眭西西翻开，只见一个个属于各行业大佬的名字，吸着鼻涕问：“你要把这些人的饭碗一起砸了？砸饭碗前的鸿门宴？”
季疏缈一语双关：“不，一起吃饭。”
第272章 三岁小孩
多亏季疏缈平日里作恶多端，以致于眭西西被各种为难。
打完一天电话的眭西西面如死灰：“年前真不行，我好说歹说才定在初五。”
季疏缈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转来转去：“初五，迎财神，好意头。”
眭西西将手里的名单递给她：“这些是确定到场的人；这些是还在犹豫需要确定行程的，特别标记出来的是故意拿乔的，你干了什么应该记得比我清楚……”
季疏缈无所谓地耸耸肩，这些不是被她抢了生意的对家，就是在公共场合被她嘴到颜面扫地的几位。
眭西西：“这些是基本可以确定不会来，态度相当不好，怎么说都没用。”
“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了~”
眭西西脊梁弯了弯，有气无力道：“不辛苦，命苦。”
季疏缈：“你先下班吧。”
秘书比老板先下班的，可能也只有眭西西和季疏缈这里了，季疏缈上辈子就对“陪老板加班”这件事深恶痛绝。
眭西西走前摸了一把桐桐圆润的小脸，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桐桐待在这里的一整天，一开始摩拳擦掌斗志昂扬要帮季疏缈分担，季疏缈忍着笑递给她一份收购合同：“那请小小季总帮忙看看吧。”
桐桐两只手抓着合同，看看季疏缈的脸，又看看合同，再看看季疏缈的脸——字她都认识，连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季疏缈噗呲笑出声，揉揉她的小脑袋瓜子：“你一个姐姐、两个哥哥，担子怎么也落不到你身上，你开心快乐就好，别为难自己。”
桐桐像只瞬间泄气的皮球：“我好笨，我怎么重生了还这么笨。”
季疏缈佯装生气：“我昨晚上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
桐桐重复一遍：“不许提重生的事，要努力做个普通快乐的小孩纸。我都记着呢。”
“你一点也不笨，你是最聪明的三岁小孩。”
桐桐捂着被她轻轻拍过的头顶，嘿嘿直笑。
然后，最聪明的三岁小孩就彻底躺平摆烂了。
季疏缈看合同，她在吃果冻；
季疏缈审下一季新品宣传片，她在大嚼蜜汁炭烤鳕鱼片；
季疏缈全英文电话沟通外国经销商，她在手撕牛奶蜂蜜面包棒……
季疏缈忍着笑：“等你再大点，就让你去做吃播，别浪费了难得的天赋。”
桐桐双手双脚赞成：“我都听姐姐的。”
老实玩了两个小时的桐桐期期艾艾地蹭到季疏缈椅子旁，双手扒着办公桌边缘，可怜巴巴地望着季疏缈。
季疏缈觉得好笑：“西西姐下班了，你只能自己去楼下食堂了，你就说你是小小季总。”
这栋办公楼有八层都被升朗集团租了下来，茶三昧、疏香鹤、服装、建材公司都在这里办公，这边就有了对员工开放的食堂，每个月的餐补直接发放到员工的饭卡。
桐桐欢呼一声哒哒哒跑出去，又很快哒哒哒跑回来：“姐姐你吃什么呀？”
“我不吃，不用管我。”季疏缈摁着那按键密密麻麻的金融计算器，头也不抬：“别被人贩子拐走了。”
“你真当我三岁小孩啊！”
——事实证明，三岁小孩够不着食堂窗口。
桐桐努力踮起脚：“叔叔，我要一个炸鸡排，放一点点辣椒。”
食堂叔叔撑着台面逗她：“呦，你是谁家的孩子啊？带你家大人的饭卡了吗？”
公司加班是常事，眭西西那样几乎每天都准点下班的才是异类，所以也有一些员工带着孩子来加班的，季疏缈除了让后勤部注意一下安全隐患外，就没有说别的。
桐桐：“我是小……”
“小怨种。”一声轻笑从头顶传来。
桐桐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严肃地纠正：“我不是小怨种！”
周回对窗口里的人说道：“这是小季总的亲妹妹，小小季总。”
季疏桐挺了挺胸脯：“没错，是我。”
炸鸡排很快拿到手，周回却抽走了她用来吃鸡排的竹签：“给她手套。”
“对对，你瞧我这脑子。”食堂叔叔说着，拿了食品手套给桐桐。
成人用的食品手套对她来说太大了，一点也不方便。
“安全一点。”周回拍拍她的脑袋。
桐桐立刻后退一步，义正辞严道：“不是谁都能拍我脑袋的！”
“呦，人儿还没桌子腿儿高呢，就学得你姐一身臭毛病。”周回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桐桐目露凶光地呲了一下牙，恶狠狠咬下一大口鸡排。
事实证明，三岁小孩的挑衅在成人眼里只是笑话。
周回乐不可支。
第273章 尬发财了
季疏桐抱着一袋鸡排进电梯，讨厌鬼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桐桐指了指楼层按键：“12楼，不用谢。”
