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那个时候,她的身边早就失去了很多人,世界末日都说着要朝前走的人,倒是偏偏在无声的路途中和她走了个决绝。
或许是他未来的明天里,并没有她。
而她的未来里,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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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在恍如世界末日大雪纷飞的一年,他们就在这一场大雪里奔跑,夜晚不远处亮着各色不一样的霓虹灯,照的马路边很亮很亮。
他们穿过马路,终于在老奶奶收拾好东西要关店前,开口喊住了她。
沈清欢和陆征年度累得直喘气,看着彼此狼狈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好在,他们猜对了,这里的确有烟花棒卖。
他们两见老奶奶一个人站在外边,店里也没有其他人来买她的东西,他们就一起把剩下的烟花棒都给买了。
奶奶见他们那么热心,还附赠了一盒火柴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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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抵达楼顶放烟花的时候,身上都被雪淋了个遍,衣服都有些湿润,他们也就干脆不撑伞了。
陆征年主动接过点燃烟花棒的任务,尽量找了个没有风雪的地方点燃它,沈清欢用手挡着风,但也是无济于事。
他们尝试了好几次,划过火柴盒的火苗却都摇摇欲坠,很快点燃又很快熄灭,到最后一根的时候,他们呼吸紧张,不过好在烟花棒终于被点燃,在漆黑的楼顶格外显眼睹目。
陆征年低下头将烟花棒递给她,看着方才自己冲动下牵住面前女孩的手,到了这儿又仓促变扭地松开。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变扭的兔子,看见了喜欢的胡萝卜,又不敢上前去,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可是对小兔子来说,喜欢就像是天上下起了胡萝卜雨,他的心里也正在此刻下着。
沈清欢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笑吟吟地接过已经燃烧着火星子的烟花棒,抬头看着眼前被烟花光亮照的很白的陆征年,又看见落在他肩上的雪花,和为自己点烟花棒冻红了的手。
陆征年不再看着她,只留下一个侧脸,外边的雪越来越大了,他在看雪,在看着不明处的远方,表面上看着很平静,心里却心猿意马地一团糟。
“雪好美啊。”今晚他第一次开口这么说。
“你们北方的雪一定更美吧。”沈清欢就这么盯着他的侧脸,皎洁白色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和脸上,她低下头笑了笑:“毕竟你们那的雪肯定会比苏市的更大更壮观。”
“不。”他皱着眉摇头,不太认同她说的话,少年转过头来盯着她,语气很认真地说:“其实南方的雪更美。
雪很美,真的很美。”
陆征年想,他说的,大概也不是雪。
沈清欢没料到他会突然转头这么说,她看着陆征年的眼睛一愣,不知是不是现在灯光暗沉的缘故,她居然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些其他的情愫。
直到手边的烟花棒燃烬,沈清欢的手被烫了一下,她一惊,心里好像冒出了一只小鹿,上上下下地跳着,让她的心跳都莫名地加快。
那个时候的沈清欢根本分不清对陆征年的感情,也许是朋友居多,也可能是在某一年的雪夜里动了心。
她没有在意那些划过心尖的触动,也就没有在意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在她身边的性子永远最直接爽朗的北方男孩,从某一天起,变了一个别扭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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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后来放完烟花,是迎着风雪回的家。
两个人的身上都湿了一大片,看着狼狈又好笑。
陆征年把沈清欢送到家门口,临别前,沈清欢蓦地开口喊住了他。
她问他:“陆征年,我们今天也算是一起看了初雪吧?”
“嗯,而且是很大的一场初雪。”陆征年点点头,看着她说道。
沈清欢迎着他的目光,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有个传言说,一起看初雪的人,今年都会变得很幸运的。”
“真的吗?那我们淋了那么多,今年岂不是要变成最幸运的人了?”陆征年听着她的话,嘴边开着玩笑反问道。
沈清欢听他这话,就知道他心情不错,暗自送了一口气。
本来他是不用和自己一起淋雪的,要不是因为她想放烟花的话,所以她方才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有些愧疚。
而陆征年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是他没有开口提,而是跟着沈清欢刚才的那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不过你知道吗,其实对于初雪,还有另外一个说法。”
“是什么?”
