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贺阳的脸上布满泪痕,双目睁地像是要瞪出血来了。
看着记者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沈逸驰再也忍不住了,他拨开贺阳的手:“你们任何人都没资格指责我。”
贺阳:“我他妈还没资格……”
沈逸驰无惧地对上贺阳的目光:“在废墟下面是路迦宁亲口说让沈穗先离开的,她去死完全是她自己的问题,我和沈穗可从来没求过让她去救我们。”
齐梦瑶从来没听过这么恶心的话,她爆了句粗口:“沈逸驰,你踏马有没有良心?”
“我没良心?”被激怒的沈逸驰反问了句,“齐梦瑶你这么替她出头,不会不知道吧,救我们本来就是她的职业要求。”
齐梦瑶情绪直接暴走,她一个甩手,刚要甩沈逸驰一巴掌,结果被沈逸驰稳稳接住。
齐梦瑶悬在空中的手落也落不下,收也收不回来:“沈逸驰,路迦宁救条狗都比你有良心。”
“那她怎么不去救一条狗啊。”沈逸驰恶狠狠地说。
对啊,她怎么不去救一条狗啊……
她怎么不去救一条狗啊……
都是浪费掉自己的性命,她怎么救了个这么不懂感恩的畜生!
越想路迦也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挪动着步子悄无声息地逼近沈逸驰他们。
就在路迦也在接近沈逸驰的那一刻,一旁带着帽子的女人快步上前握住路迦也的手腕。
她的帽沿极其夸张,几乎比肩膀还宽了。
再加上她的脸很小,帽沿稍低,便能将她的脸盖个严实。
她举着路迦也的手腕,语气调皮又带了些玩味:“路大少爷,你这是准备干什么?”
一听到声音,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路迦也快速把手里的针头往袖子里一收:“你是谁?!”
那个带着黑色帽子的女人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招,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想要立刻把路迦也藏进袖子里的东西夺过来。
她探出手,将路迦也的手腕扭成了一个弧度,结果路迦也一个伸手,直接将她的“攻势”挡了回去。
见状,周围穿着黑衣服的保安一拥而上。
原本处于事况中央的沈逸驰他们,纷纷结束了口舌,默契地躲到了一旁。
女人钳住路迦也的胳膊,威胁道:“警告你们啊,不想挨打,全都给我退下。”
“别管闲事。”
谁知,女人的威胁那群拿钱办事的保安们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他们逐渐冲着女人逼近。
带着黑色帽子的女人‘嘿’了一声,随后她一个侧身,将路迦也藏起来的胳膊往后扭了下,随后像是防止路迦也继续抵抗,她紧接着一个俯身,从路迦也的后背上跳过去。
然后,借着势一个横踢将凑近想要救人的保安们一个个踹倒在了地上。偶尔有两三个躲过了她的攻击,她还会连环循环踢,然后紧接着一个竖脚踢爆头。
“啊——”
“嘶——”
没用几分钟,几个保安全数东倒西歪地瘫在地上。
女人嗤笑了一声:“早就警告过你们,别上赶着讨打了。”
她继续扭着路迦也的胳膊,强硬着让他将自己藏进袖子里的针头拿出来。
谁知道,路迦也也不是等闲之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人眼前这个挑事的疯女人打倒后,他也没有藏着掖着。
他脚一横踢,让本就警惕的女人本能地松开自己,随后一个右钳,扼制住女人的脖子。
谁知他刚从后面厄住女人的脖子,他就感觉到自己右侧的脖子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住了。
是枪。
前面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女人正用一把正宗的□□对着自己。
周围的吃瓜群众瞬间吸气声一片。
齐梦瑶立刻安抚女人:“你别冲动,只要你放了路迦也,你想要多少钱,我们齐家都给得起。”
“谁稀罕你们齐家啊,”女人嚣张地冲着齐梦瑶说完,便对着路迦也命令了句,“松开我。”
这次,路迦也没有多迟疑,他缓缓松开了对女人的桎梏。
女人缓缓转过身子,随后将手枪从路迦也的脖子转移上了路迦也的脑门。
她扣动扳机!
“吧唧——”
“啊——”沈穗尖叫着躲进沈逸驰怀里。
“冷静!”被吓得愣住了的钱穆匀急忙喊道,“我们有事好商量。这里是路迦宁的葬礼,如果是她以前得罪了你,你想要多少赔偿都可以,路家不给你赔的前,我们钱家赔给你。”
“只希望你不要在路迦宁的葬礼上杀了她唯一在乎的哥哥。”
哥哥?
女人冷冷地嗤笑了声:“路迦也,现在你主动跟我走?还是身败名裂地跟我走?”
