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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到跨年。
第17章 骗子
时间越走越快，感觉每天就只有十二个小时似的。
许清玥因为化疗头发都掉光了，只能戴着一个帽子。
“你看我现在像个水煮蛋一样。”许清玥笑着跟顾恒说。
他亲昵的抱着她，靠在她肩膀上：“就算是水煮蛋我也喜欢。”
她捧着她的脸：“是不是很丑呀？”
顾恒狠狠蹂躏着她的脸颊：“不丑，我家玥玥最好看了！”
许清玥笑着两人置身在白桔梗花海里，因为经常去医院，两人时不时都会来这里玩。
……
“玥玥你看谁来了？”跟在顾恒身后的是眼睛红红的许平安。
许平安看见她这个样子，发疯似的扑向她：“姐！”
他埋在她的怀里，抽泣不停，许清玥抱着他：“多大人了，还哭，小心以后娶不到媳妇。”
许平安抬眼：“你还说，你怎么不跟我说！”
“你还在记恨我吗？”
“你是不是记恨我小时候没有保护好你。”
许清玥笑着捏他的脸，：“怎么可能呢，我们是亲姐弟啊！”
亲姐弟！亲姐弟你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说！
“你还知道我们是亲姐弟！”
“怎么没有上学？”
“请假了。”
“得好好学习哦，你明天就回去吧。”
许平安埋在她怀里：“我不要～”
顾恒笑着拉他的卫衣帽：“差不多行了啊。”
许平安看着他就像喝了一壶绿茶似的：“姐姐，你看他连小舅子的醋都吃。”
顾恒叉着腰弹他脑门：“嘿，平安，你什么语气？”
许清玥看着他俩打闹的样子，捂着嘴偷笑，顾恒偏头看见她：“你笑什么？嗯？”
凑近，两人的鼻尖凑在一起，许平安知趣的隐身了，许清玥看着他，捂住他的嘴：“不准。”
他知道她说什么，拿开她的手，捏在掌心，：“我就要。”
说完，大掌附上她的后脑将她拉进了些，她的唇好凉……
“玥玥，你怎么了？”秦骏此时开门进来正好撞见这场面，许平安捂着眼在后面拉都拉不住。
顾恒瞥了他一眼，笑着松开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向他，像只狡猾的狐狸。
秦骏气的跳起来，冲上前去抓住他的衣领，：“你对她做什么了？！”
顾恒坏笑着挑挑眉：“还不明显么？”
秦骏看着二人，许清玥站起来：“顾恒你先出去，我来解决。”
秦骏还在跳脚，顾恒只是微微颔首。
秦骏心疼的摸着她的帽子，眼眶湿润。
“秦骏，你说你喜欢我，但是我活不长了，你知道吗？”
秦骏双眼微红哽咽：“可是是我先来的。”
许清玥看着他，将纸巾递给他：“秦骏，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相伴一生的那个人，但那个人不是我。”
秦骏低头擦着眼泪：“那你幸福吗？”
“我现在就很幸福。”
秦骏点点头，许清玥似乎想到什么：“记得多陪陪秦爷爷。”
秦骏抬起头，随即点头：“那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他转身走了，看着他的背影许清玥喃喃：“忘了我吧，秦骏。”
秦骏走到门边还不忘给顾恒一个眼神随即说道：“敢对清玥不好，你死定了。”
顾恒笑着跟他拜拜：“你放心。”
……
看着许清玥望着门外的样子，顾恒走到她面前捂着她的眼睛：“不准看了。”
许清玥拿开他的手打趣：“顾恒，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什么味？”
“醋坛子打翻的味道。”
顾恒耳尖红红的刮了刮她的鼻尖，：“就会打趣我，我还不是怕媳妇被人拐跑了。”
许清玥笑着张开手，顾恒用手圈住她靠在她颈窝：“你是我的。”
对，我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
……
许清玥身体越来越不好了，顾恒搬来了和她住，顾恒在客厅冷着脸敲击这键盘。
许清玥悄悄走到他后面将他脖子圈住：“我想吃水果。”
顾恒笑着将车厘子递在她的嘴边，她就着他的指尖吃下，：“好甜。”
顾恒揉了揉她的头发：“是我喂的甜还是它本身就甜？”
她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你喂的最甜。”
顾恒笑着：“你惯会哄我开心。”
“马上跨年了，想去哪里玩？”
“想去看雪。”
“去瑞士还是去长白山？”
“长白山。”
“好。”
第18章 她化作了蝴蝶
日子一天天过去，许清玥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顾恒每天都会给她带很多好吃的，她总是打趣他，要是把我喂胖了怎么办？
“胖点才好，你太瘦了…”
顾恒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爱抚的眼神都快溢出来。
