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烦。
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他瞥了眼对侧,挑了下眉,似是看出了他们那蠢蠢欲动的心,很是单纯实则恶趣味地问:“你们想吃?”
云南轩眼睛一亮:“可以吗?”
“不可以。”惊蛰想也没想就拒绝,无情得很,“没剩几个了,剩下的都是要留给姐姐吃的。”
什么好东西都要给姐姐,这是惊蛰的人生哲言。
云南轩:“……”
那你还问?
林夏悦轻咳一声,站起身:“我就先走了,队里还有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一起吧。”
反正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了。
齐诺和乔语琴一并起了身离开。
云南轩见状,也没多待,说了声跟着离开了。
须臾,客厅内只剩下六个人了。
气氛莫名诡异和尴尬。
惊蛰仿佛感受不到,将核扔进垃圾桶,边擦手边跟沈岁桉说话:“事情说完了,姐姐要休息了吗?”
他对其他事情倒是不感兴趣,只关心沈岁桉。
沈岁桉将嘴里的草莓咽下,点头应道:“嗯,这就去。”
一路上在车里睡得很不舒服,她抬手捏了捏还有些酸的脖颈,“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没有没有。”自从沈岁桉回来,惊蛰的心情好的不行,声音中满是愉悦,“姐姐快去休息吧。”
可说着没事的人,在沈岁桉上楼时问了句:“姐姐,我明天可以跟你一起吗?”
说完他又补充,“我很厉害的,绝对不会拖你后腿的。”
谢聿白的眉心跳了下,却待在一边安安静静地不做声。
带上惊蛰确实是个不错的建议,虽然他私心是偏向不同意,但是这件事的决定权……在沈岁桉手里。
反正有他在,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行啊。”倒没有多少犹豫。
不知为何,面对惊蛰她总会比面对旁人心软几分。
惊蛰顿时笑得更欢了,“姐姐要好好休息哦。”
他的愿望满足了,没再找谢聿白不痛快,像个孩子似的蹦Q蹦Q出了客厅。
“桉桉,我也想跟着一起。”岑溪在惊蛰开口的时候就默默收回了自己准备跨出去的脚,目送惊蛰的身影离开后,忍不住出声。
好不容易才重逢,当然要多跟自家闺闺好好交流交流,培养培养感情啦。
沈岁桉的眉眼稍弯:“好。”
多带一个人而已,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岑溪这下也满足了,嘱托沈岁桉好好休息后,哼着曲走了。
徒留风京尘在原地风中凌乱。
“……”
不是。
他呢?
“嫂子……”
他也想去。
“那就一起吧。”沈岁桉踏上台阶,脚步不察一顿,回眸轻笑,“对了,以溪溪的性格,暗恋可是不行的哦。”
青春期时,大多数人都会聚集在一起讨论喜欢的类型,沈岁桉和岑溪也不例外。
当时两人看着电视剧,电视剧演的具体情节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大概是男二默默守护之类的,岑溪看完说了句:“比起默默守护我的,我更喜欢更明目张胆的偏爱和喜欢。”
“连追求喜欢女孩的勇气都没有,他到底是有多自卑?”
沈岁桉不置可否。
风京尘怔愣一瞬,金丝镜框下,那双平静的眸子像是被连续扔了无数颗石子,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久久未能平息。
视野中,女孩纤瘦的身影逐渐远去。
“你以为岑溪真的什么都察觉不到吗?”
“老大……”
他张了张嘴。
谢聿白的姿态一贯的散漫痞气,懒洋洋的语气:“坐在篝火边,怎么会感觉不到炙热,就算感觉不到,也是会有余温的。”
“哦,忘了说了,岑溪之前还帮过好几位女孩子解决掉了感情问题,她在学校有个称号――”
“感情大师。”
感情大师……
这四个字一直在风京尘脑海中如同余音绕梁,久久盘旋不散。
风京尘垂在腿侧的手不断蜷缩着……
良久,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目光坚定地朝门外走去。
**
二楼,卧室。
沈岁桉从浴室出来便被人从后抱在怀里,男人身上还有刚洗完澡弥留的雾气,衬得他的轮廓比起平日柔和许多,下颌抵在她的肩上,声音黏糊糊的,像撒娇的大狗狗:“怎么今日想管这事了?”