路迦也紧紧地盯着她,然后像是带足了生气,他一个抬手直接将她的帽子掀掉了。
眼前,宽大的帽子在女人的身后转了几圈,随后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帽子下,一头深黑色的秀发及肩,不带有任何攻击性的小脸上,满是笑谑。
“路迦宁!”看清来人后,齐梦瑶惊讶地捂住了嘴。
路迦宁淡定地收起手枪,她转头看着齐梦瑶,一如既往地调侃:“没死、没诈尸、没还魂,要相信科学。”
钱穆匀又惊又喜:“你没死?怎么回事啊?警察那边不是通过骨灰的dna对比确定你已经死在火灾里了吗?”
路迦宁浅笑着转头盯着路迦也:“这当然得问问我的好哥哥了。”
—
三天前的实验室,久睡的路迦宁第一次醒过来。
“浓度加深百分之一。”
立刻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进路迦宁的耳朵里。
是谁?
他的声音怎么会这么熟悉?
许久,路迦宁艰难地自主睁开眼睛。
许是长时间没接触过强光,冷不丁被这么明亮的灯光照射在眼睛里,路迦宁的实现略略有些模糊。
隐约间,她只能看清她的正对面站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老师,小路总醒了。”其中一个白大褂说道。
“嗯。”那个‘医生’性子明显清冷一些,他淡淡地回应了句。
“哥哥……”逐渐听出他声音的路迦宁喃喃了句。
“是我。”玻璃外面的路迦也渐渐走进,回应道。
路迦宁一个机灵,瞬间清醒了大半,她审视着周围。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布局。
看起来和之前体育馆下面的实验室很像,但又不完全像。
“哥,这是哪儿?”路迦宁警惕地问。
“公司。”路迦也简单的回复了句。
“我们公司怎么可能……”路迦宁话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趴在玻璃上,问,“我不是被埋在废墟下面了吗?”
“我救了你。”路迦也说。
路迦宁沉默了片刻,将很多问题重新咽回了肚子里,她无理取闹着说:“你放我出去,我要去找贺祈风。”
“你已经死了,除了这里,你哪里都不能去。”路迦也冷静地陈述道。
“凭什么?我还活着!路迦也,你放我出去!”路迦宁拍打着玻璃。
“贺祈风!贺祈风!”
路迦也被路迦宁无理取闹惹恼了,他一锤拍在玻璃上。
随着他的力道,困住路迦宁的玻璃罩子抖了抖。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路迦宁你清醒一点,你和他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
“我们才是一个世界,才是一个世界懂吗!”
路迦宁眼睛眯了眯:“你什么意思?”
“从你们路家决定收养我开始,就已经和我摆脱不了关系了,”路迦也在路迦宁玻璃罩子前面踱着步,“十一年前,帝都横空出世一个冷家,权势、地位直逼你们路家,路峥嵩也就是你爸整宿整宿睡不着,为了除掉阻碍我们路家发展的绊脚石,我开始了第一次杀人……”
“那一次很顺利,找了个替罪羊后,我竟然真的躲过了一劫。”
“然后,我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不为别的,只为凌驾于万物生命之上的主宰感。”
“然后我就又杀人了,这次杀的还是路家的竞争对手,宋家。”
“你不是好奇当初石瑭为什么会给宋庚礼注射药物吗?其实当初是我派石瑭监视你的,谁知道半途被宋庚礼发现了,就只能把他杀了。”
“对,”担心路迦宁不信,路迦也又补充,“那天晚上石瑭给我打过电话,问我杀不杀,你猜我说得是什么?”
“杀?”路迦宁不自觉握紧拳头。
“不是,”路迦也说,“我跟他的答复是,谁会在意一条蝼蚁的命。”
“宋庚礼的命不是蝼蚁!”路迦宁挣扎着。
路迦也收拢起心思:“路迦宁,所以你现在意识到你和贺祈风根本上的不同了吗?”
“你挥霍的每一分钱,都带着人血,”路迦也说,“你说,如果这件事让贺祈风知道了,他还会喜欢你吗?”
“路迦也,你无耻!”
一众消息一股脑地进入了路迦宁的脑子里,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住,她的双目憋得通红,像是在隐忍。
她审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案,你为什么要杀人?!
“因为我天性如此,你们路家收养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路迦也说,“毕竟我的血液里流淌着地是罪犯的基因。”
路迦宁恶狠狠地盯着他,她一字一句道:“路迦也,你会有报应的!一定会有报应的!”
