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回双手离开键盘，充满防备地看着她：“你在饭里下毒了？”
“毒死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季疏缈一脸不赞同地问，见周回无动于衷，掏心掏肺地说道：“你是桐花里的顶梁柱，我最看重的千里马，我帐下第一牛人，我毒死我自己也不会毒死你啊。”
“呵，顶梁柱，千里马，牛人？”周回的一侧嘴角扯出嘲讽的角度，“你是想说‘做牛马’吧？”
季疏缈：“……你非要这样想，那我也没办法。”
第237章 直播元年
周回到底是坐过来吃晚饭了，不是季疏缈说了什么起了作用，而是肚子真饿了。
周回端起盒饭侧过身体，并不看着她，也就没看到季疏缈上扬的嘴角。
季疏缈不问原因都知道，周回这是怕看见自己吃饭会造成消化不良。
毕竟这场景上辈子出现过很多次，不过现在他们俩的位置对调了。
季疏缈轻咳一声调整好语气，用长辈关心晚辈私生活的语气问道：“小周啊，最近过得怎么样？大学生活开心吗？有没有女孩子跟你表白啊？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呀？你长得这么帅，肯定桃花朵朵开吧？”
“你发什么神经？”
季疏缈：“关心你的心理健康和情感状态。”
“有，挺多桃花的。”
季疏缈一脸八卦：“都是一些什么人呀？”
周回没好气道：“电脑、泡面、折叠床。”
季疏缈：“……”
“你去看看我的考勤，平均一天在公司待二十个小时，剩下的四个小时还要赶去学校上课。我都要累得灵魂出窍了，还桃花？跟女鬼朵朵开吗？”
季疏缈：“……那，那你泡面还是加个蛋吧，对自己好一点。”
你倒下了，可真没牛马顶上了。
周回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季疏缈极有眼色地端着自己没动过的盒饭就要走。
“放下。”周回的筷子指了指她手里的盒饭，“我的。”
“哦。”季疏缈推到他面前，关切道：“你多吃一点。”
季疏缈临走前吩咐桐花里的后勤：“大家最近加班都辛苦了，给大家采购一点补品吧，枸杞人参什么的。”
季疏缈压低声音：“尤其是你们周总，需要大补。”
也别走公账了，流程走起来麻烦还费时，季疏缈自掏腰包给了后勤部门钱。
拿到钱的采购速度是极快的，当天晚上的宵夜，周回得到的配餐饮料是一大杯人参枸杞茶——枸杞足足半杯。
这个时间，直播并没有兴起，各大直播平台也没有出现，“世面”APP的直播功能上线，再一次走在时代之前。
季书朗之前成立的电竞俱乐部这两年已经打出了一些成绩，不过仍然是家里为数不多亏钱的产业之一。
世面签的第一批入驻直播合同中也有俱乐部，季疏缈想着互相成就，给俱乐部的队员增加点商业价值，早日结束入不敷出的局面。
传媒公司签的那一批网红里，已经有几个坐到了头部位置，季疏缈允许那几个流量大的网红在全平台开放直播功能前，优先、错时直播，给足流量扶持。
季疏缈没有急着带货，世面的购物功能甚至还没有上线。她让那些网红做自己擅长领域的内容，抓住目标客户群体，可以择优选择一些品牌做广告，但是控制一下数量，注意不要引起观众反感。
11月15日，第一批主播进行试播。
季疏缈在桐花里从当天早上七点待到第二天早上七点，通宵盯着各个直播间的实时数据，刚解禁的季书朗也在，看着自己一手组建的俱乐部的队员直播间，每个在线人数都在六位数，深感欣慰。
“直播元年。”季疏缈托着腮感慨，嘴角上扬：“我开启的。”
坐在她身边的周回听到这话，白眼都累得没力气了，他一整晚都在协调调度，现在手指都懒得动一下。
这班你就上吧，谁上谁疯。
11月16日当晚，第二轮试播开启。
季疏缈事先就付费邀请了一些明星注册账号开直播，其中就有当天杀青的电影剧组——她和熊宥竹、陆雍和都有投资的那一部。
直播的主角自然是男女主和导演，但角落里的柏亦川频频给自己加戏，不是插话搭腔，就是殷勤地给几人端茶倒水。
偏偏他长了一张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好皮相，还真给他圈了一波粉，上了几个热搜。
季疏缈摇着折扇，心里盘算着，电影既然已经拍完了，那是时候解决一下这个隐患了。
姥姥的个人时装秀定在下月初，季疏缈忙完直播功能的事就一头扎进时装秀最后的准备工作中。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季疏缈一早就和活动策划公司确定了合作方案，还找了经验丰富的秀场导演坐镇。
秀场设置在S市，到时候会分为上下两场，一场在世面上全程直播的成衣秀，一场只对特邀嘉宾开放的高定秀。
这一次直播会挂上衣服链接，观众可以跳转到桃宝直接下单——不过是预售。
