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违反了交通, 担心传到警局耳朵里会被处罚,她真不愿意听一个陌生人教育自己。
路迦宁忍下脾气,说:“你说够了吗?”
“嘿, 我是教育你做人的道理。”那名交警说。
“我不想听!”路迦宁直接摆烂。
“不听老人言, 早晚吃亏, 这种人生道理,你现在不想听,以后早晚得吃亏。”那名交警继续语重心长地说。
路迦宁没来及反驳,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眸子突然沉下去。
“你怎么不接啊。”那名交警多管闲事地问了句。
路迦宁没理会他,缓缓按了接听键:“什么事?”
注意到,路迦宁态度与刚才有些许不同,正在走罚款流程的那名交警从设备上移开目光。
他抬头看了眼正在通电话的路迦宁。
只见她表情严肃,像是在倾听着什么。
半响,路迦宁才回复道:“我在城边绕江骑行,有时间过去……恩,等我吧。”
说完,路迦宁收起电话,然后拎起头盔就要往自己头上戴。
那名交警立刻阻止:“等会儿,你在干嘛?”
“有事。”路迦宁简短地回答。
“你驾驶证的分都被扣光了,你还想开哪儿去?”那名交警阻止道。
“我……”路迦宁自知理亏,“那我不开车怎么回去啊。”
那名交警说:“你可以自己找专车师傅拉回去;或者不认识人的话,我们交警队可以联系专业拉车师傅,帮你拉回去。”
路迦宁撇了撇嘴。
还真贴心。
路迦宁拿出手机打算打个车,注意到一旁的小交警没有接下去的动作,她问:“你怎么还不走?”
“我担心你无证驾驶。”那名交警如是说。
路迦宁被气到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我谢谢你。”
这种事,她还真干得出来。
世界静默了五分钟,手机软件上依旧没有跳出打车成功的提示。
路迦宁无奈,求饶道:“那个……我有急事,你能不能先让我骑车过去,再扣我驾照啊。”
“不行。”那名交警直截了当地拒绝。
路迦宁:“我真有急事,这里偏僻打不到车。”
“我带你过去。”那名交警大方地说。
路迦宁脱口而出:“你怎么带我?”
“用它。”那名交警指了指自己不远处的公务小摩托。
路迦宁:……
如果没有她“硕大”摩托做比对的话,路迦宁觉得这辆局内配的绿色小摩托也还行。
只是现在,它的旁边站着的是高出它整整半个身子的红色雅马哈,所以,就衬得它不免有些娇俏。
路迦宁妥协:“行,那麻烦你快点,我赶时间。”
“那也得遵守交规。”那名小交警一板一眼地交代。
“行。”路迦宁任命地给自己套上头盔,并盖上头盔玻璃。
路迦宁坐在后座,前面的交警给自己整理好装备后,问:“去哪儿。”
“临江刑警队。”路迦宁快速回答。
小交警动作立刻停住,他转头盯着路迦宁:“你只是超速,没撞到人,你没必要拘留自己吧。”
路迦宁:?
谁要拘留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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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临江市刑警队的审讯室隔间。
江逾白和贺祈风,以及几名有经验的刑警站在单面玻璃的一侧,注视着对面的季如显。
贺祈风冷不丁问:“她还有几分钟赶过来。”
贺祈风没提名字,江逾白也知道他说的是谁:“不知道,她在电话里没说。”
“她干什么去了?”贺祈风问。
“骑摩托,”江逾白立刻说,“老毛病了,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在人少的时候,骑摩托飙车。”
“她心情不好?”贺祈风反问。
“是啊,”江逾白严肃地盯着对面的季如显,“季如显身上不仅有一桩命案,我和路迦宁都怀疑,他还涉及到三年前的一桩警察绑架案。”
说完,江逾白继续补充:“那个警察,是我们最好的朋友。”
贺祈风没有说问,反而感叹了句:“季如显应该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才坚持等到路迦宁过来再录口供吧。”
“是啊。”江逾白应和道。
“江逾白,人抓到了?”蒋星野推门冲了进来。
“嗯,”江逾白示意了一下对面,“就是他。”
“妈的,老子现在就去拿法医刀把他解剖了。”刚进门的蒋星野转头就要气哄哄地冲出去。
屋子里的白郁南一把冲到门口抱住了蒋星野,他努力控制住蒋星野的情绪:“蒋法医,冷静冷静。”
“他妈的,他杀的是老子的朋友,老子怎么冷静?”蒋星野情绪接近暴躁。
“不想冷静,就跟着我进审讯室杀了他啊,”不远处一个冷冷地声音传过来,“事成以后,说不定咱俩还可以做邻居。”
一见到她,狂躁中的蒋星野瞬间冷静,他扯了扯嘴角:“狱中邻居吗?”
