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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蓉笑着给她解惑：“幼儿园今天的点心是黑森林蛋糕，她要来S市吃不着，遗憾得不得了。”
桐桐这学期开始上幼儿园，开学第一天，生无可恋地坐在一群眼泪鼻涕糊一脸、嚎啕大哭个不停的小屁孩中间，深感无力地觉得自己未来三年的日子将非常难熬。
但……幼儿园上午有水果，下午有点心耶！午饭也丰盛且美味！
因为很多小朋友上幼儿园的第一天都在哭，于是桐桐那一天不知道吃了多少份水果点心。
那天放学时，季疏桐深感无力地觉得自己只能在幼儿园待三年这件事真是非常遗憾。
季疏缈揉了揉她圆嘟嘟的脸蛋：“不就是个蛋糕嘛，姐姐给你买，买一整个。”
“好耶！！！我最喜欢姐姐了！”桐桐瞬间高兴了，抱着季疏缈往她脸上涂口水，“姐姐亲亲~”
秦蓉：“就你惯着她。”
季振华：“睡前要好好刷牙，不然要长蛀牙的。”
中巴车在酒店附近的一家蛋糕店停下，一家人买了蛋糕，眼见着这里已经能看到酒店招牌了，就让司机先走，他们散步走回去。
“今天倒是不怎么冷。”
“过两天还要降温的，都别急着减衣裳。”
……
一家人聊着闲天往酒店走，遇到路边有男孩摆了鲜花、电子蜡烛和喜欢的人表白。
年轻男孩捧着一大束玫瑰单膝跪地，高声喊着女生的名字：“你是我亲手养大的玫瑰！我的玫瑰啊！请栽在我手里吧！”
“噗——”秦蓉瞬间就笑喷了，“他养大的，好大的脸，说这话问过人家父母了吗？”
秦蕴也在笑：“还栽在他手里，人家女孩子是倒了多大霉。”
季疏缈刚想说傻缺，扭头看见季书朗的脸色跟小白兔似的，白了又白，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会……也干过吧？”
季书朗没有回答她，但季疏缈已经从他的表情看出了答案。
“哈哈哈哈——”季疏缈爆发出刺耳的嘲笑声，她真的不想笑，可是她忍不住。
季书朗碎了，静静地，碎了。
人群中央，被表白的女孩子明显不愿意，却被朋友推搡着上前，而围观的人也在起哄，齐声喊着“答应他”。
所有人都在把她推向那个男人，眼见女孩不情不愿地伸出手接过那束玫瑰花，季疏缈高声道：“不答应！不愿意就不答应！拒绝不需要理由！”
女孩恍然收回手，扭头看向季疏缈。
季疏缈：“你不喜欢就不要答应，没有人可以勉强你，你自己也不行。”
“你他妈谁啊！让你在这里多管闲事！”男人暴躁地指着季疏缈的鼻子骂道，越骂越难听。
季疏缈无所谓地摊摊手，对女孩说道：“你看，他恼羞成怒了，明显有暴力倾向。你要是答应他，以后被家暴了，这些围观的人没有一个会帮你。”
那男人暴怒不止，冲出来就想朝季疏缈动手。
季疏缈双手一张，向他展示自己身后强大的后援团：“你看，被我说中了。”
“对不起，我再说一次，我不喜欢你，请你不要再缠着我了。”女孩说完迅速向季疏缈道了谢，不顾朋友的挽留，转身快步离开。
看热闹的人群也散了，那男人看着季疏缈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
季疏缈朝他做鬼脸，桐桐也有样学样地做鬼脸。
只有季书朗在无人在意的角落碎了，悄悄地，碎了。
第243章 服装秀
服装秀当天，所有人都屏息以待，最紧张的莫过于姥姥莫属，昨晚一整晚没睡，索性起床背了一整晚的采访提纲，姥爷就起来陪了一整晚。
临到服装秀开场，姥姥还拿着已经揉烂的纸张在背。
季疏缈安慰道：“采访的时候不直播，姥姥你别紧张，媒体都是打过招呼的，只会问约定好的问题，你不用按照稿子背，用自己的话说也行，再不济，就算说错了，让他们后期剪辑就行。”
今天来的几家媒体，季疏缈都是塞了钱的。
“我这心啊，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姥姥拍着胸口乱撞的小鹿问：“我不会得心脏病了吧？”
“呸，瞎说！”姥爷盘着手里的一对核桃瞪她，“上个月体检都好好的，还心脏病，你就是没见过大世面，给吓的，瞅你那点出息。”
“你有出息？你有出息你上啊！啊，老东西整天除了盘你那两破核桃，你还会干嘛啊？你连核桃你都掰不开，你一天天的，正事不干，吃人饭拉狗屎啥也不是，老了老了还成纨绔了，整天嘚瑟……”
季疏缈：“……”
骂完姥爷后的姥姥，瞬间神清气爽、精神百倍、自信放光芒，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十几二十岁。