季疏缈：私密马赛，好像带了点不大好的东西回来。
季疏缈心里道歉，但是没打算改。
她缺钱啊，那批土地下个月要放出来拍卖了，还有她还要收购明望，加上服装厂现在的产能实在跟不上，只能搞一搞预售这一损招。
服装秀在全网造势，如果办砸了会遭到流量反噬，季疏缈不得不忙成陀螺，拉着季书朗一块转。
邀请名单、服装模特、现场布置、媒体采访、链接设置……
每一项都足够让人头秃。
开会时季疏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扯落好几根头发：“呜呜呜……爱丽丝、爱丽儿、艾米丽……妈妈不要你们离开……”
周回冷漠地抬起头：“钱可以用来植发。”
季疏缈一噎，这话好像是她说的。
周回一脸大仇得报的得意嘴脸，满脸写着“你也有今天”。
会议室里也没外人，都是亲信。
季疏缈朝他竖起国际友好手势：“幼稚鬼。”
周回：“呵，你成熟。”
“反正比你成熟！”
季书朗抬起头，用加班加到空洞无神的双眼看着他俩：“你们半斤八两。”
季疏缈：“我八两黄金，他半斤废铁。”
周回：“我半斤锎。”
季疏缈茫然：“什么东西？”
扳回一城的周回不屑地轻哼一声，嘲讽拉满：“我就喜欢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一生要强的季疏缈绝不认输：“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还要给我做牛马的样子。”
第238章 舆论事件
季疏缈和季书朗先去S市确认秀场布置，和导演、策划公司做服装秀开始前的各项沟通。
这次去的不止兄妹俩，秘书、司机、工作人员还有隐狼、隐枭一大群人跟着。
途中季疏缈什么都不用操心，眭西西等人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季书朗在飞机上小睡了一会儿，醒来迷蒙地伸了个懒腰，扭了扭僵硬的脖颈，打着哈欠问：“怎么还没到啊。”
“你才睡了半个小时呢。”季疏缈翻着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地说。
“那我再睡会儿。”
季疏缈：“你怎么挨了那顿打之后，就跟被抽了虾线似的，整天一点精神都没有。”
季书朗闭着眼说：“跟挨打有什么关系，我这都是加班累的。”
“不是，你以前再累，都是有那种积极向上的精神的，现在整个精气神都没了。”季疏缈犹豫着要不要干脆把真相告诉他算了，这被打击得都像变了一个人。
“以前心骄气傲，现在修身养性。”季书朗说完，又再次睡着了。
头等舱有人吵架都没把他吵醒。
季疏缈的位置离头等舱近，她听了一阵，好像是乘客在骂空姐“不知廉耻”、“搔首弄姿”之类的话，听得眉头紧皱。
一扭头，她发现眭西西的两只耳朵都支棱起来，神情凝重，不愿意放过任何一点细节。
眭西西曾言：“吃瓜，是我终身信仰的伟大事业！”
等头等舱里的动静彻底消停了下来，眭西西一脸遗憾，怅然若失地问：“缈总啊，你说你这么大一个老板，怎么就不坐坐头等舱呢？”
隔着太远，她都听不真切，也不知道当事人都是谁。
季疏缈要是在头等舱，她就能用送东西之类的借口去围观现场了啊。
眭西西遗憾地像弄丢了中奖一个亿的彩票。
季疏缈：“……你怎么不去做狗仔呢？”
眭西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怎么可以让肮脏的班味亵渎我崇高的信仰！”
这理由真让人无法反驳。
落地虹桥机场，眭西西和工作人员去取行李，季疏缈兄妹俩在一旁聊天等他们。
四年前秦蓉、秦蕴在S市买的那几套房子，现在都涨了不老少，加上每年的租金，收益相当可观。
季疏缈：“要不挑一两套出来，装修好备着吧。每次过来都住酒店，真不习惯。”
“你直接和他们说啊。”季书朗委屈，“我现在说这话，会被他们骂是好逸恶劳、贪图享受的大少爷。”
季疏缈憋笑：“好的，我去说。”
过了一会儿，取行李的人都回来了，除了眭西西。
“小西让我们先走，不用等她。”一个工作人员无奈道，“她要留下来吃瓜。”
季疏缈不满地皱起眉，个人爱好她无权过问干涉，但是妨碍到工作就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季疏缈压下心里不满，对着众人道：“那我们先去酒店吧。”
眭西西两个小时后才出现在季疏缈酒店的房间，不等季疏缈开口责问，先发制人说：“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你先别气，听我说完。”
季疏缈双手抱胸，给她一个辩白的机会，示意她说。
“你绝对想不到机场的瓜是谁的？”
季疏缈：“你再给我说一个疑问句试试？”
她现在没有配合她的心情。
眭西西瞬间老实：“柏亦川。”
