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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她只想夺权——元余【完结】

时间:2025-01-16 14:49:45  作者:元余【完结】
  这么多人凭空出现,只能说明沧州内部已经失守,魏天昊留在沧州的人,要么已经遭到了不测,要么便是被冯炜然策反了。
  还不仅如此,都指挥佥事魏长空目光冷沉,握紧腰间佩刀,抬眼扫向四周:“禹州内部出现了叛徒!”
  沧州离禹州的距离较近,可也还没有到了沧州那边动军,他们这边却连半点消息都没收到的地步。
  来往沧禹二州,至少需要小半日的时间。
  也就是说,冯炜然只怕在今晨天明时分便已经从沧州出发。
  魏长空抬眸看向了冯炜然身后那乌泱泱望不到头的兵马,这等规模,几乎等同于出动了大半个沧州的将士。
  许志入禹州后,他们都清楚施元夕会有所动作,对惠州的动向更加关注。
  可就算如此,也不可能连沧州驻军空了大半的事一无所知。
  都指挥同知反应过来,神色难看非常:“有人刻意将消息截断了。”
  能做到这个地步,且还不被魏天昊察觉的,只能是他身边的亲信和心腹。
  魏天昊麾下有三名最为主要的官员,便是眼下跟在他身边的同知和佥事,另有一名佥事被他派到了沧州。
  冯炜然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沧州那人已经被拿下。
  若还有一人被冯炜然策反,便只会在魏长空和这名同知中间。
  那同知刚说完这番话,抬头就对上了魏天昊阴沉沉的目光。
  他心头咯噔一声,魏长空与魏天昊同姓魏,军中出现了叛徒,魏天昊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他!
  他张口想要解释,魏天昊却已经收回了目光,只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冯炜然。
  他来平江四年,四年间这人都装得一副懦弱无能的样子,没想到这次惠州洪涝,他便按捺不住露出了真面孔。
  魏天昊目光阴戾,此前他还只是有些怀疑,所以才没有急着动手。如今看来,他在平江四年,却一直没办法拿下整个平江的控制权,此前还曾怀疑过,谁曾想问题就出在了这个冯炜然的身上!
  施元夕轻抬眸,看向了面前清瘦朴素的冯巡抚,神色微顿。
  进入惠州的第一天,萧驰便告知她,平江大权都在魏天昊的手里,巡抚冯炜然早已被架空。
  对平江的事情,冯炜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施元夕当时并没有多言,惠州灾情就在眼前,她暂时也顾不得平江四州的这些权力纷争。
  但她心中隐隐觉得,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在此之前,她并不认识冯炜然,也不清楚平江具体的内务是怎么划分的。
  可她了解魏家。
  平江的兵权既是都握在了魏天昊的手里,那依照魏家的行事风格,这顶上的巡抚也好,底下的各州官员也罢,绝大部分都应该被魏家垄断才对。
  可观平江四州的局势,却并非那么一回事。
  若是整个平江都落在了魏家手中,那么从一开始,施元夕就不可能那么顺利地调到鄞州驻军前来帮忙。
  整体局势只会更加糟糕。
  她想要掌握主动权,大概只有离开平江,派人前往更远处的山西,找路星奕的父亲路巡抚寻求帮助,才能解除得了这个困局。
  萧家能出兵,代表至少鄞州是不受魏家控制的。
  造成这样的局面,除了对当地世家的忌惮外,官场之上必定也有人在把控局面。
  而能够做到这等事的人,放眼整个平江,便只有冯炜然一人。
  从那时起,施元夕便觉得这位冯巡抚颇有手段了。
  后来她见到了周庆安,从对方口中得到了些重要消息后,则更加确定了她的想法。
  魏天昊所谓的大权在握,实际上真正掌握的,仅有惠州和禹州。
  沧州隐有失控迹象,那位被架空的冯大人,恰好便在沧州。
  魏天昊本人没把冯炜然放在眼里,偏这么多年来,他看不上对方,却又没办法完全置对方于死地,便足以说明问题。
  施元夕思虑后,便打算与沧州那边联络一下试试看。
  没想到她派出去的人,在半路上就和冯炜然的密使接上了信。
  魏家强权之下,冯炜然自然也担心这次朝中派来的赈灾使的立场。
  好在来的人是施元夕。
  他一直有留意朝中动向,清楚施元夕绝不可能与魏家站在了一边。
  可想要与施元夕搭上线,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知晓自身所为,也清楚这些年自己做了些什么。
  施元夕却未必会信任他。
  尤其是他们都清楚,魏家将她派到惠州来,原意便是想要让她葬送在了惠州。
  对她来说,整个平江唯一能信任的,只有萧家。
  因此,冯炜然并没有在她刚抵达惠州时就找上了门去。
  他清楚施元夕需要时间了解这些事,而不轻易行动,也是在给自己留些后路。
  好在,施元夕没有让他失望。
  不仅行事果决,而且雷厉风行,刚入惠州便处决了当地贪官。
  冯炜然当时便清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能抓住的最好的机会。
  他有满腔抱负,也有许多东西想要实施,在地方上兢兢业业多年,才在先帝的提拔下坐到了平江巡抚的位置上。
  他比任何人都要热爱平江这块土地,更不希望魏天昊和魏家这样的毒瘤,毁了平江。
  毁了他的半生心血。
  所以他拿出了极大的诚意,不仅告知了施元夕他手里掌握的东西,而且给出了承诺。
  只要施元夕在平江境内有任何的需要,都可以派人告知他。
  他将会全力支持施元夕的所有决策。
  有冯炜然的允诺在,施元夕才会在明知有诈的前提下做出了行动。
  沧州到禹州的距离较近,惠州灾情还未彻底结束,冯炜然出兵,自然会比她带着所有的鄞州驻军来要人的好。
  “冯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魏天昊面目阴沉,冷声道:“调动沧州大军来此处,是想要与禹州开战吗?”
