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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只，虫尾巴。”
“不……”佩迪鲁微弱地挤出了一个音节，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主人，求您，求求您……”
他颤抖着想去够伏地魔的袍子一角，但伏地魔一个冰冷的视线扫过来，他立刻惊惧地瑟缩回到了旁边，小声呜咽着。
艾尔芙并不觉得他很可怜。相反，她希望伏地魔能直接杀掉这个忘恩负义的叛徒。
可惜伏地魔没有。
他直接揪起佩迪鲁完好的那条胳膊，露出了那上面狰狞丑陋的标记。这是艾尔芙第一次在人的手臂上完整地看到这个记号，她忍不住想起了斯内普。
伏地魔满意地看着属于他的记号，将自己细长的手指搭在了那上面。哈利立刻难忍地抽搐起来，黄豆粒般大小的冷汗从发间滚落砸在墓碑上。
“它回来了，”伏地魔的语气很轻，“现在，我将会让它活起来……想一想，有多少人在感知到它的召唤后会过来，又有多少人愚蠢到视而不见不来？”
哈利咬牙切齿地盯着伏地魔，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不过伏地魔根本不在意哈利的视线。相反，他饶有兴致。
“哈利·波特，真是好久不见。”他的眼睛冒出了兴奋的光芒，“大难不死的男孩……你的妈妈就是愚蠢又无用的泥巴种，我的父亲也是一样——不过他们到底都会发挥用处，对不对？你妈妈为了保护你而被杀，而我父亲则可以让我重获新生。”
伏地魔扭曲地笑了，转过身来看艾尔芙。
“你，一个纯血统的巫师。”他嘶嘶地说着，“为什么不加入我呢？而是和这些肮脏的人混在一起，一起反对我。”
艾尔芙没有回答，她低着脑袋，像是死了一样安静。
附近的空气中突然传来飕飕的声音，下一瞬间十余个披着斗篷的巫师在周围各个角落里幻影显形，然后缓缓以伏地魔为中心围了一个圈。
他们走得非常缓慢，像是不确定，又有些不愿面对的恐惧。
直到有一个蒙着面的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匍匐地去亲吻伏地魔的衣角下摆，剩余的人才惊慌失措地跪了一圈，爬向伏地魔。
艾尔芙有些被这架势震惊到了，她认出这些食死徒其中之一正是德拉科·马尔福的爸爸，卢修斯·马尔福。
斯内普似乎不在这些人里面，但艾尔芙相信他也接收到了伏地魔的信号。
他不来怎么办，伏地魔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责罚他？
艾尔芙心烦意乱地想着，那个最先跪下来的食死徒已经被伏地魔踹飞了出去，却又马上诚惶诚恐地爬了回来重新跪在地上。
“钻心剜骨！”
伏地魔尖利的声音在凝滞的空气中响起，一道绿色的光击中了跪在地上的人，他立刻痛苦地在地上扭动起来，嘴里发出凄厉的哀嚎。
恐惧的气息逐渐蔓延开来，染上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让他们情不自禁地瑟瑟发抖。
艾尔芙苍白着脸看着伏地魔的动作，极致的心慌让她忍不住想要当场吐出来。
她只能在心里乞求邓布利多早一点发现异样，他们早一点找到彻底解决伏地魔的办法，让斯内普不再冒着危险去做什么狗屁的间谍。
艾尔芙不敢想象斯内普是否尝过这些禁咒，耳边还在不断传来那个食死徒惨绝人寰的叫声，像是细针一根接一根地插入她的神经。
艾尔芙紧紧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面色苍白。
伏地魔停下了动作，地上的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躺在那里像是死了一样。
他环顾着围成一圈的人，似乎在查数。
每当伏地魔点到一个人名，那人都像被电击了一样止不住的颤抖。最终伏地魔的视线落到了空缺的那里，红眼睛阴沉沉的。
“这里应该有六个人，其中四个死了。一个没有胆子再回来，他应当知道这是最愚蠢的决定……”他像是耳语一样说着，但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还有一个，我想他应该是永远背叛了我……当然，他会得到最严厉的惩罚。”
艾尔芙听得心脏一缩。
她知道伏地魔口中最后的那个人就是斯内普。
伏地魔得到了重生，而且很是为此骄傲兴奋。他甚至大发善心地给哈利和艾尔芙讲述自己究竟是靠着什么方法成功的，而其余人的脊柱一直弯曲，脑袋几乎要垂到了膝盖上。
“邓布利多把哈利·波特看守得那么紧，我没有办法近他的身。但通过伯莎·乔金斯那个蠢女人的脑袋，我知道了小巴蒂·克劳奇的存在。虫尾巴带我找到了他，我立刻想出了一个绝佳的办法——让他伪装成霍格沃茨的教授，把你的名字扔进火焰杯里吸引邓布利多的注意。这样一来，哈利·波特就会暴露在我们的视线之下。
“我那个最忠实的仆人不负所望，果然让你活到了最后。这样你就能通过那个小小的门钥匙，来到这里观看接下来的一切。”伏地魔尖锐地说，眼睛看向艾尔芙，似乎想把她戳穿一个洞，“你会知道你之前的选择都是错误的。哪怕你曾经阻碍了我两次，但我依然给你重新选择站队的机会——好好看着，看着你的朋友，这个借着我的名声才得到追捧的傻瓜是怎么被我亲手杀死的！”
