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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这个阶段的少年，火气最旺，一来一回间，两人便扭打了起来。
大概是没预料到事情的发展会变成这样，大人们都停下了手。江建辉怕自己儿子吃亏，伸手想去拉卢澈。卢念刚好在他身前，她也怕卢澈吃亏，上前一步想阻拦，可她的力量毕竟有限，被江建辉一拽就跌在了地上。
“嘶——”
卢念吃痛地抬起右手，在即将坐到地上前，她下意识伸手撑地，可却忘了在他们周边散落着不少玻璃碎片。
沈晏洄最先反应过来，他蹲下身看，拿起卢念的手心仔细检查。
小姑娘原本白嫩的小手已经被血染红，掌心正中明晃晃插着两小块碎玻璃。
两个打斗的少年也停了下来。
卢澈甩开江威的胳膊，来到卢念身边蹲下，“姐，你怎么样？”
刘芳萍这会儿失去了所有理智，转身抄起柜子上的鸡毛掸子就往江建辉身上抽。
江建辉躲避不及，连着挨了好几下。江威见状上前帮忙，想夺下刘芳萍手里的鸡毛掸子。可她挥舞得厉害，不仅抢不下来，也挨了好几下。
卢念用没受伤的左手推了卢澈一把，提醒道：“快去帮你妈。”
“哦哦。”卢澈呆呆应了两声，转身又加入了战局。
这场闹剧，最后是以警察的到来结束的。
沈晏洄进门的时候特意留了个心眼，没把门关上，就是生怕有个万一，能让邻居们帮着报个警。
卢峰一家邻里关系处得很好，刘芳萍尽管嘴上爱怼人，但待人真诚也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卢峰又是个热心肠，生活技能会的也多，有时候邻居家水电坏了都能找他去修。
今天又是周日，这一层其他三户家中都有人在。早听到他们家动静不对了，邻居们在外头观望了一会儿，见事态发展越来越糟，这才报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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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内。
江建辉喋喋不休地对着警察抱怨，“是那女的先动鸡毛掸子的，我压根就没干嘛。”
他旁边的江威一脸不屑地插嘴，“对啊，明明是他们家先动手的。”
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一位年轻男警察。
年纪看着不大，脸上却满是严肃，他低声道：“没干什么？没干什么人家小姑娘手留那么多血？我看你们倒是什么事都没有啊。”
江建辉一时哑然，顿了顿才继续说：“那也不是我动手的，我只是拉了她一把，谁知道她会摔倒，说不定还是故意讹我的呢。”
男警察瞪他一眼，提醒道：“说话注意一点，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说。”
话闭，男警察又道：“我刚才也了解清楚你们两家的状况了，这事就是你们没理，孩子是你们自己不要的，人家可是有正规收养手续的，他们才是一家人，那小姑娘跟你们早没关系了，别人家的家务事哪有你们这么掺和的，还跑到人家家里去闹。对方要是想追究，大可以告你们一个私闯民宅。”
男警察的话说得掷地有声。
江建辉瞬间就哑巴了，哪还有刚才那股子嚣张劲儿。
卢珍勤是真怕了，早知道今天会闹成这样，她是打死也不会把刘芳萍的视频拿给江建辉看。
她低声下气地问：“警察同志，真有这么严重吗？那家的男主人是我亲弟弟，我们怎么说也是亲戚呀。”
男警察冷哼一声，“亲不亲戚的在这没用，知道私闯民宅的定性吗？只要是未经同意、许可，不顾阻拦强行闯入他人住宅的，不管你是什么亲戚，只要人家想追究你们就跑不掉知道吗？”
江建辉也没想过事情会闹这么大，起初看到刘芳萍发的和亲家一起吃饭的视频，他只是觉得气不过。他们给卢念介绍的对象又不差，怎么也是个高材生呢，不领情就算了，可这才几天，转头就跟别人结婚了。这做法，和打他们的脸有什么区别？
另一边，沈晏洄先带着卢念去医院处理了伤口，这会儿两人才到警局。
那些玻璃碎片看着小，可扎得深。原本以为只有两片，直到医生处理的时候才发现，还有一块更小的已经扎进肉里了。
卢念其实有些怕疼，在医生处理的时候好几次想抽回手。沈晏洄尽管心疼，却也只好狠心帮医生摁着，防止她下意识躲闪。
看着她包扎起来的右手，刘芳萍心里也不是滋味，“疼不？”
卢念摇摇头，“现在不疼啦，不过刚才消毒的时候确实挺疼的。”
他们这边聊得已经差不多了，警察让签个字之后，也就可以走了。