“要不呢,你想在天堂和我当邻居,我也不想去呢。”路迦宁出现在审讯室隔间的门口,没感情地回怼道。
蒋星野:……
路迦宁先前单挑季如显的表现,已经让白郁南对她有了明显的改观了。
哪怕她的身份很神秘,他也觉得她是全世界所有富二代里面最出类拔萃的一个。
此时,他双眼冒着光,惊喜地喊道:“小路总。”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俩个人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到白郁南刚张嘴,路迦宁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白郁南突然地转变让路迦宁有些不适应,她指着白郁南的手指僵了僵:“我还是习惯你看不起我的样子,继续保持。”
直到路迦宁出现,紧绷中的江逾白才肉眼看见地放松了不少:“老大,车开了一路,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没事,我不累,别人带我来的,我没出力。”路迦宁说。
“你不是骑摩托去了吗?怎么还需要别人带你回来?”江逾白体贴地说,“车没油了?”
路迦宁:……
她总不能说是自己超速,把驾驶证的分扣光了,才被一个“多管闲事”的交警开车开回来的吧。
“车子我找人拉回来了,不用你管,”路迦宁安排道,“蒋星野回你的法医室查死者身上的线索;江逾白给我做记录员。”
“我去给你当记录员。”蒋星野自告奋勇道。
路迦宁耐心解释:“咱俩在一个屋里,没江逾白拉着我们,我们能当场把季如显打成二级残废。”
“所以,你当记录员,除了促进我加快打死他的手速外,没有任何作用。”
蒋星野:……
“还有一点,三年前你不在,季如显根本不认识你,”路迦宁说,“所以,对他来说,你根本没用。”
路迦宁刚说完,准备好一切的江逾白从里面走出来:“我准备好了。”
路迦宁:“嗯。”
一直到俩人走进屋子,白郁南才疑惑地问了句:“蒋法医,你们三个人很熟吗?什么三年前?”
蒋星野含糊不清地解释:“晚点和你说。”
说完,蒋星野快步跑进了隔间,只见对面的审讯室里,路迦宁和江逾白已经稳稳地坐在季如显对面了。
路迦宁倚靠在椅子的后背上,双腿岔开,坐姿毫不拘谨。
她后脑勺抵在靠背上,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提前在桌子上准备好的卷宗。
审讯室十分安静,无形中好像在对峙,双方谁都不愿意开这第一口。
许是忍不住了,季如显开口问了句:“路迦宁,你还是来了。”
“是啊,”路迦宁放下手里的卷宗,表情不受约束地肆意展示着,“我来了。”
见她表情里几乎没有任何一丝吃惊,季如显说:“看你这表情,似乎对我叫你来这件事,并不意外啊。”
“不,我挺意外的,”路迦宁顿了一秒,继续说,“因为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第一个主动要求见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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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季如显明显不相信, 他轻笑着嘲讽道:“以前从来没人要求见过你?路迦宁,你说话可真狂啊。”
狂?
吊儿郎当的路迦宁坐直身子,毫无惧色地对上他的眼睛。
她的眸子深邃, 略带笑意的眼角含了几分天然的嘲弄。
她一字一句道:“至少在这里,没人会想见到我。”
季如显脸上绽开的笑容僵住:“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路迦宁不打算回答季如显的问题, 她问,“说吧, 叫我来, 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季如显警惕地盯着她。
路迦宁并不慌, 她闲散地说:“让我猜一下,你叫我来,不会就只是想挑拨离间,继续说有警察监视我之类的话吧……”
季如显没有说话,路迦宁却先一步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自己的答案。
“让我猜对了?”路迦宁说, “不过,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觉得, 我会介意这一点呢。”
路迦宁不正经地说:“或许警察留在你身边,可能是想监视你, 观察你的一举一动;而我和你不一样, 他们留在我身边, 只会是想保护我。”
“你就这么自信?”季如显反问了句。
路迦宁:“我为什么不自信?”
季如显沉默了片刻:“在你进来之前,我确实想挑拨你和那群警察的关系,可是现在我不想了。”
“哦?”路迦宁, “那你现在想和我说什么?”
季如显:“你究竟是谁!”