哈利抖了一下身子，不过他的眼里盛满了怒火，恨不得现在就能扑过去把伏地魔撕碎。
“虫尾巴，把魔杖给他！”伏地魔喊了起来，“你，看着这一切！看着我是怎么杀死‘大难不死的男孩’的，然后回去告诉所有人，伏地魔再一次回来了！”
他像是疯了一样，在原地大笑起来。所有人都往后退，给伏地魔留出一块空地。
艾尔芙被高高吊起在另一块墓碑上，好能清晰地看清楚决斗的每一个细节。
哈利拿着他的魔杖，看了一眼被禁锢住的艾尔芙，然后防备地盯住伏地魔。
“朝着我鞠躬，哈利。”伏地魔的语气就像是在教导自己很喜欢的邻居家小孩，“你应该学过决斗礼仪，鞠躬。”
哈利坚持着没动，但伏地魔的手一捏，艾尔芙便看见哈利的脊骨一节一节僵硬地矮塌了下去。
她知道那一定是伏地魔的手笔。
第177章 死亡
“很好。”
伏地魔轻轻地说，然后举起了魔杖。
战争一触即发。然而事实上，哈利根本没有发射咒语的机会。伏地魔的魔杖尖射出了一道绿光，击中哈利的肚子。
“钻心剜骨！”
“不要！”
艾尔芙撕心裂肺地喊起来，但没有任何人在意。
哈利僵硬地跪倒在地上，额头死死抵住了脚下的土地，身子不住地抖动。
伏地魔狞笑着加大了输送魔力的力度，哈利更加剧烈地抽动起来，他的脚不停拍打地面，像一条缺氧而濒死的鱼。
眼泪模糊了艾尔芙的视线，她从未有一刻如此真实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无能和无力，她甚至做不到挣脱身上的绳索。
“现在累了吧？休息一下吧。”
伏地魔眯起猩红的眼眸，像蛇一样盯着哈利。哈利滚到了一侧，那些食死徒把他重新踢回了圆心的位置。
“魂魄出窍。”
伏地魔轻轻念着，艾尔芙看见哈利的眼睛迷茫了起来。但只有几秒钟，他立刻就挣脱了。似乎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况发生，伏地魔收敛了笑容重新举起魔杖。
“跑，哈利！”
艾尔芙扯着喉咙大喊，然后哈利立刻一个飞扑，躲开了伏地魔接踵而至的攻击。
“闭嘴！”
伏地魔暴怒地甩给艾尔芙一个摧心咒，但盛怒之下他没有注意到这个咒语似乎并没有给被绑在石碑上的女孩儿带来过多的伤害。
毕竟他已经“死”了十四年，估计并未了解艾尔芙身上的小秘密。
哈利凭借着灵巧地身形躲掉了许多魔咒，他身前的墓碑上霎时间多了数个坑坑洼洼的洞，有的甚至差点把半米厚的大理石穿透。
可见伏地魔是下了死手。
“别躲了，哈利！”伏地魔有些失去了耐心，他现在对玩猫抓老鼠的把戏失去了兴致，“快出来，接受最后的决斗……你会发现那很快，尽管我从来没有尝过死亡的滋味……”
艾尔芙看着伏地魔缓缓绕到石碑侧面，她的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别出来，哈利……跑！跑啊！
然而下一秒哈利的脑袋迅速探了出来，然后他和伏地魔同时朝着对方使出魔咒。
“除你武器！”
“阿瓦达索命！”
“哈利！”
艾尔芙失声喊了起来，那刺眼的白光和红光猛烈地冲撞到一起，产生了巨大的能量，一瞬间让艾尔芙感觉自己几乎要失明了一般。
哈利！
有没有人能救救他们！
她的魔杖……她要下去，杀了那帮人！
艾尔芙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她根本听不到旁边的任何声音，只能在脑海里疯狂呼喊那一个咒语。
魔杖飞来！
魔杖……飞来！
“魔杖飞来！”
艾尔芙用尽全身力气咆哮出来，似乎天地都在颤抖。一个长条的东西从虫尾巴的手里剧烈晃动挣脱，光速飞进艾尔芙的手里。
“粉身碎骨！”
身上的绳子碎成几段掉在脚下，艾尔芙站不稳直接摔下了棺材。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大多数食死徒都在紧张地看着伏地魔和哈利进行最后的决斗，注意力并不在艾尔芙的身上。
佩迪鲁惊慌失措地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掌，望向艾尔芙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他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向艾尔芙，张大了嘴巴。
“昏昏倒地！”艾尔芙不顾一切地发射咒语，想为哈利争取更多活命的机会。“障碍重重！粉身碎骨！除你骨头！”
光线交错，艾尔芙难以分清哪些是自己的咒语，哪些又是食死徒发射的。慌乱之中她感觉自己一下子被打中了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好在艾尔芙感受不到疼痛，这使她比食死徒更能专心地发射咒语。她一点一点爬向哈利，却在哈利的身边看到了许多个幽灵一样的东西。
其中有一个艾尔芙认识，她在斯内普的书里见过照片。
莉莉，哈利的妈妈。
