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舒遥捏紧了拳头,恨不能给他一拳。
她气愤往沙发一趴,用了狠劲儿一巴掌打在自己屁股上,她浑身一缩,疼得直叫。
刚一打完她就后悔了,她真是个蠢的!竟然真的这么用力打自己!这第一下就打这么重!之后还怎么作弊啊?!
她气得想再抽自己一下。
“快点。”
明庭平静的声音就像她的催命符,偏偏她无力对抗命运,只好乖乖趴下,顺应他的心意,一下又一下打着自己。
“二、三、四、嘶——”
好疼!
她正动了心思打算再次求一求他,没想到他却抢先说:“换一边。”
舒遥想死。
上一次她被明庭这么罚跪还是在初中毕业的时候,她因为“青春的毕业礼”瞒着他和闻雅跟同学坐缆车去山上玩,没想到她们一群人忘记了缆车停运的时间,只好趁着天没黑结伴一起走下山。
她走得慢,被人遗忘在队伍最后,结果一不小心走错了路,只好打电话求救。
明庭在山里找到她的时候,也是像今天把她从Pure Land带走那样一言不发,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一回家就被他罚跪在客厅,谁劝都没用。
她知道明庭是担心她走丢,怕她独自在外会遇到危险,怕她受伤,怕她受惊吓,更怕她再一次被PTSD折磨。
他看似严厉,罚她的时候毫不心软,对她的委屈视而不见,但事后给她上药又心疼得手都要抖。
他这人复杂又矛盾,时常让她看不懂,可每每对上他的双眼,她又感觉自己好像被爱绑架,好像为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也许是她爱得糊涂,她只想让他开心,只想让他看自己时,不要皱眉。
“五、六、七、八——”
她一咬牙。
“九!”
九下打完,她趴在沙发上就开始哭。
从头到尾明庭都没有想过要喊停,整整九下,每一下都用了十分的力。
她掌心发烫,肉疼得突突直跳,偏偏这时候他还格外冷静,甚至催她:“去洗澡。”
她气不过,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好多话堵在喉咙,但她一句都不敢说。
她艰撑起身,揉着屁股一瘸一拐往外走。
她在浴室把明庭骂了一遍又一遍,骂完明庭又骂自己,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这么个恶魔!她现在流的每一滴眼泪,都是当初爱上他时脑子进的水!
第28章 make me wanna 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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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遥在浴室里折腾了一通,吹完头发已经是午夜。
她点开手机看到关颂青给她发的消息,问她放假之后的打算。
从私心上来说,她并不想离开明庭,特别是这段时间,明丽的状态又见好转,已经能在脑部测试的过程中给出蹙眉和睁眼的反应,虽说她的意识还没恢复,但她的神经细胞状态良好,受损的神经系统也有明显的好转,医生说她随时都有可能醒来。
在这样关键的时期,她更应该留在国内,守在明丽的身边,为她醒来做好准备,而不是跟着关颂青一起去瑞士。
可她又很害怕。
她害怕明丽醒来知晓这些年发生的事,害怕明丽知道她喊了她那么多年“妈妈”,害怕明丽知道她“居心叵测”,害怕明丽知道她这个“女儿”一直爱着她的儿子。
她不敢面对这一切,她只想逃。
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她和明庭还是众人眼中“同母异父”的亲兄妹,当年伪造的亲子鉴定和就诊记录已经成为众人认定的“事实”,她已经没有办法逃离这段“兄妹关系”。
也没有资格逃离。
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她贪心,贪心到想做明庭一辈子的妹妹,却又在这过程中掺杂不该有的爱。
她此刻的痛苦越清晰,她当年的贪心就越讽刺。
她的心很乱,也暂时做不了去与留的决定,只好回复关颂青说,再考虑一下。
她走出浴室往卧室门口挪了几步,站定,听外头的动静。
一整个三楼都很安静,估计明庭已经睡了,她也没多想,直接关了灯。
她几步走到床边,一坐下就忍不住“嘶”一声:“蠢死了!”
她真是蠢死了!
竟然真的这么用力打自己!
这世上还能找到比她更蠢的人吗?!
她气得不行,丧气往床上一趴,心里一直在骂明庭。
恶魔!
暴君!
混蛋!
一点都不温柔!