江建辉那方过错大，这会儿还在接受批评教育。见他们要走了，卢珍勤可坐不住了，她喊住卢峰，眼中满是担忧，“阿峰，你们不会真的起诉我们吧？”
卢峰看她一眼，声音极为冷静，“这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姐，我们的姐弟情分也就算彻底断了。”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警局大门，刘芳萍不满道：“还下次？你们这姐弟情分早该断了，你看看他们一家，哪有那么蛮横的，什么人啊真是。”
卢峰低垂着脑袋没说话，卢珍勤从前并不这样，父母离世得早，小的时候自己和妹妹被外人欺负，每回都是卢珍勤拿起棍子护着他们。可惜一切都变了，在她嫁给江建辉之后，就再没有为娘家人说过一次话。
半晌，他才缓缓出声，“不会有下次了。”
折腾一下午，天色已经暗了。
刘芳萍转头问身后的卢念和沈晏洄，“跟我们回去吗？回家吃个晚饭吧。”
卢念摇摇头，“不了舅妈，你们回去休息吧，我们下周再回来。”
想着家里还有一摊狼藉要收拾，刘芳萍也没强求。
“行，那你们有空了随时回来。”
卢澈一直记挂这卢念的伤。
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沈晏洄，“姐夫，你晚点别忘了给我姐的伤口换一下药。”
沈晏洄拍拍少年肩膀，“放心，姐夫不会忘。”
回去路上，他们是打车的。
沈晏洄全程没说几句话，都是卢念问他才答。
进了家门，卢念左手拉住他，眼巴巴地望着，“你是不高兴了吗？”
沈晏洄唇角一抿，伸手揉揉她的发顶，“瞎想什么呢？我没不高兴，如果有，那也是因为你受伤了才不高兴的。”
听了这话，卢念才算松了口气。
两人并排在沙发上坐下。
沈晏洄想了想，问：“他们经常会这样吗？”
“那倒是没有。这些年我们两家之间的联系本来就不多，最多也就逢年过节能打上照面。”
卢念看他一眼，说：“其实在我们俩认识之后，他们给我介绍过一个对象，但是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哦，反正结果就是我没同意嘛，他们这次闹估计就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恼羞成怒了吧。”
沈晏洄倒是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沉默了好一阵儿。
看他不说话，卢念心里不自觉有些慌，解释道：“我没有瞒着你的意思哦，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不重要，不管这件事存不存在，对我们俩都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沈晏洄知道她的意思，还是叮嘱道：“以后呢，我还是希望尽管是些不重要的事，你也能想着告诉我，好吗？”
“嗯嗯嗯。”卢念连着点头，“会的会的。”
沈晏洄笑着捏她脸，“他们给你介绍的那个对象，长什么样啊？”
“啊？”卢念抬眸看他，不理解他问这个做什么，却也努力回忆着，“斯斯文文的长相吧，戴个眼镜，身高什么的就没注意了。”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真不太记得了，不过跟你比差远了，连你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沈晏洄被她逗笑，“真这么想？”
“当然啦。”卢念义正言辞地说：“你可是我在现实生活中遇到的，最完美的男人啦。”
沈晏洄依旧笑，“结婚前怎么没听你这么说过？”
“那当然不能说啦。”卢念嘀咕着，“那会儿说这些我不就真成女流氓了嘛。”
最后那句话沈晏洄其实没听清，但是看小姑娘嘴型他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饿不饿？”他问。
卢念点头，“有一点点？”
“想出去吃，还是在家吃。”
卢念思索一会儿，“在家吃吧。”
“那我做饭。”沈晏洄从沙发上起身，去冰箱看还有什么食材。
卢念屁颠屁颠跟上来，“我帮你打下手呀。”
沈晏洄目光落在她包着纱布的右手上，眼神戏谑，“怎么打下手？”
迎上他的视线，卢念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忘了。”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要不我在旁边帮你喊加油？”