周回根本看不见那带着成人手套的小胖手伸出的手指，轻笑着按下楼层键。
眼前的小豆丁逐渐和几年前季疏缈的身影重合，一样的鲜活有趣、神气十足。
桐桐扭头审视他：“你不要跟着我！”
“我没有跟着你~”周回夹着嗓子学她说话，“我去找大怨种汇报工作~”
桐桐扭了回去：“讨厌鬼！”
还没进门，季疏桐就先声夺人告黑状：“姐姐，他说你是大怨种！”
季疏缈抬头看了一眼进门的周回：“呦，还真遇上人贩子了。”
周回：“……我要是人贩子，这小花猪已经按斤卖了。她才三岁，你就放心她一个人坐电梯去食堂？”
被点名的“某花猪”在心里把周回画上大大的红色叉叉，并且加入了最讨厌的人名单。
季疏缈看怪物似的看着周回，握着签字笔的那只手放在胸前自我介绍道：“她姐姐我十岁打江山，她三岁去食堂有问题吗？”
桐桐在一旁附和：“多管闲事。”
周回被姐妹俩堵得说不出话来，弯曲的手指指了又指才无奈放下：“我滚。”
他说完转身就走。
季疏缈：“滚回来。”
周回转身走回来。
季疏缈：“来都来了，汇报一下商城功能进度。”
“我上辈子可能刨了你的坟。”周回小声吐槽一句之后就进入工作状态，一五一十地和季疏缈汇报进度。
“……我过来和服装公司、美工商量版块页面优化。差不多就是这样，基础功能已经全部测试完毕，随时可以上线。”
季疏缈沉吟片刻，其实年后上线商城功能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大家刚过完年，手头不宽裕，吃穿什么的也暂时不缺。
但是吧，她又不能真把周回逼死对不对？
“初五的晚餐你跟我去，带上介绍PPT，到时候也做一下使用演示。”季疏缈细长的食指指着他，“别掉链子！”
周回狐疑：“初五的……还是最后的……晚餐？！”
“你写代码写傻了吗？”
周回转身就走：“不干了！”
季疏缈伸出尔康手：“回来！”
“太侮辱人了！”
“西服。”
周回立刻转身回来：“几点，在哪儿？”
欧耶，终于有场合穿上身了。
季疏缈说了时间地点，手指再次指向他：“我只带你去，连朗哥都不带，我这么器重你，你可别背叛我啊！”
绝对不是因为朗哥的情商在这种场合不够用。
“切，走了。”周回挥挥手转身走了。
这回是真走了。
升朗集团今年的年会很晚，定在1月20日（腊月二十七）周五那天，在陆氏旗下的高档酒店里定了一整个宴会厅。
当天热闹非凡，年会的奖品从十万现金到新款手机，再到小家电，综合中奖率80%，大家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季疏缈作为实际领导人，必要环节就是“上台讲两句”：“很抱歉今年的年会开的时间太晚了，定在年前最后一个工作日。我看到有的人带行李箱来了，准备抽完奖就坐上回家的车。非常好，我喜欢我的员工都是时间管理大师。”
众所周知，升朗集团秉持着“非必要不调休”的原则，长期以身作则反对国家的调休制度，这次春节前后都有周末，连起来放假整整9天。
季疏缈：“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们建成升朗大厦，我们的世面月活跃用户超过三亿，我们用一场直播叩开了直播元年的大门……”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季疏缈语气俏皮，说脱口秀似的说下去：“众所周不知，我最近买了三块地。一块工业用地，用来建鲜奶加工厂；另一块综合性用地……有人就怀疑了：‘也妹听说公司要进军房地产啊’。公司是不打算进军房地产，但你们的住房总不能不造吧？”
此语一出，满堂哗然，所有员工都不淡定的，尤其是许多北漂员工——首都？！住房？！
季疏缈轻咳一声，让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她目光真诚、语气平静道：“我和所有老板一样，都喜欢给员工画饼，但我从不画实现不了的大饼。我在这里向你们保证，从现在起，所有在升朗工作十年的员工都会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季疏缈语气一变：“听懂掌声！”
掌声持续许久，季疏缈听够了，才一挥手一握拳：“收！”
季疏缈：“所以，第三块地，买你们的死心塌地，不过分吧？”
众人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咦~”
不过全场的气氛被季疏缈三言两语点燃了，众人恨不得回公司再大干一场。
季疏缈趁人不注意，躲在角落里偷喝酒，被周回抓了个现行，还拍了视频：“抓到了。”
季疏缈被香槟呛到，咳得整张脸都红了。
“活该。”周回伸出去拍她背的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来，叫路过的服务生拿温水给她。
