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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洄撇过头看他，“你房子卖给谁了？之前不说没卖的打算？”
程今安捏着一罐啤酒喝了口,满不在意道：“临时改变主意了呗。”
“卖给薛棠了吧。”
程今安手一顿,转而继续闷头喝。
沈晏洄轻哼一声,“出息。”
程今安突然想抽烟了,瞧他手往口袋摸，沈晏洄丢出一句话。
“抽烟去阳台。”
外头天寒地冻的，程今安撇撇嘴将手收回。
他叹了口气，嘟囔一句，“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话不知道是在问沈晏洄，还是问自己。
“你现在怎么畏手畏脚的了。”沈晏洄笑了一下,“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啊……”程今安仰着头思索,像是在回忆一般，随即又是一笑,“也许是现在年纪大了吧。”
沈晏洄又陪了他一会儿后就先进房间休息了。
电视依旧开着,程今安仰靠在沙发上，一点儿没看。又坐了好半晌，他才慢慢悠悠站起身，去到阳台。
窗外冬风肆虐，程今安打开窗,探出头点了根烟。
冰冷的气息夹杂着尼古丁，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是啊，畏手畏脚做什么。
好似想明白了什么，找出通讯录里的某人,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沈晏洄回房的时候，卢念已经睡着了。
想到程今安在外头,他也没去客卫洗澡，只好尽量放低声音。
其实卢念已经睡熟了，丝毫没被他洗澡的声音吵到。
反倒是他躺下后搂抱的动作让她微微张开了眼。
卢念睡迷糊了，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瓮声瓮气地问：“你们看完啦？”
沈晏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没，我困了就先进来了，接着睡吧。”
卢念轻嗯一声，接着闭上眼睛还不忘叮嘱：“你困了就也赶紧睡哦。”
“好。”
-
第二天一早醒来，昨晚那位“不速之客”已经不在了。
卢念看了眼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次卧，惊讶道：“程哥家地板一晚上就装好了？”
沈晏洄笑了笑，意有所指道：“他有去处。”说完，又招呼她来吃早餐。
吃早餐的时候，沈晏洄问她，“除夕要回舅舅舅妈那吗？”
卢念嘴里含着鸡蛋，她摇摇头，将鸡蛋咽下后才说：“除夕不用，我问过舅妈啦，她让我们大年初二回去就行。”
沈晏洄点点头，想了想又问：“要不除夕咱们一大家子一起过，你问问舅舅舅妈意见，如果他们同意的话，到时候再带上爸妈，年夜饭就一块儿吃，人多也热闹。”
卢念眨巴眨巴眼睛，似乎也觉得这个方案可行，她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手机，“我现在就问。”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沈晏洄本想着在外头定一桌，但卢念总觉得年夜饭还是要在家里吃才有感觉。
小夫妻俩商量后，决定让双方家长除夕都到他们家来。
除夕前的这两天，卢念可谓是干劲满满。
她又带着沈晏洄去了趟超市，当时没想到家里长辈会来，只买了些年轻人喜欢的零嘴小吃，这次外出又采购了些瓜子花生类的长辈爱吃的。
路过生鲜区的时候，卢念停下脚步问：“要不要提前买些食材啊？”
“不着急吧。”沈晏洄说：“后天才是除夕，有些食材买回去都不新鲜了。到时候提前列个菜单吧，根据菜单买能省事很多。”