  “平江的父母官,不去处理惠州的灾情,无故动兵。”魏天昊讥笑不已:“冯大人是把大军将士当成自家后院里的护卫了?”
  同他的咄咄逼人比起来,冯炜然的神色几乎称得上平和了。
  他缓声道:“魏大人误会了,本官是收到了惠州急报,前来捉拿要犯的。”
  魏天昊闻言,神色越发难看:“一个个的,都跑到禹州来要人。”
  “施大人不懂规矩,冯大人也听不懂人话?禹州境内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他轻抬眼,目光迫人:“若二位执意强闯,就别怪本官翻脸不认人了。”
  施元夕轻挑眉,抬眸看他:“我竟是不知道,这平江范围内,竟是所有事宜都由都指挥使来决定了。”
  冯炜然身边的官员亦是沉声道:“巡抚大人尚在此处,平江将士却拿弩箭对着你们的父母官,禹州将士这是想要造反吗?”
  城墙上的将士此刻也注意到了底下多出来的军队和领头的冯炜然,拿着弩箭的将士皆是一顿,不敢轻易对冯炜然下手。
  同魏天昊一并出城来的,大部分都是他的亲卫,这等局面下,没得到魏天昊的命令,也不会随便撤回城中。
  两边陷入僵持。
  平江四州中,禹州驻军的人数最多,鄞州次之。
  沧州只排在了第三位,冯炜然便是出动了沧州全部的兵马,短时间内也没办法压禹州一头。
  更重要的是,魏天昊心中清楚,施元夕和冯炜然二人,轻易是不敢动兵的。
  他到底是平江都指挥使,朝中亲封的正二品大员。
  官职品阶都高了施元夕一大截,施元夕一个惠州的赈灾使,伸手再长也够不到禹州来。
  冯炜然是能压他一头,可无故对禹州动兵,他担不起这个罪责。
  只是因着冯炜然的突然出现,魏天昊也没了方才要将施元夕及鄞州一千兵马拿下的底气。
  就在这般情况下,施元夕身边的影十三,骤然拔出了改制火铳,对着天际打了一枪。
  砰——
  一声巨响,直接令得在场许多没见过改制火铳的将士,尽数变了脸色。
  爆裂声回荡在了耳边,魏天昊面上的表情瞬间消失殆尽。
  听到传闻和亲眼见到改制火铳的威力,完全是两码事,尤其是在这等情况下。
  影十三打出的这一枪,像是一种信号。
  声音一响,施元夕身边数十名影卫,均是在一瞬间掏出了改制 火铳。
  无数黑漆漆的枪口,全部对准了同一个人。
  魏天昊身边的魏长空当即变了脸色,策马向前,想不想地便挡在了魏天昊的面前。
  虽是如此,在场的所有将士,包括了那魏天昊在内,在看到了这么多把改制火铳整齐划一地出现在眼前时,都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魏天昊那张紧绷的面容上,都透露出了些许的惊骇之色。
  他第一时间看的都不是那些个改制火铳,而是……施元夕和影卫身上穿戴的甲胄。
  防弹甲胄。
  改制火铳这个东西,底下的官员没有办法亲眼得见,魏天昊却是见过的,不仅见过,前几日里,魏家还特地派人给他送过来了一箱。
  可手握改制火铳不算什么新鲜事,更重要的,是那个能防住子弹的甲胄。
  魏家手里没有,他自然也没办法从别处得到这个东西。
  这样的情况下,一旦施元夕动手,他这边便会直接陷入劣势。
  身前的魏长空沉声道:“她手里除了改制火铳外,还有别的武器。”
  魏长空神色复杂:“……此时与她硬碰硬,只怕会很快落入劣势。”
  魏天昊身边的那个都指挥使同知,闻言忍不住皱眉看向了他:“那依小魏大人的意思,是要将那许志交出去?”
