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洄稍一用力，把她带得更贴近自己些，也学着她小声说话的模样，“厨房离客厅远，他们看不到。”
听着他充满蛊惑的嗓音，卢念情不自禁抚上他的脸庞。
两人就这样，忘情地吻着彼此。
直到被一道专属少年的声音打断。
-
客厅里，现在只有刘芳萍和于婉莹还在那看电视，两老头早就转移阵地，到阳台晒太阳喝茶了。
刘芳萍和于婉莹对电视剧的品味很相似，都喜欢看年代剧。
卢澈对此就完全不感兴趣，起初还能撸猫，后来粽子困了，嫌他烦，就默默走开去爬架上睡了。
闻着一阵阵的香味，他也想给自己找点事干。
于是迈开步子，往厨房走去。
“好香啊，姐、姐夫，你们要帮——”
第32章
卢念一把推开沈晏洄,背过身站着。
卢澈呆愣在原地，往里进也不是，往回走也不是。
挣扎间,只好把刚才的话毫无感情地说完,“姐、姐夫,你们需要帮忙吗？”
被卢澈瞧见亲热,沈晏洄多少也有些不自在，不过好在他比另外两人都要镇定一些。
他清了清嗓子，淡淡道：“没什么要帮忙的，我们俩可以，小澈你去客厅休息就行。”
得了回应，卢澈哦一声,转身离开。
刚才看到的时候他还没那么大的反应,可等从厨房出来，卢澈才感觉到有一股热气正在往脸上冲。
看他从厨房回来又坐下,刘芳萍诧异地问：“你脸怎么这么红？”
闻言,于婉莹也跟着投来目光。
卢澈咳了两声，“大概是厨房热气重吧，熏的红了。”
他这边倒是搪塞过去了，厨房里的两人就不太好受了。
卢念皱着小脸，依旧是刚才那副动作,她摊开双手捂住脸，哼哼唧唧的声音不断从指缝间传出，“丢死人了。”
沈晏洄轻轻揽上她的脖子，安抚般地上下摩挲着,“没事，不丢人。”
“都怪你。”卢念分开原先并拢的手指,漏出一双充满幽怨的眼眸，“非要在这时候。”
“怪我怪我。”沈晏洄拿下她的双手，抚上她发烫的脸颊，“小澈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要紧的。”
又在原地扭捏了会儿，卢念才彻底接受这个事实。
她抬眸瞅了沈晏洄一眼，“继续做吧，不然一会儿来不及了。”
……
傍晚五点半，看着一道道菜被端上桌，刘芳萍摇头赞叹，“晏洄厨艺是真好啊，竟然能做这么多菜，这些要我做都够呛呢。”
因为不住在一块儿，沈沉和于婉莹其实也没尝过几回沈晏洄的手艺。今天见他们这么大阵仗，难面也有些惊讶。
于婉莹笑着说：“那还不是多亏了念念在旁边帮忙啊，不然也够呛呢。”
“哎，亲家母你就别夸她了。”刘芳萍手一摆，“她能干啥我还不知道吗，最多就帮忙切切洗洗，她最怕起油下锅了。”
最后两道菜也出锅了，卢念和沈晏洄一人端着一个盘子出来。
“好了好了，快坐下吃吧。”卢峰手指在餐桌上打转，“你们这准备的也太多了。”
沈晏洄放下菜后，又将提前准备好的白酒拿出来摆在桌上。
他笑了笑，“过年嘛，要丰盛些的，大家今天多吃些就行。”
沈沉接过白酒，打开后先给卢峰倒上，“可不是嘛，今儿过年肯定不一样啊，咱哥俩今天就来个不醉不归。”
“好沈哥，今晚咱俩就好好喝，我平时想喝两口还没人陪呢，今天那必须得喝个过瘾了。”
那边倒酒，卢念则负责帮着倒饮料。
轮到沈晏洄的时候，她突然停下，问：“你今天要喝酒吗？”
沈晏洄想了想，又看到两位长辈灼灼的目光，“喝点也行。”
卢峰可就等着他这句话呢，他站起身，“来，晏洄，舅舅给你倒上。”
欢声笑语间，年夜饭正式开始。
沈沉和卢峰坐在一处，两人真拿出了不醉不归的气势，菜没吃多少，酒就下去了大半。
于婉莹和刘芳萍也难得都没管他们，毕竟过年嘛，就让他们高兴一回。
沈晏洄对于酒的态度一直都是暧昧不明的，他没那么爱喝，平时一般情况下都是不喝的，可酒量却又是出奇的好。
卢念看他抿下一小盅，好奇地问：“辣不？”
“不辣。”沈晏洄偏头看她，“想不想尝尝看？”
“不要。”卢念忙摇头，这白酒的味道她从前也是尝过的，虽然是还比较小的时候舅舅拿筷子给她沾的，但那股刺激的感觉，她可一直没忘。
她低声道：“我可不能喝，一会儿万一舅舅和爸喝醉，我还得送他们回去呢。”
