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陷入了某种误区。
我失败过好多次。
却也不完全失败。
至少成功了一项。
每次到了一定的时间节点,我都会用一定的手段将我自己的虚影传到过去,见宋元星以及过去的自己……
可似乎也不算成功……
因为现在从未改变。
记不得多少次了。
直到我经历的事情与我的记忆开始不相符。
我遇到了一个跟岁岁很相似的人。
但我敢肯定,在过去无数次中,我没有见过她。
我的记忆好像被篡改了。
亦或者这才是我原本的记忆……
那个叫程媛的攻略者,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
不过很奇怪,这个叫姜温念的竟然没有系统……
有些失望。
这样我就没办法去找到另外有用的信息了。
记忆丢失最严重的那次,我忘记了一切,只有脑海中那道模糊的身影提醒着我所发生的事情。
好在这场情况不常出现,要不然我估计得疯。
后来,我得到了足够多的消息。
我需要见一个人。
一个掌控这一切的人。
说实话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我的死亡引起整个世界重溯,我以为只有我的人生一直困在这里,不断重来……
不过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因为我可以利用这来达到我的目的。
见到那个人比我想象中的要容易一些,好似ta知道我心中所想,特地见我一样。
富丽堂皇的宫殿,每一处都是珍贵的玉石堆砌,周围的环境美的像一幅画,细细的烟雾缭绕,不知名的花朵随风摇曳,树影斑驳。
高高的王座上,懒洋洋地靠着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她一身淡紫色的锦袍,三千青丝被一根同色系发带束起,有几缕落在她的肩上。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睥睨,眉眼狂傲不羁,带着看破红尘的寡淡和冷情。
我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她,眼睛泛酸,莫名想哭。
脑海中一直模糊不清却令我思念成疾的身影终于有了容颜,那一刻,我仿佛见到了岁岁。
我知道这个人不是她,可我依旧想多看几眼,想将这张容颜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
“费尽心思来见本座……却什么都不说吗?”慵懒的语调慢悠悠地从上座飘来。
“我以为你会知道。”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来对这张脸说话。
“你既然来了这里,看到了本座,你应该也该明白了。”
“我不明白。”我摇头,“我不明白,她为何一定要死?”
“死?”她轻嗤一笑,修长葱白的手指弯着抵在下巴处,“对于你们来说是死,但对于她来说却不是。”
“她本就是本座的一抹神识,按照事情本来的发展,她应该是悄无声息地消失……”
悄无声息地……消失?
我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垂在身侧的手不断攥紧,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良久,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声线平平:“怎么让她回来?”
“她现在这样,才是真正地回来。”她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遂语气带着几丝不耐,“本座果然是闲的,要不然怎么会花费这么多时间来见你?”
“如果我一直死亡的话,就会一直见到她了,对吧?”
她眯了眯眸子,轻飘飘瞥我一眼。
那个眼神,我不陌生。
像极了我当初看那种无理取闹的人的眼神……不耐烦,想弄死。
“你难道想放任这个世界的发展?”
“你是不是搞错了。”那人轻哼一声,漂亮的指尖碰了碰旁边的一株不知道品种的花,漫不经心的,“那个世界的发展本就与本座没有关系。”
我想了好多,却找不到任何让她松口的同等条件。
我不禁有些挫败。
“那,打个赌怎么样?”
即使知道,可我依旧做不到。
我做不到就这样放弃。
我努力了这么久,我不想什么都得不到,反而将事情的发展推至零点。
“哦?”那人抬了抬眉梢,像是有了一点兴趣,“说来听听。”
“重来的每一次都是你替她做的选择,为什么不让她自己选一次?”
那人高坐在王座上,手支着侧脸,嘴角勾起一抹玩味:“有趣。”
“不过跟本座打赌,你还没那个资格。”
“不如玩个游戏?”