“没想管,就提一嘴。”
沈岁桉的手放在他扣着她腰间的手上,语调轻柔,“我了解溪溪,她对风京尘可能算不上太大的喜欢,但是总归要特殊一些。”
“虽然跟风京尘的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人品应该没什么问题,点拨点拨倒没什么,毕竟――”
她笑得狡黠,“成不成功,尚未可知。”
她记得岑溪好像不喜欢风京尘这种类型的。
好吧,她承认她好奇最后的结果。
还有最重要的,无论是在一起还是不在一起,都比现在这样的情况要好……
谢聿白瞬间就明白了沈岁桉心中所想,无奈地偏头吻了吻她的侧颈,后松开拉着人坐到床上。
“待会儿再睡,先给你捏捏肩。”
刚刚看她肩好像不舒服。
沈岁桉茶色的眼睛弯起,乖乖坐好,甜甜地哄:“老公对我真好。”
谢聿白笑了,“这个时候倒说尽了好话。”
“哪有,平时我也说。”她反驳。
“行,说了。”男人懒散地拖着语调回她,语气满是宠溺和温柔,“我家宝贝最好了。”
他的话语缠绵:“我最爱她了。”
……
【
第133章 没有道理
第二日一早,黑色的越野车再次驶出基地。
坐在副驾驶的惊蛰满脸幽怨地看着后座有说有笑的沈岁桉……身边的谢聿白。
“凭什么他能坐后面,我却只能坐在前面。”
被他指控的谢聿白没骨头似的窝在座位上,修长均匀的手指弯起支着脑袋,吊儿郎当的笑有几分欠揍:“你也可以选择在车底。”
“……”
惊蛰咬牙,“你等着,这个位置迟早会是我的。”
“那或许不太可能。”谢聿白不咸不淡地反驳。
“未来的事谁说的清楚呢。”
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不要太明显,岑溪用肩膀碰了碰沈岁桉,眼神示意:要管吗?
沈岁桉看了眼,生怕战火波及到她,小幅度摇了下头:暂时管不了。
她要是真开口了,那才是修罗场。
岑溪点头如捣蒜:哦哦。
她继续拉着沈岁桉聊天,只是明显不在状态,时不时用余光偷偷瞥向前方。
沈岁桉挑眉:“风京尘跟你告白了?”
一句话出来,吓得岑溪立马去捂她的嘴,“桉桉,小声点,好尴尬的。”
“放心。”沈岁桉拨开她的手,“他听不见,你放心说就是。”
谢聿白和惊蛰的实力不知道是比她强还是弱,但风京尘绝对没她强。
知道她设下这个结界,谢聿白和惊蛰是不会偷听的,风京尘是听不到,所以压根不用担心。
岑溪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那就好。”
“所以是真的?”
“嗯。”岑溪点头,满面纠结,“你说他怎么突然就……吓得我都没反应过来。”
昨天她照例等风京尘去查看队里的情况,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风京尘就突然很正式地喊了声她的名字,然后神色认真,语气真挚地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你看我符合条件吗?”
说实话,不符合。
岑溪之前喜欢的类型是那种猛男。
风京尘完全不符合。
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
她对感情的事情不算迟钝,隐约察觉到风京尘心意时,她有想过要远离他。
但是她又在想,会不会是自己想多的?是自己在自作多情?风京尘真的会喜欢自己?
没有挑破的关系反而让人心烦意乱。
这个时候要怎么说?
说“抱歉,我不喜欢你”?
那万一她说的时候,风京尘会不会笑着说:“啊?是我做什么让你误会了吗?真抱歉,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光是想想,就让人忍不住尴尬社死。
后来随着相处,两人的联系一点一点增强。
因为基地有很多事情一开始是他们两人一起负责的,突然换掉会引起一系列的麻烦,而且还有一堆事不好交涉……
保持距离……?
嗯,保持了。
但不多。
因为岑溪发现,每次风京尘开口提请求的时候,那双温润的眼眸望着她时,她就跟鬼迷心窍似的,拒绝不了一点。
她觉得她有病。
她分明不喜欢风京尘这种类型的。
这个行为是在干嘛?
钓鱼吗?
她被自己气笑了。
“还是个听劝的。”
不轻不重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猛得想到什么,她道:“桉桉,老实交代,你做啥了?”
“没做什么,就是提醒他一句:暗恋不会有结果的。”
“……”
“拒绝了?”
岑溪吞吞吐吐:“……没。”
“答应了?”