“路迦宁。”路迦宁快速回答。
“不对!你不可能是路迦宁!”季如显拒绝着。
路迦宁严肃着说:“是, 我就是路迦宁, 我的爸爸是帝都路家创始人路峥嵩,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是你认识的路氏总裁路迦也,同时我也是你所听说过各种八卦的路迦宁。”
“只不过,你认识得可能不那么全面。”
季如显觉得路迦宁最后一句话话,隐约地像是在透露什么信息。
他警惕着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说一下前情提要,”路迦宁没有回答他,反而自顾自的翻看着自己面前的卷宗,说,“你是我亲手抓紧警局里的,照理说,我不应该跟你说过多的个人信息。因为你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会通过伤害他们,来达到报复我的目的。可是我还是和你说了,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季如显下意识问:“为什么?”
路迦宁举起手里的卷宗:“因为这个。”
路迦宁把卷宗摔在季如显面前的桌子上:“这是我调查的所有关于你们组织的信息,以及你犯罪杀人的所有罪证。季如显,你三年前时间里共计杀人10次,雇凶杀人三次,非正当手段致使多家企业破产数次。根据我国法律,只要法院证明我提供的证据属实,你将会被判死刑。而我会申请给你单独关押,不让你见任何一个人,直至你被法院处以死刑的那一刻。”
“当然,这一切,如果你真的没做过,你尽可以怀疑我所说的这一切都是栽赃你、恐吓你。”
“可是……我说得究竟是不是事实,你自己应该最清楚才对。”
季如显用拷起来手慌乱地把卷宗翻开,一字一字,他看得十分认真。
越看,他的手抖得越厉害。
趁着季如显看卷宗的空儿,路迦宁的嘴一停没停继续说:“又或者,我们应该聊一个人——武佳佳。”
“三年前,你们把她抓哪儿去了?”
一听这个名字,季如显情绪显得异常激动,他咆哮了句:“路迦宁,你到底是谁!”
路迦宁晾他也挣脱不出来,她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这个问题你问过好几遍了!耳朵都起茧子了。”
心虚的季如显此时明显已经慌了,他晃得桌子前后摇晃:“你和武佳佳是一伙的!一伙的!”
与季如显激动的样子不同,路迦宁明显淡定得多:“你这么激动干嘛,她杀你全家了?”
“哦,不对,她没杀你全家,应该是她把你们组织里的祖宗十八代都连根断了。”
季如显怔在原地,他不敢相信地盯着她。
世界静默了几秒,单面玻璃另一侧的白郁南也察觉出了什么。
先前抓捕季如显的时候,路迦宁好像也提到了武佳佳。
冷不丁地,白郁南问了句:“贺队,小路总怎么对武队的事儿这么清楚?俩人认识吗?”
“过会儿,你就知道答案了。”贺祈风说。
像是想起之前,路迦宁表情有些惆怅:“事到如今,给你讲个故事吧。三年前,不对,准确来说是四年前,武佳佳还是大四学生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她学习很优异,优异到什么程度呢。大概率就是所有科目接近满分,学校为了培养她,特地创了一个四人小班。目的就是让他们进入社会后,可以快速融入警队,以备应对特大凶杀案。”
“那四个人,分别是武佳佳、江逾白、沈君竹……”路迦宁话到一半,噎了下,随后继续说,“还有蒋星野。他们几个分别是三个一线刑警,和一个法医。”
单面玻璃那边,除了贺祈风,其他所有围观的刑警们都震惊地看向旁边的蒋星野。
尤其是白郁南,他眼睛瞪得老大:“蒋法医,她说的蒋星野不会是你吧。”
“是我。”蒋星野头也不回地回答了句。
白郁南:!
“你和江秘书,不对,现在是江副队,你们一早就认识啊。”
“嗯。”蒋星野继续回答。
“那为什么之前相处的时候,你们看起来那么不熟啊。”白郁南又问。
“他们任务需要。”蒋星野敷衍了句,“继续听,别说话。”
白郁南:“哦。”
对面的路迦宁根本没有察觉到这边的情况,她继续旁若无人地说:“他们四个人,除了需要各自完成自己的专业课外,还需要聚在一起,去学一些刑侦实战知识。”
“而当时的武佳佳他们作为警校里成绩最优异的四个人,就被学校分到了帝都总局刑侦一科神探江霭琛手里实习。也是在那一年,他们四个接触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大案——615恐怖组织连环杀人案。”
路迦宁:“那一年,帝都诞生了一个恐怖杀人组织,他们聚集了全国各种穷凶极恶的罪犯,用一些非常人的方式,残忍杀害多名被害人。其中不乏幼童、待产孕妇、老年人等特殊人群。”
“受害人涉及范围广,且目标人群毫无章法,让所有人都猜不透那群罪犯下一步到底想干什么。这无疑是给帝都刑警队增加了极大破案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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