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她想哭,但哭不出来,想骂,又不敢出声,她只好将自己埋在枕头里,像只鸵鸟。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下雨,细细密密的雨丝落入林间,轻柔敲击叶片带起沙沙声响,像一首催眠曲,缓缓哄着她入睡。
世界正安宁,她却隐约听见脚步声响,她微微偏头,卧室门被打开,身穿白色睡袍的男人毫无预兆走了进来,她还没来得及撑起身,明庭就已经坐在她床畔。
“疼么?”
沉静又温柔的一声询问,一抚舒遥酸胀的心。
夜灯光源很暗,她还保持着趴在床上的姿势,根本看不到明庭的脸。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很贱,每次受点儿委屈自己一个人消化反倒好得快,一有人安抚她就想作。
“不疼。”
她往另一边偏头,压根儿不想看明庭。
又是跪又是打,刚才那么狠心罚她,现在干嘛又要来关心她?
不疼!
疼也不说。
她倔强着不说话,但明庭并没有给她任性的空间,他伸手拉开搭在她腰间的薄被,夜灯昏黄的莹光从她身侧而来,悄悄勾勒那圆润的曲线,珍珠白的真丝睡裙太短,仅仅遮住她伤处的一半,被打过的地方冒着血色的红,竟与她本身的白相得益彰。
舒遥身后一凉,赶紧撑起身遮掩:“我不疼!你快走!”
赶他走除了是她耍性子以外,还因为她洗完澡嫌那些蕾丝款又扎又勒,所以里面什么都没穿。
而他刚才那一拨.弄,她分明感受到他指腹匆匆划过她的伤处,那一条很轻的轨迹此刻正在疯狂发烫。
她别开眼:“寒假我要和颂青哥哥去瑞士。”
不是询问,只是通知。
话说完,她想重新拉回被子,却被明庭抬手阻止。
他没有表态,只是沉默,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情绪。
但一垂眸,紧攥着薄被的那只手早将他的情绪出卖,凸起的脉络,发白的指节,他在强忍。
舒遥内心几分慌乱,却也没有多说话,好一会儿,明庭才说:“我帮你上药。”
“不要!”
舒遥仍是憋着气拒绝:“我自己知道,你出去!”
尽管她内心逃避,这时候也不得不说:“我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隐私,你以后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
话说完,她一把拉过被子将自己蒙住,既不敢面对明庭,也不敢面对自己。
这根本不是她的本意。
她很想明庭能抱抱她,安抚她,帮她上药,再陪她一起睡。
可她不能。
他是哥哥,她是妹妹,哥哥和妹妹怎么能一起睡?
静坐在床畔的人并没有接她的话,舒遥在午夜的寂静里听见他沉缓的呼吸声,每一次惹他生气,他都要调节呼吸才能压下情绪。
时间一秒一秒走,似是妥协,明庭渐沉的嗓音带了丝哑:“帮你上完药我就走。”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舒遥是犹豫的,他们以前互相上过那么多次药,再多这一次又如何?
可她不能。
不能。
“不......”
她这个“不”字只发出了很轻的一声,紧接着他掀被子的声音就把她之后的拒绝全部淹没,她来不及遮掩,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他掐住了大腿。
她动弹不得,气恼质问:“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是你妹妹!”
“我怎样?!”
明庭愠怒的一声低吼让她猛地一怔,她刚才高涨的气势立马减半,连声音也带着哭腔:“我是你妹妹,你是我哥哥,你怎么可以给我的隐私部位上药?你刚才那么狠心罚我,现在又来心疼我做什么?!”
她的睡裙轻薄柔软,早在他掀被子的时候就滑至腰间,她的伤处此刻正暴露在他眼前。
一想到这里,她心脏狂跳,又羞又恼,不自觉绞紧了双.腿,可刚一用力她就感受到他的指节,正霸道地存在于她的双.腿之间,她又逼自己放松,可一放松,他就什么都能看得到。
她尝试从他的桎梏中脱困,扭腰,蹬腿,却无济于事。
“你混蛋!”
她哭着骂了出来:“明庭你混蛋!”
身后的人不为所动,还很冷静地问她:“你第一天知道我混蛋么?”
