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各大警厅都纷纷传起了她们的传说,都说帝都总局刑警队有一个没毕业就荣获三等功的牛掰新人。
尤其她还是个女生,她的三等功的消息便更具震撼力了。
当时她各种乱七八糟的传说占据了警局头条好几天,所有人都好奇她到底长什么样子,她到底是如何破案的。
可是无果,任由他们如何调查,都查不出任何结果。
唯一能得到的线索,是她是警校秘密培养的人才——名唤“武佳佳”而已。
这“武佳佳”,自然是她为了掩盖自己身份,取得假名字。
目的只是不让她爸爸和哥哥路迦也发现,自己已经退掉国外学校,从而报名警校的事实。
因为他们自始至终都不赞同她考警校。
路迦宁看着柜子里的这一切,手里的高脚杯不自觉晃了晃。
她的这些传奇荣誉都几乎停在了三年前。
在她获得三等功的一个月后,警局收到了一封信。
上面写着真正的主谋正在逍遥法外,如果想真正抓到凶手,需要到指定地点去见他。
并且他点名,一定要那位叫“武佳佳”的刑警去。
偏偏不巧的是,在收到信的前一天,她的父亲突然晕倒,当场没了意识的他被强行送去医院急诊抢救了。
虽说问题不大,急诊一个小时后,便“捡”回了一条命。
可这是路迦宁第一次遇见生死大事,她有些心有余悸。
哪怕她爸爸身边有保姆和贴身陪护看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但为了妥当,路迦宁还是毅然决然地跟警局请了半个月的假,专门照顾她病重的爸爸。
就在她“撂挑子”专心照顾病人的半个月假里,沈君竹顶着“武佳佳”的名字,替她去参加了这场所有人都觉得是鸿门宴的邀请。
也是因为那一次赴宴,沈君竹好像突然就凭空消失了,活也没见人,死也没见尸。
与她相关的一切,也仅仅只有突然出现在警厅门口的录像带。
那卷录像带里,沈君竹被悬挂在一个黑暗的库房里,身上裸露的皮肤被折磨到早就不成样子了,她面色煞白,不带有任何活气儿,鲜血顺着她脸上的伤口留下来,在空中形成一滴又一滴血滴。
后面,等到路迦宁陪床回来后,他们不是没有查到那个仓库的具体位置。
只是任他们如何调查,所有的证明都只能证明沈君竹曾经在那里被虐待过。
至于她的尸体在哪儿,她是否还活着,他们都一概不知。
这也就成了他们警局一直未破的悬案。
路迦宁曾不停地想,如果当初她的爸爸没有生病住院,那么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去见报案人的人,是她;被绑架生死不明的人,是她。
至于沈君竹……她会不会也不用下落不明了?
路迦宁端起高脚杯猛猛地喝了一口,清凉的可乐顺着脖子,流向了身体内部,气泡感从胸腔的四面八方穿了过来。
路迦宁捂了捂鼻尖,打了个嗝。
再后来,她没日没夜地寻找线索,终于半年后,她在一个深山老林里发现了那名给警厅送信的报案人……
等到她带着人赶到的时候,那名报案人已经死了,至于死因则是服药自尽。
人没问到,不过路迦宁在他家发现了一张临江的地图,上面清清楚楚地标记个各种路径。
虽说她不明白上面画的弯弯绕绕到底指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敢肯定的事,这件案子源头一定在临江。
绑架沈君竹的人,也一定与临江的某个人有关。
所以她瞒着所有人,主动调岗到了这里,就是为了调查事情的真相。
刚来临江落脚的时候,她就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参加宴会,就是为了能够立住自己的人设,让自己不务正业的名声打出去,然后让对她放松警惕,从而获得案子的线索。
可是整整一个月,她没有得到任何可以用的线索,依旧是在原地踏步。
一直到她在赵摩乾的宴会上闻到了一个名叫Eleanor(暗夜玫瑰)的红酒,才逐渐唤醒了她的记忆。
许是她从小娇生惯养惯了,所以,她自小就对各种气味有着独一份的敏感力。
很多气味她都是闻一遍,就能在她的脑海里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尤其Eleanor(暗夜玫瑰)有一种极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红酒香。
所以她极可以确定的是这款红酒——她只在那个报案人的家里闻到过。
并且那名报案人应该是经常喝他,以至于就算全屋都找不出任何一个红酒瓶,Eleanor(暗夜玫瑰)的浓香都经久不散。