许清玥靠在他的颈窝，轻轻抽泣着。
顾恒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好了好了…不哭不哭。”
“我舍不得你。”
“我们不是一直还在一起嘛。”
许清玥抬起眼看向他，眼泪婆娑，她笑着搂住他：“对，我们一直在一起。”
顾恒看着她：“如果经历这一切的是我就好了。”
许清玥捂住他的嘴：“呸呸呸，说什么呢。”
你得好好活着。
顾恒笑着拿开她的手，轻轻亲了亲，她靠在他怀里，手掌比出小时候经常玩的蝴蝶手势。
“顾恒，你喜欢蝴蝶吗？”
顾恒隐忍的亲着她的脸：“你喜欢的东西我都喜欢。”
许清玥笑着：“以后我就化作一只蝴蝶来找你好不好？”
顾恒笑着将她圈入怀里：“那你要化成什么颜色的？要显眼一点的颜色，不然我怕我找不到你。”
许清玥抬头看着他：“蓝色吧像蓝天一样。”
顾恒点点头：“好…”
……
冰冷的病房里，许清玥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这唯一维持着她生命体征的东西，顾恒握着她的手，她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顾恒眼眶红红的喃喃自语：“你这个骗子，不是说好要一起跨年的嘛？你怎么这样？耍我好玩是吗？”
顾天爱沉默的站在一旁，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直往下掉，她歪开头向上擦着眼泪。
许平安只是默默任由她靠着自己轻声安慰：“好了，天爱姐不哭。”
温岚和顾朝东匆匆赶来，温岚只是轻声掩面而泣：“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可惜…”
她手指动了动，缓慢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每一个都哭过的样子，她强扯出笑容干裂的嘴里只挤出一句：“抱歉。”
许平安上前握住她的手：“姐…”
许清玥笑着抚摸他的头：“我不在你要好好的。”
许平安哭着点头。
看着众人，她眼皮打架，很重，笑着睡了过去。
……
她离开了…离开前是带着笑容的…
葬礼是顾家操办的，许清玥的父母并没有来，葬礼上只有孤零零的几个人，顾恒抱着她的骨灰盒，他不明白活生生的人怎么就变成这么一小盒了…
秦骏哭着从顾恒手里抢过骨灰盒轻轻亲了亲笑着：“以前不愿意让我亲你…现在你反抗不了了吧。”
许平安只是喃喃：“姐，下辈子你别和我做姐弟了，你这辈子过得太苦了…”
顾天爱只是蹲在一旁捂着脸哭泣，温岚温和的拍着她的背。
众人走后，顾恒蹲下将白桔梗放在她的碑前，抬手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许清玥只是微微扬起嘴角，他好像又看见了她。
她向他招手：“快过来顾恒！”
顾恒想往前去，额头却磕到了墓碑，他如梦初醒般站起身：“小矮子，现在我又比你高了一大截。”
他转身走了，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
明明昨天还抱在一起有温度的人怎么就走了，他将他们的合照攥在手里，，似是要揉碎一般。
……
回到家，到处都是她留下的气息，她睡过的床，她坐过的沙发，她用过的牙刷，他和她一起做饭的厨房…
他坐在沙发上，脑海里却还一直回放着曾经的场景，恍惚间他好像又看见了身后向他讨要水果吃的许清玥。
他将车厘子递在身后，却没有嘴来接，良久他才如梦初醒般将车厘子放进嘴里，明明以前两个人一起去买的水果很甜，但现在在他嘴里却味同嚼蜡。
他看着窗外他又哭了…
“如果我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如果我早点发现你生病就好了…”
“如果我从小就和你认识就好了…”
为什么很多事都是早点早点呢，他恨自己，恨她不打招呼就离开的骗子。
……
他醒来时自己躺在病房，他看着天花板笑着：“原来你一直看到的就是这样，哼真无趣。”
顾天爱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他看着苹果拿过来放在枕边喃喃：“放这，清玥爱吃留着给清玥。”
顾天爱看着他的样子，抱住他：“哥…你别这样…”
顾恒推开她捂着自己：“放开，清玥看见她要吃醋的。”
顾天爱呆呆的看着他：“哥，你别这样…清玥她已经走了。”
顾恒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你胡说，清玥就在我身边！！”
顾天爱看着他的样子偏过头，仰头哭泣。
他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着望着天花板。