“如果她自愿回来,你输,她回来你活;如果她不回来,你赢,她留下你死。”
这场赌局,无论怎么选,结果都不圆满。
但这已经是我争取到最大的让步了。
凡人之躯怎能比肩神明。
我垂眸,敛下眼底所有的情绪,抬眼间做了决定:“好。”
说真的,我的胜负欲挺强的。
我不喜欢失败,甚至讨厌失败的感觉。
可这一次,我想输。
我想输得彻底,没有一丝翻身的可能。
那人似是诧异地看我一眼,手继续挑逗着那一束漂亮的花草,声线缓缓:“今日天气不多,别一直在这里待着,出去历练历练。”
那花朵人性化地惊了一下,着急地去蹭那人的手指。
“没得商量,去吧。”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弱,眼前开始发黑。
我听到那人的声音悠悠传来:“你和她,倒是让本座意外……真是期待你们的选择……”
意识彻底消失前,我感受着我脑海中的记忆一点一点地被清除,逐渐倒退到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间线上。
就是不知道是世界不能更改的法则?还是那个人动的手……?
不过,我更偏向于前者。
那种人,应该不屑于用这种手段……
我再次醒来时,是在厨房。
我围着粉红色HelloKitty的围裙,手里拿着把菜刀,锅里还煮着岁岁爱喝的南瓜粥……
我愣了一下,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记得今天是我和岁岁领证的第二天,我正在做爱心早餐……
但――
我的视线望向窗外,眉头不察一蹙。
我总觉得,我好像忘了什么。
不过出神还是短暂的,我很快敛下思绪,继续手上的动作。
不管忘记了什么,先往旁边放放,现在最重要的是给我家亲亲老婆做早饭,不能让她饿肚子。
……
再次恢复所有记忆,是在岁岁说要去看花后。
我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飘来的雪花,心中满是悲凉。
其实我希望她可以自私一些,这样她就可以活下去了。
可她没有。
赢了……吗?
我扯了扯嘴角,却是一点笑都挤不出来。
原来,赢了也会这么悲伤啊……
巨大的无力感如潮水般让我淹没,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努力,结果还是不如我的意?
熟悉的力量袭来,疯狂拉扯着我脑海中关于岁岁的全部记忆……
我眼眶霎时猩红,不顾一切地想留下什么。
我拿起桌子上的我们一起做手工的短刀,毫不犹豫地刺向我的左手掌心。
它试图让我忘记,那我偏不让它如意。
剧烈的疼痛让我钝痛到麻木的大脑得到短暂的清醒,血肉模糊的掌心上隐约能看到我刻出的痕迹,手工刀“咚”地一声落地。
我倒在地毯上,被鲜血染红的手无力地垂下,眼前变得模糊,红色格外刺眼。
窗外飘来的雪花扑到我脸上带来丝丝凉意。
耳边不合时宜地浮现出岁岁说的话。
她说:“小白,要是有一天关于我的记忆被强制消除,不要抵抗它。”
第一次不想听她的话……
可是――
我闭了闭眼,眼泪悄无声息地顺着眼角滑落。
她的愿望,我要如何拒绝呢?
她希望我好好的,那我便好好的;她希望我忘记,那……就忘记。
只是,那个陪我朝朝暮暮,岁岁年年的承诺,你又食言了。
那个陪我长命百岁的承诺,你同样食言了。
好讨厌你,却也……最爱你。
【
第178章 神的自述
吾是神,天地间唯一的神。
本座生来,天地昏暗,日月不分,一眼望不到边的世界,只有本座一人。
本座说不清度过了多少岁月,时间对于本座而言,是最无用的东西。
后来天晴阴雨,日月转换,世界里多了很多生灵。
团子是本座闲来无事在路边捡来的,那时的它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是本座救了它,给了它一个住所。
不过这个决定倒是打发了本座闲暇的时光。
大抵是太无聊,大多数时间本座都在沉睡。
倒是团子常常出去,每次回来都给我讲它在人间听到的话本,讲它的所见所闻。
它还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吞吞。
本座笑着用手指戳了戳它,“是说你吃的多吗?”
它气鼓鼓地用胖乎乎的身体撞了撞本座的手指,没由来的好心情。
不过团子带来的话本子,倒让本座起了心思。每次在沉睡前分出几抹神识,分散到各个小世界,经历那些所谓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的人间烟火。
本座并不想去干涉人类的人生,所以每抹分散出来的神识都会失去本座所有的记忆和神力。
那些所谓情感,自然不在本座的思索范围内。本座只是想感受一些有趣的事情,以此打发无聊的时间,可不想出去一趟谈一场那更无聊的恋爱。
本来一切都很正常,等本座醒来,神识回归,随之而来的,还有神识所经历的记忆。
按照这个方向发展,理论上是不会有意外的……
可这种不会出现意外的事情竟然出现了意外?!
