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要想好得罪我们所有人的下场。”
“而且,你没有专业仪器测量克重,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
虽然现场的大多数人都不怎么喜欢贺阳,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贺阳的自私反而是对他们最有利的。
他们纷纷站出来谴责着路迦宁的行为。
一时间,路迦宁成了众矢之的,齐梦瑶赶紧跑过来,她力挺路迦宁:“你们懂什么,路迦宁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她有分寸。”
贺阳:“有分寸什么?路迦宁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你平时不是最看她不顺眼吗?什么时候开始向着她了?”
“我……”齐梦瑶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路迦宁没时间和他们继续浪费时间,她拿出一个打火机:“不想死,就离我远点,当心我现在就点燃炸弹,我们同归于尽。”
她话音刚落,周围斥责声戛然而止。
他们所有人都相信,这种事一向胆子大的路迦宁绝对说到做到。
路迦宁不要命的行为明显也把石瑭吓了一跳,他被捆绑在地上,说:“路迦宁!贺祈风只不过是你临时的玩物,你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路迦宁:“就算现在受伤的人不是贺祈风,而是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我也会这样做。”
“生命不能用数量来衡量。同样,每一个生命是否值得去救,应该由他是否有心脏跳动来决定。”
“只要他还活着,我就要救!不惜任何代价去救!”
“让开!”
闻言,众人纷纷让出了一条道儿。
路迦宁用A4纸卷成七八条纸管分别塞到了不同的位置上。
每次塞一个,她都立马点着,丝毫不给任何人留下可以操作的空间。
随着一声声爆炸声在路迦宁身边散开,灰色的尘埃和浓重的烟尘渐渐将她包裹了住。
所有人都看不见路迦宁在做什么,他们的心脏不自觉提到了嗓子眼。
“路迦宁在做什么?她不会被自己炸死吧。”
“太疯了太疯了!”
“我真从来见过这样的路迦宁。”
突然!众人还没说完的空儿,只听到门口处传来一声“嘭——”地巨响,一束明亮的金色光线穿透灰尘照了进来。
光线柔白且明亮,像是破晓时分的曙光,点燃了现场所有人的希望。
直至,光芒穿过空着的大门框,在宴会厅的地板上形成一条长长的光柱的时候,空气中浮起的灰尘才逐渐散尽了去。
露出尘垢后路迦宁纤瘦的身影。
此时,她的一条腿支撑住地面,另一条腿则横在了空气里,她的身体微侧,很显然这是她用力一脚击的结果。
时间仿佛在一瞬间静默了下去,谁也不敢开口说第一句话。
像是举累了,路迦宁缓缓将横着的腿慢慢收回去。她转身,将整个后背沐浴在光芒之中。
她的身影被身后的灯光无限拉长,显得格外高大而伟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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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等到贺祈风醒过来, 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他刚一睁眼,正在给他削苹果的白郁南立刻扑了过来抱住他:“贺队,你终于醒了!”
贺祈风推开他:“你怎么来了?路迦宁呢。”
“总局听说你和小路总刚到帝都就差点被炸死, 担心得要命,就把我和江逾白从临江调来协助你们了, ”白郁南解释, “江逾白现在正在派出所帮着录口供呢。”
“是路迦宁救所有人出去的?”贺祈风不确定地问。
“对啊,就是她。她不仅自制了炸药救了所有人出去, 还帮你制作了一个旋压式止血带, 这才帮你止住了血, 否则,你真的就要死在那里了。”
贺祈风再次担忧地问了遍:“她人呢。”
“她没事,闹出这么大动静,派出所正例行给她问话。”白郁南将手里削好的苹果递给贺祈风,继续感叹说, “小路总也是厉害, 用炸弹残渣自制了七八个炸药。直接把那么厚的铁门给硬生生地炸开了。”
说着,白郁南还不忘用手比了下门的厚度:“这么厚呢。”
“你刚才说路迦宁现在在哪儿?”贺祈风焦急地问。
白郁南:“帝都淮茭街道派出所啊。”
贺祈风快速揭下自己手背上的针头。
白郁南吓了一跳, 他急忙拦住他:“贺队,你干嘛呢。”
贺祈风:“帝都派出所的人不认识她, 肯定把她当成嫌犯了。”
白郁南将他按回了原地:“贺队, 你说什么呢, 路迦宁当初就是帝都出来的啊,帝都派出所的人怎么可能不认识她?”
“再说小路总的师父是江霭琛,整个警圈谁不知道!在人家地盘上, 犯得着担心她?她得心应手着呢。”
“哦……哦……”贺祈风木讷地应了两声, “也对。”
是他关心则乱了。
白郁南难得在贺祈风毫无波澜的脸上看到情绪失控, 他好奇:“贺队,你很担心小路总吗?”