卢念自然接受他的意见，毕竟她只是个打下手的，这事还是要让主厨拿主意。
回到家后，卢念才想起来昨天买的对联还没贴。
两人把东西放进屋后，又回到大门口开始贴对联。
沈晏洄贴，卢念在一旁指挥。
欢声笑语贺新春，欢聚一堂迎新年。
横批：合家欢乐
卢念拍拍手，满意地看着他们的“杰作”。
突然想到什么，她丢下一句“等我一下”，又跑了屋里。
沈晏洄瞧着她噔噔噔跑进屋里，不过一分钟，又跑了出来，手里多了一张福字。
“看。”卢念展示着，“差点漏了它呢。”
说着就往大门正中间比了比，比完又犹豫起来，她转回头，面上有些可惜，“这个好像不能贴诶，贴上就挡着猫眼了。”
“我看看。”沈晏洄来到她身旁，一看，确实挡住了。
“那要不往下贴一点？”他建议。
卢念抿着唇摇头，“往下贴好奇怪哦，看着特别不协调。”
“那不贴了。”
“好可惜啊，买都买了。”
“……”沈晏洄思忖片刻，提议道：“里头找个地方贴？”
“我看行。”刚一说完，卢念又回了屋里，开始满屋子找合适的能贴的地方。
最后，那张差点无用武之地的福字，被贴在了主卧门上。
晚间，两人洗完澡后窝在床上一起讨论除夕夜的菜单。
沈晏洄说，卢念记。
卢念从备忘录上一个个数下来，“一、二、三……十一，加上点心都十一道菜啦，我们七个人吃足够了，这都吃不完呢。”
“再加一道吧。”沈晏洄看向她，“凑个十二，好事成双，你觉得呢？”
卢念笑着点头，“我觉得行，那再加一道啥呀？”她又看一遍菜单，“猪肉、牛肉、螃蟹、鱼、虾都有啦，该有的其实都有了。”
沈晏洄也在思索，一时半会还真没注意。
“诶，有了！”卢念眸光一闪，“我们可以再加个饺子呀，你们北方过年不都要吃饺子嘛。”
饺子，倒是也行。
但卢念一家毕竟是南方人，他又问：“那是不是要再加一份汤圆？”
卢念噗呲乐出了声，解释道：“不用啦，我们年夜饭是不会吃汤圆的，汤圆是在大年初一早上吃的。”
沈晏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行，那就再加一道饺子吧。”
“不过我不会擀饺子皮哦。”
卢念震惊，“你竟然还有不会的。”
沈晏洄无奈失笑，“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厉害，我不会的多了去了。”
“那也没事呀，那我们就去买现成的饺子皮，然后自己剁馅。”
“行啊。”沈晏洄抬手捏她脸颊，“那到时候可真要小卢老师帮忙了，这么多我自己还真不一定搞得定。”
卢念笑呵呵地应下，“没问题哦沈总，乐意至极。”
转眼到了除夕。
大概是兴奋，卢念睡不着觉，刚过六点就醒了。
平日里他俩要是有人先醒，那一定是安静等着另一方醒的。
可今天卢念有些等不及，她伸手轻拍沈晏洄肩膀，在他耳边说：“今天过年，我们早些起吧。”
沈晏洄慢悠悠睁开眼睛，因为刚醒，声音还有些沙哑，“几点了？”
“六点零五。”
“……”
沈晏洄这才转头看她，“要这么早起吗？”
卢念赔着笑脸，“今天是除夕嘛，我们还要去买食材呢。”
许是还没完全醒，沈晏洄抬手揉了揉眉心，笑道：“那也不用那么早呀。”
“你是不是没在除夕早晨去买过东西？”卢念扭了下身子，半趴在他身上，“早上去买和下午去买的感觉那是不一样的，除夕的早晨可热闹了。”
沈晏洄还真没在除夕一大早为了买东西而出门过，就算小的时候会跟于婉莹和沈沉外出采购，那也都是在中午或是下午才会出门。
他起了些兴致，“真这么热闹。”
卢念连嗯两声，“当然啦，热闹的不得了呢。”
瞧她兴致勃勃的模样，沈晏洄笑着揉她脑袋，“行，那我们现在起床，简单吃点东西就出门。”
“好！”小夫妻俩达成共识后，麻溜地从床上起来。还不过七点钟，两人就开着车出门了。
到了地方后，沈晏洄才知道卢念口中的“热闹”到底有多热闹了。
这种几乎快人贴着人的超市，他还真是第一回 来。
整个环境十分嘈杂，除了大爷大妈们的说话声，还有超市循环播放的新春歌曲。