神识异样,本座被迫从沉睡中苏醒。
这其实是很罕见的问题,但本座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去探索这种无聊的事情。顺利将神识收回,便继续沉睡。
但事情就是如此诡异,那抹神识再次离开,甚至连本座都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
这件事是个导火线,激起了本座的兴趣。
待本座看清事情发生的经过,神情闪过几分诧异。
那个人类,倒挺有几分本事……
不过比起干涉人类的人生,本座宁愿自己无聊着。
世间一切冥冥之中自有约束和规则。
本座懒得处理之后产生的麻烦。
那个世界正在处于过渡阶段,只要稍作干涉且不影响原有的结局,理论上是不会有问题的。
本座想了想,替那抹神识想好了一个剧本。
说来还要多亏了团子,要不然这么狗血的剧情,本座就算想破脑袋估计也想不出来。
人类嘛?
无尽岁月中本座见多了。
无非贪欲,无非功名利禄,无非财富。
至于结果……
算成功了吗?
好像也不算。
那个人类太执着了。
说真的,本座第一次见到如此有能耐又有本事的人类,他很聪明,善于抓住任何漏洞。
可他又如何敢笃定,本座不会让他死呢?
纵使本座给他安排一个身份,给他一些特权,可世界每一次重溯,本座还要花一点时间去处理那些有的没的的麻烦。
而且,如果没有本座的那抹神识在,那个世界又要如何有能量重溯?
真是蝼蚁一般的人,竟妄想撼动大树。
不过既然本座指定的女主被他发现了,那就换一个吧。
说起来,本座还挺好奇他能走到哪一步呢?
看到最后,本座心里浮现几丝疑惑。
小世界中真的会有人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还坚持为之吗?
哪怕最后什么都不记得……
有趣。
本座勾了勾唇,缓缓笑了。
真是太有趣了。
比起那些话本子里,比起往日那些神识带回来的,要有趣多了。
本座知道他想见本座。
简单啊,本座成全他。
很奇怪。
本座以为他见到本座的第一面会立刻让本座那抹神识出来,跟他团聚相守。
毕竟他所做的所有努力,无非如此。
可没有。
那个人只静静地看着本座,像是透过本座看另外一个人,随后眼眶红了。
有些烦躁。
不知道是不是那抹神识的情绪太强烈,本座平静的心海被搅动泛起圈圈涟漪。
呵,一抹神识而已,竟敢妄想支配本座。
本座心中不耐加剧,忍着将那人踹回去的冲动开了口:“费尽心思来见本座……却什么都不说吗?”
“我以为你会知道。”
他的语气平稳,不卑不亢。
“你既然来了这里,看到了本座,你应该也该明白了。”本座随意靠在王座上,淡淡地睨着殿中的人类。
“我不明白。”他摇头,眸中满是执着,“我不明白,她为何一定要死?”
“死?”本座不屑轻嗤,修长葱白的手指弯着抵在下巴处,“对于你们来说是死,但对于她来说却不是。”
“她本就是本座的一抹神识,按照事情本来的发展,她应该是悄无声息地消失。”
这才符合原定的发展。
接下来便是沉默。
本座的不耐愈重。
“怎么让她回来?”
“她现在这样,才是真正地回来。”本座的耐心彻底消失,“本座果然是闲的,要不然怎么会花费这么多时间来见你?”
“如果我一直死亡的话,就会一直见到她了,对吧?”
他继续说着,企图找到什么让本座改变主意。
“你难道想放任这个世界的发展?”
本座轻飘飘瞥他一眼,在想要不要现在将人弄死,一了百了。
本座不想改变人类的命运,但悄无声息弄死一个人,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
而且,所带来的麻烦倒也不难处理。
“你是不是搞错了。”本座侧了侧身,手指点在旁边的那盆花草上,“那个世界的发展本就与本座没有关系。”
“那,打个赌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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