沈晏洄也赞成她的话，在她耳边小声说：“我不能开车，就只好辛苦我们家念念了。”
卢念睨他一眼，“最近怎么这么会说好听话。”
沈晏洄扬唇一笑，“真心话罢了。”
小夫妻俩说话动静不大，可那交头接耳的模样多少有些引人注目。
于婉莹和刘芳萍看了看他们，又相识一眼，眸中的情绪不言而喻。
卢澈平日里不算话少的人，今天却是开饭后到现在都没说几句话。
刘芳萍盯着他看，“怎么，你嘴巴今天被糊上了？”
她这一开口，一桌上的人都朝这边看来。
卢念本来都快忘记刚才发生在厨房的事了，舅妈这突然一说话，死去的记忆又攻击了回来。
在接收到众人的目光后，卢澈咽下嘴里的菜，干笑两声，“这不是我姐夫做菜太好吃了嘛，光顾着吃了，就没说话。”
刘芳萍瞪他一眼，“姐夫做菜好吃还不知道敬姐夫一杯。”
“哦哦。”卢澈放下手中的筷子，对着沈晏洄和卢念举起饮料杯，“今天谢谢我姐和姐夫的招待了，你们俩今天辛苦了，这桌上的菜每一道都特别好吃，然后我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
“什么跟什么啊。”刘芳萍有些嫌弃，“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
卢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就是把心里想说的都一起说了出来嘛。”
其他人听了也是一通笑。
沈晏洄笑着举起酒杯，“那我祝小澈学业有成，顺利考上理想的院校。”
“干脆一起来吧。”于婉莹提议着，“我们大家一起碰个杯。”
这一刻，所有人将杯子碰到一起，发自肺腑地说着祝福的话。
饭后，沈晏洄和卢念起身准备收拾。
刘芳萍和于婉莹十分默契地阻止了他们，“你们准备的一下午也累了，收拾的活就让我们俩来，去歇会儿。”
为了这顿饭沈晏洄确实花了不少心思，可卢念其实真没做啥，她收着碗准备往厨房送，“妈妈、舅妈我帮你们吧。”
刘芳萍拿下她手里的碗，“真不用你，歇着去吧。”
“是呀念念。”于婉莹也道：“去沙发上坐着就好，收拾这么几个碗碟，我和你舅妈两个人足够了，厨房人多还挤不开身呢。”
听她们这么说，卢念只好作罢。
厨房被占用着，她就去阳台的洗手池上洗了些葡萄和车厘子摆在茶几上。
他们开饭得早，刘芳萍和于婉莹收拾完厨房也还不到八点。
七口人就这样其乐融融地围着电视看了会儿春晚，尽管也没多好看，可气氛却十分到位。
等到九点多的时候，刘芳萍和于婉莹商量了下，决定要回去了，大年三十的，应该要给小夫妻俩留点私人空间。
沈沉和卢峰酒后的状态很像，两人都是那种喝了酒话就变多的人，聊的又投缘，这突然被叫停还有些不高兴呢。
于婉莹瞧着他们，“时候不早了，晏洄和念念也要休息的。”
两老头这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瞧他们要走，卢念想送他们，也被拒绝了。
刘芳萍和于婉莹都是会开车的，尽管都不常开，却也没必要让她多跑一趟。
送走他们后，沈晏洄和卢念肩并肩靠在沙发上。
刘芳萍和于婉莹不止帮他们打扫了厨房，甚至连客厅都给一起扫了，这会儿两人倒是什么也不用干了。
卢念把手伸到沈晏洄面前晃晃，“累不？”
沈晏洄抓下她的手握在手心，“还好，也不累。”
“我今天挺开心的。”沈晏洄转过脑袋看她，语气极为真挚，“今天让我有一种很特殊的体验，我很喜欢，谢谢你。”
卢念笑着看他，“谢什么呀，那我是不是也要谢谢你呀。”
沈晏洄也跟着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谢什么。
后来想想，大概是有了她之后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吧。
四目相对下，破坏气氛的电话铃声响起。
沈晏洄看了眼来电人，接起后直接打开了扬声器。
“喂，你们俩年夜饭吃完没啊？”
程今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伴随着的还有麻将相碰的声音。