“嗯。”贺祈风不遮掩地回答。
白郁南呆了片刻,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贺祈风的语气里听到关心别人的话。
白郁南建议道。“小路总从昨晚一直忙到现在,估计累到不行了,我们去派出所接替她吧。”
贺祈风毫不犹豫地答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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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祈风和白郁南来到淮茭街道派出所的时候,现场正乱成一团。
“祖师爷?”
贺祈风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门口一个抱着档案快步走的小女警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她双眸明亮,脸上挂着一个掩盖不住的微笑。
贺祈风蹙眉,努力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脑子里没有眼前这个女孩子的任何记忆后,他才不确定地问了句:“你是?”
察觉到贺祈风可能没认出来自己,那个小女警也不恼怒,她努力做着自我介绍:“我是张筱笙的徒弟,我们之前在江队的结婚典礼上见过的。”
张筱笙——贺祈风的第十八任同门师弟的徒弟。
而她口中的江队,大抵就是路迦宁的师父,他的舍友——江霭琛了。
贺祈风终于对眼前的这个小女警有了些许记忆,他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哦,你好。”
“祖师爷,你是要来我们派出所任职吗?”那名小女警激动地问。
贺祈风:“不是,我是来找人的。”
那名小女警神秘兮兮地说:“这群玩炸弹的富家公子里,有你认识的吗?”
“嗯,”贺祈风说,“你知道那个炸门的女生在哪儿吗?”
“啊?炸门的?”那名小女警的表情立刻变得十分嫌弃,“你是说路迦宁啊。”
白郁南注意到她的表情不对劲,他立刻问:“你不认识她?”
“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她?!”那个小女警说,“她以前可是我们这儿出了名的刺头,未成年那会儿,进出派出所的次数,比她去酒吧还要频繁。”
“蛮横,不服管,每次我们逮她过来,她就像别人欠了她百八十万那样,嚣张得要命。也就这几年,她安稳下来了。估计是成年了,有些事情想通了吧。”
白郁南憋憋嘴。
得,和他对路迦宁的第一印象一样。
他就说误会路迦宁不务正业,不是他的问题了。
那名小女警好奇:“祖师爷,你找她干嘛啊。”
贺祈风还没说话,那名小女警立刻拍了下脑门:“哦,对,昨天路迦宁玩炸弹的时候,你也在现场呢。祖师爷,你脑袋怎么样?听说你住院了,我却一直空不出时间去看你。”
“我已经好了,”贺祈风解释,“我今天来,是想保释一下我女朋友。”
“哦,”小女警浅浅应了下,随即又瞪大了眼睛:“嗯?!”
女朋友?!
贺祈风在他们这群后辈人眼里那可是警局里高岭之花,梦中神祇的存在。
什么时候他都交女朋友了?!
小女警试探性地问:“哪个是您女朋友啊,是那群富家子弟里的其中一个?”
“嗯,路迦宁。”贺祈风直截了当地说。
小女警:“嗯?!”
—
等候厅,一群满是污渍的小年轻聚坐在那里,他们华丽的衣着沾着灰,脸上也灰扑扑的,活像一个个刚要饭回来的乞丐。
路迦宁坐在角落,一声不吭。
钱穆匀上前递给她一瓶水:“迦宁,饿了一天了吧,先喝口水垫垫吧。”
“谢谢。”路迦宁道了句谢。
钱穆匀:“你也是,跟警察置什么气啊。他们给你准备了饭盒,是你非得不吃饿肚子的。现在肚子饿还得你自己受着。他们不是你爸和你哥,饿一顿,就求着你吃。”
路迦宁耐住性子说了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钱穆匀叹了口气:“你这倔脾气,早晚有你吃亏的时候。”
“钱穆匀,你别管她,让她当自己的大小姐去,”冷不丁出现的贺阳道,“真以为自己抗议绝食一顿,就能把人吓唬住啊。”
“说完了吗?”路迦宁不耐烦地说了句,“说完了就滚。”
“你让我滚?”
贺阳向前冲着,钱穆匀立刻手疾眼快地拦住他:“贺阳,你冷静。”
贺阳:“路迦宁,别以为你把我们救出来我就要感激你!就算没有你,那群警察也会把我们救出来,谁要你多管闲事?”
“那你要不要重新回去?”门口处一个和煦的声音传过来。
贺阳和钱穆匀闻声看了过去。
只见穿着警服的江逾白出现在了那里。
看见他身上陌生的制服,钱穆匀愣了片刻,他问:“你不是……路迦宁的助理吗?怎么会出现在警局。”
“是啊,”江逾白走近,云淡风轻地说,“这不是最近刚考上编制了嘛。”
说完,江逾白将手里的煎饼果子递给路迦宁:“猜你想吃了。”
路迦宁接过,咬了一口问:“审讯到我了吗?”