面对她疑惑的神色,借着在昏暗灯光下,他的目光炙热又带着小心翼翼,他踌躇着嘴边的话,最终却说着:“就是......就是和你说的差不多,一起看初雪的人,会得到来年的幸运。”
“什么啊,你这不是白卖关子嘛。”沈清欢无语的瞥了他一眼,原本还期待着他会说些什么,没想到就只是把自己的话给翻译了一遍。
“好了好了。”陆征年低下头目光一暗,嘴边却扯着苦涩的笑,他说:“今晚玩的很开心,你快点进去吧,记得喝点姜汤,别感冒了。”
“好吧,那你也是啊,记得回家马上冲个热水澡啊,今天谢谢你陪我一起啦。”沈清欢点了点头,眉梢带笑地和他招了招手,转身朝着家门口走去。
陆征年站在原地也点着头,冲着她摆了摆手,看着她的背影走进家里,自己的步子却僵硬着很久未动。
沈清欢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陆征年低下头,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其实他没有说出口嘴边的那句真心话。
相约一起去看初雪的意思,并不是代表着来年会有幸福,而是......
......
我喜欢你。
第38章 堆雪人的约定……
次日周末清晨,“叮咚”一声,手机铃声震动。
沈清欢难受地迷迷糊糊起身打开手机,发现是他们五人小群里的消息。
江hy:外面这雪下那么大,等会雪停了咱们一块去打雪仗、堆雪人啊?
江淮远发着消息分别艾特着群里的其他人。
琴键:我今天不太行,家里有些事情。
申请函:我也是,我今天有补习班,要上课。
江hy:不是吧?这可是难得的大雪天,我居然都约不出一个人来吗?@我迪迦在东北,@关你西红柿,你们俩呢,这都日上三竿了,还没醒啊?
我迪迦在东北:我也出不去。
沈清欢还在打着字,就看到陆征年先她一步回了消息。
关你西红柿:+1。
她现在浑身都难受,就图省事跟在陆征年后面随便回复了一句。
江淮远见自己那么热情地相邀,居然一个人给自己面子的都没有。
他不免有些不服,挨个质问着陆征年和沈清欢两个人。
江hy:徐嘉嘉和宋清寒两个人,一个家里有事,一个要去上课,那你们俩又是怎么了?以前出来玩的时候,你们两个不是最积极了?
沈清欢刚想回复,就发现陆征年先自己一步回了消息。
我迪迦在东北:我和清欢从昨天发烧烧到今天了,应该是没办法陪你了。
江hy:什么?你们俩干什么了,怎么还一起发烧啊?
江淮远没眼力见地直接问着,群里顿时鸦雀无声。
沈清欢看着屏幕上宛如静止的动静,无语地叹了口气,她见陆征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于是自己也不主动说。
她随便发了一条消息,搪塞着江淮远的问题。
关你西红柿:反正就是发烧了啊,江淮远你今天自己一个人玩吧,别吵了哈,再吵烦了。
江淮远见真的没有一个人能陪自己出去打雪仗,瞬间也有些蔫了。
江hy:别呀......
后面群里的消息沈清欢也没有去多在意了,她脑子烧的晕晕乎乎的,吃完药又继续躺下睡觉。
临近入梦前,她突然想起刚才自己和陆征年心照不宣地没有开口解释。
其实分明只要说一下他们昨天一起约好出去跨年,然后淋了雨雪,不幸才感冒发烧的,只要这么说一下就好了。
毕竟朋友之间,一起约着出去玩也很正常。
可是他们两却默契地存在着某一种不可言说的变扭,以至于谁都没有开口。
到底是因为背着其他三个人单独出去玩的不好意思,还是因为一些无法言说的原因。
这个答案,或许只有那场风雪里刻意留下的时间知道了。
-
沈清欢的发烧反反复复,持续了一整天才终于彻底退烧,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打开手机一看,发现徐嘉嘉他们都给她发了不少的消息。
她眯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一条条按照顺序回复着。
陆征年的消息在最上面,都是问她有没有好一点的信息。
沈清欢刚回复完陆征年,下一秒对面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看着手机上的来电一愣,不确定地选择了接通。
“喂?清欢。”对面有些沙哑闷重的声音传来,“你怎么样?感冒严重吗?”