沈晏洄将手机举在他和卢念之间，淡淡道：“吃完了，怎么了？”
“碰。”程今安乐呵呵地继续道：“吃完了就出来玩呀，我们这不少人呢，你基本也都认识，刘江他们几个都在。”
“纯打麻将？”
“当然不是，我们包了个地方，还有好多玩的呢，台球桌，游戏机，跳舞机啥都有，来吗？”
沈晏洄侧眸看向卢念，小声问：“想去吗？”
卢念其实挺想去的，程哥那边听动静就热闹得很，她问：“大年初一咱们要走亲戚吗？”
听她这么问，沈晏洄就知道她的答案了，他淡淡一笑，“不用，想去咱们就去。”
“好！那就去吧。”
“来的是吧？”
程今安听见了他们谈话的动静，“行，那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你们一会儿就来啊。”
电话挂断后，卢念兴致勃勃的，“我还从没在除夕夜出去玩过呢。”
沈晏洄打量她，“从来没有吗？”
“没有啊。”卢念老实摇头，“往年除夕我基本就是吃完年夜饭和舅舅舅妈他们一块看会儿春晚，看困了就去睡了。”
沈晏洄笑了一下，“那今年就带你好好出去玩一次。”
-
他们到地方的时候，程今安早已玩嗨。
他打麻将手气向来好，这才多久的时间就已经赢了不少了。
见沈晏洄来了，刘江跟看到救星似的，赶紧就把座位让了出去，“晏洄你快来，这小子杀疯了都，你快来挫挫他的锐气。”
程今安这会儿嘚瑟得不行，他仰着脖子，“没用，他来也赢不过我。”
刘江老婆见状也腾出位置，把卢念摁在座位上，“我们夫妻俩玩不过他，现在就看你们的了。”
程今安轻哼一声，没说话。
沈晏洄看卢念，问：“会打麻将吗？”
卢念点点头，“会，但比较少打，不太熟练。”
“没事，会就行。”沈晏洄在刘江原先的位置坐下，“那就来吧。”
他现在成了程今安上家，卢念坐他对面，还有一个也是他们高中的同学，都是老熟人也没什么顾忌，推翻桌上的麻将，又开了一局。
……
几局下来，程今安逐渐怀疑人生。
他惊讶地盯着沈晏洄看，“你啥时候手气变得这么好了？”
又看看卢念，“难不成结婚还能改变人的运势？”
沈晏洄无疑是最大的赢家，他调笑着开口：“对啊，所以你也赶紧去结个婚吧。”
卢念心里也美滋滋的，她的确不太会打，原本也做好了输的准备，可没想到几局下来，还小赢了一些呢。
刘江和他老婆刚还在玩游戏机，看这边局势翻转后，立马回来观战。
尽管不是自己赢，刘江都乐得高兴，他笑着拍程今安的肩膀，“你小子运气到头了吧。”
沈晏洄起了坏心思，挑眉看他，“我看他是缺个伴，要是能叫个人来，估计就能赢了。”
程今安瞪他一眼，哼一声，没说话。
哪有那么坏的人，就会往人心窝子上戳。
这场局一直持续到凌晨，快三四点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人撑不住先撤了。
卢念倒是没那么困，一两点的时候她有些犯迷糊，已经悄咪咪找了个角落睡过一会儿了。
沈晏洄脸上瞧不出困意，但精神状态的确没那么好了。
卢念问他，“要不要回去休息呀？”
沈晏洄困倒是没多困，只是助听器又戴了一晚上，耳朵的确有些不适了。
他点点头，“好，那我们回去吧。”
他们和剩下的人打了声招呼，就也先撤了。
上车后，卢念看他，“助听器摘了吧，今天戴好久了。”
沈晏洄笑了笑，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行，那我就摘了。”
开车后，沈晏洄靠在椅背上看着她的侧脸。
小姑娘兴致很高，心情也是格外的好，边开车边哼着歌。
沈晏洄失笑，“不困吗？”
卢念不确定自己这样说话他能不能听到，先摇了摇脑袋，才大声说：“不困诶，我刚才眯过一会儿，现在还挺精神呢。”
沈晏洄看向车窗外，快五点了，夜色还未散去，天依旧是黑沉沉的。一轮弯月斜挂在空中，似乎在告诉底下的人类，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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