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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洄心中有些猜测，“跟你姐有关？”
少年这回没再坚持沉默，他当着沈晏洄的面，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沈晏洄沉着声音问。
卢澈仰头看他，其实卢澈在同龄人中已经挺高的了，只不过和沈晏洄比起来，还要矮上半个头。
他慢慢张开嘴唇，“不知道最近哪里来的传言，说我姐傍上了大款。”
沈晏洄眉头不自觉紧锁起来，“有不少人在说吗？”
“嗯。”卢澈点点头，又说：“我觉得肯定和江威脱不了关系，说不定还有他爸妈在背后教唆。”
“姐夫，我很不喜欢他们一家人，江威那个人，我对他也有一些了解，他挺垃圾的，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就干过不少缺德事，只不过都让他爸托关系摆平了。”
沈晏洄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第25章
“和我说说吧。”
沈晏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卢澈知道他在说什么，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江威干过的缺德事包括江家人这些年干过的那些在他眼中的无耻行径统统说给了沈晏洄听。
沈晏洄一直安静听着,在卢澈说完很久后,才悠悠发表自己的意见,“的确够缺德的。”
也确实挺无耻的。
在他们还相对而立的时候,走廊上响起悠扬的下课铃声。
下一秒，说说笑笑的学生们背着书包，三两成群的走出教室。
青春期的少年多要面子，沈晏洄也不想让他站在这被同学们围观，朝他颔首示意，“去收拾东西吧,我去看看你姐。”
卢澈点了点头,转身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沈晏洄又在外面待了一会儿，才准备回去找卢念。
“沈晏洄？”
一道雄浑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左耳听到的那一刹那,沈晏洄觉得这声音很耳熟，却又和记忆中不太一样，似乎更苍老了些。
他转过身，面前的是一位两鬓有些花白的老教师。
沈晏洄喊了声，“林主任。”
“真是你啊。”林主任上前两步,上下打量着他，眼中有些惊喜，“成熟多了啊。”
沈晏洄依旧笑着，“我还以为您已经退休了呢。”
林主任瞪他一眼,宛如当年一样，“你这臭小子就盼着我退休是吧。”
“怎么突然回学校了？”林主任又问。
沈晏洄想了想,没说实话，“家里弟弟在这读书，今天来接他，顺便了解一下学习情况。”
林主任哈哈一笑，拍了拍他肩膀，“现在知道做家长的不容易了吧。”
话里话外，颇有一种风水轮流转的意味。
沈晏洄有些散漫地勾了下唇角，“可不是嘛。”
“行啦，我这会儿还要去开会呢，你等你弟弟吧。”
“成。”
林主任走出几步，又退了回来，问：“这个月月底一中校庆，你琢磨琢磨要不要回来一趟？”
沈晏洄看他，这不是林主任第一回 找他了，几年前他刚创业那会儿林主任就找过他，想让他在校庆当天作为往年的优秀学生代表回来一趟。可那时候没那么想回来露脸，加之工作也确实忙，就给拒了。但这回，倒是有了些兴趣。
他温声道：“成，那时候不忙我就来。”
林主任笑了，“行，我晚些时候再通知你，有空就来，和你的学弟学妹们好好分享一下成功经验。”
告别了林主任后，沈晏洄回到办公室。
卢念和刘莹也聊得差不多了，正准备走，两人便一同向她告了别。
走出办公室，卢念将刚才在办公室的情况统统告诉了身旁的人。
沈晏洄沉默着点头，“那这事就这样吧。”
卢念依旧有些忿忿，“我还是觉得挺过分的，对方人还多。”
“是挺过分的。”沈晏洄附和着她。
“小澈有跟你说什么吗？”卢念盯着他看，“有说动手的原因吗？”
沈晏洄回她，“说了。”
“什么原因？”