“怎么是他？”
“飞机上骂空姐的人也是他……的经纪人。”眭西西语气肯定，“我们吃瓜人，对各种声线极其敏锐，过耳不忘。”
“继续说。”
“机场的警犬排查行李，围着柏亦川的行李箱一直嗅，他和他的工作人员仗着人多就是不打开，不让检查。”眭西西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季疏缈无语又无奈地配合：“然后呢？”
“当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啊，还是开箱检查了，但是没有发现违禁品，除了衣服生活用品以外，就是一袋香肠。那警犬一直在行李箱里扒拉，弄脏了箱子里的衣服，柏亦川和他的工作人员就揪着人家警察要说法，对人家百般刁难，最后当然是警察道歉了，然后他们一脸大度高贵地原谅警察。”
“什么叫‘当然’，哪里就有想当然要给他道歉的。”季疏缈微怒。
“对！配合执法明明就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眭西西义愤填膺地附和她，“老板，反正你也讨厌柏亦川，正好可以用这件事引导舆论，搞臭他！”
季疏缈：“你怎么知道我讨厌他？”
“察言观色是每个合格秘书的必修课。”眭西西食指和大拇指掐出一点点距离，“每次你听到他的名字，或是看到他，都会露出一点点厌恶。”
季疏缈靠进沙发里：“我倒是小看你了，你这上好的狗腿子，确实不能做狗仔。”
“嘿嘿。”眭西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季疏缈没打算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可没想到柏亦川自己在微博上发小作文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在柏亦川的嘴里，他成了被巡警恶意刁难而耽误行程的受害人。微博下的粉丝评论也是清一色的在抱不平，甚至很快将矛头掉转官方，跑去官博下面刷屏。
官博第二天一早发文道歉，事件以涉事巡警调职，警犬回营重训而告终。
第239章 自掘坟墓
一大早看完官方的道歉微博，季疏缈的心情就十分不美丽，等下楼在酒店大厅看到柏亦川本人时，不美丽的情绪到达了顶峰。
全S市那么多家酒店，居然能遇上，也是稀奇。
跟在她身后的眭西西眼睛滴溜溜地转，隐枭不动声色地打量柏亦川。
“季小姐。”柏亦川快步走上前，笑道：“好巧啊，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不巧，我故意的。小丫头片子，拜倒在本王的牛仔裤下吧！】
季疏缈：“……”
她都不想张嘴，她怕张嘴了会有苍蝇飞进嘴里。
哪里有苍蝇？
恶臭的人周围飞满了苍蝇。
酒店门口围满了举着鲜花、海报的粉丝，翘首以盼地等着柏亦川出去。
季疏缈扭头问眭西西：“朗哥呢？怎么还不下来？”
眭西西拿出手机：“我打电话问问。”
有工作人员跑过来和季疏缈汇报：“小季总，门口都是粉丝，车没法开过来，我们从地下车库走。”
季疏缈：“知道了，走吧。”
从哪儿走都行，季疏缈只想走。
“小季总，真是不好意，给你添麻烦了。”柏亦川充满歉意地说，“晚上我再向你赔罪。”
说完，他露出一个充满深意又暧昧的微笑。
【死女人，竟然敢无视我，老子迟早把你弄死在床上。】
【老子要@#%!#$^&^*)_+(^!#$@#~!@#~!#!@$#^】
季疏缈：“……”
一上车，季疏缈彻底绷不住了，没有眼泪地嚎啕大哭——她这能力也太恶心了！
“啊——”季疏缈紧闭双眼，也挤不出一滴眼泪，“我脏啦——”
怎么桐桐的心声都是可可爱爱的，这个人的心声就恶心到原地爆炸啊。
“怎么啦怎么啦？”季书朗手足无措地哄她，“谁惹你了？”
“我要弄死他！！！”
“你要弄死谁？”季书朗一脑袋问号。
隐枭也看向她，不明白她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柏亦川虽然看上去意图不轨、心怀叵测，但目前不还没付诸行动吗？
“哇——”季疏缈哭得更厉害了，那名字念出来她都嫌脏，“封杀他！！！”
小说里的霸总：“封杀TA。”
然后被封杀的人走投无路、身无分文，最后绝望自裁，或者垂死挣扎，自掘坟墓被主角突突掉。
季疏缈大哭：“封杀他！”
季书朗：“人家又不是我们公司的艺人，封杀什么啊？还有娱乐圈又不是我们家开的，你封杀也只能在我们能控制的平台……”
“啊——”季疏缈尖叫着打断他，“我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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