话音落,她被明庭单手拖到床边,靠近夜灯光源,他更方便上药,也可以将她的伤处看得更清楚。
舒遥反抗不了,从来就反抗不了,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
她羞愤委屈至极,趴在枕头上哭了起来。
明庭没理她,只是拿过药膏帮她上药。
微凉的膏体在他指腹间融化,一消她伤处的胀与热,他轻柔抚过,让她又痛又痒,她委屈的哭声莫名转了调,像雨纷纷洒落静潭,荡起阵阵涟漪。
他的手在接近,她一紧张又是用力一夹。
一声轻咛,她正正好把明庭的手夹住,感受到异样的瞬间,她浑身的温度都在升高。
她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愣怔着僵在原处,甚至忘了哭。
明庭也配合着没动,既没尝试抽走,也没再靠近。
世界好像在瞬间静止,直到......
热流淹没他的指节。
“还疼么?”
明庭的声线毫无波澜,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他也什么都没感受到。
舒遥就这么愣着,直到明庭喊她的名字:“舒遥。”
“疼......”
她本来想说“痒”,到嘴边却生生转成了“疼”。
她的身体好像已经开始不听话,好像已经无法准确传达她大脑的信号。她刚才又哭又闹,柔软的长发就在她腰间散乱,僵住的这瞬间,她的发梢好像都活了过来,像一根根纤细的触手,在她腰上缓缓地爬,她被瞬间的痒意激得浑身一颤,软软的两片唇就这样将他的指节全全包围。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感觉身体发烫,发烫,烫得她快死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打树叶的沙沙声响像一波又一波的浪潮,疯狂击打她的理智。
她匆匆回头,在昏影晃动之间,迎上他接近的唇。
她被明庭倾身压住,扭着软腰被动承接他的吻,他的手不抽离,反倒更接近,他的唇不温柔,霸道将她占有。
一瞬间,所有外界的声音都消失,只有她的心跳震耳欲聋,擂鼓一般震动她的身体。
窗外的雨水在地面汇集,上涨,满溢。
混乱的瞬间,她甚至有些分不清,究竟是他在掠夺还是她在侵占。
上下攻守相反,是她的贪婪和他的疯狂在打架,理智崩坏,谁胜谁负难以区分。
她收紧,侵吞,获得他的标记;他放肆,穿透,沾染她的鲜红。
缠绵如坠深渊,纷乱不休不止;汹涌如期而至,收放皆是欢愉。
“疼么?”
他贴在她唇边,气息滚烫,如仲夏热浪,从她皮肤表层翻涌而过。
疼么?
舒遥此刻的感官世界里已经没有疼这个词,她痒,痒到发慌,痒到窒息,痒到浑身颤抖。
她匆匆别过脸,嗓音带颤:“你出去。”
明庭沉默着,抽离,指节牵扯水丝长长,温热,透明,在半空中断裂,落回舒遥腿上,像窗外的雨落地,一瞬冰凉。
雨在下,沉默在持续。
直到他轻轻唤她:“宝贝。”
舒遥并不知道明庭要跟她说什么,却莽撞地抢在他前头说:“我不怪你,哥哥。”
她不会怪他,无论他对她做什么。
“是么?”
很轻的一声疑问,像忽而吹来的一缕轻风,舒遥没有听清,撑着身子回头。
他的气息再次接近,洁净清凉的香气,是冬日的雪松,是凛冽的霜雪,她腰上一凉,是他还湿润的指.尖覆上,像雪花轻轻落下,又被她的体温融成一滩粘稠。
她没有再一次询问的机会,她的唇被他占满,她的心在他掌中燃烧。
那灼热的温度将她所有的神思都焚烧殆尽,她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能力,像一只任人摆弄的娃娃,他要她抬高就抬高,他要她抱紧就抱紧。
直到他再一次问:“疼么?”
她紧绷的身体和神经都在朝她大声呼喊,疼,好疼。
明明指节就可以将她占满,她此刻却在承受比之庞大数倍的他,夜灯的昏黄穿过缝隙,她清楚看见紧紧相嵌的他与她,毫无阻隔的他与她。
眼泪夺眶而出,她颤抖着抽泣,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她纤弱的脖颈就被他单手圈住,再收紧。
他沉热的气息就在耳畔,每一次呼吸都让她颤栗。
“现在呢?”
“怪我么?”
第29章 more than I can s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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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祸一事尘埃落定,商庭洲及周嘉平团伙被批准逮捕,如今正被关押在永济路的看守所内,静候法院一审。
舒遥终于能给爸爸一个交代,她在一个傍晚和明庭一起去了墓园,那天的夕阳斜斜挂在青松梢头,她就坐在满地残阳之中,陪伴在爸爸身旁,安静地,缓慢地,同他讲述最近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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