沈晏洄心里暗暗琢磨，明年，再怎么样也要说服卢念，不能再这么早来了。
这种热闹，体验一回就够了。
他们出门的早，买完所有东西到家也才刚九点钟。
想到今晚的大工程，两人也没闲着，休息一会儿就开始清洗食材，把所有需要用到的东西先分门别类摆出来。
中午两人没特地在做一顿饭，从冰箱里找了些蒸点，随意对付了两口。
说是今年除夕由他们小夫妻俩掌勺，可长辈们总还是不放心的。
中午刚过，两家人就跟提前说好似的，前后脚都来了。
人一到齐，瞬间就热闹起来了。
小夫妻俩分头行动，一个帮着倒水，一个去把买来的瓜果点心都拿出来。
粽子是个社牛小猫，即便见到这么多生人也不怕，依旧占据着沙发的一个角落。
卢澈很喜欢猫，转眼就将粽子抱到自己身上。粽子也不抗拒，就躺在他怀里舒心地舔起了毛。
卢澈转头看刘芳萍，“妈，咱们家也养一只猫吧。”
“不可能。”刘芳萍想也不想就拒绝，“你想养就等自己毕业出去住之后在养，现在养那是你养嘛，到最后还不是我养。”
“行吧。”卢念继续撸粽子，就知道自己的请求会被驳回。
于婉莹见状笑着说：“小澈要是喜欢猫，那就常来这，你就住在你姐姐姐夫家都行。”
卢澈摇头拒绝，“那可不行于姨，姐姐姐夫才刚结婚多久啊，我这么大个电灯泡成天在这多影响他们夫妻感情啊。”
“不过。”说着他又看向最边上的卢念和沈晏洄，嬉皮笑脸道：“偶尔来来，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大家伙儿一听哄堂大笑，卢念笑着瞪他一眼，“你来呗，你来正好让你姐夫盯着你的功课。”
沈晏洄在一旁点头附和，“那倒是可以的。”
卢澈心里一咯噔，她姐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回期末考他没发挥好，比期中还倒退了几名。因为这事已经被刘芳萍念好久了。
他用余光看向他妈，还好，没说什么。
临近三点，沈晏洄和卢念起身去厨房准备今晚的年夜饭。
原先四位长辈还想帮忙，可在他们俩的强烈要求下，最后也是没插手。
于婉莹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轻声感叹，“瞧他们多好呀，现在两人干什么事都能有商有量的。”
“可不是嘛。”刘芳萍也十分欣慰，“还是两个人好啊，连带着我们都轻松了，以前哪有大年三十这么闲过呀。”
厨房里，卢念看着一堆的食材瞬间有些不知所措，实在是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她问沈晏洄，“咱们先做什么呀？”
“先弄牛肉吧。”沈晏洄将上午就洗干净的牛肉放在砧板上开始切，“牛肉时间比较久，先把这个炖上吧。”
卢念看看四周，“那我能帮你弄点啥呀？”
沈晏洄指了指水池旁的土豆，“帮我弄一下土豆吧，削皮切块，可以不？”
“没有问题。”卢念拍着胸脯，“包我身上了。”
……
一小时后，卢念吸着鼻子凑近炖锅。
“好香啊，这也太香了吧。”
今天的前两顿吃的都很随意，这会儿闻着牛肉的香味，她的馋虫早被勾出来了。
沈晏洄放下手上的东西，笑着走来，“饿了？”
卢念嘿嘿一笑，“饿倒是还好，有点馋了。”
沈晏洄掀起盖子，香味瞬间弥散开来，惹的卢念猛吸了好几下。
他拿筷子夹出一块肉，吹了好几下，确认不烫了才递到她唇边，“应该差不多了，尝尝味道怎么样？”
卢念计划得逞，笑着咬下。
“好吃好吃。”她将嘴里的肉都咽下后，才继续评价：“相当酥软，一点都不柴。”
看着她餍足的神情，沈晏洄心里也高兴。他顺势搂上她的腰，缓缓低下头。
卢念伸手抵在他们中间，小声道：“爸妈和舅舅舅妈都在外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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