  “你知道现在交出许志意味着什么吗?”他无比怀疑地看着魏长空:“施元夕手里掌着证据,许志人在禹州,大人便会沾上窝藏要犯之罪。”
  “小魏大人可出身于魏家,应当不会做出那等背叛大人的事吧?”
  魏天昊抬眸,一双冷厉的眸落在魏长空身上。
  身边这两人,若是让他来选,他当然更信任魏长空。
  魏长空虽出身于魏家旁支,可也是魏家的人。
  血脉亲族捆绑在了一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他们都清楚。
  魏长空面色不变,只回过头冷声道:“那依照朱大人的意思,是要在此时同他们动手吗?”
  “施元夕手里的武器,朱大人可能抗得过三轮?”
  那朱同知闻言,神色变了又变。
  莫说三轮,以对方手里的武器强度,他只怕连第一轮都扛不住。
  魏天昊面色微敛,他扫了魏长空一眼,心中的疑虑退去了三分。
  若魏长空是那个与冯炜然勾结之人,刚才施元夕的人掏改制火铳时,他就不会这么快挡在他的面前。
  他视线越过了魏长空,看向了施元夕那边,道:“施大人这是何意?”
  “还请魏大人见谅。”施元夕语气颇为平淡:“下官也是奉皇上的旨意行事。”
  “捉拿许志,肃清惠州官场,刻不容缓。”施元夕目光清幽,扫向了他:“惠州的百姓还等着下官将这贪官捉回去审问,搜出他贪污昧下的银钱,来为惠州兴修水利,发放赈灾粮。”
  魏天昊怒极反笑。
  她张嘴就来,打量着他不知道她前些时日所做的事?
  她将惠州官员的老底都掀了,如今却拿赈灾之事来说项。
  这事在场的几个官员皆心知肚明,魏天昊却还不能发作出来,因为明面上,施元夕收缴的是苏文辉一个人的银钱。
  这事真摊在了明面上来说,不就是在说他也参与到了贪墨银钱的事情当中吗?
  “路上来往的百姓都看到许志进了禹州,魏大人却还要再三阻拦,那下官便只能认为,许志是魏大人的人了。”
  她话说时,旁边的影十三直接拉动了改制火铳的保险栓,子弹上膛,对准了魏天昊的脑门。
  魏天昊又怒又怕,她语调轻松,却拿捏着这样的武器,对着他的脑门说话。
  改制火铳绝对的压制力前,魏天昊只怕还来不及让城墙上的人放箭,施元夕便能立即让他没了性命。
  再加上她身后的沧州大军……
  魏天昊铁青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道:“来人,搜查珞城内外,若发觉了许志踪迹,立即将人带过来!”
  施元夕补充道:“天色已晚,下官需要尽早赶回惠州,还请魏大人尽快。”
  魏天昊近乎将一口牙都给咬碎了,自入平江以来,他第一次这般受制于人。
  改制火铳对准了脑袋,心头再多怒火,他也只能道:“一刻钟内,本官要看到许志的人!”
  那许志怎么都没想到,魏天昊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说是要将施元夕活捉回来。
  结果走了没多久,没能把人带回来,反倒是将他给交了出去。
  他被将士五花大绑,拿一团破布塞住了嘴,就这么推出珞城大门时,人都还是懵的。
  看到远处乌泱泱的沧州大军,这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间便想开口大叫,不想却被堵住了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能被人像是货物一样,推到了施元夕的面前。
  “人也带到了,施大人可满意了?”魏长空道。
  施元夕看了眼神色惊惧的许志,她忍不住轻挑眉,目光在魏长空和那面色阴郁的都指挥同知的身上来回打转。
  魏天昊宁愿自己出来与她对峙,也没有将许志这个诱饵放出来,就是因为许志知晓了不少他们做的事。
  她在这种局面下逼迫魏天昊放人,还以为对方会直接动手将许志废掉,让他没办法开口说话。
  却没想到,那边直接交出来了一个全须全尾的许志。
  这样更好。
  施元夕收回目光,许志犯下的事够他死一百次了,但死在魏天昊的手里,是最没有价值的。
  如今活着到了她的手上,倒还能贡献出不少的东西。
  只是不知,魏天昊身边故意放过许志的人,会不会因此暴露出来,被他给处置了。
  施元夕垂眸,与旁边的冯炜然对视了眼,心下了然,随后道:“下官多谢魏大人相助。”
  “惠州事忙,下官便先行告退了。”她嘴上说得谦逊,却并没有让影卫收回手里的火铳。
  但也没有直接命人开枪。
  魏天昊有官职在身,她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杀他一人事小,引发的后患无穷。
  施元夕不是没有把握就随意下手的人。
  她只让人看紧了许志,同冯炜然带来的大军一起撤离。
  身后的禹州军阵容中,那都指挥同知反应过来,当即变了神色,看向了身侧把人交出去的将士,怒声道:“谁让你们就这么放走许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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