食死徒的攻势还在继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哈利可以用魔咒抵挡伏地魔的死咒，但艾尔芙清晰地知道如果再拖延下去，他们迟早会死在这里。
她的腿断掉了，而且肚子也在流血。艾尔芙能感受到自己的体温在飞速下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迅速又悄无声息地流失。
她的视线有些模糊，甚至有些耳鸣，就连魔杖也有些握不住了。
“哈利……”
艾尔芙气若游丝地唤了一声哈利的名字，手指颤颤巍巍地最后一次向前伸直。
“粉身……粉身……碎骨……”
她无力地低声念着，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的铁锈气味。
好累啊，好像掉进了一个无底洞……
身边似乎是哈利撕心裂肺的叫声，但是艾尔芙已经听不清了。她能感受到自己在旋转着，眼前走马灯一样闪过无数的画面碎片。
最后一张画面定格在怀特庄园的大门口。那是一个温暖的午后，一个黑色的身影逆着光缓缓踏进了从未有外人进入的领域，朝着她淡淡伸出手介绍自己。
“西弗勒斯·斯内普。”
恍惚间，艾尔芙似乎真的看到了那张脸，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突然无比贪恋这个幻觉，想要用尽全身力气去触摸近在咫尺的黑曜石眼睛。但是手臂仅仅抬到了一半，像是有千斤顶坠在艾尔芙的胳膊上一样，她便彻底失去了力气，直直被拽入黑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混沌之中艾尔芙看见眼前的一片黑暗中突然有了光亮。
她似乎狼狈地趴在地上，这感觉很不舒服。
艾尔芙硬撑着爬了起来，感觉自己好像忘掉了许多事情。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该如何出去。
四周漆黑，除了前方的光以外这里没有任何东西。
朝着那儿走。
心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坚定地说，然后艾尔芙毫不犹豫地抬脚走过去。
她越走越快，步子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跑向了唯一的光源。
离近了，艾尔芙终于看清了吸引她的究竟什么。
那是一本极其普通，甚至可以说是破旧的书，上面写着“高级魔药制作”的字样，似乎是一个二手课本。
艾尔芙似乎心有所感，她颤抖着触碰书的扉页，翻开了有些烂了的封皮。
“西弗勒斯·斯内普。”
第178章 伏地魔回来了
“……西弗勒斯，回去休息吧。”
似乎远远的有声音进入耳朵，熟悉的名字刺激着艾尔芙混沌的大脑，让她做出反应。
没有人回应，刚刚说话的女声发出了一声叹息。
“艾尔芙已经脱离了危险，你已经连着一周没有休息了。”苍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波比会看护她的。”
过了好久，一个低沉但沙哑的声音才“嗯”了一声。但是艾尔芙没有听到任何移动的声音，说明应声的人仍旧固执地没有离开。
意识慢慢回笼，艾尔芙其实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眼皮沉重得有些睁不开。
已经过去一周了吗？
不知道哈利怎么样——他竟然在最后一刻把自己从那片该死的墓地里带回来了，好样的。
艾尔芙想笑一下，但是浑身没有力气，根本扯不开嘴角。
还有斯内普……她不确定自己闭上眼睛的时候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他。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真切，充满了惊慌失措和难以置信。
他估计吓坏了吧。
可是伏地魔会怎么对待他呢？不行，她要告诉斯内普这件事，立刻就要告诉。
艾尔芙用尽浑身力气，对抗那双沉重的眼皮。一根手指轻轻放在她的眼睛上，带着灼热的体温，艾尔芙几乎是一瞬间就知道了这根手指的主人是谁。
像破茧而出一样，她颤动了几下睫毛，终于迟缓地睁开了眼睛。
毫不费力地对上斯内普的视线，他的手还悬浮在空中，没来得及收回去。
没有醒来时，艾尔芙心里有那么多话想要说。但睁开眼见到他的那一刻，突然所有的语言都堵在了嗓子眼里，几次上下也涌不出。
他看起来疲惫极了，皮肤更加蜡黄。眼下的黑眼圈极重，一看便知道最近都没有休息好。就连嘴唇也是苍白色的，只有眼睛还是那么乌洞洞，里面充满了固执。
见床上的人睁开眼睛，斯内普呼吸陡然放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还放在艾尔芙的眼睛上，于是立刻抽了回来。
斯内普久久没有说话，艾尔芙觉得氛围有些尴尬。她微微清了清嗓子，把久未说话的沙哑不适感驱逐出嗓，然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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