“……也没。”
沈岁桉恍然,笑了:“溪溪,看来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了解你。”
岑溪没吭声。
她好像明白沈岁桉跟风京尘说出那句话的目的了。
“看清自己的内心吧。”沈岁桉说,“总不能一直这么耗下去,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干脆拒绝,别给他留任何遐想。”
“我知道……”岑溪有些烦躁地按了按脑袋,“我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桉桉,我该不会真的是玩弄人感情的渣女吧?”
“要不然我不喜欢风京尘这种类型的,为什么会在这件事上心软呢?”
“你也说了,你不喜欢他这种类型的,可没说过不喜欢他。”沈岁桉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还有,什么渣女,你现在才哪到哪?跟渣女比差远了。”
岑溪瘪嘴:“我明明喜欢猛男来着,怎么会喜欢这种温柔绅士,堪称瘦弱的男人呢?”
她不解。
她非常不解。
“感情是没有道理的。”
沈岁桉稍稍偏头,刚好余光中将男人的身影笼罩,殷红的唇一勾,“有时候喜欢更偏向于一种感觉。那个人因为你的喜欢添加上一层滤镜,而后不断美化,后达到完美。”
“最后,他光是随便站在那里,一个简单的动作,一次漫不经心地回眸,就足够撩拨你的心弦了。”
更别提因为你的喊声而毫不犹豫地奔向你;因为你只是站在那里不出声,他/她就会第一时间发现你的存在……
岑溪听着,脑海中莫名就将这些代入了风京尘的样子,她顿了顿,一时间脑子更乱了。
“你喜欢谢聿白也是?”
“算是吧。”沈岁桉拉着语调“嗯”了声,似玩笑又似认真,“无条件对我好的人,我拒绝不了。”
尤其那个人是他。
其实,“无条件对她好”只是借口。
前提条件是,那个人是他。
【
第134章 他想你了
岑溪瘪了瘪嘴:“行吧,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那家伙对你确实是好的没话说。”
她顿了顿,不确定地问:“他们真的听不到对吧?包括谢聿白。”
“嗯。”
短暂的沉默后,轻飘飘的声音响起:“桉桉,其实一开始我是埋怨他的。”
沈岁桉的指尖微滞。
“埋怨他为什么说话不算数,明明承诺过要好好照顾你的,可是你还是出事了。”
“我不知道在我离开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以那样的口吻跟我说话。我想着你可能得了什么病,我想告诉你:别害怕,别担心,你还有我,还有谢聿白……”
“可当我回去的时候,我却找不到你了……怎么找都找不到,通过那些人零碎的交谈,我才勉强拼凑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说实话,我不相信。”
“明明距离上一通电话还没有过去二十四个小时,明明前不久你还在跟我聊天,明明……为什么……?为什么我一回来接受到的却是如此噩耗……”
她的情绪格外低落,声音被压的很低,隐隐带着几分哽咽。
“我知道这件事跟谢聿白没有任何关系,知道……他比我更伤心……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住,那段时间我只要看到他,就会想起你的模样,就会控制不住地埋怨他,怨恨他……”
“……”
“后来我借着工作的缘由离开了那座城市,再相聚就是末世后了……”
她的情绪平静了许多,这次停顿了好久,神色颇为复杂,只说了三个字:“他变了。”
沈岁桉茶色的眼睛垂了垂,密长的睫毛在眼底洒下一层阴影,眸光幽深。
“倒不是我观察的有多仔细,而是太明显了。”
似乎察觉到沈岁桉的情绪,岑溪安抚性地握住她的手,继续道,“他以前虽说嘴很欠,笑得也很欠揍,偶尔还狂到没边,但从来不会面带笑容却无比残忍地结束一条生命……”
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有责任感和使命感,要不然他也不会一意孤行去考了警校。
“他的生活很单调乏味,有时候坐在一个地方能坐一天,什么都不干,只是在发呆。他的情绪始终不高,神色恹恹的,别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我知道……他想你了。”
“建立基地之初,他什么都没管,只在别墅的后面种下了你最喜欢的风信子和栀子花,然后每天做的时候就变成了出基地找你外加看花。”
“他说再等等,他会让你回来的。”
“……那时候我觉得很荒谬,人死了怎么会回来呢?虽然我心中同样含着期待。”
反正世界末世都来了,人死复生这种事情又何尝不可?
“后来,我觉得他疯了。”
“……我也疯了。”
“很奇怪啊桉桉,我有一天醒来突然发现关于你的记忆正在慢慢变淡,有种虚无的缥缈感,我怎么抓都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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