“没有,你先吃,”江逾白又不知从何处变出来一杯奶茶,“你吃饱,再去录口供。”
“哦。”路迦宁低头应了声。
吃饱了再去录口供?
警察什么时候提审都这么体贴了?
“难怪从刚才开始,你就不急不忙得,原来是警局有人啊。”贺阳继续嘲讽了句。
钱穆匀阻止他:“别说了。”
路迦宁没搭理他们,她抱着奶茶咕噜咕噜喝了几口,突然在奶茶的底部摸到了一个金属质地的东西。
她愣住了片刻,随后仰头和江逾白默契地对视一眼后,她将手里的窃听器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顺手带到了耳朵里。
“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策划的。”窃听器那边传来石瑭视死如归的声音,他像是放弃了所有抵抗,语气里透露着一股淡淡的死感。
“你为什么要把炸弹按在齐梦瑶身上,你和齐梦瑶有什么私人恩怨?”一个冷冽的警察声传来。
“呸,那娘们就该死。”石瑭恶狠狠地说了句。
“齐梦瑶说,你还涉及到了另一个案子,可是真的?”那名警察继续问。
“是啊,”石瑭不在意地说,“宋庚礼的案子嘛,是我做的。”
“你为什么要给他注射为研究成功的药剂?”
石瑭:“当然是做实验了,我的这个药剂还没在活人身上试验过呢,有一个现成的,不用岂不是浪费了?”
“为什么是宋庚礼?”
这次,难得石瑭沉默了一会儿,说:“当然是他和路迦宁走得近啊,我一直喜欢路迦宁,你不会不知道吧,哈哈哈哈。”
石瑭精神分裂般,嚣张地笑起来。
很明显,他没有认真回答。
窃听的路迦宁越发生气了。
侮辱谁呢!
她快速将窃听器从耳朵里拿出来。
“江逾白,带我过去。”路迦宁命令道。
江逾白淡淡点了下头。
眼看着路迦宁就要离开,贺阳立刻拉住了她:“喂,路迦宁,去哪儿啊?不会你要靠关系给自己脱罪吧。”
“大家都来看看啊,刚入职的警察要滥用职权给一个人走后门了!”
闻言,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很整齐地聚过来。
被石瑭激怒了的路迦宁再次被激起了怒火。
这个贺阳怎么就像是狗屁膏药一样!
没等路迦宁做出任何反应,一个人快速“闪现”了过来,他一把捏住贺阳的手腕。
“啊——”贺阳吃痛地扭曲着自己的身子,试图让手腕承受的痛疼感能够轻一些。
他艰难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的脸:“贺祈风,你疯了!”
“你长这么从没打过我,你这次真的要为了路迦宁——啊——”
“你有没有事?”贺祈风关切地问。
“没事,”路迦宁安慰道,“他这样的,我一个能打20个。”
“哦。”贺祈风赶紧松开贺阳。
“贺祈风,你等着,今天这件事,我一定会告诉爸爸的!”贺阳嚣张地说。
“你告呗,你爸爸那样的,我也可以一个打十个!”路迦宁说,“贺祈风,江逾白我们走。”
路迦宁站在中间,贺祈风和江逾白很自然地走在了她的后面。
知道的,会以为路迦宁是要去接受审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路迦宁带着她的两个警察小弟炸街呢。
待到三个人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走远后,白郁南才不情愿地上前对着贺阳提醒了句:“没事别惹小路总,她真能一个人打你二十个。”
贺阳:……
嘱托完,白郁南又赶紧小跑跟上路迦宁他们的脚步。
独留贺阳和钱穆匀在原地两脸懵逼。
贺阳仰头望着钱穆匀:“他说的小路总是我们认识的那位吗?”
“……”钱穆匀沉默片响,回答,“大概率是的。”
“那他们还说路迦宁一个能打我十个?吹牛逼的吧。”贺阳说,“我们少说也认识路迦宁十年了,这十年,她凡事被抓进警局的次数我一只手都数不过来,虽说都不是什么大事,都是些小型纠纷。但是她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儿,还一个打我十个,真能吹。”
“按照路迦宁的脾气,她要是真有他们说得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一遇到挑事的,就相互把对方送进警局来?她脾气那么爆,不得直接当场把人打成残废啊。”
这次钱穆匀彻底沉默了,他缓了好久才说:“贺阳,你没感觉这次路迦宁回来,好像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贺阳:“哈?”
“哪里不一样了?她不是还是一样很讨人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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