“没什么大事。”沈晏洄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也没说太清楚，就是发生了一些口角，你也知道的，青春期的少年容易冲动也正常。”
卢念狐疑地盯着他看，“真的？”
沈晏洄挑眉，“不信我？”
“那没有。”
“那就不用担心了，我和小澈已经谈好了。”
“好吧。”卢念撇撇嘴，酸溜溜道：“果然有些事情还是得你们男人之间自己沟通。”
“这也要吃醋？”沈晏洄乐了。
卢念嘴硬，“我才没有。”
“卢澈呢，人去哪了？”她又问。
“回教室收拾去了。”
话音刚落，单肩背包的少年出现在他们视野中。
卢念立刻换上严肃脸，“收拾好了？”
卢澈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那回家吧。”
卢念转身要走，少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姐你和姐夫回去吧。”
卢念拧起眉，“我们今天要回去吃饭，还是说你想和我们分开走？”
沈晏洄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走吧。”又看向站着不动的少年，“还不跟上？”
回去路上，姐弟俩都没说话。
副驾驶上的人为了缓解气氛，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聊着。
沈晏洄瞧了眼后视镜里头的少年，问：“小澈这个学期期中考考得怎么样？”
卢澈不明所以地抬头，对上后视镜那双眼睛后，老实回答：“还算过得去吧，年级前五十。”
沈晏洄点点头，年级前五十，的确还可以了。
“有想考的大学吗？”他又问。
“有。”少年这回开口十分笃定，“我想考潾大。”
闻言，卢念也瞧他一眼，淡淡开口：“潾大可不是那么好考的，你姐夫就是潾大的。”
“真的？”少年眸光明显一亮，“姐夫你是什么专业的啊？”
“生物医学工程。”沈晏洄微偏身子，看向少年清俊的面庞，问：“你呢？想考潾大什么专业？”
少年伸手挠头，突然有些扭捏起来，“我也没完全想好，就，目前还挺想考计算机专业的。”
沈晏洄轻笑一声，“潾大的计算机可不好考，想要十拿九稳的话，争取进年级前十。”
卢澈闻言认真点头，“我会努力的。”
-
卢念还在学校的时候就给舅妈发了微信，说今晚会回去。
他们到家时，刘芳萍正在厨房忙活。
听见开门声，刘芳萍拿着锅铲走出来，她脸上带着笑，像是心情极好的样子。
“回来啦，你舅舅刚出门买酒去了，你们坐一会儿啊，很快就能吃饭了。”
说完又准备进厨房去，只是在瞥到卢澈时，脚步顿了一下。
刘芳萍忍不住皱眉，“你这衣服是怎么回事啊？干什么去了脏成这样？”
卢澈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解释。
正想着老实交代算了，就听卢念开了口。
“他摔跤了，地上滑。”
刘芳萍脸上的疑惑瞬间化为嫌弃，“这么大个人了，还能摔跤，都跟你说了这几天下雪地滑，让你注意点还不听。”
卢澈支支吾吾，“我就一不小心……”
“赶紧把衣服换了去。”说完，刘芳萍便不再看他转身回了厨房。
卢澈小步挪到卢念身旁，嘟囔着说：“姐，那我去换衣服了啊？”
卢念白他一眼，下一秒又忍不住笑，“换衣服要问我干嘛？要我给你洗吗？”
“不用不用。”见他姐终于笑了，卢澈心情顿时轻松，说起话来也嬉皮笑脸的，“我自己洗自己洗。”
卢峰买完酒回来，菜已经都上了桌。
他也默契的没提卢澈的事，只是在刘芳萍走远时，沉声对他说：晚上到书房跟我解释一下。
饭桌上，刘芳萍还是好奇地问起了两人对婚礼的计划。
沈晏洄回应，“明年吧，我们打算明年办。”
“没错没错。”卢念在一旁附和，“等天暖和一点再说，现在这个天根本穿不了婚纱。”
“明年也好。”刘芳萍满意地点头，“办个婚礼要花不少心思呢，是要一段准备时间的。”
“诶，”卢峰打断她说话，“不都说让孩子们自己决定嘛，怎么又提这个。”
刘芳萍睨他一眼，“我这只是关心，又没催他们办。”
沈晏洄淡笑一声，“没关系的，舅舅舅妈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直接问我们，婚礼是一定要办的，我也会尽我所能，给念念一个最好的婚礼。”