第19章 人不在了但花店还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跨年，街边上的店铺都在装饰着迎接新年的氛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脸，只有顾恒低着头坐在湖边的长椅上。
他看着平静的湖面喃喃自语：“乖乖，新年快乐，新年请来我的梦里吧。”
顾天爱去了许平安的城市，他快高考了，她在他学校旁边租了房子，她像许清玥一样照顾着许平安。
许平安穿着校服看见了她的车，顾天爱降下车窗和他挥挥手，他的同学调侃：“哇，你家漂亮姐姐又来接你了。”
许平安只是笑着和他们再见，坐上了她的车。
顾天爱将水递给他：“快高考了，努力一点，想考哪个大学。”
许平安拧开了瓶盖喝了一口：“我想去徐州。”
顾天爱愣了一下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那就得努力一点。”
“好了…你跟我姐一样啰嗦。”
顾天爱只是笑笑启动了车子。
……
秦骏没有再呆在庄园，他一直记得许清玥说过的话，他回到了秦老爷子身边，帮他接手了公司的事务，不过时不时会回到她的花店看看。
花店被贴上了店铺转让的纸张，他看了一眼低头走开了…
……
顾恒登上了去长白山的飞机，看着窗外的洁白白云，天空的美他看不尽眼他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他想她会喜欢。
他手中轻轻摩挲着许清玥的照片，仿佛她就在自己身边，她扬起嘴角阳光的笑容映入眼帘，他笑着看得入了神。
旁边的小男孩凑过来：“哥哥，这个照片上的漂亮姐姐是谁啊？”
顾恒笑着：“我的妻子。”
“那他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啊？”
“她睡着了。”
小男孩疑惑的歪头：“那你不会叫醒她嘛？”
顾恒笑着收起照片：“她太贪睡了，我想让她睡得久一点。”
旁边的家长听出了意思，将小男孩嘴巴捂着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啊，先生。”
飞机落地，他打开了两人的聊天窗给她发了天空的图片，他发出了消息：“看，乖乖，是不是很好看呀？”
长白山的雪山很美，松树上都挂满了皑皑白雪，他笑着请求路人帮他拍一张照片，他看着照片的自己旁边空了很多，他恍惚间又看到了站在旁边的许清玥正笑脸盈盈的看向镜头比耶。
他凌晨起床去看了长白山的日出，很美，天边的太阳似乎要将白雪都覆盖上自己的光，他用手机拍了好多照片，都发给了她。
……
他回到了徐州，步伐不自觉的走到她花店门口，他看着店铺转让的纸张，揭下来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电话被人接起是一个老成的声音：“喂你好啊？”
“我想租您店铺转让的这个铺面。”
那边的人停止了摸麻将的声音：“好的，等晚点我过来。”
“嗯。”
……
他租下了她的铺面，店中摆满了白桔梗，房东劝解：“前一个女孩就是开花店的，生意还不错，先生，您只卖白桔梗怕回不了本哦。”
顾恒笑着将门口正在营业的牌子挂上：“没事，她喜欢。”
房东疑惑的开着电动车，咦，一天净遇到些神叨叨的人。
顾恒看着屋子中的陈设，大多都没有被改过，他好像又看到了和许清玥第一次遇见的样子，又看到了一起修剪发财树的样子，一起和秦骏拌嘴争夺她的样子。
他情不自禁笑出了声，此时店铺走进了人，那人抬眼看见满屋的白桔梗，：“顾恒。”
来人是秦骏，他穿着单薄的外套，顾恒笑着：“买什么？”
秦骏靠在门框上：“看见花店又开了，就进来看看。”
“包99朵白桔梗吧，吉利。”
顾恒笨拙的包着花，秦骏准备扫码付钱，顾恒拦住了他的手：“送你了。”
秦骏笑着接过花：“谢了，走了。”
傍晚，顾恒也给自己包了束白桔梗，已经凌晨三四点，他抱着花前往墓地。
经过警局时，警察发现了他，害怕他是醉酒或是精神问题，拦住了他：“先生，大晚上抱着花去哪啊？”
顾恒笑着晃了晃手中的花：“去见我的妻子。”
警察看向了指示墓地的牌子，点点头：“节哀。”
顾恒抬脚继续走着，步伐越来越沉重，他看着黑暗中的一束光亮，许清玥就在前方等着他，笑着：“快过来呀，你不想见我了是嘛？”
顾恒笑着跑过去抱她，却扑了个空，他看着空荡的周围，自嘲的笑笑。
她的墓碑前躺着一束白桔梗，和白天包给秦骏的一样，他将自己的放在他的旁边，蹲下摸着她的墓碑，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乖乖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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