也因为这样,路迦宁总有种直觉,她觉得这款红酒一定是侦破沈君竹失踪案的重要线索,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就一定可以找到沈君竹。
如今,这款线索又指向了季如显,那么他一定和沈君竹的失踪案脱不了干系。
而前几天刚发生的宋庚礼的案子,同样有季如显参与的痕迹。
哪怕他本人不到,他也一定有办法,直接参与犯罪。
因而,综上所述,她觉得——季如显才是侦破这两个案子的关键。
铃铃铃——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的夜的寂静,刺耳又尖钻的响动在路迦宁的房间里传荡开。
路迦宁晃着手里的高脚杯,然后淡定地侧目看过去。
沙发上躺着的手机屏幕上,明晃晃地显示着一个人的名字——贺祈风。
路迦宁没有搭理他,她淡定地收回目光,继续看着柜子里面各种照片。
她灿然一笑:“Eleanor(暗夜玫瑰),好名字。”
说完,她举了举手里的高脚杯,自顾自地说了句:“只是玫瑰带刺,有时候也会伤到自己的。”
-
季如显举办的宴会在一周后。
大清早,阳光穿过薄薄的白色窗帘笔直地照进来。
和煦的日光照在路迦宁的脸上,感受到阳光的“呼唤”,蜷缩在沙发上睡着的路迦宁被惊扰,她伸了个懒腰,手里没拿稳的高脚杯顺手落到了地上。
干净的地面上,纸张散落一地,上面画着各式各样的符号,活像一堆毫无章法的鬼画符。
从屋外慢悠悠走过来的江逾白看到这一切,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俯下身子,将散落在地上的纸张一一捡了起来,一边捡起来一边吐槽:“老大,你平时就喝个可乐,学什么高雅人士,用什么高脚杯啊。”
路迦宁迷迷糊糊间问了句:“季如显的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
“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经给你报名了,”江逾白说,“不过用的是化名。”
“叫什么?”路迦宁问。
“武佳佳。”江逾白说。
听到这个名字,路迦宁立刻清醒了不少,她睁开眼哧笑了下:“你用这个名字报名,是打算吓死季如显他们啊。”
“试试看,万一季如显真的心虚露出马脚了呢。”江逾白无所谓说。
“行,”路迦宁猛地一个起身坐了起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如果沈君竹真的是他们杀的,武佳佳这三个字,足够先吓死那群杀人犯了。”
“嗯。”江逾白应了声,“我的目的也是这个。”
“小路总,给您准备的高定已经到门口了。”一个中年男人从门口走进来说了句。
“给我推上来吧。”路迦宁说。
“是。”中年男人刚应完,两个保姆穿着的年轻姑娘从旁边推着衣服架子走进来。
架子上的衣服很多,各式各样颜色的衣服,几乎都包括在了里面。
路迦宁随手指了指:“这些都是我定的对吧。”
“是的,小路总。”中年男人快速回答着。
路迦宁起身在衣架,她一边看着衣服,一边闲散地说:“行,这些我全要了,钱从我以前在你们公司充值的卡里扣吧。”
“好的,谢谢小路总,”中年男人半鞠躬,说着客套话,“祝您生活愉快。”
待到中年男人和他带来的几名小姑娘消失在转角,江逾白才说:“你这样让品牌方随意进出,就不怕里面混着季如显的卧底。”
“怕什么?”路迦宁翻看着衣架上的衣服,“我从来到临江,我家外面没少蹲着狗仔和各大同行的人工监视器。”
“我要是不让这些合作商随意进出,会显得我家管理很森严。”
“他们反而会觉得有猫腻。”
江逾白走到窗户前,他微微侧身,借着墙壁挡住自己的身体。
目光在窗户的视线范围内扫视了几圈。
果然正如路迦宁所说,她家外面的高树上“人头攒动”,确实像长了不少人。
“这么多人监视你,你就没觉得别扭?”江逾白漫不经心地说。
“别扭啊,我恨不得一拳一个,把他们锤下来,”路迦宁不客气地说,“我的八卦都敢放出去当别人的谈资,他们是觉得我的脾气有多好,才能忍下来啊。”
“那你为什么忍了?”江逾白双闭环胸,身体微微用墙壁支撑着,“这不像你性格啊。”
“这不想着抓个大的嘛,”路迦宁无所谓道,“等他们积攒的素材够多了,我直接一个举报,能赔不少钱呢。”
江逾白淡淡地笑了下,没有对路迦宁的话做出任何评价。
谈话间,路迦宁拎起意见浅绿色的长裙:“这件怎么样?”
江逾白盯着衣服看了看,反问:“你想要起到什么效果?”