“嗯,我知道,”路迦也情绪也平复了不少,他说,“但是我不在乎。”
路迦也隔着玻璃抚上路迦宁的脸部轮廓:“只要你和爸能顺利出国,在国外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我下地狱都没关系。”
路迦宁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路迦也,你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保护你的安全。”路迦也陈述道。
“我不需要,不需要啊!”路迦宁挣扎着。
路迦也丝毫不搭理她,将玻璃加了层隔音效果后,路迦宁的声音便消失在了玻璃里面。
-
齐梦瑶好奇:“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贺祈风把我救出来的啊。”路迦宁说。
钱穆匀:“他怎么知道你还活着的?”
“当然是因为这个了。”路迦宁冲着沈穗招招手,沈穗立刻识趣地将一个黑色的皮夹子递到路迦宁手里。
路迦宁解释:“这个是我被掩在废墟里面的时候,交给沈穗的。”
“这是唯一一个证明我身份的东西,但是也是唯一一个可能要我性命的证件。”
“在掩盖在废墟里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路迦也一定有废墟下逃生的方案,也一定会用这个方案救我,”路迦宁说,“所以我根本不需要慌。”
“可是,我也知道,他救的人只能是路迦宁,不能是我——武佳佳。”
路迦宁将黑色的皮夹单手掀开,露出里面清晰可见的证件和姓名。
路迦也瞬间怔住。
钱穆匀扭着身子,努力看着上面的照片和名字:“武佳佳……帝都市公安局特派刑侦支队…………队长?!”
瞬间,钱穆匀瞪大了眼睛,他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队长?!”
“我靠,路迦宁你是警察?”
路迦宁没有回答,反倒是一旁吃瓜的记者们一人一句讨论地正热闹——
“武佳佳,不就是四年前615连环杀人案里立过二等功的……”
“就是她。”
“立过二等功的刑警,竟然是路迦宁?!”
“我以前一直以为她是所有豪门里最废物的继承人来的。”
“谁说不是……”
“赶紧拍照赶紧拍照……这可是大新闻。”
“贺祈风。”路迦宁掏了掏耳朵,随口喊了一句。
瞬间,门口突然窸窸窣窣传来一阵整齐又凌乱的脚步声。
识时务的记者们当即闭上了嘴,他左右焦盼着。
直至门口逐渐被涌入的刑警包围,钱穆匀才不合时宜地吐槽了句:“我靠。”
“警察办案,无关人员避让。”从人群后面渐渐走出的贺祈风喊了句。
当即,众人纷纷给贺祈风让开一条道儿。
“做个介绍,这位是我的副队——贺祈风。我才是正队。”路迦宁说。
副队、正队?
贺阳当即站出来,不合时宜地冲着路迦宁喊了句:“我靠,路迦宁,你没有和贺祈风谈恋爱啊。”
路迦宁:……
路迦宁翻了个白眼。
她能一棒子打死这个没脑筋的吗?这是该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路迦宁重新将话题转到了路迦也身上,她手里拿着一个不知何时从路迦也手里抢过来的针头,她端详了一会儿说:“也总,这可不是你一个富家公子能玩的玩具。”
路迦也死死地盯着她没有说话。
路迦宁又道:“你以前不会就是靠它杀死的宋庚礼吧,如今又想故技重施杀死沈逸驰?”
“但是你先别急,事情没搞清楚之前怎么能随便杀人呢。”
“你就不好奇,沈逸驰为什么突然说这么难听的话吗?”
钱穆匀本能地捧哏了句:“为什么?”
他话音刚落,当即捂住了自己的嘴。
“因为我指使的,我故意让他说我的坏话,激怒你,这样可以来个人赃并获,直接现场逮捕。”路迦宁说。
贺祈风补充道:“路迦也,根据我们全方位调查,多个证据表明你和几个杀人案有直接或间接关系,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他话音一落,路迦也当即冲着反方向跑去。
路迦宁反应极快,她顺手拉了一条白幅,借着悬挂的力道将自己甩到了路迦也前面。
知道了路迦宁的身份,路迦也也不再留情,他抡起脚冲着路迦宁踢过去,谁知道路迦宁直接扶住他的小腿,然后一个侧横踢直接踢到了他的肚子上。
“嘶——”被踢中的路迦也趔趄了几步。
随后他不甘示弱地冲上前,对着路迦宁的脸一圈,谁知道他刚伸出手,路迦宁直接握住他的手腕,将他背在了自己的身后,随后一个过肩摔,稳稳落地。
最后像是担心路迦也还会继续再用力,路迦宁一个侧身踢住路迦也的小腿,然后一个抱摔,将他稳稳地摔在了地上。
周围人惊住一片。
路迦也再怎么说也是男生,这干净利落的利落的攻击,竟然真的几分钟就拿下了?
注意到路迦也再无反手之力,路迦宁起身,对着路迦也邪邪地笑了下:“哥,忘记和你说了,我是帝都刑警队的武佳佳,也是帝都柔道从无败绩的武佳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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