季疏缈看呆了，只有姥爷一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因为有前期网络舆论的充分造势，又有各路明星加持，第一场成衣秀的直播在线观看人数最高达五百万，尽管许多人只是看个热闹，但在氛围中依然忍不住激情下单。
[哇哇哇，这就是时装秀嘛！]
[这个模特穿的衣服好看！]
[我的天爷，真的有我能看懂的时尚了！]
[妈耶，这套我想穿去约会，不得闪瞎狗男人的双眼！]
[啊啊啊，这个裙子！我的梦中情裙！小时候做公主梦我就是穿的这样子的裙子！]
[我下个月成人礼，正愁没衣服穿！]
[好看吧？点击下方链接，你也能拥有同款。]
因为同时涌入桃宝店铺下单的人太多，甚至一度出现了页面卡顿、丢失等状况。
成衣秀结束，姥姥上台与所有模特共同鞠躬谢幕。
季疏缈等人站在台下激动鼓掌，季书朗从后台出来将手里的平板电脑递给她，他一整晚都在后台盯着直播和桃宝店铺的数据和运营情况。
季疏缈接过还未上市的朗月一代平板电脑，看着上面的销售额傻了眼：“两……两点五……亿？”
而且还在持续增长。
这个数字，实在出乎季疏缈的意料。
季书朗同样感慨万千：“这也太赚了吧！”
季疏缈忍不住泼冷水：“别高兴得太早了，这些人里很多是激情下单、冲动消费，冷静下来还是会退款的。加上预售，许多人等不及退款，还有仿版很快会铺天盖地地冒出来，又有一部分人退款去买更便宜的山寨品，最后能留下来的有三分之一就谢天谢地了。”
成衣秀结束，之后还有不对外开放的高定秀，被邀请的贵太太、千金们作为嘉宾姗姗来迟入座。
这场不对外直播，主要是防止款式泄露，让高级定制成了烂大街的款式。
不过高定秀结束后，阮香秀官方账号在社交平台上主动公开了一部分不再生产的款式，和定制系列的价格，从几万到几百万不等。
普通人努努力，也是可以够得着定制的门槛。而且价格只是因为工艺用料不同而区分，设计方面都是由专业设计师量身定制的。
不少女性看到价格后都有不同程度的心动，尤其是一些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女性尤其跃跃欲试——定制一件自己的专属礼裙作为敬酒服，婚礼结束后不论放在衣柜里压箱底，还是将来传给女儿、妹妹，都是不错的选择。
尽管定制需要交定金等工期，不少人依旧蜂拥而至。
至于和秦蕴、秦蓉交好的，不差钱的富太太们，更是豪掷千金，给自己和女儿们都置办了好几件。
季家如今在商界的地位不断提高，一些人就算为了巴结、攀关系，也会花上几十万定一件礼服。
服装秀圆满落幕，名利双收——既打响了“阮香秀”这个品牌，更赚足了币子。
负面舆论接踵而来，有人抨击这一行为将神圣的时尚娱乐化、污名化，是对高级服装的亵渎；还有人说这场高定秀就是笑话，没有被法国高定协会认证的高定品牌，根本不是高定，只是一场自娱自乐的过家家……
在季疏缈的授意下，品牌官方账号丝毫不怵，有力回击各种批评。
你说我把时尚娱乐化、污名化？无论多时尚的服装都是穿在人身上，为人服务的，我献媚消费者，哄消费者高兴，哪里就是你说的低贱了？
你说高定协会认证？对不起，我们没有歧视或者看不起该协会的意思，我们也无意加入这个协会，毕竟我们唯一想要的只有消费的认证。
你不高兴？消费者高兴，你在消费者喜闻乐见的服装时尚面前，你算老几？
从来没有被如此尊重的消费者们爽了，一边倒地声援阮香秀服装品牌。
季疏缈看过舆论后，放下平板感慨：“果然风浪越大，鱼越贵啊。”
空姐过来提醒飞机马上要起飞，请他们收起小桌板，关掉手机等电子产品，或者打开飞行模式。
季疏缈一家人没有在S市久留，服装秀的事情一结束就飞回A市，毕竟A市还有无数工作等着呢。
秦蓉和秦蕴凑在一起，一人戴了一只耳机，在用平板电脑观看提前缓存的偶像剧。
看到男主在雨夜中大声呼喊女主的名字表白，两姐妹凑在小声蛐蛐：
“你看看，下雨天不打伞的后果，脑子进水了才干这傻帽事。”
“叫这么大声，现实里早报警抓他扰民了。”
“有臭鸡蛋早砸过去了，谈个恋爱谈的天下皆知，丢人现眼。”
……
坐在她们身后的季书朗碎了，默默地，碎了。
季疏缈怀疑两个妈咪是故意刺激朗哥的，但她没有证据。
季疏缈这会也没空安慰易碎的朗哥，她忙着用笔记本电脑写企划案，阮香秀品牌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要铺设线下连锁店铺，开进所有一二三线城市；要建立成熟完善的售后体系；要打击山寨盗版……
季书朗不理解：“线下门店投资大收益小，而且网络购物才是未来消费的大势所在，你这不是倒行逆施嘛。”
季疏缈眼睛都没离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一刻也不停：“你知道柠檬效应吗？有柠檬效应的存在，线下门店永远不可能被网店取代。”