卢念朝他看去，念念，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这么叫自己。
感受间，唇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天黑后，雪花越飘越大。
刘芳萍到窗外观望，看了半晌有些担忧地说：“你们俩今晚要不就住这吧，这雪是一点不见停啊。”
卢念见状也来到窗边，果然外头地上已经积有一层薄薄的雪了。
她想了想，“还是回去吧，等明天要是结冰了，那更不好开车，这会儿慢一点没事。”
商讨到最后，两人还是决定回去。
出门前，卢峰和刘芳萍千叮咛万嘱咐，让卢念一定要慢一点开。
当然啦，卢念也没有辜负他们的嘱托，正常情况下半小时的车程，今天花了快一个小时。
这一晚，卢念一直在想卢澈的事。
卢澈是她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脾性，她比谁都清楚。
沈晏洄今晚陪卢峰喝了点酒，十一点多已经有些犯困了。
卢念磨蹭着窝到他怀里，靠近他的左耳，轻声道：“你要睡了吗？”
沈晏洄眨了眨微酸的眼睛，“有点想睡了。”
“怎么了吗？”他看她。
卢念思忖片刻，还是将心中的猜想告诉了他，“我觉得小澈不是那么冲动的人，他从小到大可从来没主动挑过事，虽然小时候也打过架吧，但都是在对方先动手的情况下才会还击，像今天这样的状况还真没出现过。”
沈晏洄安抚般摸了摸她的脑袋，“也许是对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吧。”
“能有多过分啊，高二和高三能认识的概率本来就不大，加上还那么多班级呢。”
想着想着，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卢念撑起身子看他，“你说——小澈会不会是谈恋爱了？”
“嗯？”沈晏洄有些不懂她的脑回路，笑着问：“为什么这么觉得？”
“你想啊，能让两个青春期的男生大打出手的，除了女孩子还能是什么？”
“一定是！”卢念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准确，“可能不是谈恋爱，那肯定也是因为喜欢的女孩子。”
沈晏洄无奈失笑，“你要不，还是少看些小说吧。”
卢念闻言瞪他一眼，“你不信我？”
“信的信的。”说着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将人重新搂回怀里，“那我找时间再帮你问问他。”
“我看行。”卢念轻哼一声，“果然男孩子长大也是会有秘密的，现在有事都不跟我说了。”
-
卢念本以为卢澈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一周后再见到他，竟然是在警局里。
第26章
卢念和沈晏洄急匆匆赶到警局时,卢峰和刘芳萍已经在和警察交涉了。
卢澈坐在一旁，额头贴着纱布，嘴角留有淤青,那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看到他的那一瞬,卢念觉得自己心脏都漏了一拍。
沈晏洄也是眯紧了眼眸。
还没等他们问什么,一对父母带着另一位少年朝他们走来。
那个男孩子卢念见过,是卢澈的好朋友张安钦，他身上也挂了彩，只是没卢澈严重。
“卢念姐你也来了啊。”张安钦还不忘笑着跟她打招呼。
卢念这会儿笑不出来，轻轻嗯了一声。
后来，在警察的描述中，他们才了解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今天周日,卢澈和张安钦约好了去打球。
在去篮球场的路上,两人遇见了江威和两个穿着不三不四的小流氓。
有了上回的事后，卢澈忍着怒气不想搭理。
可江威嘴上不饶人,什么话难听就专挑什么话说。直到再从他口中听到卢念的名字,卢澈心底的火是彻底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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