听着对面比自己严重好几倍的声音,她不免皱眉,清了清嗓道:“我还好,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声音听着好严重。”
“我?我还好啊,刚刚吃了点药,感觉明天就能好了。”陆征年听见她的话,才终于轻轻地松了口气,开始打诨说玩笑话。
“你少逞强了。”沈清欢叹了口气,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勉强。
陆征年听到她的话一顿,沉默了片刻,最后转过头看着窗外,答非所问道:“外面的雪好像已经都停了。”
沈清欢闻言,站起身来拉开窗帘,也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见外头空中空落落的,她心里也莫名有些落空。
“看来今年又要错过这场大雪了。”她叹了口气,有些懊恼:“我真是和苏市的雪没有什么缘分啊,一下大雪就生病。”
“说什么呢,说不定明天还会继续下雪呢。再说了,就算明天不下,以后冬天还有的是机会呢。”陆征年听出她话里的沮丧,连忙开口安慰道。
听着他的话,沈清欢难得地在电话里沉默了,她起身拖着步子走到阳台边,一阵阵冷风吹进屋子,穿着单薄的她不免打了个冷战。
陆征年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不高,于是一个人不知道在电话那头窸窸窣窣地忙着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说话:“清欢。”
“嗯?”
“要不要现在出去看雪。”他问。
“现在?看什么雪?”沈清欢一愣,继续问:“现在外面的雪都被冻住了,现在出去估计只能看到屋檐上的‘冰雕’了。”
她缓解气氛地开了个玩笑,但似乎电话对面的人并不是瞎说。
“要来吗?小区里的花廊下,要是要下来的话记得多穿点,我现在在下面呢。”
他的话落,沈清欢很清晰地听到了电话里的风声,她一懵,阳台的冷风让她不自觉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说句实话,这个天气和时间出去,几乎和疯子没什么区别。
可是她心底却莫名地生出一股冲动,万一真的有雪呢?
不过要是对面是陆征年的话,没有雪其实也没有关系吧。
她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暗笑自己真是发烧烧傻了脑袋。
可嘴边虽然说着陆征年是真的疯了,可是最后依旧在电话对面留下简单的四个字:“那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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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匆匆穿好羽绒服的外套,把自己裹暖和后,还不让顺手拿几个暖宝宝,避免等会他们两个被冷死。
迈着步子冲下楼的时候,沈母正巧看见她,见她行色匆匆,不确定地问:“要出去吗?”
“嗯,就去门口的花廊那边,马上就回来。”她点点头,眼里亮晶晶的,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家妈妈。
沈母走上前,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见温度已经降下去了,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自家女儿要出去干什么,但是看在她一整天都蔫蔫的样子,难得现在恢复了点活力,沈母也不想就这样剥夺了她的开心。
于是她简单地帮沈清欢理了理衣服,把手里的感冒药递来:“那快点回来,外面还挺冷的,正好路上把感冒药给喝了,手里拿着取暖。”
“好嘞。”沈清欢原本还忐忑地怕妈妈不同意,见此,她也毫不犹豫地接过装药的透明杯子,匆匆忙忙地打开大门,朝着外面走去。
一打开门,迎面就是一阵大风,吹在人的身上很冷,但她现在着急出去见陆征年,一时竟然好像感受不到太大的寒冷。
走到廊下时,陆征年正一个人坐在那发呆,听见不远处的声音,他抬起头看着面前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鼻尖被冻红的沈清欢。
沈清欢看见他招了招手,开心地笑了起来。
随即望向陆征年手里的东西,他一手打着一个瓶子,另外一只手里也巧合地拿着一杯感冒药。
她看着对方手里和自己手里的东西,不免失笑朝着他走去。
“别动。”陆征年此时却在电话里喊住她。
沈清欢不解地步子一顿,抬起头时,才发现他摁着手里的瓶子,朝着空中喷出不少白色的泡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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