沈晏洄无奈失笑，“不用，你去客厅看电视，饭好了来吃就行。”
“那好吧。”正准备往回走，沈晏洄又叫她，“家里食材不多，今晚大概只能炒个牛肉，外加一个西红柿炒蛋了。”
“可以呀。”卢念笑着看他，“两个菜够吃啦，而且我不挑食，可好养活啦。”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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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念右手不方便用筷子，沈晏洄就给她准备了个勺，顺带着还往她碗里夹了不少菜。
“够啦够啦。”看着空了一半的炒牛肉，卢念急忙叫停，“我吃不了那么多，不要给我啦。”
沈晏洄不以为然，“没事，慢慢吃就行。”
卢念不语，安静用勺子舀着吃。
结婚快一周的时间，这还是她第一次吃沈晏洄做的除了早餐以外的饭呢。
牛肉入口的瞬间，卢念眼睛都亮了，赶紧把嘴里那口咽下去，夸赞道：“好好吃啊。”
沈晏洄笑她，“喜欢就多吃点。”
又吃了几口，卢念说：“我其实也会做饭的，就是做得很一般，仅仅只是能吃，但绝对称不上好吃。”
沈晏洄了然点头，“没关系，以后只要有时间我就给你做。”
“我没有这个意思哦。”卢念瞪圆了眼睛，随即又问：“你是专门学习过做饭吗？”
“也没有。”沈晏洄放下筷子，缓缓道：“我大学没住多久宿舍就和我师兄在外面租房住了，那会儿不想总吃外卖，所以就稍微研究了一阵。”
“师兄？就是你的合伙人吗？”
沈晏洄嗯一声，“他这一整年就没在潾市待过，一直在国外呢，年后也许会有回国的打算。”
“回来也好呀，你就有帮手啦，不至于太累。”
沈晏洄笑了笑，“他就算回来也不会回聆听，他本职不是干这个的。”
卢念也跟着放下勺子，好奇地问：“他是做什么的？”
“服装设计。”
卢念啊一声，“我闺蜜也就是林朝星，她也是学服装设计的，她跟我说学服装设计的男的，都是——”
“都是什么？”
她清清嗓子，声音清晰明了地传入沈晏洄耳中，“都是gay。”
这回他是真乐了，不过还是好心地帮着解释，“我这个师兄，目前看来应该不是你说的那种，也可能因为他是半路出家的吧，不过以后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
卢念默默点头，心里已经默认了自己的想法。
-
下午医生叮嘱了最近几天伤口不能沾水。
冬天澡可以不洗，但洗脸刷牙也是有沾水风险的。
卢念让沈晏洄帮忙，在右手上缠了好几层保鲜膜，这才放心地去厕所洗漱。
沈晏洄依旧去外面的客卫洗澡。
回来后发现卢念正一脸忧愁地盘腿坐在床上。
他走近问：“怎么了？”
“小鳄鱼没拿。”
沈晏洄哭笑不得，“还记着那个呢？”
卢念看他，“我怕影响你。”
“没事。”沈晏洄在床边坐下，“也就是一开始不习惯，就像你昨晚说的，有些事总要习惯的。”
卢念对这个答案满意极了，继续问：“那今晚还和昨天一样睡吗？”
“嗯。”沈晏洄笑着看她，“还是说小卢老师不想让我在这睡。”
“我可没有。”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沈总这污蔑人的坏习惯又是怎么有的呢？”
沈晏洄佯装思索状，半晌才说：“大概是被影响的吧。”
卢念才不对号入座，没理这话，直接钻进了被子。
沈晏洄见状也将助听器摘下放在一边，躺了进去。
第二次同床共枕的感觉和第一次还真不一样。
两人十分自然地靠在一块儿，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时不时搭上几句话。
一片祥和间，沈晏洄放在床头柜的手机连震三下。
他拿起来看，全是同一个人的消息。
火锅界吴彦祖：下周六一块儿去啊？你带小卢妹妹一块儿吗？
火锅界吴彦祖：嗷对，你包多少红包啊？
火锅界吴彦祖：包少了没面子，包多了又觉得亏，我说不定就不结婚了，这钱不就是白送嘛。
沈晏洄沉默着点进他的朋友圈，确认无误后才发了一句。
SYH：你怎么换昵称了？
火锅界吴彦祖：……我换了快一星期了。
SYH：好吧，下周六怎么了？
火锅界吴彦祖：？？我没看高中的群？
SYH：大部分群我都屏蔽的。
火锅界吴彦祖：【婚礼邀请函】
火锅界吴彦祖：刘江周六婚礼，叫我们大家有时间的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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