正常人在选衣服的时候,最先关注的是衣服的款式以及衣服的颜色等各种表面上的问题。
而江逾白问的反而是衣服的作用。
路迦宁扑哧笑了下。
像是在说——还是你懂我。
路迦宁毫不顾忌地说出自己的需求:“我需要一个张扬、显眼又不羁张狂的衣服,最好能让人一眼就记住的颜色。”
江逾白随手指了件鹅黄色的长裙:“那个怎么样?”
“眼光不错啊。”拎起裙子的路迦宁随口夸了句。
江逾白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等会儿,老大,你选这么显眼的衣服,不会是想搞什么事情吧。”
路迦宁将衣服从衣服架子上拿下来,她保证道:“只要季如显不搞事儿,我保证今天平安无事。”
江逾白也不知道相信了多少,他绕道门口:“你先换衣服吧,我把车开过来,在门口等你。”
“行。”路迦宁应下。
-
路迦宁换衣服拖延了一会儿,等到她和江逾白到的时候,季如显请的嘉宾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他们在两个人后面乖乖排队进入。
轮到他们的时候,路迦宁才发现门口检票的是冯极。
季如显的秘书。
季如显还真是信任他啊。
冯极客气道:“小路总您来了。”
“嗯,”路迦宁难得客气,“是啊,我听说季叔叔要办比赛,我想着来凑个热闹。”
冯极多问了一句:“小路总也懂柔道?”
“略懂,当初我上学的时候,跟着老师学过,我哥哥知道的。”路迦宁说。
“后来为什么不学了?”冯极又问。
“太苦了,我这人天生就是来这个世界享福的,”路迦宁浅笑了下,“吃不来一点苦。”
冯极显然是信了,他测了测身子:“小路总,请——”
路迦宁顿了几秒钟,像是在观察,她说:“是我感觉错了吗?副秘书在被我哥哥打了一巴掌后,好像对我客气了不少。”
冯极低头,恭敬道:“我只是个秘书,代表的是季总的脸面,自然对任何人都客气了一些。”
路迦宁说:“我哥哥行事冲动了些,我替他向你道歉。”
冯极立刻说:“哪里话,道歉这可不敢。”
不知道是不是路迦宁得错觉,她总觉冯极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带了些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
她哥哥吗?
路迦宁没有结果,她只能点了下头,说:“谢谢。”
冯极:“不客气。”
倒完谢,路迦宁拎着裙子缓步走了进去。
季如显的院子很大,绿色植被也很多,各种绿色植被和各种颜色的红花相□□缀,抬眼望去,一片生意盎然。
江逾白观察着来往宾客的打扮,他们每个人都穿着干净利落,几乎没有像路迦宁这样花里胡哨打扮的。
江逾白问:“老大,你好像过于现眼了。”
“还好,”路迦宁说,“这才符合我的人设。”
瞥眼看到不远处那两抹熟悉的面孔,路迦宁蹙了蹙眉:“贺祈风怎么来了?”
江逾白顺着路迦宁的目光看过去。
还真是贺祈风。
“老大,需要我去问问他们为什么会来吗?”江逾白问。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过去问吧。”
路迦宁刚走过来,正在和别人说话的贺祈风抬眼看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贺祈风问。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路迦宁淡然地微笑着,颇有一种反客为主的意思。
“季如显邀请了我们全警队的人看比赛,”贺祈风如实说,“还说我们来这里不仅可以看一场无与伦比的柔道比赛,还可以维护治安。主打一个资源不浪费。”
“老狐狸,”路迦宁默默吐槽了句,“还挺会精打细算,薅羊毛都薅到刑警队头上了。”
“你们来干嘛?”贺祈风反问。
“凑热闹。”路迦宁一五一十地说。
像是在翻旧账,贺祈风说:“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路迦宁:“抱歉啊,我这人一般不接陌生电话。”
她才不说她不接他电话,是为了躲他的训斥呢。
贺祈风盯着她没来及说话,一旁的白郁南率先惊喜地问了句:“小路总,江秘书?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江逾白温和地微笑着说:“是啊,真的好巧啊。”
白郁南没心没肺地说:“我们见过几面,每次都是在案发现场,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在非案发现场见面唉。”
“你是想说什么?”路迦宁先一步说,“你是想说你和你们贺队不吉利吗?”
--------------------
第49章
白郁南尴尬地笑了下:“我……我怎么可能会这样觉得?”
“这样觉得有什么不对吗?”路迦宁反问了句, 说完,她还不忘低头认真掰着自己的手指头,细数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和你们刑警队总共见面……一……二三四……五次吧。 ”
路迦宁仰头, 她生怕白郁南他们听不清, 她一字一句道:“死了4个人。”
37/64 首页 上一页 35 36 37 38 39 4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