眭西西带着一杯芒果汁及时出现：“给。”
季疏缈喝了一大口才缓过来：“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活菩萨没等她的感谢，降完甘露赶着抽奖去了。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舞台上，朗哥调动完气氛，点击抽奖按钮，所有人的名字在大屏幕上迅速闪过……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靠着墙静默注视热闹的季疏缈和周回。
季疏缈问：“没在抽奖程序里做点什么？”
光一等奖就五个，每个十万块现金。
周回：“做了，没把我的名字放进去。”
“诶？”
周回解释：“万一真抽中我了，小奖也就罢了，抽到个大的，那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瓜田李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说得也是。”季疏缈晃了晃手里的芒果汁，那姿势更像是在摇晃威士忌，“我刚刚演讲还行吧？”
“尬死了。”
“大过年的，注意你的措辞。”季疏缈表情愤愤，“我给你五秒钟重新组织语言！”
“尬发财了。”
“……”
好吧，是挺尬的。
演讲技能确实没点亮，季疏缈默默把“学习演讲”加入新年计划。
周回手里的酒杯碰了碰她手里的果汁杯：“新年快乐。”
季疏缈不满：“给领导敬酒，杯口要压得比领导低，你懂不懂江湖规矩？”
周回：“……明年不干了。”
季疏缈及时拉住他的衣角，杯口齐平和他的杯子碰了碰：“新年快乐，希望你每天都快乐。”
“不加班我就快乐。”
“那你还是不快乐吧，你不加班我不快乐。”
……
年会结束，眭西西抱头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不是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吗？
为什么80%的中奖率她还能做分母啊！
一个大红包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季疏缈：“喏，你的独家专属大奖。”
眭西西咽了咽口水，虔诚地接过，看了一眼季疏缈，不像是整蛊的表情。
眭西西打开红包：三亚往返机票以及五星级酒店七天六晚的食宿。
眭西西捂住自己张大的嘴，想“哇”都“哇”不出声。
季疏缈：“失恋了多出去走走，疗愈完情商好好给我打工。”
眭西西点头如捣蒜：“老板！我这辈子都给你打工！直到退休！”
年前还发生一件事，之前隐枭说上面在暗中排查季疏缈周围的人，目前没排查出可疑人员，但谢翠岚帮忙抓到了一个间谍，腊月二十八被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送了回来。
谢翠岚：“看我干什么？”
季疏缈好奇：“你怎么发现的？”
谢翠岚在姥姥等人的逼迫下，总算出门社交，也有了几个志同道合的小姐妹，和一两个追求者。
“他一个外企高管对我那么殷勤，还说非我不可，用脚指甲想也不对劲啊，缈缈说过突然出现、啥啥都合适的人一定有问题，最关键的是——他唱国歌忘词跑调。”
众人恍然大悟。
季时谦拍拍儿子肩膀：“学着点。”
季书朗转头对秦蕴说：“妈，学着点怎么斩意中人。”
季时谦：“大过年的，别逼我抽你！”
“我听说举报成功有奖金？”姥爷问道。
谢翠岚神秘又羞涩地点了点头。
第274章 宾主尽欢
初五那天，除了周回以外，季疏缈还叫上了林怡——她怕他们两个小年轻被一群老狐狸当碟子小菜给盘了。
周回提前去酒店确定座次、菜单和现场布置，季疏缈和林怡来得晚些。
林怡的脖颈间多了一条钻石项链，是季疏缈送的新年礼物。
“呐，你也有。”季疏缈拿出一个小盒子给她。
“谢谢老板~”周回从善如流地接过，里面是一条低饱和度的姜黄色领带，正配他今天这一身群青色西服，原本配套的领带是和外套同样的颜色、面料做的，对于现在的周回来说过于沉闷老气。
这会儿林怡出去接电话了，于是拿着新领带在胸前比划的周回小声问：“能帮我系上次那种领带结吗？”
季疏缈对他这要求一点也不意外，周回上辈子就这臭毛病，不喜欢四平八稳的温莎结，喜欢各种复杂闷骚的领带结，逼得季疏缈不得不学——就存心折腾她，不让她好过呗。
“低头。”季疏缈接过领带，一边系一边叮嘱，“带你来见世面的，你别露怯，别管那些人身价多少，你把他们全当冬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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