第244章 柠檬效应
柠檬市场也称为次品市场，也称阿克洛夫模型。在信息不对称的市场中，买方缺乏对产品的了解，无法掌握产品的质量等必要信息，这一现象在网购中尤其常见。
经济学上的柠檬效应是指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消费者只能通过比价选择价格更低廉的商品，就会造成好商品被淘汰、劣等品取代优质品占领市场的现象。
服装这类没有科技含量、容易复制的商品，只要有一件衣服火了，很快有无数的抄袭样式出现。大家彼此一样，甚至互相盗图，看不到实物、摸不见衣服的消费者只能通过谁家好评多、谁家价格低进行选择。
可是好评是可以刷的，低价是可以通过压缩成本牺牲质量实现的，如果被柠檬市场牵着鼻子走，厂家只会陷入利润越来越低、产品质量越来越差的死胡同。
另一方面，消费者不了解商品的真正价值，只能通过市场上的平均价值判断平均质量，也只愿意付出平均价格购买，超过平均价格的好商品自然缺乏竞争力从而逐步退出市场，平均质量因此下降，带动平均价格下降，最后市场上就只剩下坏商品，消费者就会认为市场上的商品都是坏的，就算出现高价格的好商品，也会因为不再信任市场持怀疑态度，最后依然选择坏商品。
所以，对于要持续走品牌品质、性价比路线的阮香秀来说，必须进行连锁店的全面扩张。
“对于所有购买品牌服装的顾客，无论是线上、线下还是其他渠道购买，只要品牌防伪标识清晰未损坏，都提供免费终身修补服务和两次修改服务。”
不一定会有很多消费者使用这份权益，但必须把服务态度摆出来。
季疏缈在服装公司开了一整天的会议，给各部门分别定下来未来三到五年的目标。
服装公司这两年也陆续培养了一批服装设计师，季疏缈一直坚持给设计师纯净的设计创造环境，并没有让设计师过多参与运营、销售等任务。但随着品牌扩张，目前的设计师人数非常不够用。
季疏缈提出“伯乐计划”，现有的设计师举荐的人才签约公司后将会获得一笔不小的奖金，另外还有以老带新的师徒模式，给予做师父的设计师一定的补贴，并在徒弟能独立做设计项目的时候给师父发一笔丰厚奖金。
市场营销这边让传媒公司旗下的时尚博主做一些开箱视频，对比正品服装和山寨品的质量差异，总之一定要把思想钢印牢牢地打在消费者的脑子里——花钱买次品山寨货的人都是冤大头。
……
会议从早上开到晚上十点多，各部门是轮流进来开会，季疏缈是全程坐在会议室里，离开服装公司的时候，季疏缈的嗓子都冒烟了。
眭西西把泡着润喉护嗓茶的保温杯递给她，季疏缈接过喝了几口。
今天一整天，保温杯里的茶水都是温热能够直接入口的温度。
外面下起了小雪，眭西西在包里翻找雨伞的时候露出另一个款式一样、颜色不同的保温杯。
“你也用这个杯子啊？”季疏缈问。
她这个保温杯是秦蓉淘的限量款，很是难找。
眭西西撑开雨伞：“对啊，我找了好久才买到的。给你倒热水的时候，我就顺便给自己倒上，什么时候我的水凉了，就该给你的杯子倒热水了。”
“难怪呢。”季疏缈捏着手里的保温杯笑了起来，“给你发岗位专属的贴心奖。”
两人说着话的同时上了车，时间已经很晚了，季疏缈让司机先送眭西西回家，“这么晚了，你家里人该担心了，说不定在骂我这个老板是扒皮鬼。”
眭西西摇摇头：“我没有家人，我是孤儿。”
“怎么没听你提过？”
“苦难有什么好提的。”眭西西摊摊手，“其实就是那么点事，我老家本来就穷，还遇上泥石流，我爸妈都没活下来，剩下的亲戚也不愿意养我，我就被送去福利院了。”
眭西西语气得意：“不用可怜心疼我，你就看我长成这样，也该知道我在福利院过得不错的。”
“我也不会安慰人，只会给你发奖金。”季疏缈举起保温杯，“敬我们坚强乐观的眭西西。”
眭西西也拿出自己的保温杯，动作豪迈地和她的碰了碰：“谢主隆恩！一口干了！”
今晚的气温已经到了零下，路上的车少，行人更是寥寥无几。
道路都结了薄薄的一层冰，司机杨东林开得小心翼翼。
眭西西指着依靠在路灯下的男人惊呼：“那不是罗星昀吗？”
眭西西没见过罗星昀，但她入职的时候恰逢罗星昀离职，吃到了新公司的第一个瓜，自然从老员工那里看到过罗星昀的照片。
黑色商务车在马路边停下，一双穿着毛绒绒雪地靴的脚出现在面前，醉醺醺的罗星昀茫然地抬起头，朝季疏缈自嘲又凄然地笑笑：“都被你说中啦！我现在啊……马上要被打回原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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