”
潘天祁猛然回头,瞳孔被血色笼罩,灰色的毛发从脸上疯狂长出,他的声音类似于低吼:“谁给你的权利管我的事?!”
但是花先雪丝毫不为他语气中的威胁所动,抬起头,眸色依旧平静如一汪深潭:“我下去替你整理残局,今晚是常规训练只不过力度有点大,你在那两个人面前别露破绽。”
……
花先雪将风衣放进空间戒指里,下楼的时候有意隐藏了行踪避开孔百道和肖笑朝着小巷子走去,他擦着阴影走进了巷子,第一反应就是被扑面而来的血腥味熏得
皱眉。
他心下稍急但是面上仍然不动声色,愿向晚刚刚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这里,以她的身体状况来看应该走不了多远。
花先雪着急着往前走了几步,目光从地上一个个昏迷不醒但是没受什么伤的人群中掠过,目光停滞了一瞬之后彻底深沉了下来,像是将那团融化的雪水硬生生冻回了冰块。
他走向那个看着最为混乱的拐角处的阴影,人还没有走进就似有所感,抬手接住虽然气势汹汹但是明显有心无力连带着飞行轨迹无比容易预测的锋利徽章,不知道是从哪里扯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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